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剛才他們母子倆的爭執都是在演戲,為了騙蓮兒去頂罪,賀蘭甚至不惜用了苦肉計。
此刻,聽完母親的疑問後,賀蘭收起臉上的虛情假意,陰柔地勾起了唇角:「會的。她那麼愛我,一定會替我背負所有的罪名。」
他太了解女人的心理,有些女人為愛痴狂到願意付出一切,而他相信,以自己的魅力,蓮兒早已對他死心踏地。
現在自己再略施小計,相信她一定會馬不停蹄地趕去將賀蘭老夫人的死攬到自己頭上。
賀蘭的猜測一點兒也沒有錯,蓮兒在出了小院之後,就直奔靈堂而去。
她臉上帶著毅然決然赴死的決心,顯然已經做好背下殺死賀蘭老夫人的全部罪名。
賀蘭不僅是她深愛的男人,更是曾經救過她的大恩人,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讓他夾在自己和他母親中間進退兩難。
他曾經對她有過一飯之恩,救過她的性命,現在就是她報答他的時候。
靈堂里,顏笑笑跪在賀蘭靖的身邊,給賀蘭老夫人燒紙錢。雖說她是個很隨遇而安的人,可是賀蘭家裡的一切都太復古化,她在吃得用得都不是很習慣。
尤其是睡慣了楚衡家又松又軟的歐式大床後,再讓她睡這種木質硬板床,真的非常不習慣。
所以她飯後的午休根本沒有睡著,就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兩個多小時,起床後比平時沒睡午覺更加沒精神。
現在熬到晚上,賀蘭靖以為她下午休息得不錯,開口讓她留下來守靈。
畢竟明天賀蘭老夫人就要下葬了,賀蘭靖是想讓她在所有族人面前表現出作為孫女應該有的孝心。
賀蘭府里的族人大多都守著百年前的舊思想,對於禮孝廉恥方面又特別重視。顏笑笑在老夫人的葬禮上的表現如果能得到大家的認可,那麼將來她要接手整個賀蘭家族也會容易許多。
此時,已經過了亥時,不少賀蘭家的女眷都陸續回去休息了。
靈堂里只剩下賀蘭靖兄弟三人,以及顏笑笑。
「大叔,今晚我們是不是都不可能睡覺?」見客廳里已經沒有其他人在,顏笑笑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昨晚原本她睡得好好的,被賀蘭靖深更半夜拖起來,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來賀蘭家。從早上到現在,她一直在不停地跟賀蘭家裡的人打招呼,累得眼皮都快抬不起來。
現在哪怕給她一張冷硬的木板床,她也能一覺睡到天亮。
「嗯。」賀蘭靖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跪在棺材另一邊的賀蘭易和賀蘭康,小聲對顏笑笑說道,「嫣兒,你再堅持堅持,等過了明天讓你睡上三天三夜都沒關係。」
作為賀蘭家族的未來繼承人,德才必須要兼備,否則那些長老們肯定也不會答應。
「大叔,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叫顏笑笑,你不要叫我嫣兒,聽著怪彆扭的。」顏笑笑皺了皺眉頭,對他自作主張隨便亂給自己改名字的行為很不滿意。
要不是顧忌周圍有人在,以她的脾氣早就要翻臉了。
「抱歉,因為在你剛出生的時候,你的名字就是我母親起的,如今在她的靈位前,只有叫這個名字她才知道是你來看她了。」賀蘭靖對她解釋著,說著說著,便忍不住長長嘆了一口氣。
顏笑笑聽完他的話後,總感覺脊背有點涼颼颼的,渾身也很不自在。
儘管她不是個膽小的人,但是賀蘭靖對著一口棺材說出這番話,她再掃一眼空蕩蕩的靈堂以及杵在自己眼前的大棺材,怎麼聽都覺得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萬一老夫人真的惦記上她,在她睡覺的時候來看她,那可真會把她嚇出毛病來的。
「大叔,大晚上的,你能別說這種話嗎?」顏笑笑感覺自己胳膊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了,滿目都是明晃晃的白色,她真的得慌好嗎?
賀蘭靖以一種慈祥的目光看著她,微微笑著說道:「嫣兒,躺在這裡的人是你的祖母,她會保佑你的,你不用怕。」
好吧,越說越嚇人,顏笑笑決定自己還是閉嘴什麼都不說為好。
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感覺外頭有腳步聲。
她立即拽著賀蘭靖的胳膊,大聲說道:「大叔,外頭是不是有人在?」
賀蘭靖見她一臉緊張的表情,忍不住朝門口看了一眼,只見門口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哪裡有人?你是心裡緊張產生幻聽了吧?」他見她神色緊張的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
「沒有!我真的聽到了!」顏笑笑很肯定地說了一句,可是當她再側著耳朵想聽清楚的時候,卻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
「奇怪,怎麼沒有聲音了呢?」她疑惑地皺起眉頭,同時兩隻眼睛忍不住朝身側那口深重又巨大的黑色棺材看了一眼。
此時已是深夜,靈堂里除了跪在地上的四個人之外再無其他人,顏笑笑只覺得自己的小心臟又抖了抖,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就在這時,她忽然又聽到外頭響起了很輕微的腳步聲,而且正是朝著靈堂的方向而來。
這一次不僅是她,賀蘭家三位兄弟也聽到了腳步聲。他們相互對視一眼,朝著門口的方向大喝一聲:「誰?」
門外,傳來一道弱弱的女聲:「是我。」
話音剛落,就有個穿著褐色布褂梳著雙髻的丫頭緩緩走到了門口,她畏畏縮縮地看了一眼靈堂里的幾個人,行禮道:「見過家主,見過二爺,見過三爺,見過小姐。」
「你是母親身邊的蓮兒丫頭吧?」賀蘭靖在府中的時候,每日都會去給賀蘭老夫人請安,對她身邊的人自然也是熟悉的。
「是。」蓮兒看了一眼賀蘭靖,忽然『噗通』一下子跪在了門口,「奴婢有罪,特來向家主請罪!」
賀蘭靖看著跪在地上的人,皺起眉頭反問道:「蓮兒,你倒是說說看半夜三更來靈堂究竟是犯了什麼罪?」
蓮兒抬起頭對上賀蘭靖審視的目光,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緩緩開口道:「老夫人……老夫人的死,其實並非意外,是奴婢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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