「殿下,這大明使者太過分了!」等酒宴結束,王玄策和馬業都走後,蘇毗王的臣子頓時一個個不忿地說道。
芒波傑孫波也是一拳頭砸在了桌案之上,很顯然,他也生氣,憤慨,王玄策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如此逼迫於他?
但終究他還是忍了下來,搖了搖頭說道:「算了,形勢不如人,如今的大明王廷的確不是我們可以招惹的。」
說到這裡,他目露凶光,一臉兇狠地說道,「等我們結束了與吐蕃的大戰,早晚會將今天的不甘討回來!」
輕重他還是分得清楚的。
「告誡你們的手下的那些傢伙,在和吐蕃分出勝負之前,不可招惹大明。」芒波傑孫波說道,「另外,火速派人去查查,到底是誰在北上進犯大明。
雖然大明的人囂張了一些,但他們的確沒必要在這件事兒上矇騙我們,不管是誰,這個時候進犯大明,那就是和本王為敵!」
「微臣已經派人去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麾下說道,「不過殿下,這事兒真和吐蕃有關係麼?」
「哼。」說到這個,芒波傑孫波也是怒不可遏,「這是必然的,我蘇毗本就不是鐵板一塊,當初大小女王覆滅之時,就有不少人心向吐蕃,這時候勾連吐蕃,本王一點兒也不意外。
這松贊干布倒是狠,想借大明之手除掉我們。
可他卻不知道,李承乾最忌憚的不是他吐蕃更不是我蘇毗!」
「那李承乾忌憚什麼?」麾下有些不解。
芒波傑孫波冷笑道:「李承乾忌憚的是這片土地只有一個聲音!」
這個問題他早就看明白了,所以是一點兒也不慌。
在這片土地沒有徹底平定下來,李承乾是不可能對出兵的。
當然,如果你非要作死去挑釁李承乾,那就另說了。
「這段時間你們也都對大明使團客氣一些,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就是。」芒波傑孫波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這個階段確實不適合再樹強敵。
而且,識破了松贊干布的詭計,對我們來說也是個好事兒。
總比之前兩眼一抹黑的強太多了。」
另一邊,王玄策和馬業也在小聲商量著。
「馬將軍,依伱而言,蘇毗王對這一切是知曉還是不知曉?」
馬業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不懂,不過殿下既然派你過來,那就說明殿下多半是傾向於相信他們的,而且,他說得也的確有些道理。
站在蘇毗的立場來看,他暫時的確不好得罪我大明。
等等吧,等那傢伙回來了再看,現在我也不好說什麼。」
「我差不多也是這麼個想法。」王玄策點了點頭,道,「蘇毗如今內憂外患,的確沒有再進犯我大明的可能性,而且,如果他們真這麼做了,此番我那般逼迫,就算蘇毗王能忍,他手下那些驕兵悍將也斷不能忍讓至此。
現在我擔心的,反而不是蘇毗了。」
「你擔心吐蕃?」馬業說道,「放心好了,一小小吐蕃,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來?」
他倒是沒有太過於擔心,吐蕃而已,他還真不至於放在心上。
就在這時,有人急匆匆地掀開了帳房的門帘,進來之人,正是之前跟著蘇毗王的麾下去了戰場之上的那人。
「將軍、侍郎,蘇毗的確在和吐蕃作戰,而且交戰之處就在距離此地不過百餘里的地方。
雙方交戰之慘烈,難以形容,其傷」
「這麼近?」王玄策倒是一愣。
不過馬業反倒是能夠理解,點了點頭,說道:「正常,芒波傑孫波未必就敢放心的將大軍交給他的麾下,而且,有他督戰,也能大幅度的提高大軍的士氣。
不過這也從側面證實了我們之前的猜測。」
「那也就是說,這一切還真就是吐蕃的松贊干布在搞鬼?」王玄策說道,「當真是好膽,真就不怕我大明聯合蘇毗南下滅了他吐蕃不成?」
馬業笑而不語。
滅了吐蕃?
