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您是準備這樣光明正大地帶我們走出城去?」媼將口鼻用白毛遮住,竊竊私語道。
烏凡沒有回話,只是不經意間搖了搖頭。
「那小爺…我們這是要去哪?」沿著大路沒走出多遠,烏凡就帶人拐入了一條小路,引得媼再次發問出聲。
烏凡還是沒有說話,他轉頭看了看四周環境,然後來到某處院前在門上一摸,便聽見其中機簧作響,大門咔嚓一聲打開了。
「不要浪費時間,都給我進去!」鬆了口氣,烏凡這才冷冷丟下一句。
精瘦男子立刻會意,急忙與掃帚眉推搡著眾人進入了院門。
等到眾人關上院門安靜下來,烏凡已經在房中檢查了一圈,這才一改冷漠面容將眾人喚到房中。
「前輩,您的傷勢如何?」烏凡來到精瘦男子面前,關切道。
「已無大礙,應該用不了幾日就能恢復如常。」精瘦男子道。
「那樣就好…」烏凡微微點頭。
「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那群行者什麼的不會來吧?」有人一臉緊張道。
「這裡是陰行者的住處,各位不必擔心。」烏凡聞言笑笑。
「小兄弟,萬一…我是說萬一啊!萬一那陰行者好巧不巧地突然回來該怎麼辦,豈不是要將咱們一窩端了?所以你帶我們躲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啊!」掃帚眉滿面憂色。
「放心,那陰行者不會回來了。」為了讓眾人安心,烏凡便將自己的遭遇大概講了一遍,唯獨說到陰行者時,烏凡只是說它已經被人控制起來。
聞言,精瘦男子眼睛一亮,如此說來烏凡口中這什麼宗主應該就是這行者要找的那群人了。
「那群人有如此實力都沒能找到出口,照這麼說…咱們豈不是到死都無法離開?」
「若真是如此,我的老婆孩子豈不是已經成了孤兒寡母,我活著和死了還有什麼區別?」
不管何種話題,無論什麼時間,總會有幾個悲觀之人口無遮攔,引得怨氣衝天。
「都給我閉嘴!」精瘦男子雖然身上有傷,卻中氣十足,咬牙切齒道:「一群自私自利的鼠膽之輩,都什麼時候還在顧著自己?」
「我本來也不是什麼光明磊落之人,加入此處只是為了討個名聲混些錢花,可沒有你那麼高尚…」有人嘟囔道。
「放屁!」精瘦男子動了真火,表情也變得陰冷起來:「高尚?老子他娘的是徹地鼠!是嶺北七惡之首!你覺得老子高尚?」
此話一出,四周落針可聞,一開始他們只以為這位枯瘦男子是哪裡來的不知名高手,雖然忌憚卻沒有放在心上。可當他們聽到了這人自爆身份後,卻俱是後腦發涼。
也許他們對徹地鼠這個名字沒什麼了解,但是嶺北七惡的凶名卻是不能沒有聽說,畢竟不知有多少戶人家曾用過此種名號來恐嚇頑劣小兒。
「就連我都能看得出來,這群行者在醞釀著其它陰謀,所以只要行者一日不除,就會有更多的人遭殃!還孤兒寡母,到那時候只怕會成為兩具無名白骨!」精瘦男子冷聲道。
「老…老哥…」掃帚眉的面色忽然有些難看。
「有話就說!」
「借你的錢,我一定會想辦法還清…」掃帚眉小心翼翼道。
「」精瘦男子聞言一陣語塞,脾氣再也發不出來,沒好氣地瞪了後者一眼。
「前輩,說好的保密呢?」烏凡玩笑道。
「現在這種情況,也沒有保密的必要了。」精瘦男子聳了聳肩,繼續道:「先不說這個…聽小兄弟的意思,是想要我們加入到他們之中對吧?」
「沒錯。」烏凡點了點頭,「一來你們留在此處根本無法自保,加入他們起碼能有個照應!二來等到你們實力逐漸壯大,相信總有一天能有辦法脫離此處!」
「對了小兄弟,你還沒說那位宗主究竟是何許人也?」精瘦男子忽然有些忐忑,五官都快縮到了一起。
能與英雄盟作對的,起碼是位正派人士,而是本領應該不小,他只希望對方最好不要是自己的哪位仇人。
可是烏凡的回答卻讓他有些意外…
不過他仔細一想,既然這位宗主神出鬼沒,應該也不是什麼安分的主兒,本來的緊張也緩解了不少。心想反正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就算真是仇人再見,對方應該也不會如何。
「既然如此,不知小兄弟接下來有什麼安排?可是要我們趁夜出行?」精瘦男子道。
烏凡搖了搖頭:「夜裡雖然能隱蔽身影,卻也不易察覺危險!媼,這幾日你休息得如何?」
媼搖頭晃尾巴道:「小爺放心,小媼現在可以說是精力十足…呵欠…」可是話未說完,它卻打了個呵欠,「最近睡得有點多…」
「那接下來就辛苦你了!」說著,只見烏凡將靈陰棒解下,又從身上扯下了一道布條,將其固定在了媼的背上,「老仙,出去之後就拜託你來為他們引路了…」
