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任 第十四章

    高愛菊自從進入大忙之後，他就一直在田間忙碌，她每天天還沒亮就早早的上地幹活，但她地里的活還是趕不到前面去，看看別人家都乾的差不多了，他心裡著急，最近一段時間女兒也上學了，就她一個人在田間干，但地里的有些活有時候一個人干真的很難干，沒辦法她還是找了妹妹幫忙才把小麥種完，小麥種完之後，秋收也緊跟著開始了，她只能一個人慢慢幹了。他必須每天早早的去地里幹活，才能到中午早點就趕緊趕回去給上小學的小兒子做飯，如果她回去的晚了，兒子下午去學校前就吃不到飯了，她可不想因為自己晚回去讓兒子餓肚子，這樣忙碌而又高強度勞作使得她的身體非常疲勞，感覺身心疲乏，幹活也越來越慢了。不過，最近有一件事使她心裡感到溫暖，那就是小兒子現在開始慢慢的變得懂事了，開始學著分擔她的生活壓力了。

    那天，她抓緊忙完地里的活，就匆匆忙忙向家裡趕去，小兒子這會放學了還等著她回家做飯了，當她趕回家的時候，剛進家門就聽到廚房裡一陣叮叮噹噹的亂響，她還以為自己家的牛沒拴好，跑到廚房裡害人了，她趕緊跑到廚房一看，原來是小兒子，他這會正拿著菜刀在案板上切洋芋了，他菜刀舉得高高的，好像是在哪裡砍柴了，菜刀對著洋芋一通亂砍，由于洋芋沒有用手固定好，洋芋屑濺的到處都是，有的地方已經快剁碎了，有的地方洋芋還是打疙瘩。

    她當時被嚇了一跳趕緊跑上去阻止住兒子，看著亂糟糟的廚房，對兒子就是一通大罵：「閒著沒事拿菜刀亂剁幹什麼，不怕把手剁了嗎？牛和雞餵過了沒有?作業又沒有做完？」

    兒子被她一通大罵，當時兒子用一雙委屈的大眼睛看著她說：「媽媽我沒有亂剁著玩，牛和雞我都餵過了，我是想學著做飯，每天看著你那麼辛苦，即在地里幹活，又每天回家給我做飯，很是疲勞。今天我想給媽媽做一頓飯，你看這是我和的面。」兒子很認真的看著她，又指了指盆里和好的麵粉團對她說。

    高愛菊看著盆里和的軟不邋遢的麵團和灑在案板上的麵粉，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裡有一股暖流流過，她發現兒子也慢慢的開始變得懂事起來了，懂得關心她了，知道她的辛苦和不容易，這使得他很欣慰，儘管兒子把廚房弄得一團亂糟糟，麵粉撒的到處都是，但她能看出來，兒子是很用心的，他以前從來都沒有學過做飯，今天是第一次，但大概步驟還是做的有模有樣的，可能是最近一段時間兒子給她燒火觀察她怎麼做飯的。她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濕熱了，是她沒有沒有搞清情況就給兒子亂發火了，是她錯怪了兒子，她心裡有點後悔，別看兒子平時挺淘氣，但家裡的一些家務活還是他幹的，每天放學回家，就先給把家裡牛和雞餵好之後，才去玩的。在學習方面，兒子成績也還是很優秀的，經常受到老師的表揚，還得過好幾次獎狀，由於她不識字在學習方面，從來沒給過他什麼指點，平時都是他獨立完成的。

    兒子看她沒有繼續對他發火，於是又向她表起功來，「媽媽，你看我和的面怎麼樣，好不好？」高愛菊看著一臉期待她表揚的兒子，感覺自己辛苦了一上午的疲勞慢慢的消失了，心裡是一絲絲的溫暖。

    「嗯，今天表現不錯，剛才是媽媽錯了，不該沒搞清楚就罵你，沒想到我們家的小子現在也長大了，知道給媽媽做飯了，很了不起，讓媽媽看看，我們家的寶貝給我們做的飯。」高愛菊向兒子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並毫不吝嗇的誇獎了自己的兒子，看著兒子一臉的興奮，高愛菊也感到一陣高興。

    高愛菊拿起兒子揉的軟不邋遢的麵團，對兒子說：「還不錯，不過這面和的還有點軟了，鹼面放的也有些多，現在面都成黃色的了，還有就是面揉的還不到位，麵團不夠光滑，下次記得和面的時候一定要用溫水，而且水一定要一點點的加。」高愛菊邊加工兒子和的麵團邊指導兒子，兒子學習的很認真，高愛菊也教的很有耐心，這頓飯在高愛菊在給兒子的指導和示範下很快的做好了。

    兒子的懂事使高愛菊很開心，也為自己以後的生活增添了更多的信心，她有這麼好的一群孩子們為家裡著想，還有什麼苦日子是他們不能過得了，她要為這些可愛的孩子們堅強的生活下去，再苦再累她也願意。

