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這日過後,一連幾日,金逸再也沒有搭理過自己。雖然黑屰一開始的確不想在金鵬族逗留太久,但自從聽說金逸手中有母親留下來的東西,卻也是有些不忍錯過。
說起黑屰最開始的目的,只是因為從男覡那裡聽說金鵬族的三公子金圭要來運送物資,便想趁機在霧化谷前阻截,一報仇以前的地牢仇怨,先殺之而後快!
可惜他還是被那男覡搶先一步,又不得已在緊要關頭現身出來,將那黑小花從九十六的刀下救了回來。因為那時他發覺了自己被這男覡監視不便行動,便假意返回黑鵬族方向,等到身上的蠱蟲被甩掉後,然後才再次來到了金鵬族,準備殺金圭個出其不意!
誰知他剛一來到金鵬族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再次險之又險的將黑小花救了下來。本來他以為這次報仇機會正好,誰知道剛一抬頭就見到那燃燒的房屋中,那守衛頭顱陰仄仄的目光正在盯著自己。他知道這是男覡搞得鬼,也只能再次忍了下來,先將黑小花帶離了金鵬族。
一番詢問之後,他也是知道了金鵬族發生的慘狀,總覺得金圭會在金因的事上做手腳。雖然男覡說金圭還有用途,不讓自己殺他,但卻沒說不讓自己暗中為難,便偷偷留了下來,然後就發生了繼承儀式之後的事情。
雖然金逸幫助自己不少,但是他畢竟害了金鵬族兩名守衛性命,還是咬咬牙說出此事。可是金逸聞言只是略微點了點頭沒有任何表態,讓他更加捉摸不透金逸到底是何想法。
好在後來他發覺此處隱蔽冷清,尋常時刻幾乎少有人來,唯一他在此處見過的就是一個名叫金成成的年輕人,不過這人也被金逸沒好氣的趕走了。
黑屰一開始還在擔心自己的血毒再犯,可是自從他留在此處之後,卻發現血毒竟然罕見的平和下來。他本來就是本事了得,只是礙於受人「要挾」,這才不情願留在此處,如今血毒的擔心不在,心中的不耐煩便與日俱增起來。
這日夜裡,他正準備向往常一樣閉目休息,卻聽見金逸淡淡開口道:「跟我來。」然後便緩緩的向山洞外面走去。黑屰聞言瞬間翻身跳起,匆匆忙忙地跟在了金逸身後。
以往金逸出來進去都是沿著山壁上的一道石階向上直到山頂,然後再從禁地邊緣前往金鵬族中,可這次金逸卻是一改尋常路,竟然單手一翻筆直地向那山底落去。
「前輩?」黑屰見狀面色一急,高聲喊道。
當日金逸生出雙翼他可是完全看在眼裡,所以自然不用擔心此人安危。只是此處沒有下山之路,又高逾百丈,若是自己同樣翻越下去,只怕會落得個粉身碎骨死無全屍!
金逸這夜招呼自己,自然是有他的打算,或許是要將家母的東西留給自己也說不定。眼看著金逸漸漸消失在了黑夜當中,黑屰也是心中焦急。可是他探著身子左右一望,卻也沒見到旁邊有下山之路。最後只能牙齒一咬,反身趴在了山壁之上,依靠著腳下偶爾的凸起,仗著自己的身法一點一點的磨蹭下去。
開始時,黑屰的動作還緩慢無比,但到了後來卻是手腳漸漸靈活起來,竟然如同一隻猿猴一般左躥右跳,沒多一會就聽到了山底嘩啦啦的流水聲響。
雖然此處月光照射不到,但山壁上也有不少發光的植物生長,使得此處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昏暗。他低頭一看,便見到一條流淌著黑鱗的流水邊緣,正有一道身影負手而立,一臉糾結的看著自己…
自從金逸落下山來已經等了許久,卻是一直沒見到黑屰的身影,也是有些狐疑後者究竟有沒有領悟自己的意思。正當他失去耐心準備回去看看之時,卻見一道黑影正在貼著山壁左右橫跳,兩條眉毛也是擰了起來。尤其是見到黑屰一臉得意,他也是冷哼一聲,直接將兩道金絨針彈射出去。
黑屰見到金逸看向自己,心中也是得意起來,打算好好秀秀自己的矯健姿態,整套的動作華麗誇張。可他還沒等落腳,卻見到腳下兩道金光飛來,也是暗道一聲不妙。
隨著腳下兩聲炸響響起,黑屰便感覺腳下突然一空,面色也是白皙幾分,他還未來得及驚呼就嗖的一聲跌落下去。
雖然此處距離地面已不遙遠,但就這麼落下不死也會殘廢!黑屰正在緊張之時,忽然感覺到身旁幾道金光閃爍,向下的力道便突然停止下來。他感覺到自己無事,也是低頭看去,才發覺自己距離地面僅剩了一尺之遙。
黑屰暗暗鬆了口氣,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依然不能平息。他剛要落下地面,卻發現自己竟然動彈不得,轉頭一看才發覺自己竟然被幾道細如髮絲的金針釘在了山壁上,瞳孔也是一陣顫抖。雖然他自認為他的黑羽刃已經出神入化,此時卻是沒有絲毫自信能夠抵擋住這幾道不起眼的金針。
