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縣長,你好!」張揚平淡的道。
舒蘭義對張揚的語氣絲毫沒有介意,熱情的道:「張老闆,你可是我們文安縣的驕傲,總算將你盼回來了!」
張揚道:「您太客氣了!」
對於張揚冷淡的態度,舒蘭義早就有所準備,繼續熱情的道:「張老闆,縣委馬書記已經在招待所準備好宴會,專門歡迎您會家鄉探親!您看!」
張揚皺了皺眉頭道:「那好吧,不過不要大張旗鼓,也不要電視台來了,我不想弄得人盡皆知!」
「沒有問題,我在前面帶路!」舒蘭義笑了起來。
張揚道:「那麻煩舒縣長!」
舒蘭義回到車上之後,秘書氣憤的道:「這個張揚架子也太大了吧!」
「閉嘴!」舒蘭義瞪著這個平時還算滿意的秘書道:「人家是什麼人,央視台都大力宣傳的對象,知道京城建成的世界第一高樓嘛,就是他投資的。在人家的眼裡,我們什麼都不算,能留下來吃頓飯已經是給老鄉的面子了。就是到了省里,請他吃飯的人都排成隊!」
秘書低下頭委屈的道:「縣長,我這不是替你委屈嗎?」
舒蘭義嘆了口氣道:「那有什麼辦法!誰讓當年縣裡沒有給人留下一點的好印象呢!父母都是下崗職工,靠在工地打零工為生,考上大學學費都交不起,政府學校都不聞不問,最後害的他輟學,你覺得他會以什麼態度對待縣裡?」
秘書說不出話來了,鬱悶的道:「哎,早知道張揚會有今天,縣裡稍微關照他們家一下,也不至於有今天。您是給上一任縣長背黑鍋了!」
舒蘭義苦笑起來,是啊,他是替上一任縣裡的領導班子被黑鍋了,那又有什麼辦法,只希望今天是一個好的開始,這裡畢竟是張揚的老家,希望他能有些感情。
可是等到宴會結束,張揚也沒有任何的表示,等到張揚離開後,馬書記跟舒蘭義兩人大眼瞪小眼,苦笑起來。
「想不到,他對家鄉的怨念這麼深!」馬書記道。
舒蘭義也點著煙道:「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按道理不應該啊,怎麼說這裡也是他的家鄉!」
馬書記皺著眉頭道:「這裡面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問題!」
「我已經讓秘書去調查了!」舒蘭義道。
過了半個多小時,舒蘭義的秘書氣喘噓噓的跑到會議室道:「書記,縣長,我查到了!」
「快說!」馬書記問道。
秘書拿出本子道:「原來張揚當年高考的成績,在全縣排名第十,按照我們縣的政策,是有五千元獎金,還幫助解決助學貸款。」
「張揚沒有上大學,是這裡面出了問題!」舒蘭義道。
秘書點點頭道:「縣教育局在名單出爐後,以張揚高中三年未獲得三好學生的名義,將他的獎勵給了別人,也斷了他的求學之路。當時張揚的父母,還來縣裡上訪過,被趕了回去。因為這件事,張揚沒有報考,就離開縣裡出去打工。本來以張揚的成績,是可以考上重點大學的!」
「頂替他名單的是什麼人?」馬書記問道。
秘書低聲道:「是縣教育局局長索成的外甥,他成績比張揚差了幾分。他應該在乎的不是錢,而是全縣前十這個名義。每年高考結束後,縣裡都會舉行頒獎晚會,對這些學生進行嘉獎。」
剩下的事情不用再說了,馬書記跟舒蘭義都明白是怎麼回事,這個索成為了外甥露臉,活生生將屬於張揚的名字拿掉了。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個露面的機會,而對於張揚來說,毀掉了他的夢想,要是張揚這還能不計前嫌來回家鄉投資就奇怪了。
