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懷土靈珠,又習得了魔典功法,趙孝義卻不能將其中本領完全施展。
若是用什麼比喻,現在的趙孝義就似一個偌大的容器,形滿中空,沒有半點實質存在。
而現在則是不同,在感受到趙孝忠體內的死氣之後,他終於有了一種感覺,就是他這個容器已經有了填滿的跡象,終於能一展神通。
果不其然!趙孝忠手中的土靈珠忽然光芒大盛,引得此處地面波瀾起伏,形成了一片黃色浪潮,將地上的亂石樹木完全吞沒。
「我以前是趙孝忠,以後也會是趙孝忠!而你!定將在今日化為黃土!埋葬!」
趙孝義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猙獰的笑容,他積攢在心中多年的陰暗終於從心底升華到了表面,陷入癲狂。
洶湧的黃色浪潮之上,忽然有了龍捲漩渦,寸寸撕扯著趙孝忠的肌膚,將他剝開了一層又一層。
「呵哈哈哈…趙孝忠,化為我的黃土吧!」計劃得逞,趙孝義眼中異彩連連,「吸收了你的死氣,我便會更上一層樓!終於…我終於能幫上師尊了!」
「師尊?難道…是那夜將你帶走之人?」任憑皮肉剝離,趙孝忠的表情卻無半點變化,「拜那兇手為師,倒也符合你的做事風格。」
「那又如何?」趙孝義一臉不屑,「世人皆知強者為尊,而且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才不會心甘情願地窩在山村里當一個無名無姓的拳師!」
「若是爹娘知道我能有今日這般成就,就算是死,也會心甘情願!哈哈哈…」心魔將除,趙孝忠再無顧忌。
「怪我之前一直覺得你是畜生,沒想到你連畜生都是不如…」趙孝忠忽然抬起了那隻破碎的手,將趙孝忠手中的土靈珠一把奪了過去。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你輕易死去實在有些可惜,就讓你來感受一下真正的痛苦吧…」趙孝忠只是身子一抖,便立刻恢復如常,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甚至會覺得剛剛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場錯覺。
「啊…你…你為什麼…」一直忙著得意,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注意到,這趙孝忠雖然皮肉剝落,卻沒有半點鮮血流淌。
「雕蟲小技不痛不癢,此種程度的術法,我已經歷太多…沒有為什麼。」在落入趙孝忠手中的剎那,土靈珠上的暗黃光澤竟然鮮亮起來,澄澈如金。
「你心術不正,無法使出此物的全部功效,今日就讓我來替天行道吧!」
「不…呃啊!」趙孝義還沒等反應過來,便被一片黃芒包裹,讓他如陷蒸籠,如墜油鍋,渾身上下都開始潰爛起來,而身子也在變得僵硬。
此種狀況他如何能不明白,這正是自己長久以來依仗―沙毒。只不過他一直只能見到沙毒表象,直到今日才將其領悟「徹底」。
身化黃沙,那種萬蟻噬心之感愈發清晰,開始只是酥麻,然後便是痛入骨髓,讓趙孝義涕泗橫流,連話也說不完整…
許是錯覺,許是太過期待,趙孝義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師尊救我!」趙孝義從來沒有感覺自己的聲音如此清晰。
「嗯?」趙孝忠一驚,這才發現身邊多出了一道人影。
趕到此處,狼並沒有急著出手,而是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眼前狀況,喜色卻是愈來愈濃。
沒有理睬趙孝義的言語,狼迎上了趙孝忠的目光,笑眯眯道:「所以…你才是趙孝忠。」
「是你!」趙孝忠眉頭一皺,身上氣勢又盛幾分,就要動手。
「是我。」狼笑道,「不過你好像誤會了什麼,當年我的確是為了解決趙孝義而來,卻完全沒有濫殺無辜!我可以向你保證,希望你能信我。」
趙孝忠目光閃爍,當年的狀況他已經見過,對方說得沒錯,他只是讓趙孝義去解決「趙孝義」,的確沒有多餘的話語。
「師尊救我…你不要聽他胡說八道…我才是趙孝忠!」趙孝義還是不死心。
「也罷!」狼微微嘆氣,「畢竟我們也算師徒一場,又怎能置之不理呢?」
「多謝師尊!多謝…唔…」趙孝義話未說完,胸口便被狼射出的一道火光洞穿。
「師尊…為…」瞪大雙眼,帶著難以置信的目光,趙孝義眼中的光芒逐漸暗淡了下去。
「嘶…」感覺心頭一陣不適,狼揉了揉胸口也沒有多想,淡淡道:「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如果不是看在土靈珠的份兒上,我豈能留你這麼久。雖然當年的任務已經過了時限,不過總算是能圓滿結束。」
言罷,他又轉過頭來:「趙孝忠,我需要你的幫助,跟我走吧!」
「道不同不相為謀,恕不奉陪!」趙孝忠自然不會答應,他還有要事趕去黑鵬族處理。