呵呵,李承乾想的可不僅僅是滅了吐蕃。
貞觀八年,正月。
原本在這一年歷史上將發生諸多的事宜。
比如在這一年,李世民下令修建了富麗堂皇的大明宮。
又比如在這一年,吐谷渾兵犯涼州。
當然,因為李承乾的穿越而至,這一切也都變了。
大明宮如今坐落在赤水源的日月山。
吐谷渾早已成了昨日黃花。
很多事情,都隨著李承乾的穿越而至,不知不覺間,發生了一些微妙的改變。
這其中最值得一說的就是戴冑了。
是的,就是這傢伙。
按照原本的歷史進程,這傢伙在貞觀七年就該死了,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硬生生地挺到了貞觀八年,居然還有餘力在朝堂上蹦躂。
當然,他們這些位高權重之輩,只要還在那個位置上,只要還有一口氣,都會在朝堂上繼續掙扎,誰也不知道他們在爭個什麼東西。
一到正月,滿長安的勛貴也都開始忙碌了起來。
拜年倒是其次,而是李二的壽辰則剛好就在正月。
老闆過生日嘛,做屬下的總是得意思意思才像話,不需要太過於貴重,但一定得用心,起碼不能敷衍了事。
越王府中。
李泰百無聊賴,每年給李二和長孫準備壽禮都把他折騰死了。
「殿下,蜀王求見。」
「請。」李泰話剛說完,李恪就打著哈哈走了進來,「老三你是越來越旁了啊!」
自從李承乾在西北大放異彩之後,這倆難兄難弟之間的交情倒是突飛猛進。
當然,是不是表面上的,那叫難說了。
反正現在兩人去對方的府邸,所謂通傳也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一天除了吃,就是睡,能不胖麼?」李泰打趣道,「一逍遙王爺,不就這日子?」
隨著李承乾越來越強勢,如今他們兄弟做的事兒就愈發的少了。
以前李泰還編編書,現在他連編書都懶得編了。
李恪也好不到哪裡去,以前他還不想早早就翻,希望多在長安留一段時間,現在倒好了,他寧願現在就去就翻。
為此,他都跟李二說了幾次了,結果李二每次都是閉口不提這事兒。
「最近有個消息,聽說了沒?」李恪說道。
李泰一愣:「什麼消息?」
「你沒聽講?」李恪倒是有些意外,不過也沒賣關子,當即說道,「還記得長孫安業麼?你那便宜舅舅?」
「他?」這傢伙李泰雖然沒印象了,但也的確聽說過,「他不是發配之後失蹤了麼?」
「你這是宅在府邸多久了啊。」李恪搖了搖頭,道,「聽說當初他都沒到發配的地方,就被陰弘智滅了滿門。」
一聽李恪這麼說,李泰當即就站了起來:「陰弘智滅了我那便宜舅舅的滿門?你聽誰說的?
我告訴你啊,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傳到了母后的耳朵里,那
不對不對不對,陰弘智不也剛剛被人滅了滿門?」
說到這裡,李泰好像反應了過來,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陰家的慘案跟這個有關?這是有人要對母后不利啊!
當年我雖然還小,但也聽說過,當年保下我那便宜舅舅的,就是母后。
而在陰家剛剛被滅門的節骨眼兒上,就有這個傳言出來。」說著,李泰看向李恪的眼神都變了,「二哥,這消息該不會是」
「別。」李恪連忙說道,「這鍋我可背不起,這要是傳到大哥那裡,我以後還怎麼混?」
「這倒也是。」李泰點了點頭。
李承乾如今的威懾力,對於他們這些皇子來說,那是槓槓的。
「不過也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兒。」李恪說道,「跟這個傳言一起傳出來的,還有一個傳言,說是長孫安業還有個遺孤尚且在世。」
李泰一聽,笑道:「這就有意思了,這不明白的暗示眾人,陰家慘案和這長孫安業的遺孤有關麼?」
「但你別忘了。」李恪卻突然笑道,「我們當初調查刺殺長樂和大哥的幕後之人,也和這陰家有關。」
李承乾、長孫安業、遺孤、陰家、滅門、刺殺。
這些種種聯繫到一起的時候,李恪他又看到了機會。
不過李泰卻是故作不知地問道:「二哥什麼意思?」
「你忘了?當初長孫安業為什麼會被發配?」
聽他這麼說,李泰搖了搖頭:「倒也還記得,我那便宜舅舅自己幹了缺德事兒,怕被母后報復,這才犯了糊塗,要不是母后,他一家老小都走不出長安。
