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俟斤的死悲壯麼?
至少對於西突厥的這些人來說,的確算得上悲壯。
哪怕是咄陸部的那些人看見大俟斤跌落下馬,不少人心中都隱隱有些悲涼。
但對於薛仁貴來說,大俟斤死不足惜!
是的,死不足惜,就他自刎前說的這些話,就算是碎屍萬段也不過分。
當然,他也不介意。
這些傢伙真要聽了這番話的煽動便搞風搞雨的話,那他不介意今天就徹底屠滅了西突厥全族,讓西突厥再無翻身之地。
從這點兒來說,大俟斤也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眾將士聽令。」就在這時,薛仁貴大喝一聲,「受降!」
隨著薛仁貴兩個字落下,一眾將士立馬衝進了還在悲傷的突厥將士之中,不由分說的將他們驅散。
咄陸部的將軍看到這一幕,當即就說道:「薛將軍,這樣是不」
「若是不願,大可拿起你們的兵器!」薛仁貴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態度十分強硬。
而他這話剛說完,本就有些不服的人,頓時就彎腰撿起了自己的兵器,臉上的憤怒更是難以抑制。
看到這一幕的姚大根本就不用薛仁貴下令,當即就帶著人將其就地格殺了。
沒有絲毫的猶豫,也沒有絲毫的遲疑。
這即讓剩下的突厥將士有些膽寒,同時也讓他們心中更加憤怒。
但對於這一切,薛仁貴好似沒看到一般,只是冷冷地看著眾人,眼神中甚至帶著些許寒意。
當然,這並不能嚇到所有的突厥將士。
數萬將士中,總歸是有不少血氣方剛的硬漢子,縱使知道拿起武器會是什麼結果,可在這一刻,終究還是有不少人拿起了武器,而迎接他們的也只有房遺愛這些傢伙手中的屠刀。
對於這些負隅頑抗且冥頑不靈的傢伙,不管是房遺愛還是姚大等人沒一個會留手,包括薛仁貴也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夠了!」就在這時,咄陸部的將軍大喝道,「你們想大俟斤死得毫無意義麼!」
他本來不想管來著,但看到這一幕,還是沒忍住,畢竟這些人也都是西突厥的勇士。
他也不希望他們毫無意義的死在這裡。
不單單他,弩失畢部的那些將軍也紛紛喝道,這才初步的控制了眾人的情緒。
對於這一切,薛仁貴不管不問,仿佛跟他無關一般。
當然,有了他們的配合,長明軍很快就將此番大戰受降的俘虜分別安置了起來。
至少在效率上,還是提高了許多。
另一邊,李承乾自然也收到了長明軍大捷的消息,還別說,哪怕是他也有些意外。
畢竟長明軍剛剛成軍不久,能有如此戰績,的確有些驚訝。
當然,也僅僅只是意外而已,畢竟這位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未來的戰神!
「殿下,果然慧眼如炬,沒想到這年紀不大的薛將軍,竟然有如此才能,不過是一戰,便大敗西廂號叛軍。」一旁的契苾何力也是一臉笑意地說道。
他也有些意外。
薛仁貴這傢伙,他自然不會陌生,當初還是他送了薛仁貴一把五石弓,但這傢伙居然如此生猛,卻是他沒想到的。
一戰平亂,著實有些震撼了。
至於牛進達,簡直不敢相信。
他也是領兵打仗的,甚至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都是他在和西廂號作戰,別人不敢說,但他牛進達沒這個能力的
他要有這個能力,早就大敗西廂號五部了,哪兒還有薛仁貴什麼事兒?
「殿下,長明軍這一仗怎麼打的?」伊原峰倒是笑道。
他雖然也意外,但也沒什麼反應,畢竟當年的怨軍就已經夠讓人意外了,再出現一個足夠意外的薛仁貴有什麼好奇怪的?
