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太陰王身份來歷,連那移山王都不曾知曉,更何況藍臉鬼這麼一個無名小卒。
雖然這跛子李的解釋話語磕磕絆絆,但藍臉鬼卻是越聽越加震驚,它萬萬沒有想到這太陰王的來歷竟然如此非同尋常!
「喔喔喔…」
司晨聲起,天空終於破曉。跛子李折騰了一夜,頓覺腹中空乏,隨著雞鳴聲起,咕咕也亂叫起來。
「跛子李兄弟,你且去吧,不用管我。」藍臉鬼雖然離開凡間許久,卻還記得生人需要吃喝拉撒,開口說道。
「實在抱歉…」跛子李咧了咧嘴,「這附近沒有村落,我只能稍微走遠一些!不過還請宋青兄弟放心,我定會在天黑之前返回,不會浪費您太多時間。」
「無妨,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對於在地府存在了千百年的藍臉鬼來說,這短短一個白日,的確不值得一提。
「多謝宋青兄弟理解,您可真是個好人啊…」跛子李對著宋青一抱拳,然後撐起一條跛腿,卷著黃煙離去了。
「好人嗎…」藍臉鬼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臉上的表情複雜無比,它捏了捏拳頭,又將手掌垂在身旁。
在生前,藍臉鬼只覺得陽光是一種多餘的東西,讓它每每暴露其中都會渾身不自在。但此時此刻它卻覺得陽光無比奢侈,只是自己想要接觸卻已觸碰不能…
「唉…」藍臉鬼嘆了口氣,拋去了心中的多餘情緒,現在的它已經知道了太陰王的曾經去處,便再也忍受不住要離開此處去將移山王的交代完成。
可是此刻外面陽光熱烈,一旦暴露其中太久便會灰飛煙滅,所以藍臉鬼必不可能自討苦吃。她只能在這義莊中的避光處走動起來,想要尋找到能離開此處的方法。
這件義莊雖然看著不大,其中卻分出了左右兩間。前晚雖有月光,卻是照不分明,以至於跛子李與藍臉鬼二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那黑色當中還有一道暗門隱藏。
藍臉鬼嘗試著推了推房門,卻發現自己使出渾身力氣也無法將其撼動分毫,心裡也是一陣詫異,只能將目光落在了牆上的一處缺口。
雖然這義莊的窗戶已經完全被人糊死,但是牆體的裂縫卻還是將幾道陽光鬆了進來,以至於其中沒有那麼昏暗,能讓藍臉鬼借著這道缺口將其中構造一覽無餘。
它探頭向著裡面瞥了一眼,卻見到房屋正中擺放著一口三尺長二尺寬的開蓋棺材,心中也是有些古怪。只可惜能窺視的這道缺口太矮,讓它無論如何也看不到其中有什麼玄機。
「你…你進去!」
「不,你進去!」
「這青天白日之下,鬼魅無所遁藏,你們兩個有什麼好怕的?再磨蹭一會來人可就糟了!給我抓緊時間!」
「那老大,這件事就麻煩您了,我們來給您放風!」
就在藍臉鬼努力調整著觀察角度之時,義莊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吵鬧聲響。
「嗯?」藍臉鬼心中一疑,急忙回到了之前歇息的那間屋子,又躲在一處透光縫隙旁的陰影里,向著外面張望起來。
只見義莊前不遠處,正站著三個滿臉橫肉的漢子,雖然此時的天氣算不上如何炎熱,但這幾人卻是滿頭大汗,不停地張望著四周。
而在他們腳下的,是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藍臉鬼搭眼一看便知道這袋子當中裝的是什麼東西,也大概猜出了幾人爭執的緣由。
「兩個王八蛋,還反過來差使起老子來了,趕緊給我將袋子扛上!」那老大眉毛一豎,厲聲道,「你們連殺人放火都不怕,還會忌憚這些子虛烏之言?快點動手!」
「可是老大…這裡畢竟發生過那種事情…」兩名壯漢哭喪著臉,無論如何也不想湊近那義莊半步。
「呸呸呸!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哪來的什麼怪力亂神?」那老大聞言面色一白,但還是口中污言穢語,僵著身子走到了義莊之前,然後飛起一腳將那半扇大門踹飛了進去。
「看…看…這不是好好的嗎?不要自己嚇唬自己!而且就算真是有鬼,它還能抗住我這一腳不成?」這老大被自己弄出來的這一聲咣當巨響嚇了一條,但還是強行鎮定道。
「老大威武!」
「老大霸氣!」見狀,兩名小弟連忙擠出笑臉,拍起馬屁來。
「少說屁話!快點把東西帶上!」
看著眼前封得嚴嚴實實的屋子,這老大也是渾身直冒冷汗,不知為什麼,他總是覺得哪裡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只想要處理完屍體抓緊離開。
