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田勝利眨巴眨巴眼睛故意不解地看著她道。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傻?」姚長青圍著他轉上下打量道。
「我是真不知道,是她莫名其妙嗎?我剛才應該狠狠的揍她一頓才是,她居然罵你……」田勝利舉起拳頭兇狠地說道。
就是知道也不能說知道,死都不能承認,虛榮、驚喜沒有,他承認他被噁心到了。
真當他傻啊!如果說剛開始不明白,那麼後來,她的表情,肢體語言都出賣了她,拒絕後恐怕又要死纏爛打,於是乾脆順著她的話,承認自己是個『沒種』的男人,這樣以絕後患,省的長青疑神疑鬼,胡思亂想了。
「你要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啊!」姚長青試探性的問道。
「後悔什麼?你怎麼也莫名其妙?」田勝利繼續裝傻道,「長青,媳婦兒不生氣了,咱倆以後好好過日子成嗎?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在異性面前吹噓了。」
姚長青抓著他的領口,踮起腳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錯過了這次你可就沒有機會了,我可是會想八爪魚似的死抓著你不放的。」
「呵呵……我也會巴著你不放。」田勝利雙手圈住她把她抱在懷裡道,咧開嘴,露出一排閃亮的牙齒,露出一抹奸詐的笑容,長出一口氣,可算是哄住她了。
一次就夠了,他可不想再來幾次,他這小心臟科受不了折騰。
「放開,別人看見不好。」姚長青低垂著頭嗔道。
「是你先投懷送抱的。」田勝利『奸笑』道,「我自然是卻之不恭了。」
「快走吧!上班遲到了。」姚長青提醒道。
「反正已經遲了?」田勝利不在乎地說道,放開她順勢拉著她的手。
「放開啦!」姚長青扭捏道,「你這傢伙越來越厚臉皮了。」
「搞清楚是你起頭的,你都不怕,我怕啥。」田勝利沒臉沒皮地說道,把袖子拉長一些,「這樣就蓋住了咱倆的手了,任誰也看不出來了。」
「唉……長青,抓著你的手,就如抓著我的手一樣。」田勝利感慨道。
「說什麼呢!找打是不。」姚長青揮舞著拳頭道。
「我是說,執手已經沒有初次的怦然心動,但斷手肯定會有切膚之痛的。」田勝利摩挲這她的手背柔聲道,「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們仍然是我們,只是感覺變了。」
「變啥了,變得又老又丑,不在有那種輾轉反側,寤寐思服了。」姚長青拉著他的手,望著四野悠悠道,「有的只是習慣,習慣你的關心,習慣你的呵護……」
「我呢?習慣你的盤問,習慣你飛揚跋扈的樣子,習慣了平淡如水的日子,習慣了平靜的相處模式,當然現在還習慣了家裡的吵雜熱鬧。這生活變得有滋有味兒。」田勝利輕笑道,「咱們就一直習慣下去,看看習慣到最後會是什麼?」
「好……」兩人手拉著手一起朝公社走去。
「嘻嘻……」妮兒聽著消失在耳邊的腳步聲,輕笑出聲。
「這下滿意了吧!淘氣地丫頭。」劉姥爺輕點她的鼻頭道。
「哼!本來想製造麻煩,不過看在姑父表現還不錯,他們是姑姑、姑父的面子上饒了他們。」妮兒大人有大量道。
「爸,你說習慣到最後是什麼?」劉淑英好奇地問道。
「這個我可真不知道,只是習慣了,所以離不開,也不敢離開,怕不習慣,所以只能繼續習慣,不過我想他們成熟了,最後變成了親人,少年夫妻老來伴兒。」劉姥爺猜測道。
當愛情變成親情時,不是愛的終點,而是愛的成熟……妮兒在心裡無聲的說道。
「走了,雨過天晴,重見光明,咱們回家報告。」妮兒昂首挺胸,蹬蹬的往家走。
姚長青兩口子傍晚回來,收到了來自家裡的關心,真是熱情的叫他們倆吃不住,這自然是姚奶奶交代的。
姚奶奶發話:這姑嫂之間,相互串串門,聊聊天,談談不如意的人生,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悶,談一談。
田勝利雙手抱拳,感謝大家的關心,多謝、多謝。
※*※
又是一年三月三,風箏飛滿天,天氣漸暖,村里開始抓豬仔,抓羊羔。這兩年年景好,今年不用在像往常一樣抓鬮分派官豬了,家家戶戶爭著餵豬,除了要上交的官豬,餵得多了,也可以多上交嘛!
「老爹,你從桃林來啊!」妮兒笑著問道。
正蹲在井邊洗手的姚長海詫異地抬頭問道,「你咋知道的?」
「我聞到了桃花的香氣了。」妮兒嗅嗅嬌俏的鼻子道。
「桃花還有近一個月才會綻放,現在還是花蕾呢!才剛剛冒頭,這麼心急啊!」姚長海濕漉漉地手刮刮她的鼻尖道,「到那時,才是美不勝收呢!」
草長鶯飛三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
四月初的姚灣村正是嬌艷的花兒紛紛綻放,處處散發著春天的氣息,桃紅柳綠奼紫嫣紅,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
一隻白鷺從盤龍湖上空飛過,真是美景如畫!
