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感受到威脅時,索兒已經趁人不備溜了出去,準備回去將梨兒喊來幫忙。可等它回到客棧的時候,卻發現梨兒已經先自己一步離開了。
情急之下,它只能將絲兒縷兒喚醒,想著蛇多力量大,一同回到了城主府中。
雖然他離去時沒有被人察覺,但因為桃兒在它走後弄出了不小動靜,已經引起了黑鵬族守衛的警戒,直接被人攔在了原地。
見狀,三條五色蟒登時化作碗口粗細,準備用威懾力嚇退幾人,誰料這群黑鵬族守衛口中銳鳴一聲,竟化作了一團團「黑雲」將它們圍了起來!
三條五色蟒見到天敵,哪裡還有半點鬥志,皆是兩眼一白縮成了泥鰍,再也沒有了半點威風,而後被守衛捉了起來。
那守衛前來向黑鵬王報告,後者聞言頓覺這三條五色蟒來得蹊蹺,試探之後便發生了後面的事情…
知道了來龍去脈,梨兒哭笑不得,她再次安慰了三條五色蟒一句,才讓這幾個小傢伙又一次「死而復生」。
「都說觀月壇人無事不下山,敢問這趙長生到底犯了什麼事,竟會讓二位引到泱都城來?」黑鵬王好奇道。
「家中私事,不好多言,抱歉。」梨兒回道。
「無妨無妨,我也只是隨口一問而已…」黑鵬王笑笑。
「小花大人,還請您將放老臣下來吧…」夜深人靜,遠處傳來的一道聲音格外清晰。
「黑鵬王可是催促得緊,你再堅持堅持,就快到了!」然後是黑小花的聲音。
幾人循聲向著門口看去,只見那人高馬大的黑小花正扛著個人風風火火趕了過來。
「黑鵬王,范尚書我給您帶來了!」來到殿中,黑小花拍了拍身上的老者,得意道。
「行了行了,這裡沒你的事了,回去幹活吧…」等到黑小花將驚魂未定地范尚書放到地上,黑鵬王便急忙催促道。
「我…」黑小花動了動嘴唇,卻是沒有出聲,垂頭喪氣地離去了。
「老臣拜見黑鵬王大人…」見到黑鵬王,范尚書的臉色有些緊張,「不知黑鵬王這麼晚將老臣喚來所謂何事?」
「二位,請吧。」黑鵬王對著梨兒與桃兒使了個眼色。
「伯父您好,我是范荃荃的朋友,這麼晚打擾您實在抱歉,但我們也是實屬無奈…」桃兒對著范尚書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道:「聽荃荃說,您曾聽說過趙長生這個名字,敢問您對他有多少了解,可方便告訴我們一二?」
雖然桃兒不覺得這范尚書知道的事情能比過城主,但現在城主那邊已經沒了希望,她也不想再做無頭蒼蠅,自然是連蛛絲馬跡都不想放過…
「哦…怪不得荃荃會無緣無故問起此種事情…」范尚書微微點頭,繼續道:「這件事沒什麼好隱瞞的,只是因為這趙長生是名陰差,我擔心如實說出會讓荃荃擔驚受怕罷了…」
「陰差?」梨兒眼睛一亮,「伯父,此人可是來自鬼差殿?」
「姑娘說笑了,這當陰差的還能有第二個去處不成?」范尚書玩笑道。
「太好了!」梨兒與桃兒異口同聲道,她們沒有想到這驚喜竟會來得如此突然,這本來不抱任何希望的對象竟然直接為她們指明了去處。
「多謝伯父,多謝黑鵬王,我們這就告辭了!」梨兒一陣激動,告辭一句就要離開。
「等下!」黑鵬王眉頭一皺,「二位姑娘莫不是要去鬼差殿尋人?」
「當然!」桃兒回道。
「哎喲!老夫見二位姑娘同我那荃荃一般大小,還希望二位能聽老夫一句勸說!」范尚書面露憂色,「看二位氣度不凡,想來也是哪裡的大家子弟,如果想要遊山玩水,老夫完全可以為你們指引桃源之處,何必要望這窮山惡水而行!」
「范尚書說的不錯,這鬼差殿陰氣太盛,不是尋常人等能夠接近!二位若是需要,我可以讓黑小花替你們走上一遭!」
「這陰氣的確會對凡人損傷不小,不過我們從小就鑽研太陰之術,此種傷害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梨兒躬身道:「不過還是多謝伯父與黑鵬王的關心!」
「既然如此,那二位還請多多保重了!」
既然索兒絲兒縷兒已經帶在了身上,泱都城中也沒有任何挽留,二人再與范尚書、黑鵬王告辭一句,便轉身離去了…
「范尚書,你也回去休息吧。」黑鵬王對著范尚書點了點頭,便召來了兩名士兵護送著范尚書離去了。
「沒想到鬼差殿的竟曾來到過這裡…」黑鵬王已經沒有了睡意,負著雙手仰望天空,「不知道這件事金因大哥是否知曉…」
