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中,七娘只得附到穆九耳邊將自己送的禮物實情告知,穆九那丫頭瞪大個雙眼,慌了神。
而周邊應和的言論卻越來越多。
「王家二娘子此言正合我等心意,自打這個小老鼠一出來,我就喜歡得不得了,方才榮幸地摸了摸,想不到這個漂亮的小傢伙竟然渾身柔軟,真真是有意思得緊。」
「是了是了,不怕說句得罪大家的話,自打這漂亮可愛的小東西一出現,我這眼裡就再容不下別的物件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奇思妙想製作出這麼個可愛的小東西來,若是哪家師傅有這獨門手藝,那等會獻壽禮結束,還請不吝告知大家才好吶!」
「祺靈郡主這般的人物,什麼貴重華麗的壽禮沒見過?可終究那些金玉出來的東西放在這個小老面前都落了俗套,最為難得的不就是這份奇巧的心思嗎?」
一句一句,說得比唱得還好聽,只見祺靈郡主和王二娘已經臉上笑開了花,如此下去,只怕不要評了,結果已經再顯而易見不過。
七娘急得暗地裡推了推穆九,那丫頭咬著個下唇,額眉皺得不能再深了。
七娘心底嘆了口氣,穆九本來就膽子小,自己這般只怕是勉為其難了。
算了,何必強求……
「我……我不贊同!」
突然,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音傳來,帶著十足十的緊張。
七年猛得一抬頭,只見穆九已經站了起來,挺直了背,雙手死死絞在背後,輕微顫動。
七娘心頭一暖,眼角已然微紅……
祺靈郡主薄涼的話傳來,「穆九,你倒是說說為什麼?」
凌華閣里一片寂靜,仿佛大家把呼吸都放輕了下來。
七娘盯著前頭那個傻乎乎的丫頭,眼睛都顧不得眨上一下。
「我……我……」
期期艾艾的話語。半天都沒個下文。
老鼠娃娃真的很好很好,她穆九也是愛不釋手,所以,原因她其實一點都不知道……
王二娘眼裡閃過諷刺。道:「方才穆九娘子可也是好生喜歡的,怎麼一會子又變了主意?」
穆九的面色唰的一下,通紅一片。
祺靈郡主不耐煩地擺擺手,道:「穆九你別打岔。」
這下,穆九再也沒了臉面。面色紅得向煮熟的蝦子,七娘趕緊拉了一把,將她拉坐下來,握緊了那雙冰涼的手。
身側的顧家六娘子將這些都一一看在眼裡,她清咳了兩聲,懶懶地道:「若是平平時,在座各位不論是嬌滴滴的娘子也好,還是嬌身慣養公子哥也罷,只怕見著那噁心的老鼠也要叫上幾聲,如今不過是加了件衣裙。帶了多頭花,大家話就紛紛愛不釋手起來,真真是笑話!」
「我顧六覺得,還是那一尊玉觀音送得好,雖不奇巧不貴重,我聽母親說觀世音正是長公主最為信仰的菩薩,想來祺靈郡主也定是喜歡的吧。」
顧家老爺顧署娶的正是東城駙馬爺的表妹,也是長公主的閨蜜之一,只可惜都是薄命之人。
七娘不懂這其中的內幕,只是不由得多打量了顧家六娘子兩眼。
於是。話風又轉了。
大家紛紛誇起了那尊玉觀音,還有的贊起了那尊珍珠扇貝的西洋鏡,不過令人費解的是,這次發言的基本上都是那群公子哥。
七娘倒是不覺奇怪。男人嘛,本來就不是喜歡娃娃這一類東西的動物,在他們眼裡,用可愛來形容一個姑娘家的都屬勉強,更何況還是為著一隻老鼠!
七娘如今悔得腸子都青了,好不容易轉了風向。她方才深呼出幾口濁氣。
祺靈郡主卻是急了,狠狠瞪了眼顧六娘子,方才提高了聲音道:「……倒是想聽聽玄王哥哥的看法,玄王哥哥常常行走江湖,遊歷國土山川,自然是見識閱歷都是不同的,皇即便是皇舅舅都夸哥哥眼光獨到吶!」
把皇帝老兒都抬了出來,看來這位郡主也是用了心思了,只是她為何這般篤定玄武逸城那廝?
七娘百思不得其解。
玄武逸城邪魅淺笑,道:「雙面繡的雲煙錦是好,只不過本王不日前已經送過給皇祖母,看著便不覺新奇了;西洋鏡實用又美觀,可到底還是外來的物件,若是皇舅父在場,只怕第一個不喜;玉觀音用意好,長公主姨母也最是信仰這個,只不過作為生辰之禮,難免辱了菩薩。」
「如此看來,還是那個娃娃最顯眼了!」
話一落,七娘頓覺心頭冰涼一片,就像是在大冬天的被人用一盆涼水從頭淋到腳般!