    從那天之後，她每天從地里回到家裡，總能看到小兒子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兒子這段時間廚藝進步很快，現在已經開始學著擀麵條，雖然擀的不是很勻稱，但跟剛開始的時候已經好多了，現在就差的是時間和經驗慢慢積累了。雖然擀麵條還欠點火候，但兒子的尕面片已經做得很拿手了，而且面片揪的很快，每天當她從地里回來的時候，兒子基本上把該準備都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然後他們一起動手，很快就能吃到熱乎乎的飯了，這也使讓高愛菊疲勞的身體有了一點休息的時間了。

    不過最近一些時間裡，在高愛菊的心裡有一件事一直讓她記掛著，使她有點睡不好，吃不下，她非常記掛遠在外地的大兒子，不知道他能不能吃飽穿暖，尤其每當她端起熱騰騰的飯碗是總會想起兒子這會又沒有飯吃，她就感到自己的碗裡飯有些難以下咽，在外面怎麼也比不了家裡，家裡即使再窮也有口飯吃，有自己種的糧食和蔬菜，總餓不這肚子，而大兒子一個人在外面，每天能吃飽飯嗎？

    她聽說在外面啥都要錢，連上個廁所都要一毛錢，兒子身上帶的那點錢夠吃飽飯嗎？她替兒子擔憂，她在為兒子擔憂的同時也非常想念他，大兒子長這麼大，一直都在她身邊，這次出這麼遠的門，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到他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吃不好，睡不好廋了。

    高愛菊在今天中午匆匆的吃過了飯，收拾好家裡，就向村裡的小賣部趕去，她要去看看兒子給她來信了沒有，如果來信，她想第一時間了解兒子的情況，他們這裡的郵遞員，每次都把村里人的信件都放在村裡的小賣部里，然後讓人帶話來去，高愛菊想去看看，今天郵遞員有沒有來，又沒有兒子給家裡的信，當她到小賣部一問，原來郵遞員明天才來，這裡放的幾封信也沒有她的，倒是劉子剛有一封信讓她順路帶回來，雖然沒有兒子的信讓她有點失望，但她有預感，明天郵遞員來一定有兒子的信，高愛菊回家以後將信給劉子剛家，就繼續上地幹活了，看來兒子的信只能等明天了。

    第二天，今天剛好是周末，高愛菊早早的帶著女兒和小兒子到地里幹活，把地里她最近一段時間扒剩下不多的秋菜籽拔完，有了幫手效率高多了，不到中午他們就把剩下的菜籽拔完了，和孩子們背著扒好的菜籽早早的回家了。回家中午飯是由女兒做的，女兒學會做飯都已經好幾年了，平時她忙的時候一般都是由女兒來做的，女兒的廚藝也是相當不錯。不過今年女兒也上初中了。由於離學校比較遠，她中午是不回家的，晚上也一般回家比較遲，所以才不能給他做飯，不過當女兒周末在家的時候一般還是有女兒來做的。

    高愛菊匆匆的吃過了飯，就向村裡的小賣部趕去，她知道今天郵遞員會來。同時她也有預感，今天必定有兒子給家裡的信。當高愛菊向村裡的小賣部走的時候，在路上遇上了村裡的幾個婦女，他們是到村後的河口川地趕工去的。

    河口榆林站蔬菜果園基地每月都要找村裡的一些婦女做工，給果園和蔬菜施肥，澆水和除草，每次幹活都有工錢，所以村里家裡有幫手的，忙完自己家地里的活，就到河口去打工，這樣能給他們家裡掙點生活補貼，也算村里婦女的一點副業。

    榆林站的蔬菜果園基地，是前兩年縣水保局為了防止水土流失在他們村在村後河口築了大壩旁建的，水壩也是近幾年建的，通過築堤把他們村溝里的自然水和雨天的雨水攔截起來，型成了水庫，原來縣裡打算把壩里水抽上去給梯田澆灌，不過由於山太陡提灌技術不成熟，而且他們這裡的土地也不怎麼適合澆灌，最後作罷了，不過縣裡卻在他們村水壩邊設立了榆林站，把河口的幾百畝川地征了去，建了個蔬菜和果園基地。從水壩和榆林站建起來之後，不僅給村里婦女提供了打工的地方，而且還給村裡的交通提供了便利，讓村後的河口溝渠路變平整，使村裡的人們都還是比較認可的。

    其實，高愛菊也很想去榆林站干幾天活的，但現在還不行，家裡家外就她一個人操辦，自己家地里活都費勁，現在都還沒有忙完，根本沒時間去，看來這只能等她把自己地里的活幹完了再說，高愛菊和他們聊了幾句就向小賣部走去，她現在只能想想，確實是有心無力，現在最重要的是看到兒子信，知道兒子最近的情況，讓她思念的心得到一絲溫潤，高愛菊加快腳步向小賣部走去。

    果真如她預感的那樣，當她到小賣部的時候，郵遞員剛剛來，正在整理信件，兒子的信果然也來了，高愛菊拿著兒子來的信心裡一陣激動，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給盼來了，她拿著信趕緊向家裡趕去，他要讓女兒趕緊讀給她聽，看看兒子現在在外面過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