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遠拿著手電筒和葉幗英出了姚家,「我們從山上走。」姚清遠指著青蘭山道。
「你怎麼來了。」姚清遠傻呵呵地問道。
「不來,怎麼知道……」葉幗英眉眼含笑道,「清遠你是不是向你剛才承諾的那樣都幫我啊!我既不會做飯,也不會做衣服,家務事一竅不通,農活幹起來也顛三倒四,經常幫倒忙,可以說是一無是處。你也要娶?」
「當然要娶了,你不會反悔吧!」姚清遠緊張地說道。
「噗嗤……」葉幗英看著他緊張兮兮地樣子,嫣然一笑,真是讓姚清遠看痴了,「放心了,不反悔,不過你承諾過的不許忘啊!」
「都包在我身上。」姚清遠拍著胸脯道。
「傻瓜,木頭。」葉幗英嬌嗔道,「到時候可要幫我。理雲鬢,著素裝,為君洗手做羹湯。」
「耶!真的嗎?」姚清遠不敢置信地問道。
「假的。」葉幗英白了他一眼嬌嗔道,「笨蛋!」
「有你這一句話足矣。」姚清遠高興地又蹦又跳,喊道,「她願意為我洗手作羹湯。」
「哎!你小聲點兒,被人聽見就不好了。」葉幗英跺著腳嬌嗔道,「哎!小心!」
「砰……」的一聲,姚清遠太高興了,就樂極生悲,一下子栽倒在地,坐了個屁墩兒。
「呵呵……真是個呆子。」葉幗英笑得搖曳生姿,「你怎麼樣?」
「沒事!」姚清遠搖搖腦袋,收回心神,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塵土,幾步上前,認真地看著她道,「幗英,以天為證,我不會讓你,『自此長裙當壚笑』,養家餬口那是老爺們兒的事。」
在燈光中葉幗英看著他的雙眼,就這樣對視著。他眸中射出的愛意,讓她的臉發燙,淡淡地溫馨絲絲纏繞著他們。心如止水的湖心投下一粒石子一圈一圈的擴散,流進身體每個血管里舒暢的奔涌。
葉幗英別過臉迴避他熾熱的眼神,輕笑道,「原來你不是腦袋空空啊!」
姚清遠竊喜看著她如了染了胭脂般的臉頰,原來她不是無動於衷啊!悄悄地伸出了手,粗糙厚實的大手包裹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
臉上更是樂開了花,為什麼?當然是沒有被拒絕,被甩開啊!終於拉著她的手了!兩人就這麼手拉著手朝山上走去。
為了避免尷尬葉幗英問道,「剛才姑父念叨,女大一什麼的,那女大四呢?」
「這個啊!女大四,抱如意;女大五,賽老母;女大六,抱金豆;女大七,笑嘻嘻;女大八,註定發;女大九,樣樣有;女大十,樣樣值。」姚清遠扯著嗓門笑道。
「怎麼都是吉祥話。」葉幗英問道。
「那當然了,咱們自古就講吉利,所以像婚姻這種一等一的大事,全都被喜慶、大吉大利包圍著。參加別人的婚禮,談論別人的婚姻,如果一不留神說了喪氣話,很可能就是兩家人反目成仇,記恨一輩子。於是,就有了各種各樣的吉祥話,合轍壓韻,朗朗上口,好聽又好記,聽到什麼談到什麼,順嘴來一句,保證出不了問題。比如『兒孫滿堂』『早生貴子』之類之類的。」姚清遠講起這類民俗是滔滔不絕。
「還挺有意思的。」葉幗英聽得津津有味。
「這些可是止不住的。」姚清遠朝她得意地一笑道。
是啊!止不住的,流進血液里,融進骨髓里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世道能正常了。
嘖嘖……妮兒砸吧著嘴,沒想到,清遠哥哥,有兩把刷子啊!三兩下就將她拿下了。
任何的甜言蜜語都不如樸實的真情易打動人心。
※*※
當事人走了,屋子裡留下的姚家長輩開始商量此事了。
「爹,您不會答應清遠了吧!」大娘首先問道。
「我答應他什麼了嗎?我只說合合八字,我說什麼了嗎?」姚爺爺攤開雙手近乎無賴地說道。
「爺爺,您故意誤導我哥。」姚夏穗不滿道,「哥哥屬鼠,未來二嫂屬豬,多好的姻緣啊!要緣分有緣分,天賜地配的良緣,豬和鼠是兩個挨著的屬相。豬和鼠都是吃糧食的,怎麼算這卦都是好姻緣耶!」
「去小孩子家家的,這哪有你說話的分兒。」大娘揮手道,「夏穗去做飯去!對了,從今兒開始,這做飯洗衣服,家務事都交給你和秋粟了,你大嫂懷著孩子呢!她就擎等著安胎好了。」
「二位妹妹,辛苦你們了。」姚博遠雙手抱拳道。
「行了,哥我們一定讓嫂子好好的安胎,讓她成為這天下最幸福的孕婦,好達成你的心愿。」姚夏穗調皮地說道。
「行了,孩子們都走了,剩下咱們了,就清遠這個事大家說說吧!」姚爺爺說道,「趁著飯還沒做好呢!」
姚奶奶先說道,「俺警告你們啊!別看著人長的漂亮,就同意了。俺先聲明俺不同意,太漂亮了。」
「就是,剛才你們男人這眼珠子,一個個都直了。」大娘隨聲附和道。
果然是同性相斥,瞧瞧!女人們是同仇敵愾!
