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有道理。」眾人趕緊點頭道。
「不能坐著,那咋整啊!老太太可站不住了。」姚奶奶擔心地問道。
經姚清遠和葉幗英這麼一說,屋子裡所有人的情緒都被調動了起來,噼里啪啦的聲音也沒了,大傢伙齊齊看他們二人。
「哎!清遠哥,快說啊!」姚夏穗站在門邊說道。
「快說。」姚爺爺也催促道,「小子,你賣起了關子找抽是不是。」
「好好,我說。」姚清遠清清嗓子道,「這老大娘站不住,相還照,怎麼辦?要不說人家攝影師訓練有素啊!估計也是見多了,直接給了老太太一根東西。」
「拐棍?」姚振遠眨著忽閃忽閃地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
「錯!紅纓槍。」姚清遠直接公布道。
「老大娘拄紅纓槍吶!」葉幗英虛拄著紅纓槍道,「湊合用吧。」
「您別拄這啊!」姚清遠擺手道。
「不讓拄,那我拿著。」葉幗英遲疑地問道。
「不不,您得扛著才行。」姚清遠見葉幗英虛扛著紅纓槍,「哎!這才對了。」
「哈哈……」
「別笑,嚴肅點兒。」姚清遠一本正經地又道,「您扛著,您扛著,再擺上個刺殺動作,我再給您在照片上題上字:大娘銀槍刺青天。」
葉幗英苦笑道,「嗯,刺完了我上八寶山!」
「八寶山是哪兒?」姚文遠問道。
「**公墓。」鍾小貓回道。
「嗨!這簡直是折騰人。」三大娘擺手道。
姚清遠接著道,「連著教老太太三個刺殺動作,在看老太太……」
「照好了。」葉幗英問道。
姚清遠拍著自個兒的腿道,「抽筋了。」
「呵呵……這能不抽筋嗎?」
姚清遠又道,「這好不容易讓老大娘照完了,有一位顧客拿著票,就直奔攝影師而去。可是攝影師拿著票就這麼一直上下打量著他。」
「你看什麼呢!」葉幗英舉起手在他眼前晃晃道。
姚清遠歪著脖子道,「同志,我這打小落下的毛病。」
「噢!脖子歪啊!」葉幗英說道。
姚清遠道,「同志,我照相。」
葉幗英左看看,右看看,「知道照相須知吧!」姚清遠配合的點點頭,葉幗英道,「您也來個姿勢吧!」
姚清遠勉為其難道,「那行,我試試吧!」
歪著脖子姚清遠擺了個姿勢。
樂得大家是東倒西歪。
葉幗英也笑彎了腰,「不成,不成,你得把脖子轉過來。」
姚清遠委屈道,「您當我不想啊!我扎了十來年的針都沒扎過來,您說轉就轉過來了。這要是能轉過來,我可得好好謝謝您,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了。」說著還雙手合十作揖,「就這麼湊合照一張吧!」
「快照吧!後面還排隊等著呢!」葉幗英催促道,她實在好奇,清遠接著往下怎麼編。
姚清遠腦袋不歪了,「要說,這攝影師真是個好人,您看您脖子非這麼歪著,我看您這種情況非得照顧。這樣吧,您看您拿一本《紅旗》雜誌。」
「清遠,接著。」姚博遠說道。
姚清遠雙手接過他扔來的東西,原來是本書,鼻頭一酸,又差點兒哭了。
「權當《紅旗》雜誌了。」姚博遠笑道。
兩人相視一眼,這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兄弟倆冰釋前嫌了。
在場的老人看出端倪,欣慰地笑了笑,兄弟倆總算不再鬥氣了。
「清遠哥,快說啊!這姿勢怎麼擺。」姚修遠催促道。
「哦!就這麼擺。」姚清遠回過神兒來,拿著書擺了下姿勢,「照一張為**而學習的相,既突出了政治,又彌補了您的缺陷。」
葉幗英附和道,「這倒是一個好主意,這姿勢還不錯。」
姚清遠擺了擺手,雙手拍著大腿道,「不錯什麼呀!相是照了,這位顧客連照片都沒取。」
「怎麼了。」大家都問道。
姚清遠拍著自己的腦瓜頂道,「光照腦門子了,沒照出什麼模樣來。」
「哈哈……」
葉幗英哭笑不得道,「好嘛!光照個杏腦門!」真虧他想得出來。
姚清遠實際慌忙道,「我在旁邊一看這種情況,就實在看不下去了:攝影師同志,您能不能不加這些東西,生活照片加這麼多的內容,不太合適。」
「他怎麼說?」大傢伙問道。
姚清遠又道,「攝影師指著牆,我走過去一看,牆上貼著『顧客須知』。本照相館特規定二十個不照,望**顧客遵照執行。」
「都是那二十不照啊!」葉幗英順著他的話問道,我怎麼不知道啊!一起進的照相館。
姚清遠清清嗓子道,「聽好了。側面相不照、逆光相不照、燙髮的不照、梳小辮的不照、帶紅領巾的不照、穿舞蹈服裝的不照、穿花衣服的不照、眼睛小一點不照、鼻子高一點不照……」
葉幗英拉著他的胳膊道,「你等等,這鼻子高一點兒怎麼也不照啊!」
「對呀,對呀,爹媽生就的這樣。」姚墨遠說道。
姚清遠咋呼道,「這你們都看不出來啊!」
「啊!我知道,估計這鼻子高……鼻子高,大概,也許、可能會引起裡通外國的嫌疑。」鍾小貓猶猶豫豫地說道。
「噗……這樣也行。」
姚清遠朝鐘小貓豎起了大拇指道,「說的對。」
「那馬克思、列寧,不也是大鼻子,這畫像不是高高掛起嘛!」姚奶奶說道。祠堂里就掛著他們的畫像呢!
