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因為忌憚著離去的二人,黑鵬王也沒有點燃燭火,只是與黑小花並列坐在椅子上,黑羽刃也在手中不停的摩挲。
來人雖然只說他們是傳話的,連自己的半點身份都沒暴露,但黑鵬王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測。
因為他對於剛剛那幾名手下有些懷疑,便也沒再多說,只將黑小花留了下來。雖然這傢伙經常嘴臭,但卻在自己心中最信任的幾人中名列前茅。
等到眾人離去,黑鵬王才問起黑小花剛才有何發現。黑小花聞言也是聲音一沉,神神秘秘道:「這具屍體之所以會死,主要是因為他…沒有腦袋!」
黑鵬王聞言身子一怔,捏著黑羽刃的手也停了下來,只聽他冷哼一聲腳下一挑,便將黑小花腳下的凳子給踢飛了出去。
黑小花身下一空,狠狠的坐實在地。
「黑鵬王!你這人怎麼開不起玩笑?」黑小花呲牙咧嘴的捂著屁股跳起身來低聲抱怨道,他只是感受到身邊這人身上僵硬無比,這才出言緩和,沒想到這黑鵬王會出此損招。
「我沒心情和你開玩笑,再廢話就給我滾蛋!」黑鵬王冷聲道。
「你看看你…一天天和個悶葫蘆似的!真是…」黑小花還要念叨,卻見黑鵬王手上黑光一閃,也是急忙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道:「其實我剛剛說的的確有些片面,不過黑鵬王你完全可以聽我解釋解釋…不知黑鵬王你有沒有發現這屍體有些問題?」
「有屁快放!」黑鵬王自然沒心思多猜。
「好好…」黑小花聽到這聲呵斥雖然嚴厲,卻比剛才緩和了不少,也是鬆了口氣道:「按照常理來說,若是一個大活人被割了腦袋,這血液必然會洶湧無比!可此處除了腳下這一灘血液之外,再向遠處卻是乾乾淨淨,實在是有些違背常識!」
「對了…黑鵬王大人,我可否問一下,你最近是否得罪過劍星居的什麼人?」黑小花說到一半,面色忽然難看起來。
「我與他們沒有任何交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黑鵬王不解道。
「黑鵬王你看這邊…」黑小花揉了揉屁股,然後指向了旁側的牆壁,只見牆壁上赫然留著不少道傷痕。
「如果單憑這幾道劍痕我自然不會如此發問,只是這些劍痕當中殘留的劍氣十分冷冽,就算是過了這麼久還是會讓人有些感到寒涼…同樣的感覺我還是前段時間在劍星居一位面容冷峻的女子身上見過相同的氣勢。」黑小花道。
黑鵬王起身在凹槽中撫摸了一下,然後淡淡道:「此種痕跡雖凜冽相似,卻並非劍氣殘留,應該與劍星居沒什麼關係。」
「哦…那我就放心了!」黑小花聞言鬆了口氣,這才繼續說道:「我就說劍星居怎麼會做這種事…」
「呵,劍星居那鼠輩在妖獸肆虐時只顧著自保,與出手殺人又有何區別?」黑鵬王聽見黑小花的話,也是冷笑一聲。
「啊?黑鵬王,我可沒有為劍星居說好話的意思!」黑小花見黑鵬王有所誤會,也是連忙解釋:「一開始我見你…哦是這人脖頸之上覆蓋了一層薄冰,便想當然的認為鮮血受冷凝結!但因為我剛剛燒水回來,身上還有些溫度,這層薄冰沒多久就融化了!本來我還擔心身上會沾上血污…可這人的斷頸之上卻沒有絲毫鮮血滲出!」
黑鵬王完全沒注意到這種事情,此時聽聞也是沉思起來。
「其實一開始我還沒注意到這件事情,直到我發覺懷中的身子分量不對…」黑小花伸手比劃了一下,「這人身材雖然不算強壯,卻也並不瘦弱,就算是少了個腦袋也不應該如此輕盈…我上下一打量才發現這人的問題出在哪!他…他渾身的血液幾乎被抽乾了!」
聽聞此言,黑鵬王不由得愣了一下。
「的確這樣沒錯,所為我以為是劍星居的人學了什麼邪術,既然黑鵬王說不是,那我也就放心了。」黑小花長出了口氣,「所以我覺得這人在丟了腦袋之前就已經丟了命了…之所以被砍頭,估計就是個障眼法而已。」
聽到此處黑鵬王不由得心想,還好自己沒去開門查看,不然後果必然不堪設想,果然來人並非是傳話兒那麼簡單,看樣子他們應該是在試探著什麼。
黑小花對今夜自己的表現十分滿意,尤其是最後的那種推斷,更是堪稱滿分,只等著黑鵬王誇獎自己機智。
「小花…」
「黑鵬王?」黑小花對心中的想法期待不已。
「我記得之前一直讓你留在黑鵬族,你是什麼時候撞見過劍星居的人?」黑鵬王道。
「哎喲…」黑小花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冷汗,暗道一聲糟糕。
當初自己在金梨莊被人訛錢一空,只能回到黑鵬族,之後不久黑鵬王便來帶人應對鎖妖塔的事情。好在當時黑鵬王無心搭理自己,讓他在黑鵬族好好守著,沒有命令不得離開。
