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利用價值
「罐頭食品,令我想起了居住在地下室里的那段日子。」血梟用手就把眼前的罐頭給打開了,感覺像是撕小盒裝酸奶上的塑料紙那麼容易。
「如果你接下去要說自己在那段日子裡幹了些什麼,最好還是打住,我估計那種故事講出來,飯前影響食yu,飯後催吐。」左道正坐在窗台邊吃著一包薯片,他進入某個封閉環境以後,一定會找個逃生最方便的位置待著。
這也是一間荒廢的民宅,烽燹對附近街區粗略的觀察後得出結論,這一片兒類似怪物行兇現場的地方比較少,說明這個地段相對安全一些。
賭蛇沒有吃東西,只喝了一罐果汁,他可以在保持身體狀態的情況下不吃不喝不睡,堅持很久很久……為了保證不被感染,萬無一失,他根本沒考慮過在離開這座城市以前進食。
「從昨晚來這兒開始,就一直東躲xizàng的,真是麻煩。」血梟抱怨著:「我看還不如出去獵殺怪物,殺光不就完了。」
烽燹道:「你們來之前我都東躲xizàng好幾天了,污染一爆發,我幾乎就沒合過眼,殺掉的怪物也不算少了,就是沒感到它們的數量有減少的跡象。」
「我說的是獵殺,和你那種遭遇到了以後為了自衛而去殺死對方的情況是不同的。」血梟說道:「針對性地消滅某個物種,是需要計劃的,首先就是制定一個短期的目標,在多少時間內,消滅多少只……」
「這個問題還是暫且放下吧,等哪天爆發了足以毀滅全人類的殭屍化病毒,你再啟動這個方案也不遲。」賭蛇打斷道:「現在跟我們說說你審訊後得到的情報吧。」
血梟把罐頭裡剩餘的食物全都倒進了嘴裡,大口吞了下去:「其實我也沒問出太多信息,大致上的情況就是,幾天前,阿道夫局長帶著他的副手赫斯因公幹去了天都,正巧在這個尷尬的日子,evo露tion的研究所被游擊隊攻破了,他們危險品倉庫里的自毀裝置也因為攻擊而啟動。按照常理,自毀裝置短時間內製造的極限高溫可以毀掉倉庫里所有的東西,但是,這次卻發生了意外……有某種不明的生物,居然挨過了高溫,活著從倉庫里逃出來了。
隨後那不明生物就開始在地下研究所里大開殺戒,無論是evo露tion的人,還是游擊隊的成員,無法及時逃到地面上去,便是死路一條。當然,那地下研究所里究竟有沒有倖存者也無從考證,因為被我審訊的那個傢伙是很早就逃出來的。」
「那麼,污染又是怎麼回事?」賭蛇問道。
「我審問的那個傢伙只是普通的研究員,對於級別高一些的機密一無所知,而且他逃出研究所以後不久就被游擊隊抓住了。」血梟回道:「關於污染的事情,他知道得和我們差不多,不過事情應該是比較嚴重的,因為污染源是通過水源擴散,很可能會影響到大海,現在還不知道病毒能否感染動物,假如可以,那大西洋城附近的海域出現大批海洋變異生物,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果然我們還是得把找人的任務放一放,先去解決污染事件。」賭蛇說道。
烽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對了,你們是通過潛艇登陸的,顧問和術士就在附近海域,能不能讓他們想辦法做技術支持。」
「送我們上岸以後他們就走了,現在過了二十多個小時,天知道他們把潛艇開哪兒去了。」左道立刻澆上了一盆冷水。
「所以說……事情得全靠咱們四個人搞定了是吧?」烽燹一有情緒波動,就本能地想要抽上幾口雪茄。
賭蛇想了一會兒,「天黑以後,我們分頭行事,我單獨去城裡活動,設法找一個evo露tion比較高位的成員將其帶回來,左道、血梟,你們去電廠,想辦法恢復城裡的供電。」他瞄了一眼在地板上昏迷的傑夫:「烽燹,你就留守在這裡,等他醒了,你就套取點情報出來。」
「喂,你可當著他的面把他老爸給幹掉了,你覺得他醒來後會乖乖合作嗎?」烽燹挑起眉毛問道。
「他又不是帝國的人,你稍微嚇嚇他不就什麼都招了。」賭蛇回道;「糖和鞭子,總有一樣東西能讓人開口。」
左道這時插嘴道:「我說大哥,恢復電廠供電也要我去啊?我是辦假證的誒,又不是工程師?就算稍微懂點兒……」
他還沒說完,血梟直接就道:「電廠而已,很容易處理,你有什麼不會我可以教你。」
「你還真是什麼都會啊……」左道說道。
「你以為呢,他可是科學家。」賭蛇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言道,他在安排任務的時候,早就已經想好了什麼人適合幹什麼事,「我現在只擔心一件事,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在污染問題被解決以前就遭遇不測……」