戴著綠色大頭巾祁紅直起腰,垂了垂,有氣無力道,「為什麼*光如畫,我們得在這兒拔草。」
「大家都在拔草,不然你想幹什麼?」戴著黃色大頭巾的田悅寧頭也不抬道,「要不像男人一樣,去耕地播種。」
「咦……」祁紅撇撇嘴,四下看了一眼,滿眼是頭戴花花綠綠的大頭巾女社員,嘆口氣認命的彎腰下去拔雜草。
春天萬物復甦,這美景如畫中,地里的雜草也如麥苗一般瘋長。為了避免地里的雜草和麥苗爭奪肥力,所以這村裡的女社員出工多是來除草。
「唉……這何時是個頭兒啊!」祁紅小聲地感慨道。
「基本上到夏收季節了。」離她不遠處的姚夏穗回道。
村裡的自從郝老他們來了,這老師就多了起來,姚夏穗這半吊子老師就退下來了,和村裡的女社員們一起出工。
「啊!」這下輪到田悅寧哀嘆了,「我們就一直這麼幹下去!我們不是拔了雜草了嗎?」
「二位姐姐這書都白讀了,沒聽過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拔過了,又長出來了唄!」妮兒站在田埂上甜甜一笑地說道。
得她們兩個被小孩子嘲笑了。
大平原上有的是廣袤的農田,縱橫的阡陌,大大小小的溝渠,成片的林木。沃野上只有黃土。只要有土,就有它們——野草。這野草真是生生不滅啊!真是低級卑微的生命,又是頑強高傲的生命。
「妮兒來了,太好了有水喝了。」田悅寧和祁紅激動地跑過來道。
喝水就意味著可惜短暫的歇上一會兒。
姚夏穗頭也不抬的輕笑道,「這野草生長的速度特別快,咱們這麼速度慢的拔下去,好不容把這塊兒地的野草給除乾淨了。你回頭看看剛剛拔過不久的那塊兒地,野草又長出來了。這麼周而復始下來,可不就一直在與野草做鬥爭嘛!這野草除不盡,咱們只能一直這麼拔下去,不然的話這莊稼可就要受委屈嘍!」
唉……這種辛苦難以言表,沒有機械和農藥的年代,可不就得依靠雙手來斬草除根嗎?不過這農藥可是有利有弊,雖然人力又慢又累,但吃的健康。
「不過這草鮮嫩,可是上好的餵牛草料,你們也算沒有白費力。」妮兒不忘為她們加油打氣道。
「呵呵……算是有點兒安慰。」祁紅乾笑道,「夏穗姐,喝點兒水歇歇唄!」
「不忙!」姚夏穗笑道。
「為啥不用鋤頭?」田悅寧問道。
「你看能用鋤頭嗎?」拔在前面,領先她們一大截的姚夏穗頭也不抬地說道。
小麥生長的密集,下不去鋤頭,而且麥苗根莖細,一不小心傷著根苗可就得不償失了。
「再說了鋤頭是比手快,可它鋤不乾淨,留下根野草長的更快。」姚夏穗接著說道,「用手拔得斬草除根,長得要慢的多了。」她低著頭,彎著腰,把長在小麥地里的野草一棵棵拔起來,仍在田埂上,等著人收走,或者被太陽曬死。
不過生產隊裡的牛群又壯大了,基本上一個小隊十頭牛,所以這些草都要收回去餵牛的。
姚夏穗拍拍手上的泥土,野草的汁液,走了過來。
「這麥苗要是像雜草一般這麼長就好了。」祁紅小聲地嘀咕道。
「噗嗤……」姚夏穗抿嘴偷笑。
「嘿嘿……說笑呢!」祁紅尷尬地撓撓頭道,「夏穗姐,你長的真漂亮。」
暖黃色的大頭巾下是一張面如桃花,可愛又柔美的心形臉,劉海下是光潔飽滿額頭,臉頰圓潤而豐盈,皮膚沒有因為風吹日曬粗糙,反而水嫩,如綠豆芽似的能掐出水來,小巧玲的下巴,油黑光滑,又長又粗的麻花辮盤在腦後,垂在肩頭。
人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微微一笑間眼睛彎的如月牙一樣,仿佛那靈韻也溢了出來,舉手投足間一點兒沒有鄉下的村氣,反而讓人不得不驚嘆於他清雅靈秀。
「不知道誰有幸摘得這朵花。」祁紅抬眼調侃道。
「果然是春天,我只聽過貓叫春的,沒想到小妮子也思春了。」姚夏穗笑眯眯地回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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