說著,烏凡又將戲鬼從精瘦男子身上取了回來,後者看了看鐵棒,又看了看花布,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趁著眾人還在遠處,低聲對烏凡問道:「敢問小兄弟,你那棍子又是什麼鬼?」
可他話音剛落便覺身上一涼,耳邊傳來一道不悅的聲音:「不要將我與花布老兒同流合污,老子叫做老仙!」
精瘦男子尷尬笑笑,再也不胡亂做聲。
「前輩,我已經與老仙吩咐過,待會兒你只要聽它的,就能找到他們的藏身之處。」烏凡道。
「沒問題!」精瘦男子才剛答應下來,卻眉頭一皺,「小兄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打算和我們一起?」
「我隨後就到,他們就先交給你了!」烏凡沒有解釋什麼,如此說道。
「那好…小兄弟你千萬小心!」眼看著面前地上已經升起土堆,精瘦男子急忙將眾人招呼過來,又像之前「越獄」那樣燃起火把,只是這次換做了自己在前。
…
「隊長,陰行者大人有消息了!」地面一鼓,只見一道人影憑空出現在了地上。
「快說!他在哪兒?」土行者隊長眉頭一皺。
「回隊長,這件事情我也是剛剛聽說,其實是剛剛歸來的木行者巡邏時偶然遇見的…」來者聲音顫抖,將自己聽說的事情道了出來。
「那日主人歸來,這傢伙非但不見,竟然還躲到了城外,一定是心中有鬼…」土行者隊長捏著下巴如此想著,然後吩咐道:「你快去找那木行者調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無論如何也不要讓他們搶了功勞!」
「遵命!」來人急忙點頭應下,然後身形一散再次消失在了地面中。
「隊長大人!」這人才剛離去沒過多久,就見另外一道人影從遠處奔了過來:「隊長大人,陰行者大人有消息了!」
「我已經知道了。」土行者隊長有些頭疼,索性閉上眼睛小憩起來,「你也去和他一起問清楚怎麼回事吧!」
「啊?」來人愣了下,「隊長大人,這樣不好吧?那裡畢竟是陰行者大人住處,這樣做會不會得罪了大人…」
「管他誰的住處…」土行者隊長忽然兩眼一睜,「怎麼回事?木行者去陰行者大人的住處作甚?」
「隊長大人您誤會了,不是木行者去了陰行者大人住處,而是陰行者大人帶人回到了自己住處。」來人急忙解釋道。
「什麼!」土行者隊長一驚,「那陰行者大人現在在哪?」
「呃…在我回來之前,陰行者大人還在自己住處。」來人耐心道。
「那…他都帶了什麼人?」土行者隊長急聲道。
「如果我沒有看錯,他們是最近被抓來的那幾人。」來人回道。
「陰行者這是要做什麼?」土行者隊長有些糊塗。
「隊長!我問清楚了!」二人說話間,只見之前離去不久的那位土行者再次破土而出現出形來,將從木行者口中打聽來的消息講了出來。
「陰行者最近為何總是神神秘秘的…」土行者隊長忽然眼睛一眯,「難道說…」
想到了什麼,土行者隊長仿佛發現了立功機會,對著二人耳語道:「你們兩個快去如此這般…」說完,他還不忘叮囑一句,「切記,這件事情不要被其他人知道!還有…一旦調查清楚立刻回來,不要去做多餘的事情!」
交待完畢,便見兩名土行者嗖嗖兩聲沒入地面,消失不見了。
「陰行者?嘿嘿,我看你還能使出什麼花招?」冷笑幾聲,土行者換上一副笑臉,向著陰行者的住處趕去了。
…
「哎喲!陰行者大人,幾日不見別來無恙啊!」就在烏凡剛剛關好房門準備離去的時候,卻聽見一陣笑聲從身後傳來。
前幾日才剛有衝突,這人也是眼熟,烏凡皮笑肉不笑道:「不知土行者隊長找我何事?」
「陰行者大人您這話就見外了,沒事我還不能找您了嗎?」土行者隊長賠上笑臉,「外面說話不方便,不如咱們借一步如何?」
「沒什麼方便不方便的,既然你不願講,我也不願聽,告辭!」烏凡說著就要攆人。
「陰行者大人息怒,息怒啊!你看咱們都是一家人,又沒有什麼仇怨,何必如此呢?」土行者咧嘴笑笑,「莫非是陰行者大人房中有什麼東西不便示人?」
烏凡眉頭一皺,難道說這土行者知道了什麼?
「有又如何?沒有又能如何?我的事不需要與旁人解釋!」烏凡眉頭一皺,語氣不受控制地陰冷起來。
「嘶…」感受到對方身上的寒意,土行者隊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急忙從懷裡取出了一個盒子:「陰行者大人不要誤會,我只是開個玩笑!之前是在下多有得罪,這次過來是特地備上薄禮,前來賠罪的…」
「哼…」烏凡冷哼一聲,隨手奪過盒子打開一看,頓覺腹內翻湧,眉頭緊蹙。
只見其中盛著的,竟然是一團白花花的人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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