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妃的話讓賢王贏曜和岳西同時皺起了眉!
只是兩個人看著的方向卻完全不同。
賢王眼中的厭惡愈濃簡直到了膩煩對方的程度。
對面的那個女人再生了兩個孩子之後身形已經不復當年的苗條模樣,如今虎背熊腰地站在那裡身上的衣裙卻似乎不合身,緊緊地裹在身上,隨時都要裂開的樣子。
離著這麼遠,他都能聞到她身上的汗味!
再看看她的那張比洗臉的銅盆小不了多少的臉……贏曜別過臉去,已經不想再看她第二眼。
岳西面無表情的看著賢王身邊的女人,小于氏。
據說當年賢王妃就是在盛怒之下失手打死了她的姐姐,而後賢王才憤然搬離了王府,雖然還保留了賢王妃的名號給她,實則不過是保留皇室的一個體面。
而獨守著一座王府的賢王妃卻已經在那個時候成了貴婦口中笑著談論的棄婦!
小于氏躲在賢王的身側與岳西對視,一時之間竟沒有弄明白又蠢又胖的王妃怎會和個面生的俊俏青年同行。
相由心生,雖然這句話並不全對,但岳西至少是能概括對面那個女人的。
小于氏雖然穿金掛銀戴了一頭的首飾,畢竟是個丫頭出身,骨子裡就帶著一股子謹小慎微的脾性,哪怕現在身旁站的男人是大昭的親王皇親國戚,她在被岳西盯著的時候眼神總是會不由自主的閃躲。
岳西勾唇,露給對方一個意義不明的微笑,她伸手挽住賢王妃的手臂,卻發現王妃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
「走吧,我們進去挑料子。」
沒心沒肺的女人使人心疼,哪怕她生得五大三粗,賢王妃在面對已經有日子沒見了的丈夫,她還是亂了方寸。
「啊?」聽到岳西的話語,賢王妃茫然的扭頭問道:「什麼?」
而贏曜似乎是此時才注意到岳西,他吃了一驚,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見禮的時候,小于氏開了口:「王妃姐姐,這位公子瞅著眼生,妾身都未聽王爺提起過呢。」
「閉嘴!」知道岳西身份的贏曜沉聲呵斥道:「還不趕緊上車!」
「是!」小于氏被這聲呵斥嚇得一哆嗦,不敢再多話,忙畏畏縮縮地往馬車前走去。
想想這是在街上,贏曜對著岳西點點頭沒有多說話也隨著小于氏上了車。
賢王妃竟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幾步,似乎是要去追趕那輛就要駛去的馬車。
「不值得!」岳西一把拉住了她輕聲說道:「為了一個男人,額吉,您何苦這樣糟踐自己!」
賢王妃的眼神終於動了起來,她口中喃喃地重複著岳西的話:「不值得……不值得……不值得……」
「是的,不值得!」岳西大步走到賢王妃的面前,也不管馬車裡的人是否聽得見,她扶著王妃的雙肩說道:「就算天下的人都不珍惜自己了又如何?我們都要自己珍惜自己!」
「額吉,別為讓您傷心的人掉一滴眼淚,不值得!您只有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了,幸福了,才能讓您的親人安心啊……」
「除了車裡的那個人,您還有兒子和女兒!」
岳西站在賢王妃的身前,她身材本就高挑不輸一般男子,如今正好擋住了兩邊的視線。
賢王妃抬了頭,塗著厚厚胭脂水粉的臉上一顆淚珠緩緩的滑落,留下長長的一道,瞬間花了妝容:「丫頭,你說的對……」
岳西抿唇一笑,就用自己的衣袖將賢王妃臉上的眼淚細心的擦拭乾淨,她輕聲說道:「還要不要進去看衣料呢?」
「去啊,都到門口了,幹嘛不進去看看!」賢王妃吸了口氣,伸手拉起岳西的手掌轉身上了身後的台階,竟是不再往對面看一眼:「你也進來瞅瞅,有喜歡的布料就一起扯了,銀子我付……」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坐在馬車上的贏曜一時忘了吩咐馭夫離去,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人擦乾了眼淚轉了身……
這是頭一次,他們夫妻在面對的時候,她先轉身離去!
贏曜愣在馬車裡,心裡既吃驚又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堵得難受。
「王爺,姐姐身邊的公子可是姐姐家的親戚?倒是生的好相貌,清秀可人!可看著兩人生的又不是很像啊。」小于氏側身坐在一邊眼睛也沒有離開過車外,此刻她看出贏曜沉了臉,忙不失時機地說道。
「額吉,您叫的一點沒錯。」岳西六識過人,這個時候又是刻意地支愣著耳朵聽著身後兩個人的談話,小于氏說話時拿捏著裝嫩,又尖又賤,因此倒是更好分辨。
「你果然是個賤人!」岳西轉了身子,幾步下了台階,大步朝著對面走去,跟在贏曜身邊的兩個彪形大漢馬上橫在了她的面前,不容岳西靠近馬車!
