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若又回到醫院。
時間已經過了中午,她在醫院小餐館裡隨便吃了盤蒸餃,吃完讓老闆打包了兩份,拎在手裡。
回到病房的時候,陳家棟已經睡著,李柱亦躺在床上打瞌睡。
聽見腳步聲,他睜了睜眼,見是秦桑若,把眼完全睜開,伸了一個懶腰,走過來。
「秦秘書你怎麼又來了?」他壓低聲音問。
秦桑若指了指手裡打包的蒸餃,亦小聲地說:「我幫你帶了些吃的,你趁熱吃吧!」
李柱哭笑不得:「剛吃完怎麼又吃?」
他接過蒸餃放在桌子上,擺擺手示意秦桑若出去說話。
秦桑若走出病房,李柱跟過去,小心的把房門帶上。
兩人走到走廊里的窗戶下面。
「秦秘書你聽說了沒有,上面給陳工請了護工,專門在他住院期間照顧他!」李柱說。
秦桑若哦?了一聲,想起在女洗手間聽到陸焱瀛讓老嚴看望一下陳家棟的話,又釋然了。
「哦,那挺好的,這樣一來,我們兩個都可以騰出手來工作了!」秦桑若道。
李柱:「誰說不是呢?雖說咱公司還有很多地方做的不盡人意,但在對員工的人文關懷上做的還是相當不錯的,上次有個員工因工受傷,陸總親自帶人過去慰問了呢!」
說起陸焱瀛,李柱一臉的崇拜。
他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男人,雖不敢妄想有朝一日能像陸焱瀛一樣身價億萬,但把他做為人生的標杆,看他看齊,為之努力還是很有意義的。
秦桑若笑了笑:「他確實比較擅長撫慰人心!」
「對了秦秘書,這邊工程已經竣工,剩下的就是招商跟售樓的問題,我們工程項目組下星期要全部撤離,班師回朝,你呢,你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繼續留在這裡?」
秦桑若怔了怔:「連你也要走嗎?」
李柱:「當然啊,這裡沒活了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李柱有點疑惑的看著秦桑若,不明白她為何反應這麼大。
過了幾秒,秦桑若笑著點點頭:「是我糊塗了,以為你還要留在這裡很久。」
李柱所在的工程隊一直都是哪裡需要哪裡搬,怎麼可能一直待在一個地方?
「喂!」
一個響亮的男聲從秦桑若的身後傳過來,秦桑若不知道有人喊她,繼續跟李柱聊天。
李柱朝那人抬了抬下巴,問秦桑若:「那人是不是在叫你?」
「誰?」
秦桑若回頭,只見於易聯吊著一隻胳膊,背著一個相機,站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
還真是陰魂不散!秦桑若在心裡罵了一句。
她看著於易聯,雙手抱臂:「幹嘛?」
於易聯朝她勾勾手:「你過來!」
秦桑若學著他的樣子,也勾勾手:「你過來!」
於易聯輕扯了一下唇角,一瘸一拐的走了到秦桑若的面前,秦桑若看看他的腿,半是調笑半是譏諷的說:「腿怎麼也瘸了,是不是辦壞事被人打了?」
於易聯沒好氣的朝她翻翻眼皮:「我之前不都跟你解釋過了,我那車被人做了手腳,剎車失靈,所以才撞上你跟你的同事。你以為我是瘋子啊,開車撞人?」
李柱一聽面前的人就是開車撞陳工的人,上前揪住於易聯的衣領,別看他個子低,全身都是肌肉,凶起來樣子也夠狠:「原來就是你把我兄弟撞斷腿的,今天我要替我兄弟討個公道!」
眼看著李柱就要動手,秦桑若趕忙抓住李柱的胳膊,不等她說什麼,老嚴提著大包小包,帶著慰問品上來了。
「老李,你在那幹啥呢,我都到門口了還不來接一下!」
秦桑若掰開李柱的手指,推著他往老嚴的方向走:「快去快去,不然一會兒他又該說我們不把他這個經理放眼裡了!」
李柱恨恨的瞪於易聯一眼,指著他說:「別讓我再看見你!」
「野蠻!」於易聯冷哼著說。
秦桑若來到於易聯面前,狠狠的給了他一拳:「說誰野蠻呢?」
於易聯重心不穩,超後踉蹌了幾下,蹙眉直吼:「他是你老公啊這麼護著他?」
「他是我的誰不重要,我只要記住你是我的仇人就行了!」秦桑若道。
於易聯緩了緩口氣:「我不是你的仇人,你是受害者我也是受害者,我們都是受害者……」
他忽地想起來什麼,草草結束這個話題,舉起自己的相機:「你不是說不認識我嗎,來,你看,我相機里的這個人是不是你?」
秦桑若不用看就知道那個人是自己,但還是裝模作樣的看了看。
摸摸自己的臉:「是我嗎,我怎麼覺得不像呢?」
於易聯把相機舉到她的臉頰邊,把真人跟照片對照:「哪裡不像,分明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不對,分明就是一個人!」
秦桑若後退一步,雙臂抱肩:「那就怎麼了,天下相像的人多了去了,一張照片說明不了什麼!」
於易聯被秦桑若死活不承認的樣子氣的不行:「你這女人……」
秦桑若眼眸嗖然冷卻下來:「我之前說了,不要跟我亂攀交情,不管相機里的人是不是我,我們有沒有見過,我同事的醫藥費補償費一分都不能少!」
於易聯怔了怔,繼而哈哈大笑起來:「你以為……你以為我為了省錢才跟你相認?還亂攀交情?」
秦桑若被他笑的莫名其妙,面上仍保持淡定,氣勢很足的抬了抬下巴:「難道不是嗎?」
於易聯笑的更歡了,秦桑若都懷疑他再這麼笑下去會不會笑岔氣!