丫丫的,玄武逸城!本姑娘與你一無仇二無怨的,你為何事事都不放過?你這般歹毒,居心何在?
七娘氣得手指發顫,只覺得指尖發麻,眼前一片模糊,只恨不能立刻衝上去,那把殺豬刀一把將那廝給了結了!
慕容欽聞言也是一愣,不由得掃了玄武逸城一眼,心頭的擔憂也濃厚起來。
別人不知,他卻是一早得了楚晴的飛鴿傳書的,早就聽聞玄武逸城隨穆老帝師去過一次王府,他怎麼會不知曉?
還是說,他明明知道卻故意為之?
慕容欽又掃了眼祺靈眉開眼笑的樣子,心裡頭徒然冒出了人影來——冰魄!
傳言冰魄曾與玄武逸城私交甚密,可不知為何,有日兩人卻突然間斷了往來,然後便又冒出個祺靈來,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三兩年,可這其中的關係只怕還是剪不斷的。
如此看來,玄武逸城幫祺靈倒也是不可能了。
慕容欽眉心微蹙,正想著說兩句,想到什麼又立馬斂了不安的神色。
此次祺靈壽辰,幾乎帝都城裡的各個豪貴齊聚一堂,他初回帝都,此番出頭,只怕會落人話柄,此時此刻可是急不得。
程小王爺跟著起鬨,「那帕子有啥好的,我前兒個也得了一塊,除了兩面繡的花紋一樣,再沒有別的什麼奇特之處,覺得無趣便丟給了家中的歌姬,想來祺靈郡主這般高華之人,是不會把這麼一方小帕子放在眼裡的,還是……」
「程序!」不待程小王爺繼續說完,玄武逸城一聲冷喝打斷了,場面頓時靜得可怕。
程小王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是身邊的提醒「太后娘娘可是很喜歡那雙面繡的。」方才慚愧地低下了頭。
祺靈郡主出面說了兩句話「雙面繡手藝精湛,即便是手帕也是十分金貴的」「皇祖母那般眼光高的人都說好的東西,我們做小輩哪能不覺得好?自然都是喜愛的。」,場面方才恢復。
她又接著問大家那件壽禮相比之下最次。
這回,答案很統一——銀票!
七娘安慰性地拍了怕穆九的手,眼裡的不安卻是驅之不散。
終於,到了宣布結果的時候。
方才你爭我論的說了這麼多,可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祺靈郡主手上。
七娘心裡頭嘀咕著,怎麼玄武逸城那廝方才不把這一條也一併改了?
祺靈郡主深知,多說無益,可若是她一開始就不給在座之人一個說的機會,只怕日後這件事情鬧起來,少不得要被落井下石,可如今大傢伙說也說了,爭也爭了,日後就算是皇舅父親自過問起來,她祺靈也是不怕的!
更何況,還有玄武哥哥在場吶!
她笑得越發甜,高聲道:「……最次的是銀票,最佳的……當然是那個娃娃!」
贊同聲里,七娘依舊面不改色地靜靜坐在角落,只是眼裡頭的光亮淡了下來。
她費盡心思,終究還是躲不過的……
接著,便是懲罰!
程小王爺在一片鬨笑聲中高興地認了那堆銀票,可輪到七娘站出來時,場面靜得一片詭異。
其中玄武逸城不小心打翻茶盞的青翠之聲格外刺耳。
程小王爺得了特權,還不忘先對著玄王三鞠躬以示感謝,方才道:「本王想來憐香惜玉,也就不為難蘇家娘子了,只是一直惦記著長公主府里的玉容魚,蘇家娘子可否為本王撈兩位上來!」
此話一出,場面上炸開了鍋!
祺靈郡主也黑了臉。
要知道,玉容魚本是西土大陸玉容湖內的齊魚,通體晶瑩剔透,是當年父親東城駙馬爺為著母親長公主產後體虛,親自奔去萬里之外的玉容湖弄回來的,此魚不僅僅是調理身體,補氣補血的一味神藥,更是因其有續命之功效,被中土大越國的御醫們一致尊為神魚,當年慕容欽皇子生中南蠻苦寒之毒,若不是及時得了條玉容魚續命,只怕早就凶多吉少了。
況且,此魚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不能破皮!魚一旦破皮立馬死去,而一旦死了,不僅僅續命的奇效沒了,竟然連補氣補血的藥理作用也會大大減弱,因此當年東城駙馬爺為了不傷害玉容魚半分,大冬天裡硬生生在湖水裡泡了一天一夜。
程小王爺知道其中的關鍵,及時補充道:「可不能破皮,死了的玉容魚可就沒啥稀罕了,玄王殿下你說是不是?」
當初,定下這懲罰規矩時,還加了句任何人不得違逆也無權更改勝者提出的處罰方式,因此,他只能板著臉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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