這人招呼一聲,便硬著頭皮踏了進去,然後一眼就見到了手邊那空洞洞的門口,也是深吸口氣:「東西帶上,跟我進來!」
身後二人見到事情已經逃不過去,也是不敢耽擱,只能咬了咬牙,然後一人扯住了麻袋一端,跟在那老大身後摸入了義莊之中。
可是前面那人還沒走幾步,卻砰的一聲撞在了那老大背上,一個趔趄停了下來。
「老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身前那人生怕老大動怒,連忙道歉。
「老大?老…老大…你怎麼了?」可是身前這人身子僵硬,也沒有半點回應,讓他忍不住要準備撂挑子跑路。
「沒什麼…咱們去…去那邊…」
這老大剛要踏入房中,便覺得面前有一陣涼風吹來,頓時感覺心跳都停了半拍。還是聽到身後那人問話才反應過來,急忙轉身向著旁邊那間關閉得嚴嚴實實的房間走去。
不過這次,他倒再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氣勢洶洶,而是象徵性地敲了敲門,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房門,又示意二人放慢了動作。
因為這義莊牆壁上破洞不少,倒是能讓他們看清些腳下狀況,不至於被異物絆倒。只是當他們看清了地中央那三尺長兩尺寬的棺材時,卻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面上的血色更去幾分。
「愣…愣著幹什麼呢?快騰出個地方來把這東西放好!」那老大咬了咬舌尖,用痛楚讓自己保持著鎮定,對著身後二人催促道。
「呃…好…好…」這二人急忙點頭,又隨便從身下踢起了一些乾草,然後將那袋子口扯開,扔在了乾草上。
忙完了這一切,三人的背後皆被冷汗浸濕,然後他們連門也顧不得上,一窩蜂似地溜走了…
「哼!」等到幾人走後,藍臉鬼才從對面屋子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剛剛它聽了那老大的話頓時無名火起,只是礙於移山王的告誡才沒有惹是生非,而是吹了口氣教訓一下後者。雖然那傢伙表面看上去並無大礙,但日後不免要受到寒症折磨。
「咦…這傢伙面色蒼白,看上去是溺水而亡,至於軀體…應該還算完整…」現在的藍臉鬼還觸碰不到袋子,只能從袋口露出來的一副面孔上判斷大概。
「看這傢伙的樣子應該沒死多久,若是我能附身在這具軀體當中,豈不是恰好可以脫離此處去調查線索?」
想到此處,藍臉鬼眼睛一亮,雖然它並不知道要如何用魂魄附體,但是卻可以利用奇經八脈的構造與這軀體合二為一!
說做就做,只見藍臉鬼深吸口氣,然後觸碰在了這具軀體之上,在意念的驅使下緩緩融入了其中。
短短時間過去,只見那袋子當中忽然一陣起伏,那具膚色慘白的屍體終於有了動靜,身子一挺坐了起來。
「成了!竟然真的可以…」藍臉鬼雖然是一副死人模樣,但表情卻是無比狂喜,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它嘗試著來到門口,身上再次出現了那種久違的溫暖感覺。忽然間,它竟有一種錯覺,好似自己從未離開…
就在藍臉鬼享受著日光浴時,卻忽然感覺到手上傳來了一種刺痛之感。他抬手一看,只見那蒼白的皮膚上已經出現了一片紅痕。
「嘶…」藍臉鬼稍微掐了掐手背,卻發現此處的皮膚十分脆弱,只是輕輕觸碰一下就要脫落下來,也是急忙收回了手。
「看來這依附在奇經八脈當中終究與魂魄附體有別…不能在白日裡支撐太久啊…」這溺死鬼只有一件單衣在身上,實在遮蔽不了太多光線,無奈之下藍臉鬼只能先退了回來。
此處作為義莊,曾有不少屍體停留在次,但此處又多野獸,有些屍體還未等被人拖走就被野獸拉了去,只留下了各式各樣的死時穿著。
不過藍臉鬼本來也不是活人,自然沒有那些活人的顧忌。他也不挑款式,只要能從犄角旮旯里摸出一件衣服便套在身上,總算是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只剩下七竅與外界暢通。
可是在臨出發前,藍臉鬼卻忽然記得自己還沒有弄清那小棺材當中藏著什麼玄機,竟會讓那三位壯漢大驚失色。
想到那跛子李應該不會這麼快歸來,藍臉鬼索性轉身折了回去,想要一探其中狀況。
可等他終於來到近前看清了其中的狀況,卻是眉頭一皺,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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