…………
黃昏時分,天一帶著他的「親衛隊長」回到了書店中。
走進店門,天一就朝著自己的沙發椅撲倒了過去,癱坐在上面的瞬間,舒爽地叫了一聲:「終於回來了,累個半死啊!」
月妖關上店門,淡淡地道了句:「沒人跟蹤我們。」
「跟蹤也沒有意義,反正我們遲早要傳送的。」天一用下巴頂在桌面上,抬起頭:「話說……你還真把自己當親衛隊長啦?『沒人跟蹤我們』這種貼身保鏢專用的台詞也……」
「你特意讓我陪你去談判,就是為了幫我把之前的那件事扛下來?」月妖打斷了天一玩笑般的言辭。
「是啊。」天一:「有什麼不對嗎?」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這件事情和你的態度,險些讓交涉破裂,要是和刑天的這筆交易不成,會影響大局的。」月妖說道。
「就是要用起初的那種態度,他們才會把矛頭指向我,而完全忘記其實這件事是因你而起,並且對我那套『臥底』的說辭深信不疑。」天一若無其事地回道:「至於你所說的大局嘛……呵呵……你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我的計劃了?」
月妖被他問得一愣:「我是逆十字的成員,希望組織的計劃成功難道很奇怪嗎?」
「哦?你又是什麼時候把自己當成逆十字成員的?」天一笑著問道:「我把你從巴黎帶回來的時候,你只是想著,在我這裡混幾個月避避風頭,等有機會了就離開,再去找個城市做你『精惡鋤奸』的殺人勾當。」天一觀察著月妖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覺得非常滿意:「可是現在,你好像有了新的想法。」
「你怎麼可能……」月妖道:「心之書應該不能看我的心聲,你究竟是怎麼知道我當時想法的?」
「我不知道,隨便猜猜而已。」天一道:「不過你此刻的反應,說明我猜對了。」
「哼……詐我是吧。」月妖嘆息,苦笑一聲:「好吧,算我又上了你一回當,我承認,如今我的想法改變了,我希望留在這裡。」
「理由呢?」天一問道。
「理由?」月妖笑了:「呵……你想知道也可以啊,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嗯……算了,我不想知道。」天一慵懶地從桌子上爬起來,走到旁邊準備沖咖啡。
「你為什麼會讓我加入逆十字?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天一的話絲毫沒能阻止月妖把問題問出來。
天一邊打開咖啡壺邊回道:「因為你是個很厲害的能力者啊,還能有別的什麼理由嘛?」
「這種謊言,說出來你自己信嗎?」月妖的神色很嚴肅:「逆十字里的每一名成員,都有必然的存在理由,他們各自都在某個領域具有卓越的才能,或者就是單純的很強。而我的級數,顯然不足以在這個組織中被稱為高手,更沒有什麼專門的學術能力,難道你讓我加入組織,真的只是想找個有幾分姿色的親衛隊長?」
「哈……你這人說話也挺奇怪的,當初是你自己要加入……」天一正準備糊弄過去。
月妖又打斷了他的話:「你當時完全可以拒絕,這不是理由。」
「看來瞞不過去了啊。」天一把咖啡壺擺好,說道:「伏月,有些關於你的事情,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可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哼……也就是說,我有某種利用價值,但我自己卻不知道,而你知道,卻不願告訴我?」月妖冷笑:「聽上去像是個萬能的敷衍方式。」
天一回到了座位上:「你比我想像得要聰明呢。」
「是你對我太好了。」月妖回道:「你教我如何抑制能力的暴走,從不派遣我去執行危險的任務,今天,你居然險些為了我捨棄跟刑天的交易。」她的語氣透露出一陣寒意:「你絕不是這種人,你不會無條件為了別人做任何事,除非……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你可以把這些,當成是『交易』的一部份。」天一的臉色變得陰沉而詭異。
「而你甚至都不準備告訴我交易的內容嗎?」月妖毫無懼色地直視他的眼睛。
「說出來你會拒絕的,無知的人才會被利用下去。」天一邪笑道:「我這樣說,你應該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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