這會兒,他好奇的只有薛仁貴是怎麼完成這一場勝利的。
李承乾笑了笑,便看了看報捷的將士,笑道:「你看大家心急得,若是不累的話,不妨將大戰的細節也給本王與諸位將軍分說一番。」
那報捷的將士當即大笑道:「不累,殿下和諸位將軍聽著就是」
說罷,他便將大戰從一開始的部署娓娓道來。
雖然這傢伙文化程度不高,但講起這場大戰,倒也是有聲有色,眾人聽得也是津津有味。
一直待他說完之後,眾人這才回過神兒來。
當然,眾人的反應是各不相同的。
比如契苾何力聽完後,倒是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畢竟這一戰,由他們鐵勒部為核心的征西軍倒是戰績頗為不俗,他也沒有道理不滿意。
而伊原峰的表情就淡然許多了,他是無所謂了,怨軍怎樣的戰績他都能接受,畢竟怨軍已經用數場大戰證明過他們的輝煌並非浪得虛名。
唯一有些意興闌珊的莫過於牛進達,聽完這些,整個人都有些愣神。
他好像發現了,大明的軍隊殺心都重,不管是最早成軍的怨軍還是半路出家的征西軍以及現在嶄露頭角的長明軍,好似都有著極重的殺心。
對此牛進達也想不明白。
當年大唐征伐天下的時候,他們追隨李二也曾在隋末亂世大殺四方,但諸如怨軍、長明軍這樣的殺心,他們也不具備。
「殿下,如此屠戮四方是不是」牛進達有些猶豫地說道。
「牛將軍多慮了。」李承乾聞言都不等牛進達將話說完,牛進達是什麼人,他自然了解,這個一輩子都盼著天下人能吃飽飯的老好人,雖然戎馬一生,但真就是個老好人,要換做蘇定方來的話,他連這個口都不會開。
當然,這也是牛進達哪怕追隨李二開創了大唐盛世,也始終跟不上趟的原因,「有些時候,以殺才能止殺。」
李承乾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是笑意盈盈的,但牛進達卻是聽出了一股子寒意。
他總有種不好的感覺。
至於其餘人倒是沒什麼反應,對於他們來說,這一切倒是正常。
而就在同一時間,薛仁貴的大軍中,他已經將西突厥各部的降軍歸攏好了。
面對他的高壓,群龍無首的西突厥大軍的確翻不起多大的風浪來,加之各部本就不同心,縱使有些悍不畏死的傢伙,那也終究只是少數。
「將軍,這些傢伙怎麼處理?」將所有人都集中起來後,姚大撓了撓腦袋,有些不解地問道。
一旁,房遺愛聞言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殺了唄。」
「殺了?」程處亮聞言都呆住了,「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前前後後加起來十數萬降卒,真要殺了,就長安那幫子老傢伙,不得連著你阿耶一起罵?」
「他們罵他們的關我什麼事兒?」房遺愛聳了聳肩,道,「是你能聽到還是我能聽到?等殿下帶著我們回長安的時候,那群老傢伙只怕都不剩幾個了?就算還剩幾個,罵不贏,我還打不贏?」
「我」程處亮一時語塞,好傢夥,你是這麼想的?
其餘人也是一臉的呆滯,好傢夥,不當人子啊!
關鍵他們的父輩不都是些老傢伙?
這話也是說得的?
當然,這不是說房遺愛這人不懂孝道,開什麼玩笑,他嘴裡的老傢伙就沒他老子!
他老子別說罵了,就算打一頓又能如何?
「行了,都閉嘴吧。」就在這時,薛仁貴站出來說道。
對這些二世祖,他其實也沒招。
背景深著呢!
當然,他也不在意,這些傢伙雖然有著一些二世祖的臭毛病,但真要說到軍事素養,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長明軍能有今天,也多虧了這些傢伙。
而且,這些傢伙對他,還是極為尊崇的,單這一點兒,他就很舒心。
沉吟了片刻,薛仁貴這才說道:「都殺了不可能,但弩失畢部的降卒,留不得。」
一聽他這話,眾人都是一愣,心道,房老二發瘋他們還能理解,畢竟這傢伙本來就瘋,但將軍你怎麼也能跟著瘋?
弩失畢部的降卒數萬,占了西突厥降卒的一大半!
這麼多人,哪怕弄去修路也好啊。
多好的勞動力?
薛仁貴見眾人這般看著他,當即也便解釋道:「其餘諸部倒是無所謂,但弩失畢部留不得,你們也聽到他們大俟斤死之前的話了,如今是他們式微,若是有朝一日等他們緩過了這口勁兒,你覺得他們會做什麼?
