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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子樂,我可以放你回去,但是以你現在的樣子,你回去能做什麼?難道是等著下次再吸顏笑笑血的時候,讓她一槍崩了你,然後再愧疚地自殺嗎?」楚衡走到樓下,將他放回地上,表情冷然地繼續說道,「你現在面前有兩條路,要麼維持現狀,弱小又無能地陪著你媽媽,要麼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強大到足夠保護她,再回來。[燃^文^書庫][www].[774][buy].[com]【匕匕奇中文網首發】你選吧,不管選哪一種,我都不會幹預你,也不會強迫你。」
這番話,一下子就將感情用事的某小孩點醒,他一下子安靜下來。
顏子樂仰起頭看著面前這位高大的男人,沉默著沒有出聲。
在心裡糾結了好久好久,終於,顏子樂深深地看了一眼樓梯通道,然後決地轉過身,背對著這座七層住宅樓。
「爹地,我跟你走。」說出這句話,仿佛也耗盡了他幾乎所有的力氣。說完,顏子樂拖著沉重的腳步,慢慢往前走。
然而,還沒跨出沒兩步遠,他的眼睛不小心瞥到自己手腕上戴著的奇楠木串珠,腳步頓時就停住了。
「爹地,等我一下,我一會兒就回來!」他立刻調頭轉身,以最快的速度往樓梯口飛奔。
七樓,客廳的木門大敞著。
他們離開後,顏笑笑身體裡的力氣像是突然被抽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她直愣愣地盯著空蕩無人的樓梯口,嘴角慢慢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這樣,也挺好。
顏子樂已經不再是個普通的小孩子了,跟著她的話,萬一哪天被威廉發現他的身份,也許威廉會對他下殺手。
所以,他需要更強大的人保護他,培養他,讓他也逐漸變得強大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顏笑笑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響動。
一抬頭,她就看到顏子樂已經一個閃身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顏笑笑以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出現了幻覺,可是甩了甩頭,她發現自己面前的小男孩依然沒有消失。
眸光一亮,顏笑笑又驚又喜:「小樂,你怎麼回來了?」
看來在兒子的心裡,自己還是很重要的!
「我來還這個給你,」顏子樂將手腕上的木質串珠脫了下來,「我已經不需要它了。」
顏笑笑瞳孔里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甚至感覺自己的胸口像是被鑿開了一個洞,心臟被整顆掏空。
她表情僵硬地站在那裡,俯視著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的兒子,一動也不動。
顏子樂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等了片刻見她沒有接自己手裡的串珠,便又向前邁了一步,走到她身側拿起她的左手,輕輕將串珠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小樂!」顏笑笑見他轉身要走,走意識地就要伸手拉住他,只要拉住他,把他抱在懷裡,那麼也許他就不會離開。
可是,就在指尖快要觸碰到兒子小腦袋的時候,她的手卻忽然停住。
其實,楚衡說得一點兒也沒有錯,留下他又能怎麼樣呢?如果哪一天,兒子真的失去心志見人就撲上去要吸血,那麼自己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不如,就這樣放他離開。
顏笑笑伸出去的手,慢慢收緊,似乎想抓住什麼,可是掌心卻是空的……
顏子樂不知道她此時複雜的心理,背對著她說了一句『麻麻,再見』就飛快地跑了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窗外陽光明媚,卻照不亮顏笑笑此刻千瘡百孔的心。
夜幕降臨,金月亮小區裡的住戶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很早就入睡了。
此時,除了偶爾能聽到幾聲犬吠,安靜得幾乎能聽出睡夢中人一致的呼吸頻率。
顏笑笑屈膝倚靠在客廳的牆上,雙手環著小腿,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如果不是她的胸膛還在輕微的起伏著,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座雕塑。
冰箱那邊的地上,還有一小灘血痕。此時已經干透,暗紅的顏色附著在那裡,就像是地板滲出的血淚。
外頭,看似平靜的夜晚,正在以某種方式悄然騷動。
一道道黑影如鬼魅般躍過小區的欄杆圍牆,爭先恐後地朝著顏笑笑所住的19幢靠攏過來。
他們都是被顏笑笑的鮮血吸引過來的低等血族,都想快一點找到那個鮮血美味的女人,把獠牙刺入她的脖頸。
可是,他們剛湧進樓梯口,就被一道道凜冽幽冷的寒光劈成兩半,瞬間風化,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後頭的血族不知道前面的情況,依然蜂擁而至,卻落得同樣的下場。
這些白光像一柄柄鋒利無比的劍,毫不留情地洞穿每個血族的身體,讓它們無聲無息地消失,了無痕跡。
直到最後一個血族也如散落的熒光粉一般,一點點融入夜色中。
一道清瘦挺拔的身影收了長劍,終於從樓梯的陰影里徐徐走出來。
外頭的路燈一點點照出了他的相貌和身形,灰白色的長袍,眼角有滄桑的痕跡。他微微抬眼,額上的抬頭紋略深,整張臉雖然經過歲月的打磨,卻端正又不失英俊。
此人正是數日前曾在那間廢棄工廠里出現過的賀蘭靖,此時他手上拿著那柄白荊木長劍。
剛才,他正是用它將低等血族全部斬殺。
賀蘭靖看了一眼不算寬敞的樓梯,視線掃過木頭扶手,上面的漆已經斑駁,掉落得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他長長呼了一口氣,提著長劍踏上樓梯,一步步向七層而去。
樓梯通道里,傳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如果是在平時,顏笑笑估計會當場嚇尿,但是現在,她巴不得來個厲鬼什麼的,把她直接拖走,一了百了。
所以,直到那個腳步聲停在了大門口,她也沒有在意,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兒子跟別人走了,她的世界就像是失去了支持她的那根柱子,突然塌坊,分崩離析。她還能呼吸,還能有知覺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下一刻,只聽『啪』的一聲輕響,客廳里的燈被人從門口打開。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一直待在黑暗中的顏笑笑忍不住抬手擋在眼前,她疑惑地皺起眉頭,虛著眼睛朝大門口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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