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顏笑笑與賀蘭靖去機場的路上,賀蘭已經搶先他們一步趕回了賀蘭家。
其實,在顏如畫對老夫人起了殺心準備動手的時候,就讓蓮兒提前通知了賀蘭,讓他有所準備。也正是如此,他才能在第一時間趕回來。
不過賀蘭在家族中的存在感一直很低,所以直到他悄悄溜回自己的院子換上孝服,都沒有人察覺有任何不妥。
因為家主還沒有回來,所以賀蘭老夫人的喪事由賀蘭康和賀蘭易兄弟倆負責。
由於賀蘭老夫人死得太過突然,需要準備得東西很多,全府上下都忙得暈頭轉向。
自然也就沒有人注意到,靈堂的地上多跪了一個賀蘭。
「壽衣要新的!難道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賀蘭康看著面前丫鬟遞來的衣服,氣不打一處來,「這件衣服老夫人去年穿過!我讓你拿全新的衣服,你難道聽不懂嗎?」
「可是,老夫人衣櫥里就只有這些了……」那個丫鬟唯唯諾諾地低著頭,小聲地說了一句。
「二叔,伺候奶奶的貼身丫鬟呢?那個丫鬟應該知道奶奶的新衣服都放在何處。」這時,從賀蘭康身後傳來一道平穩又冷靜的嗓音。
賀蘭康轉頭看過去,只見賀蘭穿著一身純白色的素服站在那裡,臉上隱隱有幾分悲痛之色。
「你就是後院那個女人替大哥生的兒子?」賀蘭康看了他一眼,平日裡賀蘭沒有資格與他們一起用膳,也很少出院子走動,所以對這個大侄子,賀蘭康依然有些眼生。
只不過,賀蘭的長相與賀蘭靖有幾分相似,倒也不難猜出他的身份。
「是。」賀蘭恭敬地對他行了個禮,又接著剛才的話題建議道,「二叔,奶奶日常的衣食住行不都有專門的丫鬟伺候嗎?壽衣這些奶奶平時用的東西為何要交給生手的丫鬟?」
賀蘭雖然很少走府上走動,但是每個月卻必須要按規矩去給老夫人請安,所以認識老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也不足為奇。
他口中說的貼身丫鬟當然是指蓮兒,只不過沒有人知道他與蓮兒暗中還有聯繫,所以他也裝作是不經意提了一句。
「你是說蓮兒吧?她被我關進柴房了!」賀蘭康沒功夫跟他閒扯,說完這話後就又繼續跟那個丫鬟發火,「你再去老夫人的房裡找找,肯定有新衣服!」
「蓮兒是犯了什麼事嗎?怎麼會被關進柴房?」賀蘭裝作毫不知情地追問了一句。
賀蘭康打發走了那個丫鬟,才冷冷回道:「她護主不利,讓老夫人出了如此意外,沒有要了她的性命已經是我大發慈悲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剛才聽到丫鬟通報奶奶去世的事情簡直都不敢相信!奶奶她身體那麼硬朗,為何會出這樣的意外?」賀蘭的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件事的始末,卻還是裝出很鎮驚很心痛的樣子。
「就是因為蓮兒沒有守在你奶奶身邊,才導致奶奶失足摔下台階!她怎麼能不受罰?」賀蘭康憤怒不已,氣得捏緊了拳頭。
其實,要不是有長老替她求情,以他的性格就直接將蓮兒亂棍打死以祭老夫人的在天之靈。
「這件事我也聽家中小廝說了個大概,蓮兒雖然有錯,但是卻也罪不致死。她畢竟是奶奶生前最喜歡的丫鬟,如果殺了她,奶奶在天之靈也不會樂意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賀蘭沉痛地嘆了一口氣,繼續建議道,「現在府上要辦這麼大的事,肯定會手忙腳亂,倒不如讓蓮兒負責替老夫人做最後一次梳洗更衣,一來她是最熟悉老夫人的人,也最了解老夫人的喜好,二來也可以讓她將功補過。」
賀蘭康一想,覺得他的話也不無道理。這個府上人口多,丫鬟小廝也多,可是真正每天與老夫人朝夕相處的人只有蓮兒,讓她替老夫人置辦東西當然是最好不過。
「你說得不錯,那就讓人把蓮兒放出來。」他點了點頭,同意了。
賀蘭見狀,又立即說道:「二叔,現在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的嗎?從小到大我都沒有為奶奶做過什麼,這是最後一次了,我想為奶奶盡點孝道。」
賀蘭康沉吟片刻,點頭道:「也好,現在府上亂糟糟的,兒你幫忙顧看一下前來憑弔的人。」
其實這個侄子說起來倒也可憐,因為自己母親是冒名頂替嫁過來的,所以一直受自己母親的打壓。按理說,他應該恨老夫人才對,可是現在他居然願意在老夫人的葬禮上出力,倒也算是個有心的孩子。
「是,二叔。」待賀蘭康離開,賀蘭眼底閃過一抹得意的冷笑。
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先在賀蘭家所有人面前露個臉,讓大家都知道他賀蘭的存在,再慢慢地滲透到賀蘭家各個陣營的勢力中去。
有了賀蘭的求情,蓮兒當然被放出來替老夫人準備所有衣帽鞋襪等行頭,也因為有了她,事情變得順手不少。
這讓賀蘭康在心裡對賀蘭的能力也有了一定的認可,覺得他還算是個有點頭腦的後輩。
另一頭,賀蘭靖和顏笑笑在坐了近三個小時的飛機後,也終於著陸了。
等他們下了飛機,天已經完全亮了。
北方的陽光不像南方那麼燥熱,有種暖洋洋的味道。
他們剛走出候機大廳,就看到有兩名身穿乾淨的灰布長袍的男子站在門外等候著。
「家主!小姐!」一看到賀蘭靖,兩人便立即迎上來,接過他們手中的行李,恭敬地請他們上車。
顏笑笑看著他們身後停著的一輛加長版林肯車,再看看他們身上的衣服,怎麼看都覺得不搭。
她覺得如果此時自己面前停著的是一輛馬車的話,應該會更協調。
坐上車,顏笑笑好奇地看著坐在前頭的兩個人,小聲問道:「大叔,這兩位是什麼人?」
「賀蘭家的家僕。」賀蘭靖淡淡回了一句。
「只是家僕嗎?我還以為他們是你的獵人同行呢!」顏笑笑覺得他們穿著這樣的衣服,怎麼看都是電視裡那種住在深山老林里的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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