小于氏被她罵得白著一張臉,肚子裡早就罵了岳西的祖宗十八代,奈何當著賢王的面,她一貫裝得柔順可人,罵人的話自然也張不開嘴。
眼看著岳西被王爺的侍衛攔住,她冷哼一聲:「別以為有姐姐給你撐腰就可以不懂規矩了,難道沒見王爺坐在車裡嗎?」
岳西負手立在哪裡,不耐煩地一揮手,連話都沒有說,那兩個壯漢便驚呼一聲被摔倒在地,從始至終小于氏都沒有看見是誰動的手!
「退下……」與此同時,贏曜的聲音傳來……
「呵呵!王爺,您說晚了,他們二位已經趴下了!」岳西提步從趴在地上呻吟的兩個漢子身邊施施然走去,站在馬車前饒有興味的打量著那輛馬車,面上掛著一抹陰陽怪氣的笑容,陰森森地,十足地痞子像。
而贏曜還在糾結要不要和岳西見個禮。
對於岳西的身份,他心知肚明。
在朝堂上,他知道贏緋是站在皇帝一邊的,而他,作為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贏氏子孫,於公於私也只能站在皇帝身後。
於是在外人看來,他們父子結實保皇一派。
岳西在皇宮裡的所作所為,贏曜略有耳聞,對於她死而復生之事也是將信將疑。唯獨那次蘭苑雅聚他在場,親眼目睹了岳西的劍舞,也看到了陛下和太后對她的態度。
站在車外的女人,曾經是大昭的皇后娘娘,以後,也很有可能依舊坐在鳳位。
一個連太后和明氏都不放在眼裡的女人自有她資本,可他若是和她見禮該如何稱呼呢……
贏曜老謀深算,心裡還在反覆算計著如何開口面對這位葷素不忌的皇帝的女人,哪知她已經背著手探頭往車裡望去:「嗨,小賤人,我聽額吉說,當年她只是用鞭子抽了大賤人一鞭子,而且還是抽在腿上,一宿的功夫,她就被你照看死了?」
贏曜的眉頭擰成了疙瘩,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直戳自己的心窩子,提起了當年的那樁事!
他不由得抬眼向站在布店鋪子門口的妻子望去,此時的賢王妃也在發呆,肥碩的身影形單影隻地立在人來人往的店鋪門口,顯得有些落寞。
曾近那個帶著草原上野馬性子的紅衣少女在二十年後居然成了這幅不堪的樣子!贏曜心裡一陣痛快:那年,迫於太后的壓力,他雖然不能當眾休妻,如今總算是讓她有了報應!
「你……你是誰?」小于氏察言觀色,看著自家王爺上岳西的時候臉上微變,她就猜到對方大概是個有身份的角色。
不過那也不怕!
看對方的年紀不大,就是在有身份還能壓得過賢王?
想到這裡,小于氏往車裡坐了坐,就怕岳西一伸手給自己從車裡拽出去……
她縮在若有所思望向車外的贏曜身邊,垂著眼帘輕聲說道:「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王爺,喜歡養寵物呢,您也挑個餵得熟的養著。」岳西不理她,而是直接對著贏曜說道:「就她這樣的,連親姐姐都能照顧死,你放在身邊踏實麼?」
「娘娘這是何意?」想過之後,贏曜還是覺得得稱呼對方一句『娘娘』,不管她最後能不能再坐在皇后的位子上,終歸都是皇帝的女人。
「娘娘?!」這稱呼可把小于氏驚得夠嗆,她扯著嗓子問道,一時忘了捏起嗓子。
「你別說話!」岳西用一種無比嫌棄她的口吻說道:「你一張嘴就有一股茅廁味!」
「……」小于氏被噎得半晌不知說什麼好。
「何意?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現在王爺心平氣和了吧?那您不妨仔細想想:抽在腿上的一鞭子能把人抽死麼?」
說完岳西也不等贏曜回話便轉身離去,上了布店的台階後,她拉著有些失神的賢王妃往裡走去。
「額吉真沒想打死她,也沒下狠手,她回房的時候還是自己走回去的,誰知睡到半夜的功夫她就不行了……額吉給王爺解釋過,可他不信我說的話!」
岳西的話賢王妃聽到了一些,知道她是在替自己說話,因此也把當年事情發生的經過講給岳西聽。舊事重提,賢王妃還是覺得自己挺委屈。
「唉……」岳西嘆了口氣,心道:賢王爺看你不順眼,自然是你說什麼他都不會信的!
------題外話------
先貼上,有錯字俺下班回來再改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1s 3.753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