而且,你們留意到沒,之前敢提刀的,一直都是弩失畢部的將士,這說明他們心中的仇恨根本就消磨不了。
與其如此,不如斬草除根,只要屠滅了弩失畢部的將士,就算未來我大明式微,西突厥的這些人也沒有能力興風作浪!」
「可真要這麼幹的話,怕是會引起很多人的忌憚吧?尤其是長安那邊,可能對殿下怕是會有諸多微詞吧?」這會兒,程處亮倒是一本正經了起來。
如果說之前房遺愛那麼說他還沒當回事兒,但薛仁貴這麼說他就不得不認真了。
畢竟這位是真的有能力做到這一點,可不像房遺愛,就一個嘴炮!
「無妨,真要說起來就說是本將軍的意思好了。」薛仁貴笑道,「本將軍又不懼這些?」
「可」
程處亮話都沒說完,薛仁貴就擺了擺手道,「不用多言,房遺愛聽令!」
「末將在!」房遺愛聞言,當即就一臉激動地站了出來,看向薛仁貴的模樣,更是崇拜,這才是將軍該有的風範嘛!
「速速帶人,集結弩失畢部叛軍!」
「末將領命!」房遺愛說完,帶著自己麾下打馬就去。
他倒是急性子,當然,對於這事兒,他是一點兒不帶含糊的。
說起來,這傢伙也是個殺坯,只是以前在長安的時候,他沒這個膽子罷了,如今到了大明,他真就是脫了韁的野馬
見他離去,薛仁貴也沒停下來,繼續說道:「姚大、叔孫鈺聽令!」
「末將在。」兩人聞言,也是不敢耽誤。
「速速集結咄陸二部的降卒,斬殺叛逆,豈能沒有人旁觀!」
兩人聞言都愣住了,半晌,姚大才說道:「將軍不可,若是他們二部有異心」
在場的人,聽到薛仁貴這話,都愣住了。
殺降也就算了,關鍵是你還當著旁人的面殺,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麼?
真要這些傢伙一起動盪起來,那後果
「無妨。」薛仁貴淡然地說道,「你們想錯了,異族,畏威不畏德,與其讓他們敬我大明,不如讓他們畏我大明!
真要是有人敢造次,那就一併殺了,難道還殺不得了不是?
本將軍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無非就是傷亡,但我大明將士,征伐天下以來,何曾懼死?」
他才不管這些,今天要做的就是將這些傢伙給殺怕!
其他的,他在意麼?
什麼投降,哪兒有那麼簡單,你想反就反,輸了就降,開什麼玩笑,真要如此的話,未來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反。
畢竟反了大不了再投降。
這樣的心理可要不得。
眾人聞言,頓時沉默了,當即一個二個也就動了起來,他們其實也意識到了問題。
剛剛薛仁貴沒說之前,他們還有些迷糊,這會兒,一群人精哪兒還看不出這裡面的彎彎繞繞?
等姚大和叔孫鈺離開後,薛仁貴又道:「余者眾人聽令,待會兒若是有人不服,直接就地格殺!」
「末將領命!」眾人聞言,齊聲高呼。
說罷,薛仁貴便帶著眾人離開了軍帳。
半晌之後,臨時校場之中,房遺愛和姚大等人已經將人帶了過來。
薛仁貴見狀,頓時爽朗地笑道:「今日,我大明平定叛亂,豈能不祭表以告天下?諸位都是此番叛亂的見證者,不妨隨本將軍走一趟?」
薛仁貴雖然殺心重,但又不是真的傻,怎麼可能直接在軍營之中幹這種事兒。
畢竟這裡地勢有限,真要出點兒亂子,對他來說也是一個麻煩。
眾人聞言,對此倒是沒什麼反應,畢竟這種事兒,他們能明白,無非就是將軍要名罷了,既然投都投了,他們還有什麼選擇麼?
薛仁貴見狀,當即大手一揮,帶著眾人就直奔軍營之外而去。
而一眾降卒,也是用繩子一個一個拴著便跟了出去。
有些時候,只要能活著,哪兒還有什麼尊嚴額
終於出院了,我的媽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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