言罷,他嘆了口氣,向著地牢方向看了過去。
正在他猶豫著是否行動之時,其中一名護送范尚書離去的士兵卻匆匆忙忙返了回來:「黑鵬王大人,外面的人傳來消息,說那鎖妖塔突然出現異動,正有一股威脅向著泱都襲來,路上族人已經開始出現了死傷狀況!」
「衝著泱都來的?」黑鵬王面色一冷,「報信的在哪?」
「就在門外。」
沉默片刻,黑鵬王道:「你聽好,在我回來之前,城裡的事情先讓黑小花盯著!還有…這是地牢鑰匙,若是我沒能回來,再幫我轉交給他!」
吩咐之後,黑鵬王便扯過架子上的衣服裹在身上,消失在了夜色中…
「阿嚏!」正在抱臂指揮著黑鵬族人的黑小花忽然鼻子一癢,然後罵罵咧咧道:「又是哪個混賬東西在背後說我壞話?,那邊的,愣著幹什麼?幹活麻利點!」
「是!小花大人!」
…
越向北去,這環境越是荒涼,因為在夜裡休息遇到危險不易察覺,所以二人便選擇了在白日休息,夜裡趕路,倒也沒有耽誤進程。
桃兒在路上憋了滿肚子的疑惑,此時休息滿足,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梨兒,之前我常聽薛夫人說凡間陰陽有序,可是路上為何會有如此多的陰氣殘留?」
「我說桃兒,薛夫人講話你真的有仔細聽過?」聞言,梨兒眼中一陣狐疑,但還是為她解釋道:「薛夫人說凡間陰陽有序,指的是陰陽兩界互不影響,又不是說陰陽互不相容…而且孤陰不生,孤陽不長,正是因為陰中有陽,陽中藏陰才能達到平衡穩定的狀況,這些可都是常理之事。」
「知道啦知道啦,我只不過是好奇隨口一問而已,又不是來聽你說教的…」桃兒癟了癟嘴,「你怎麼和薛夫人一樣嘮叨?依我看這觀月壇壇主非你莫屬!」
「嫌我嘮叨?那好,以後有什麼事情你也不要在開口問我!走了!」此時夜色來臨,梨兒瞪了桃兒一眼,便繼續向前趕路了。
…
「唉…若是能有附身存在,我怕是早就到了那觀月壇了,何苦要在白日裡耽誤時間?」
艷陽下的荒地中,有著一處野墳。因為一場大雨將泥土沖塌,使得墳前的無名石碑恰好壓在了野墳空洞之上,形成了一個半天然的空間。
而說話的藍臉鬼,正守著一具被野獸拉扯得只剩了半截的腐爛屍體,蜷縮在碑下的空間當中。
其實這野墳的主人原本是有棺材的,只是不知被那個缺德鬼把棺材蓋給掀走了,以至於此刻曝屍荒野,被泥土鋪蓋,又被野獸拉扯出來。
一看到這具屍體,藍臉鬼便是一陣嘆氣。倒也不是因為他同情此人境遇,而是因為想到了自己失之交臂的附身。
如果…如果自己能有附身存在,就算那陽光再過毒辣,自己也只需忍耐一時痛楚!但是此刻的自己畢竟是魂魄之軀,只要一暴露在陽光之下,便會蕩然無存…
「雖說那時我受到了殺生和尚的殺氣影響,卻也不會在自身受到威脅時沒有半點察覺!該不會…是這傢伙死而復生,自己跑了吧?」藍臉鬼喃喃自語著,然後又連連搖頭:「也不可能!若是他沒死,我完全沒有理由察覺不到…」
不知過了多久,藍臉鬼被一陣冷風驚醒,他抬眼看了看面前,發覺天色已經漸漸暗淡下來。
在這逼仄之處將蜷縮姿勢保持了一整個白日,就算藍臉鬼是魂魄之軀也有些疲乏難忍,總感覺這日落之前的時間太過漫長…
終於,最後一絲日光消失在了天際,夜色從石碑之上流下將這藏身之處灌滿,藍臉鬼身子一蹬,終於回到了地面之上。
「也不知道跛子李那傢伙進展到了什麼程度,看來我要抓緊時間了啊…」將身上的不適緩和片刻,藍臉鬼循著陰氣方向,繼續向著觀月壇的方向趕起路來。
可它才剛從眼前的一處陰氣中顯出形來,卻忽然聽到有兩道交談聲正向著此處逼近。
「咦?這深更半夜的怎麼還會有人從這荒郊野嶺路過?」
因為藍臉鬼心中好奇,又因為近處沒有陰氣存在,藍臉鬼索性循著聲音方向找了過去,想要看看來者何人?
若是條件允許的話,它也不介意弄出一些意外,當來人做自己的附身對象…
可當湊到近前,聽清了二者對話,卻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激動,狂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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