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口「惡氣」,華支心裡十分舒暢。
反正被人監視這件事情已經是雙方心知肚明,華支倒想看看尤青君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如何態度,也好決定如何繼續進行下一步計劃。
這段時間他之所以留在房中,表面上看好像是有所顧忌,實際則是不然。
經常在門口閃過,華支總是給人一種閒散模樣,而實際上,在不為人知的地方,他已經將尤青臣留給自己的蠱術傳承完全烙印腦海,雖然還不能完全應用,卻也達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
閉目片刻,確認過記憶中的內容沒有疏漏,華支長嘆口氣,將那蠱術傳承丟到了面前的火爐之中,讓它在自己的眼中一點一點化為灰燼。
他沒有尤青臣那種本事,這種東西留在身邊就是災禍根源,只有趁早斬斷才能保全本身。
至於谷主令牌,此物雖然無法用火焰焚燒,卻也有其它辦法融毀。不過華支轉念一想,它的好處遠遠大於壞處,極有可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所以還是將它收了起來。
畢竟相比於蠱術傳承,這種有實無名的東西在尤青君那裡實在算不上威脅。
灰燼已經涼了很久,又隨風吹散。在不知不覺間,夜色已經降臨,帶來了幾分潮濕陰冷。
因為疲憊,華支打了個呵欠,精神上卻無半點困意,忽然感覺日子越來越有盼頭。
…
「吵死了,今天是什麼日子?」這日天剛蒙蒙亮,華支便被一片嘈雜聲吵醒。
昨夜想了半宿如何應對接下來的麻煩,華支並沒有休息好,感覺渾身上下好像散架了一般。
不想理會,華支翻了個身抱頭睡去,卻沒注意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接著房門打開了一道縫隙,有人影悄悄潛了進來,出現在了華支床邊,向著華支探出手去。
「你是誰?」一道寒光忽然架在了來人的脖子上。
「啊…華支小長老,是我!」來人雖然模樣陌生,但聲音卻是耳熟。
「黃藤?」華支一愣,然後沒好氣地鬆開了手,「你這傢伙怎麼鬼鬼祟祟的?」
被黃藤這麼一折騰,華支已經沒有了半點睡意。
「華支小長老,出大事了!」黃藤揉了揉脖子,繼續道:「外面那些人都是來找你的!」
華支聞言一愣,難不成…這群傢伙是因為昨天那件事情來報仇的?
他擺了擺手:「任他們去吧,他們也就是嘴上叫囂,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你有這閒工夫來找我,不如去將這裡的事情傳到老東西那裡去,她若是知道不能不管。」
這群人雖然嘴上不服氣,但自己畢竟是碧匣谷的長老,他們頂多只能口頭髮泄不公,不敢對自己有任何實際上的行為,所以鬧夠了就會撤退。
「可是小長老,這恐怕不行,他們正是受到谷主大人的命令而來。」黃藤無奈道。
華支聞言一臉錯愕,心裡暗罵道:這老東西倒是護犢子,老子又沒下重手,至於如此嗎?
「那老東西怎麼說的?」華支眉頭一皺。
「老東西…呸呸呸,是谷主。谷主說從今天起所有人都可以向你發起挑戰,只要戰勝了你就能接替了你的谷主位置。」黃藤將自己聽到的事情講給了華支。
「」華支聞言一陣無語,暗罵那老狐狸的確不簡單。
「不過小長老放心,只要你不出去,他們就不敢硬闖,我這次來是提醒你不要輕舉妄動,只管躲在房中便好!」只要雙方不見面,一切就有緩和餘地,這便是黃藤來此的初衷。
「躲?」華支面露不屑,「都被人找上門來了,豈有做縮頭烏龜的道理?我們出去看看!」
扒在門縫向外看去,華支冷汗直流,外面的人數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多出幾倍,只能見到一片黑壓壓的頭頂。
擦了把汗,華支問向黃藤:「對了,青臣長老的人呢?他們現在何處?」
一方面,華支有些琢磨不透尤青君,擔心這位還有其它用意。另一方面,如果這些人能在暗中出手幫忙,或許能幫自己減輕不少負擔。
「這個…」黃藤的面色有些尷尬,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才在華支的逼問下開口:「回小長老,外面帶頭吵得最凶的那些就是我們的人…」
「哈?」華支哭笑不得,難怪這黃藤一直要叫自己息事寧人,原來他擔心自己是其次,主要是在擔心他們的人安危。
畢竟黃藤曾領教過了華支的本事,覺得後者想要對付他們簡直不要太輕鬆。
既然沒了幫手,華支也無所謂,反正他走到今天唯一能依靠的人只剩下了自己。
「黃藤,待會兒你…」華支轉過頭來,正準備與黃藤叮囑幾句,卻見身邊這位已經跑到了遠處牆根,翻身消失了蹤影。
輕輕嘆氣,華支狹長的雙眼中泛起精光:「這樣也好,為我免去了不少麻煩!」
言罷,他便推開房門大搖大擺地來到了門前開闊處:「真是放肆!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來此擾我清夢?」
華支負著雙手,一副高人風範。
「終於出來了!華支,我還以為你怕了呢?」有人立刻擠到近前,眼中滿是貪婪之色,畢竟這位可是自己一步登天的希望。
「怕?就憑你?」華支嗤笑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德行!」
「好大的口氣,希望你能一直保持…」這人話未說完,忽然感覺身下一熱,地上淌滿了黃湯。
「嘖嘖…你這傢伙倒是實在,我只不過是隨口一說,你還來真的?」華支哈哈笑道。
聞言,人群中傳來一陣鬨笑。
「你…卑鄙…」這人急得面色漲紅,卻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剛的行為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罵我作甚,我可什麼都沒做?」華支依舊是那副散漫態度。
「嗚嗚嗚…太欺負人了…」感覺到臉上發燙,這人已經無地自容,鑽出人群逃走了。
見此狀況,一部分人心頭一涼。冷靜下來之後,他們突然有一種感覺,這位白來的長老並不像他們想像的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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