「那不一樣,他們是無產階級陣營。」姚清遠正氣凜然地說道。
「這都是瞎琢磨。」葉幗英哭笑不得道。
姚清遠撓撓頭道,「咱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呀!」
「清遠哥,你問問不得了。」姚振遠說道。
姚清遠一拍手道,「我還真問他們了,你別說,他們還真給我說了,這裡邊有明顯的政治原因。」
「什麼政治原因?」葉幗英也好奇道,「逆光相為什麼不照?」
「逆光相發黑,象徵著黑暗。」
「這也能聯繫上,帶紅領巾呢?」三大娘問道。
「那是復舊。」
「穿花衣服的?」姚夏穗問道。
「那是低級趣味。」
「燙髮的?」連幼梅問道。
「資產階級生活方式。」
「梳小辮的?」妮兒問道,還不忘抓抓自己的羊角辮。
「缺乏**精神。」
「梳髻的?」姚奶奶問道。
姚清遠一本正經地道,「政治上顯的幼稚。」
「梳壺兒的?」姚長青問道。
「封建主義的殘餘!」
「噗……不容易啊!都能聯繫上。」姚長海笑道。
「嘿!那以後女同志只有剃個大禿瓢得了。」田勝利笑彎了腰。
姚清遠接著道,「也是無巧不成書,這時候進來倆姑娘,腰系寬皮帶,腳蹬大馬靴,一人剃一個鋥亮的光頭!」
葉幗英抿嘴偷笑,這傢伙又有啥說頭。
姚清遠道,「攝影師同志,我們倆要照一張**造反光頭相!」
「這能給照嘛?」葉幗英問道。
「照啦,這倆姑娘呀,前腳出了照相館,後腳就進了瘋人院了!」
「怎麼回事?」姚長山問道。
「兩神經病!」姚清遠手指比劃了二字。
「哈哈……」
「哎喲!不行我肚子疼。」
「清遠行啊!你小子,沒想到你還有表演的天賦。」姚長海指著他笑道。
笑得差不多了,「對了,清遠哥,你和二嫂怎麼照的。」姚致遠問道。
「我們啊!不讓笑,所以我們只好擺奮鬥前進的姿勢照了。這個積極向上,總之陰沉著臉,跟活像欠債似的好看吧!」
照相的最後一刻,姚清遠改了,一生一次的結婚照,他可不希望黑著臉。
「等我們取回來,你們不就知道了。」姚清遠笑道,接著轉頭看向大娘,「娘這就是我們回來晚的理由。」
「編得可真好。」大娘緊繃著臉說道,不過這上彎的嘴角泄露的她的心情。
「雖不遠矣,也差不多,我們確實在照相館待的夠久的。」姚清遠說道。
「好了,看在清遠賣力逗樂咱們的分上,就甭計較了。」姚奶奶樂道。
「現在我要說的是,咱們笑也笑了,樂過了就忘了吧!誰也不准出去顯擺啊!尤其是幾個小的。」姚爺爺板著臉,神情嚴肅地一一掃過家裡人。
「知道了,爹(爺爺)。」
屋子裡的人齊齊點頭道。
姚爺爺滿意的點點頭,對於孩子們他還是很放心的,嘴巴嚴著呢!再說村子裡大逆不道的事情可不止這一件。
「時間差不多了,清遠送幗英回家。」姚爺爺說道。
「那爺爺、奶奶、太姥爺、姥姥、爹、娘、三嬸、小姑、姑父、小叔、小嬸、我們走了啊!」姚清遠和葉幗英一起叫道。
「路上慢點兒。」姚奶奶叮嚀道。
「知道了。」兩人在中堂應道。
孩子們也有眼色,知道長輩們有話說,婚禮的日期近了,所以陸陸續續地出去了。
「清遠這婚事現實擺著呢!也不可能大張旗鼓,但是又不能不讓村里人知道,這新媳婦兒嫁進來總得出去見人吧!」姚爺爺頓了一下繼續道,「所以,把喜糖分開包一下,給村里人送些,這麼一來,也好讓大家知道咱家清遠要結婚了。」
「是,爹,這兩天我也正琢磨著這個事呢!要是擺席,不知道上面會不會揪住不放。」姚長山擔心道。「所以我就想著,咱就像咱們自家聚餐一樣熱鬧熱鬧得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18s 3.608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