不過事情都過去了,再提他作甚。
對了,馬上就是父皇的壽辰了,二哥準備了什麼壽禮?」
見李泰岔開了話題,李恪也就不再多言,有些東西,點到即止。
「能準備什麼,無外乎就那些唄。」李恪笑道,「每年都如此,實在變不出什麼新花樣啊。」
「我也頭疼著呢。」李泰說道,「準備了好些東西,但著實沒挑出具體用什麼,父皇的壽禮,不能寒酸,也不宜太過奢華,但還得花了心思,實在是很難有甚新意啊。」
「誰說不是呢。」李恪想了想,說道,「真要說新意的話,除了我們那位大哥,估計旁人都做不到吧?」
在這一點兒上,兩人的意見是一樣的。
畢竟李承乾可以集一國之力來做這件事兒,但他們顯然不行。
「算了,走了,我回去了。」李恪說著,屁股一抬就走了,也不需要別人送。
看著李恪遠去的背影,李泰卻是冷冷一笑。
「殿下,這蜀王怕是又起心思了。」等他一走,門後走出來一人,笑道。
「也許,陰弘智全家被滅的那天,他就又起心思了。」李泰笑道,「不過當時他還是不敢,一直到長孫安業的消息傳遍長安的時候,他才進一步的確定了自己的心思。
可能這也是跟最近的消息有關吧。」
「殿下的意思是蜀王盯上了長安府?」那人笑道,「那倒是好算計,誰不知道長安府尹一直是東宮居之,蜀王這是又燃起了鬥志啊。」
「無妨,讓他去折騰。」李泰笑道,「與本王何干?」
「那倒是。」那人也是笑道,「閒庭信步,坐看雲起雲落,不落子,得一逍遙散人,一落子,便卷萬丈風罡!」
王府外,李恪徑直上了自己的馬車。
馬車中,一山羊鬍的中年男子正在閉目養神,此人正是李恪的幕僚,楊德字懷之。
「殿下此番不順?」李恪一上馬車,楊德便睜開了雙眼,見李恪一臉的陰鬱,也就問了一句。
「談不上順不順。」李恪說道,「老三這人,本就謹慎,剛剛居然還跟我裝著不知道長孫安業的事兒。
還別說,這傢伙倒是裝得挺像。
不過他應該是猜到了我們的意圖。」
「無妨。」楊德說道,「越王這人,雖然年幼,倒是頗有幾分其兄之風,而且此事牽連到了長孫安業,他謹慎一些倒也在老夫的意料之中。
再說了,我們的敵人可不是他,至少暫且而言,不是他。」
李泰再怎麼能折騰,還能折騰得過日月山的那位不成?
「有些冒險啊。」李恪聞言,有些猶豫,「懷之先生,我們真要如此麼?如今皇兄勢大,幾乎所有人都看好他,本王此時跳出來,不易於以卵擊石啊。」
「話是這麼說。」楊德卻不這麼認為,「但殿下細想一下,陛下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打算擇一長安府尹?不也是釋放一個信號麼?
而且,全朝堂的人都看好,那又如何?
只要有一人不看好,那對我們來說就夠了。」
「懷之先生說的是父皇?」李恪其實不問也知道。
楊德點了點頭,道:「那位的確很厲害,但他還是忘了,忘了我們的陛下正是春秋鼎盛的時期,在這個時期的陛下,絕不會容忍任何一個人敢於挑戰他的權威。
所以,陛下這是在釋放一個信號,也是在試探眾皇子,看看這麼多皇子中,到底還有沒有一個勇於任事的。
所以,殿下此番必須爭,只要殿下去爭,這長安府尹的位置,也一定會落在殿下的頭上。
之前還有個越王可和殿下爭奪一番,這會兒,誰來了都沒用!」
李恪其實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一想到要去搶李承乾的東西,他還是有些擔心的。
他原本就說過,只要李承乾一直繼續如此強大下去,他就不會再生這個心思,可李二偏偏又給了他這個機會。
讓他再次看到了希望。
在他這個位置,又怎麼會不想多搏一搏呢?
機會啊,只要出現了,誰要願意錯過?
「事在人為吧。」李恪嘆了口氣,說道,「對了,本王給父王準備的壽禮,可有不妥之處?」
「殿下放心,此物極好,屆時,定能為殿下在陛下的壽辰上,大放異彩!」楊德笑道,「縱使是日月山的那位,怕也找不到這般和人心意的物什。
有些東西,真就是有緣者得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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