「你難道就不想聽聽我的條件?」狼似笑非笑道。
「多謝你的好意。」趙孝忠冷聲道,「可惜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我想要的東西了。」() ()
「你的爹娘。」見到趙孝忠離去,狼並沒有阻攔的意思,而是淡淡道:「如果我能帶回你的爹娘呢?」
「嚓…」趙孝忠猛然停住了腳步。
「身為地府九流之人,五行鼎的威力你是知道的。」狼繼續慢條斯理道:「如今五行鼎在我手上,而土靈珠在你那裡,如何決策全憑你自己的心意,就算你繼續要走,我也絕不阻攔。」
「你…為何會知道我的身份?」趙孝忠眉頭一皺回過神來,為了隱蔽行事,自己的身份只有寥寥數人知曉。
「哈哈哈哈…只要有此物在手,任何事情都逃不過我的覺察!」狼手中出現了一塊巴掌大小的亮晶晶的東西。
「炎涼鏡?此物為何會在你手中?」趙孝忠記得此物應該在極北之地當中,而且無法動搖。
「不錯!」狼微微點頭,「但仔細說來…它只是炎涼鏡的一部分!是多虧了五行鼎我才能將其得手!」
說了句題外話,狼對著趙孝忠點頭笑笑:「所以,你的答案是…」
趙孝忠看著手中的土靈珠,眼神複雜無比:「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你的幫助對我至關重要,騙你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狼道。
「我可以答應你!」趙孝忠面色有些複雜,「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
「但說無妨。」
「我可以幫你,但是你要答應我,絕對不能傷害烏凡半點!」趙孝忠堅定道。
「哈哈哈哈…」狼聞言忽然放聲大笑,「好!我答應你!如果我敢違背諾言,定當永世不得超生!」
塵埃落盡,一片安寧,只剩地上已經看不出人形的趙孝義瞪大雙眼,死不瞑目。
他胸口孔洞中的血液已經被狼的星火之術燒灼,漆黑的缺口處正在散發著陣陣焦臭。
感受到了此處肉香,一隻野貓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跳到了趙孝義的屍身上嗅著。
也就是在此時,本來已經生氣消散的趙孝忠忽然身子一顫,將身上的野貓嚇得一個空翻,落在地上弓起身子對他呲牙吐氣。
地上的黃沙好似有了生命,開始逆流而上,沿著趙孝忠的身體向上流淌,一同向著他的胸口匯聚,沒多一會兒就將那燒焦的孔洞添補完全,然後便是他潰爛的骨骼與肌膚…
雖然他現在的樣子遠遠不及之前,卻好在總算能看出是個人形。
「啊…啊…」緩緩開口,趙孝義努力想要撐起身子,卻是手臂一軟,再次爛成黃沙,再次撐起,再次垮塌,再起,再垮…
不知過了多久,他總算沒再垮塌,搖搖晃晃著站了起來。
「師尊…你為何這麼對我…」他的話語也漸漸清晰。
「為什麼…為什麼…」趙孝義一邊在喃喃自語,一邊在尋找著什麼。
「不…不!土靈珠!那是我的土靈珠!任何人都別想得到它!」伴隨著咆哮,趙孝忠的身子忽然膨脹起來,然後炸成了漫天黃煙,化為一道黃沙旋風消失在了天邊。
…
「尤雅姑娘,小友到底是怎麼回事?」等到尤雅出房中出來,木逢春急忙從地上跳了起來,急聲問道。
自從那日離去,他和媼是連半點也不敢停歇,是趁著尤雅為烏凡檢查身體狀況時才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尤雅艱難地搖了搖頭:「實在抱歉木前輩,我也看不出烏凡到底怎麼了…」
連尤雅也束手無策,木逢春眉頭一擰,眼中立刻被擔憂填滿。
「二位,你們還沒說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人和趙孝忠又到哪裡去了?」黑不在,黑正正十分擔心,他留在此處實在無聊,只有待在黑身邊才能安心。
見到此處的關鍵人物已經聚齊,木逢春便將之前的大概遭遇講了一遍。
「華支幫忙?呵…他才沒有這種好心。」聽到熟悉字眼,尤雅只覺晦氣,然後轉移話題道:「木前輩,您繼續講…」
「沒了。」木逢聳了聳肩。
「沒了?」尤雅有些意外,「可是木前輩,您還沒說烏凡到底是如何受傷?」
「傻姑娘,你還真是關心則亂啊!」木逢春無奈笑笑,「如果我們知道他是如何受傷還何必來找你猜這個啞謎?」
尤雅聞言面色一紅,這才發現自己一時心急,犯了糊塗。
好在木逢春現在也沒心情多開玩笑,正色起來:「不過聽趙孝忠講,他曾聽到小友說過這樣一句話…」
仔細回憶了一下隱約聽到的話語,加上趙孝忠的傳話,木逢春學著烏凡當時的語氣道:「太陽…落山了…」
「沒了?」
「沒了。」
相似的問話,雖然問答倒轉,結果卻是一樣,依舊沒有得到所以然來。
「太陽落山?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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