因為當時妖獸作亂,黑小花也不想給自己添麻煩,倒也算是安分了一些日子。可自從妖獸風波一過,自己的內心就騷動起來,經常會偷溜出去。
「這個…對了!我想起來了!當然是前段時間黑鵬王你叫我回來時,我在路上偶然見到的啦!」黑小花雖然身材壯碩,凶神惡煞,但在比他小了一圈的黑鵬王面前,自己就如同個小綿羊一般溫順。
「嗯?還有這麼巧的事情?」黑鵬王聽到黑小花小心翼翼的開口,隱藏在陰影中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意。
======多年以前======
金鵬族地牢之中,蜷縮著一位瘦小的身影,口中一直在喃喃低語,重複著一句話…
「金因大哥…一定會來救我的…」
若是這人口中的金因在此,必然會認出此人,他正是黑屰…
雖然此時的黑屰還很年輕,但他的狀況特別糟糕,他已經不知多久沒有吃過一頓可以稱得上是飯的東西了…
這間地牢陰暗潮濕,其中一面牆上布滿了青苔,而靠近牆根的青苔上留著道道歪歪扭扭的暗紅抓痕。
牆根下面是一條兩指寬的裂縫,不時的發出咕嚕嚕的空響,這陣空響越來越近,最後竟然密集了起來,形成了嘩啦啦的流水聲,一拍一拍的從牆根下的空間探出。
「水…水來了…」
聽見水聲,這瘦小的身影忽然顫抖了幾下,虛弱無力的挪動了過來,用滿是淤泥的指甲向口中撩動,然後又連忙從牆壁上撓下一些青苔塞入口中,強忍著胃中的翻湧將它咽了下去,不停的乾嘔起來。
雖然青苔易咽,但是這污濁無比的地下水中卻是一片泥沙,將他的牙齒咯的咔咔作響,胃裡也是火燒火燎的難捱。
「金因大哥…你怎麼還不回來…」黑屰雖然想哭,但是自己這幾年的淚水早已在幾天之內哭干,而且自己也不想損失掉好不容易才喝下的地下「甘泉」。
「咕嚕嚕…」這次的地下水來的快去的也快,還沒等黑屰緩和過來,就消失不見了。
「水!回來啊!啊啊啊!」自己好不容易等到水再次出現,沒想到自己這次還沒喝下幾口,這水流就退了下去,也是不甘的嘶吼起來。
「嘿?你們聽沒聽到什麼動靜?」地牢門口的一名守衛出聲問道。
「哦…應該是下面那小子吧!沒想到這麼些日子過去了,還有精神叫喚。」另一位守衛嘆氣道。
「要不要我們還是下去看看吧…畢竟這黑屰與金因公子交好,若是真的出了個什麼三長兩短,咱們恐怕…」
「可你若是下去,就不怕得罪了金圭金三公子嗎?」
「那…這可如何是好啊!你說這三公子與大公子不對付,為何要將火撒到外人身上?」
「咳咳,閒話少說!小心隔牆有耳…」這位守衛嘆了口氣,低聲道:「我聽換班的說…好像是三公子下手重了以為打死了這小子才將他扔到這裡!雖說這小子現在活了,但三公子這人死要面子,肯定不會讓這小子活著出來!」
「唉…我本來以為守這個閒置的地牢是個美差才過來的,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算了!這次換班之後我可不來了!」
「誰說不是?我也正有此意!不過話說回來,你說這個地牢明明什麼都沒有,為何金鵬族還要派人把守它呢?」
「還不是因為裡面有件寶物?」
「真的?」
「當然…是騙你的!我哪知道?」這守衛自從聽見黑屰的嘶吼就心裡不舒服,但又無可奈何,只能開個玩笑緩解一下氣氛。
可他話音剛落,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也是急忙打起精神向那處看去,厲聲道:「地牢重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是我!是我!」聽到這句話,只見一個小不點蹬蹬幾步跑了出來露了個面,然後又轉回身去不知在摩挲著什麼。
「小雜役?你怎麼來這了?趕緊回去!這可不是玩耍的地方。」這守衛看清了來人的樣子也是一臉好奇,這小不點是金鵬族中的黑鵬族雜役,因為年紀小平時也沒人使喚他,這次不知為何跑來這裡了。
「我不是來玩,是來幫忙的!」這小不點聲音堅定無比,隨著他再次出現,身後竟然出現了一個不小的箱子。
「這是…飯菜?誰讓你來的?」這守衛打開箱子,只見其中是大大小小荷葉包裹,也是眉頭一提。
「是金三的手下讓我來的…」這小不點想了一想,「他說晚點換班,不能說是為了喝酒…然後忘了。」
這金三正是那金圭金三公子,雖然這小不點說的不明不白,但這守衛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無奈的嘆氣道:「可惡!這兩個傢伙又要偷懶!這次換班之後,無論如何我都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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