「大嫂,這就不對了,這漂亮是爹媽給的,咱不能因為漂亮拒絕吧!難不成讓清遠找個醜八怪吧!」姚長海接著又道,「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們只是欣賞對不對!」
「對!」男人們齊聲附和道,「欣賞也不行啊!」
「你們女人吃哪門子醋啊!」田勝利嘟囔道,結果引來姚長青的二指禪,「哎呀!」
雖說已經八月底,可天氣依然炎熱,穿的少,可是真的疼啊!
好像倒霉了不止田姑爺,男人們不同程度的接受著女人們的掐吧!五官都扭曲了,還得忍著、憋著。
看的妮兒直發笑。
「娘,她這樣太漂亮了,俺真不喜歡,俺怕和清遠過不到頭兒。」大娘說道。
「結婚的又不是大嫂,我們應該尊重本人的意見吧!」三大娘接著又道,「而且人家一個城裡姑娘入鄉隨俗,顧不得地上的黃土,能跟著清遠一起跪下,證明她稀罕咱清遠對吧!沒有看不起咱鄉下人。」
「三嫂,說的對極了。」姚長青附和道,「大嫂就別拆散他們了,免得他們心碎。咱家清遠長相個頭兒也不差啊!看看站在一起跟金童yu女似的,多好看啊!」
「弟妹,小姑子,你們……」大娘瞪著她們道,「你們到底在替誰說話。」
「爹讓暢所欲言的。」姚長青挑眉笑道,「是吧!爹。」
「好不說她的長相,她家的成分不好,連累咱咋辦?首當其衝的就是清遠。」大娘又道。
「大嫂,千難萬難擋不住咱家清遠心甘情願。」姚長海笑著道。
不用數,居然這麼多站在臭小子那一邊。
大娘扯扯姚長山的衣袖,使了個顏色,你這個當爹發話啊!
姚爺爺看向大兒子道,「老大,怎麼看?」
「我,我聽爹的。」姚長山呵呵一笑道。
「屬相也合,又這麼有緣分的話,咱也擋不住啊!」姚爺爺嘆聲道,「這麼漂亮的孫媳婦,咱當花看也行啊!」
「老頭子!」姚奶奶高聲喊道。
「咋了!咱們當長輩的難道看著他們兩個小年輕哭天抹淚的苦苦哀求啊!這好看嗎?」姚爺爺厲聲質問道,「長相、成分這出身誰也改變不了,有一點兒清遠說的對,能在這時對爹娘還不離不棄地閨女,多麼不容易啊!」
「是啊!有情有義。」姚長海附和道,清遠啊!小叔只能為你做這麼多,面前還有兩座大山,你得自己搬了。
「這個事,大概就這樣了……」姚爺爺話還沒說完就被姚奶奶扯著衣袖,「別扯了,等我把話說完,這事等老伴兒去合了兩人的八字再說!」
姚奶奶本來無精打采的臉,一下子亮了,「俺現在就去,他們就是屬相合了,還有其他的地方,俺一定讓五叔公前前後後、里里外外算透了。」
姚奶奶蹭下床,趿拉這草鞋就出了門。
「散了吧!」姚爺爺揮手道。
※*※
「大嫂,娘發話了未來這一年,您就吃現成的。」姚夏穗把人給摁到了小板凳上。
「只是懷孕又不是生病,沒那麼嬌氣,俺來吧!」殷秀芹擺擺手道。
「別,大嫂,你肚子裡可踹著咱老姚家的兩個金孫,現在可是重點保護對象。」姚致遠斜靠著廚房的門框上道。
「啥?致遠你說啥?」殷秀芹瞪大眼睛,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肚子,比劃了二。「俺咋不知道的。」
「你當時睡著了,我沒來得及告訴你。」姚博遠站在廚房門口道。
「談完了,結果咋樣!」殷秀芹問道。
「多數人持支持的態度。」田勝利笑道。
「那恭喜二叔了,達成所願。」殷秀芹眉眼彎彎道。
姚博遠在自家老娘發作前,趕緊拉著秀芹就朝自己屋內走去,可別受無妄之災,沒看見娘現在的臉陰得比鍋底子還黑。
「怎了姥爺,剛才在屋裡,怎麼都不見你說話。」回到自家院內姚長海看著劉姥爺輕蹙地眉頭道。
「清遠這事還有的磨了!」劉姥爺嘆聲道。
「咋了?哪又出問題了。」連幼梅問道。
「屬相雖然合,但五行相剋。」劉淑英說道,雖然這個完全可以化解掉,但以妮兒她大娘的態度,強硬,且鄉下人又信這個。不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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