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登時陷入沉默。
「怎麼了?」傅澄海察覺沈嫿的不對勁。
「沒什麼,」沈嫿看著窗外,片刻後,她說:「被人護著的感覺,真好。」
傅澄海微微勾唇,「夫妻不就應該是這樣?」
「並不是,」沈嫿頓了頓,又補充道:「至少大部分人不是。」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才是常態。
別說同甘共苦,就是遇到點和人爭執的小事,太多不負責任的丈夫都會嫌老婆給她丟人,而選擇扭頭走人,把老婆扔下,一個人面對爛攤子。
「我讓步什過去交涉了,現在他們應該還在東門。你不想見他們,咱們從西門回去。」
「嗯,好。」
「會覺得我在說大話嗎?」傅澄海突然問。
「你說要給我出頭的事?」
「嗯。」
「不會,」沈嫿說:「你既然能說出來,那就應該有考慮過如何做到。」
「你對我的能力,似乎很信任,不怕看走眼?我以前可是在國外坐過牢的人。」
「你是我丈夫,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剛才傅澄海說的話,現在被沈嫿原模原樣說給他。
傅澄海陡然一笑,「這婚沒白結。」
***
西門那邊果然很安靜,進了小區,沈嫿才意識到,這還是她第一次由傅澄海帶著回家。
原本應該是正式而隆重的,但因為她受傷,才達成了這一切,似乎顯得有點太過平常,甚至可以說怠慢。
沈嫿並不計較,她和傅澄海從一開始就沒那么正式,更遑論現在呢?
傅澄海把車停進車庫,下車後又走來副駕駛,給沈嫿開車門。
杜怡蓉聽到聲響,從屋內出來。
「傅先生,您回來啦。」
「還有沈嫿,」傅澄海將沈嫿從車上扶下來。
杜怡蓉臉色微微僵硬,又立即和下車的沈嫿打招呼,「沈小姐。」
沈嫿禮貌地笑問:「傅簡呢?」
「在屋裡。」
「沒哭吧?」
杜怡蓉愣一下,「沒有。」
「還行,小伙子脾氣還挺硬,」沈嫿心說,雖然是少爺脾氣,但至少不慫。
「別管他,」傅澄海攬過沈嫿,又對杜怡蓉說:「去做午飯,菜單步什已經發你了。」
「好的,傅先生,」杜怡蓉領命,「我現在就去準備。」
傅澄海擁著沈嫿,將人帶進屋內。
杜怡蓉跟在他們後面進來,隨後去了廚房。
沈嫿餘光靜靜觀察了杜怡蓉一眼,似乎傅澄海回來,她聽話很多。
她還以為,杜怡蓉多多少少都會囉嗦抱怨幾句,說她不檢點,或者活該她以身犯險,才把自己搞傷之類的。
然而並沒有。
隨傅澄海上了樓。
路過傅簡的臥室,沈嫿淡淡掃一眼。
大門緊閉,傅簡顯然想「與世隔絕」。
傅澄海則完全忽略傅簡一樣,帶著沈嫿回了自己房間。
雖然沈嫿來過他臥室好幾次,也住了許多天,但這還是頭一次和他在他臥室獨處。
沈嫿感覺有點不自在,默默坐在靠窗的單人沙發椅上,曬太陽。
傅澄海拉開衣櫃,從裡面拿出幾件衣服。
沈嫿以為是他要換衣服,她起身說:「我想去看看大黃蜂。」
「不想先洗澡?」傅澄海突然問。
「?」沈嫿震驚。
傅澄海將衣服拿過來,「你手受傷了,洗澡不方便,一會兒我幫你。」
「」沈嫿臉頰驀地染上兩坨紅暈。
傅澄海的直白,讓人有點難為情。
雖然他們是夫妻,雖然傅澄海不是沒這麼做過,每次事後,他都會很貼心地抱她去洗。
但沈嫿還是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她從來都只想著,怎麼把傅澄海拐去床上,然後要個孩子,但從來沒想過,要和傅澄海過上真夫妻一樣的生活。
然而現在,他們似乎在向著「真夫妻」的狀態發展。
可他們現在就是真夫妻啊
難不成還能拒絕?
沈嫿大腦瘋狂運轉,思來想去,她都覺得,肯定不能拒絕。
剛才沒吃曾妤的醋,她這個當妻子的已經夠離譜,現在還拒絕丈夫的「幫助」,這和把傅澄海當外人有什麼區別。
「哦,好。」沈嫿悶悶的,又呆呆地應著。
傅澄海先換了衣服,沈嫿莫名有點害羞。
連她自己都弄不清楚,明明和他連肌膚之親都有過了,也不是沒見過傅澄海換衣服,此時此刻,竟然有一絲慌亂。
她以前並不是這樣。
思來想去,沈嫿找到癥結。
以前的傅澄海,在她眼裡僅僅是肉體凡胎而已。
就像法醫眼裡的待解剖的屍體,醫生眼裡的患者,她總能理智看待。
因為她明白自己的目的只是要個孩子。
現在好像有什麼東西變了,讓她不再像以前一樣,敢於直視傅澄海。
傅澄海換了寬鬆的黑色t恤,拉下衣擺,整理好,扭頭看見沈嫿在出神。
「在想什麼?」他提醒說:「你今天一直在走神。」
「嗯?有嗎?」沈嫿心慌一下。
「有,」傅澄海上前,摸了摸沈嫿的額頭,「沒發燒。昨晚沒休息好?」
「有點吧,我有點認床,」沈嫿額頭上還殘留他手心的冰涼,涼意侵染,激的她臉色滾燙。
「我這兒呢?你之前住得慣?不行我讓人換床。」
「不用,住得慣。」
「我去放水,一會兒水熱了,你再進來。」
「嗯,好。」沈嫿應著,垂在身側的手,指尖都有點抖。
此刻,她的心更慌了。
然而這並不算什麼,真正讓她慌亂的是傅澄海似乎也和以前不一樣了。
***
溫熱的水汽掩映曖昧。
傅澄海在她光滑的後頸上留下一吻。
他手裡的花灑滑落後,他緊緊抱住沈嫿腰肢。
自此,一發不可收拾。
難以置信。
沈嫿頭一次感受到傅澄海在情慾中沉淪。
他和以前的他完全不一樣,向來比她身體冰涼的人,體溫卻快要灼燒人。
「沈嫿。」他聲音帶著顫音。
「嗯?」她輕應。
「別不承認,」他說:「你就是吃醋了。」
沈嫿的臉和身體,瞬間升了一個度。
「那你呢?」沈嫿反問:「你吃醋了嗎?」
她沒忘提及前任時,傅澄海報復性捏她手給她捏疼了。
傅澄海沒回答,齒尖刮過沈嫿後頸。
沈嫿微微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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