兩個人苦笑起來,就為了區區五千塊錢,得罪了一個全世界都有名的大富豪。雖然張揚有今天,可能跟他沒去讀大學有關,要不然不可能兩年時間正下諾達一份家業。
可是換做誰都不會這麼想的,遇到哪些狠茬子,恐怕有錢之後,第一時間就會選擇回來報仇,而張揚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將父母接走。他們其實巴不得張揚報復呢,那樣說明他還對這個家鄉有感情。
「怎麼辦?」舒蘭義看著馬書記道。
馬書記將煙狠狠的掐滅:「開常委會對領導班子進行調整,有些人不適合留在崗位上。」
舒蘭義同意著道:「書記說得對,張揚今晚沒有走,說明還有機會,如果等到他明天離開了,這個事情還沒有結果,那什麼都晚了!」
「連夜開,現在就通知縣委常委回來開會!」馬書記憤怒的道:「這個問題不解決,已經不是張揚肯不肯投資的問題了,事情一旦傳出去,我們就成了所有縣的笑柄!還有當年這件事信訪工作的負責人,也要予以處分!」
文安縣最大的兩個領導達成統一意見,必須解決掉害群之馬。其實這種事對於領導來說真的不算什麼,問題是索成選錯了對象,如果張揚一事無成,他們即使知道這件事也會當做沒有聽說過,當官的要是連這點權利還沒有,那當官還有什麼意思!
問題是現在張揚牛了,成名人了,全國有名的企業家,不給個交代出來,張揚這口氣什麼時候能消?
張揚並不知道縣裡發生的一切,就算知道,他也會一笑置之。對於這件事張揚早就忘掉了,對文安縣沒有好感,不是一件兩件是造成的,而是長久以來,一直積蓄下來的反感。
對於那種螞蟻一般的人物,張揚連復仇的想法都沒有,此時他坐在縣賓館最好的臥室當中,看著蔡騫在那裡狼吞虎咽。
「怎麼混的這麼慘?你右手是怎麼回事!」張揚問道。
蔡騫將手上的豬蹄放下,喝了一口白酒,臉色紅潤的道:「好久沒有吃這麼飽了。還能怎麼樣,被人打壞了!」
「哦,說來聽聽!」張揚感覺到裡面有故事。
蔡騫臉色陰沉的道:「你退出後,我就是縣裡最能打的,那些年賺了不少錢。後來有人安排了一場拳賽,讓我跟霸縣的一個新人打一場。出場費五十萬,贏了有一百萬好拿。」
「恐怕這個錢不是那麼好拿的吧!」張揚吹了一個口哨道。
「你猜對了。在正式比賽一個星期前,霸縣的人找到我,給我一百萬讓我輸掉比賽,我沒有答應。其實這樣的收買我也遇到過,沒有當回事。回去還跟老大說了這件事。沒想到還剩下三天的時候,老大找到我,你知道他讓我做什麼嗎?」蔡騫道。
「還能做什麼,讓你輸唄。肯定是對方的賠率太高,你們老大跟他們合夥想要大賺一筆。」張揚道。
「你說對了!他們是可以賺一筆,可是我呢。要知道我所有的名望都是靠這雙拳頭打出來的。輸了我的名聲就完了,你也知道地下拳賽的殘酷,一旦輸掉名聲,以後就很難在這行混了,何況是讓我輸給一個新人。」蔡騫憤怒的道。
「你太天真了!」張揚搖搖頭道:「拳賽都是可控制的,你真的認為所有人都是靠你自己打贏的!幕前幕後有多少人靠著拳賽的賭局賺錢,這是一場早就安排好的大局,你保持不敗,對方是新人,誰都會壓你贏。你要是真贏了,坐莊的老闆們要賠掉多少?他們根本不允許這種可能出現!」
蔡騫臉色難看的道:「還是你聰明,難怪現在這麼有錢!可是我當初沒有想那麼多,只想著自己的名聲不能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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