「多謝前輩…」黑屰向後一拍山壁,利用反震的力量終於落下地面,但是眼中的驕傲與不耐煩,卻是再也不敢生起半點。
金逸卻是沒有注意黑屰如何心思轉變,只是不解問道:「你為何不隨我一同落下山來?」
黑屰聞言苦笑道:「小子本領低微,若是如此跳下豈不是自尋死路?」
金逸嘆了口氣:「誰說讓你跳了?我明明告訴了你,讓你利用雙翼滑翔下來。」
黑屰聞言恍然大悟,怪不得金啼跳下山時對著自己聳了聳肩,他開始還以為是在嘲諷自己,沒想到竟是在對自己示意。
「可是前輩,小子並沒有生出雙翼的能力,又如何才能滑翔…」黑屰老老實實答道。
「沒有?不可能…怎麼說你也是我的…」金逸停頓片刻繼續道:「我親手幫忙通過溯源之門的,怎麼可能沒有…」
說到此處,金逸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喃喃低語道:「難道是因為乾坤脫殼丹產生的魂體不會被激活血脈之力?可是明明當初我也…」說著說著金逸的聲音漸漸降級了下去,然後忽然走到了黑屰身前檢查起來。
「我問你,自從你從溯源之門出來之後,可有感覺到什麼異樣?」當初發覺黑屰身份時,金逸也曾仔細檢查過後者,的確感受到一絲與自己相同的血脈之力,所以自然不可能沒有被激活。
「回前輩,我並沒有感受到什麼不對。」黑屰這幾日來自己一直心情不爽,卻也沒有查看自己狀況,他剛剛聞言也是稍稍感受片刻,也的確沒有發覺有什麼異常之處。
金逸仔細的感受了一遍又一遍,卻仍然一無所獲,眉頭也是漸漸緊鎖起來,「我之前不能感受錯的,這不應該啊!」
見到金逸面色凝重無比,仿佛遇到了極大難題,黑屰想了想,還是開口道:「異常狀況雖然沒有…但我的血毒已經好久沒有出現了。」
金逸聞言眼神一亮,啪的一聲拍在了黑屰肩頭,將後者拍的是一個踉蹌,只感覺半個身子都有些發麻。
「如此說來…我大概知道問題出在何處了。」金逸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之前進入溯源之門的是你的魂體,而你血脈之力存在之處是你的軀殼!雖然你的魂體掌握了激活血脈之力的方法,但卻無法應用到軀體之中!」
黑屰雖然領悟能力不弱,卻還是被這軀體與魂體兩樣新鮮東西繞的有些頭暈,實在插不上話。
金逸看出了黑屰心中疑惑,心思一動便舉起了例子:「你把軀殼當作器皿,血脈之力當作其中盛放的水,激活血脈之力就可以說是將水燒開!現在你已經知道了燒水的方法,但是這把火卻燒在了水的隔壁,雖然有餘溫炙烤是水溫暖,卻不足以將水徹底燒開,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將這盛水的器皿架到火上!所以…」
金逸的例子通俗易懂,黑屰聞言頓時恍然大悟:「所以說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將軀殼當中的血脈之力與魂體當中的激活方法融合起來?」
「哈哈!孺子可教也!」金逸滿意地點了點頭。
黑屰聞言馬上屏息凝神起來,可他只是感受片刻便睜開了眼睛:「可是前輩,這魂體到底要如何才能感受得到?」
其實這事情說難也不難,只要讓黑屰再次服下乾坤脫殼丹,將魂體脫離軀殼便可!只可惜這乾坤脫殼丹只有兩枚,其中一枚被自己服下探尋蠱惑之眼,剩下一枚給了黑屰幫助金因渡過難關,如今已經是再無剩餘!想到此處,金逸也是有些頭疼。
這感受魂體其實說容易也容易,但說難卻是極難,如果沒有外力藉助,就不是一時半會能夠達成的了。正在金逸焦頭爛額之時,卻忽然記起了金成成前些日子來時曾經說過最近金鵬族中事情繁多,他要被派去看守幾日密室!
這金鵬族的密室自己已經許久未去,也不知是否有些可以取代乾坤脫殼丹的東西,或許這正是個機會!
他不知道金成成能夠當值多久,也是不再猶豫,直接丟下一句:「用心感受。」便背生金翅,破空而起,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黑屰還未等回話就見眼前這人失去了蹤影,也是有些瞠目。但是四處看看卻也沒有出路,也只能按照金逸的吩咐靜心感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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