「你去打聽打聽,隨便打聽,看我於易聯有沒有在錢的事情上為難過誰?」
秦桑若冷笑,簡直口出狂言,一個啃老的人有什麼資格說出這樣的話,知不知羞?
於易聯向前走了兩步:「你笑什麼,不相信?」
他從寬大的病號服里掏出手機遞過來:「我通訊錄的人你隨便問,看我說的是不是實話。我這人沒太多優點,但在用錢方面是絕對的大方!」
秦桑若輕嗤一聲:「是大方,畢竟不是自己掙得,不知道掙錢的艱辛!」、
於易聯蹙眉:「你什麼意思?」
秦桑若:「沒什麼意思。既然你不是因為錢方面找我,那我跟你也沒什麼好聊的了,我同事的住院費剩的不多了,麻煩預存一下,再見!」
「誒誒誒」
於易聯吊著胳膊一瘸一拐的追上秦桑若,擋住她的去路:「你這女人待人怎麼這麼冷淡,好歹我們也有過一面之緣,相處的也算愉快,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你差點把我撞死,我不翻臉難道還要跟把酒言歡互訴衷腸嗎?秦桑若真想把心裡的話吼出來,考慮到這裡是醫院忍住了。
「於先生……是於先生吧,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總提百秀山的那次相遇,但實話告訴你,我真的已經記不得你了,若是你對我生出什麼想法,想進一步接觸我的話,對不起,你不是我喜歡的那一款!」
秦桑若上下打量他一遍,道:「年齡太大!」
於易聯怔了一下,吸了一下鼻子,小聲的嘀咕:「胡說什麼呢,誰想跟你進一步接觸了,我只是……只是……喂喂,先別走吧,你那麼急著走幹嘛……」
於易聯受傷的腿到底比不過秦桑若的好腿,追了幾步沒追上,停下來,一臉沮喪的樣子。
他的妹妹於笑言在病房沒看見他,便出來尋他,看見他一個人站在走廊里,從後面拍了他一下:「哥,你不在病房待著瞎跑什麼,今早下樓梯剛扭傷左腳,難道你想另一隻腳也報廢掉?」
於易聯瞪她一眼:「能不能說點好聽的?我現在是病人!」
於笑言冷哼一聲,挽住他的胳膊,朝著病房的方向走:「你還知道你是個病人,你看醫院哪個病人像你似的上竄下跳的……」
於易聯突然停下腳步不走了,於笑言以為自己說了哪句話惹他不高興,欲要改口哄勸,誰料他把她拉到面前,讓她正對著自己:「笑言,你說實話,我現在看上去是不是很老?」
於笑言怔了怔,笑道:「不老,我們的於易聯大帥哥怎麼會老呢?」
於易聯:「好好回答,我沒開玩笑!」
於笑言見慣了自家哥哥神經質的一面,輕咳一下,做認真狀說:「跟十年前比肯定是年紀大了一點,但也更成熟更有味道了呀,難道你沒聽說過嗎,男人越老越值錢!」
於易聯:「越老越值錢?」
他琢磨了一會兒,又問:「如果一個女人說我年紀大,不想跟我接觸,你說她是什麼意思?」
於笑言:「還有女人不想跟你接觸的嗎?太不科學了吧……額,我覺得她可能是在欲縱故擒,你知道吧有時候女人就是矜持,放不開,嘴上說著不要不要,其實心裡早就渴望已久了!」
於易聯思索幾秒,打了一個響指:「正解!」
一掃之前的沮喪,摩挲著下巴:「小樣兒,還跟我來這一套,看我怎麼讓你露出狐狸尾巴!」
於笑言看一眼自家哥哥:「你是不是又看上什么女人了?我告訴你啊,咱媽說了,你出院後就去相親,好好找個對象結婚生子,不能瞎折騰了!」
於易聯睨她一眼:「庸俗!」
秦桑若回到病房的時候,陳家棟已經醒來,正在跟老嚴說話。
她不喜歡老嚴,一開始就不喜歡,看見老嚴更是能躲就躲,儘量不跟他打交道。
她準備退出去的時候,驀地發現病房裡多了一個年輕女人,那個女人穿著俗氣的大紅色羽絨服,梳著一條大辮子,辮子很長,發質很好,是那種沒有經過污染的自然健康。
黑色褲子,腳上是一雙自己縫製的暗紅色棉鞋。
她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表情拘謹而不安。
「秦秘書來的正好,快來看看我替陳工找的護工……」老嚴招手讓女人過來,推到秦桑若面前:「她叫小玉,剛從鄉下過來,別看她挺靦腆挺害羞,伺候人幹活可麻利了,我讓人在勞務市場找尋半天才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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