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的晚上。
雪梅公子和葡萄姑娘以及她的夫君明千旋公子三人隨著駙馬爺雲澤公子連夜趕到了東越國。當天還沒怎麼休息,就去東越國偏僻的院子裡見面。
來同他們幾人見面的,是北嶼國的公主殿下蕭沐離。
蕭沐離在幾位侍衛的陪伴下,從內室里走出來。
雪梅公子一見此女,心有些懼憚。卻依舊錶現得十分淡然。
上一次,挑起事兒的,就是這公主殿下蕭沐離,所以雪梅公子十分害怕,會因為這蕭沐離的隻言片語,就再慫恿更多的人去對付攝政王妃。
雖說自己的師兄雲澤公子也說,那攝政王妃藍葉不是曾經護送自己去瀾滄山的丞相府千金?但是他再怎麼,也同那攝政王妃藍葉相處了那麼長的時間,她的品行,她的為人,自己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如果為了成為丞相府千金,她就如此陷害對方,使用邪、術,那她為何不利用自己的本事兒,害人致死,偏偏給自己是留下一個禍害呢?這不是十分古怪麼?
「雪梅公子,也許我說這些會讓你們非常生氣,但是事實如此,我不得不說?」蕭沐離正經地說了開場白,「如今東越國的攝政王妃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我們都不清楚。但是她這些日子發生的變化,想必諸位也是了解的。」她轉過臉,看著葡萄,「葡萄姑娘,當初你伺候的小姐同如今的攝政王妃有何不同,大概你也是最了解的吧。現在……可否當著諸位的面,說個清楚呢?」
葡萄姑娘本不願說,但想到她曾經伺候的那位真正的藍葉小姐,她便咬住唇,一字一句地說出來了,「公主殿下說得是,藍葉小姐某一日從清晨醒過來的時候,言行舉止就都變了。甚至還接連問我,她是誰,她是什麼人,我起初並沒在意。久而久之,她也什麼都不說了,但她在陛下面前,在我們面前,舉止怪異,卻是不爭的事實。」
「這麼說來,葡萄姑娘是早就發現你家小姐出了問題的?」蕭沐離在聽到這個回答時,心裡說不得的愜意。
畢竟這些話,很有力她接下一個話題。
「那麼雪梅公子呢,可有發現什麼奇怪之處?」
雪梅公子聽了葡萄姑娘的話後,心裡有過一絲困惑。但只是一絲而已。因為他記得藍葉當初在他表白心思時,曾經無數次得向他提起過,自己不是藍葉姑娘,自己不是曾經護送他去瀾滄山的心上人。所以此刻,儘管他已經相信,攝政王妃不是曾經的藍葉姑娘了,但他也沒有萌生出要將那位假的藍葉姑娘給殺之而後快的想法。畢竟是自己喜歡的女人。
她喜歡的女人,從沒有傷害過自己。
而且他喜歡上,喜歡的不是那一張臉,而是那一個人。
小的時候,或許是藍葉這樣一個人,但他在青年是,同攝政王妃藍葉見面,也同她相識。所以認識得最深的,也還是穿越過來的藍葉,僅此罷了。
「在下同攝政王妃只在小時見過一面,所以不好意思,公主殿下,在下並沒有發現不妥當之處?」雪梅公子說這句話的目的,便是在保護自己的心上人。
他相信,那個假的藍葉姑娘絕對不是有意要做出那樣的事兒來。
那……一定是不得已而為知。
「雪梅公子是真的沒有發現,還是……不願意向我們說出實情呢?」蕭沐離質疑地眨動了下眼皮,而後慢慢地站起來,「在說這句話前,雪梅公子理應想想,當初不顧自己的性命,護送你出皇宮,來這瀾滄山的丞相府千金,藍葉姑娘吧?雖她沒有同你再見過面,但你總應該親口同她說聲對不起。」她一拍雙手,便有一女子,身床淺青色棉褂,從屋子裡走出。
這個女子,便是明妃,便是真正的藍葉姑娘。
她有力地邁著步子,婀娜多姿地走到葡萄姑娘的面前,「葡萄,離開這麼久,終於見到你了?」她的手掌伸過去,在葡萄的腦袋上,輕撫了下。
這個動作,從小便有,是她的主子慣有的動作。所以那一瞬觸摸後,葡萄幾乎是顫抖著身體站起來的。
她問話的聲音特別輕,淚水盈面,「你……你真的是小姐?」
「是啊。」明妃哭訴著回應,「葡萄,我……我終於見到你了。」
葡萄為了確定真假,還說了很多小時候發生的,僅她二人知道的秘密。
「等等,我問你,你給老爺送的第一個生辰禮物是什麼?」
明妃哽咽了下,「是面,長壽麵。」
「老爺覺得好吃麼?」葡萄又問。
明妃終於忍不住搖了搖頭,「不,他根本沒有吃到。我把面和和得太稀了,麵條根本拉不出來。」
「嗯,對,對。」葡萄連連點頭,「那……那你送我的生辰禮物是什麼?」
明妃眸色悲傷地抬起來,覷向葡萄的眼睛,「是……是一顆小葡萄。我說,你的名字叫葡萄,理應吃葡萄。」
「嗯,是了,是了。你就是我的小姐,我真正的小姐!」葡萄姑娘一把擁住明妃,主僕倆哭得傷心欲絕。
最後葡萄姑娘用手撫摸著那陌生到了骨子裡的臉蛋兒,「小姐,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樣?」
明妃貼著藍葉的手,哭得也是悲戚,「誰知道呢,我只不過在院子裡睡了個長覺,醒來時就不再是自己了。葡萄,你知道我見到你,該有多開心麼?」
「小姐……」葡萄拉著明妃做到自己的跟前,她的手緊緊地握住明妃的手掌。
一旁的蕭沐離看得直掉眼淚。
那雪梅公子看到葡萄的舉動,有些發虛。怔怔得盯了那明妃一眼,不知道是該上前,還是不該上前,總而言之,眼前這個女子,是在自己的心上留下印記的女人。
倘若那時,他所見到的,就是骨子裡是恩人的藍葉姑娘。
那麼一切結局,是不是會大變樣呢?
這麼渴盼著的時候,明妃卻斂出了一抹笑意,「小的時候,你悶頭悶腦地不愛說話,如今,再看,你風流倜儻,俊美非凡!」她迴轉過腦袋,「聽說雪梅公子已經做了無緹掌門,我在這兒先恭喜你了。」
「多謝。」這兩個字很疏離,同時又很小聲。雪梅公子並不知道自己會這麼壓低聲音回答。大概是他的心裡,覺得虧欠了這個女子。在她遭遇了那樣的困難後,他的心裡依然想得是那個……假的藍葉。
或許這就是愛情。
因為心裡存在於某個人,所以不管她做錯了什麼,就總不會想要將她拋棄。
「雪梅公子,現在你知道了麼,你喜歡的那個女人,同這東越國的攝政王獨孤凌寒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怪物。如今真相大白,你都不想替阿葉報仇雪恨麼,你所喜歡的,不就是……阿葉麼?」
雪梅公子猶豫得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我……」
「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該清楚,你欠了阿葉一個人情。眼下她正處於需要幫助的時候,你不能置若罔聞,視而不見?!」蕭沐離是一個很會說話的女人,她說起話來,特別能挑揀重點。
這也是她為了自己好友,所竭盡爭取的力量。
雪梅公子對那攝政王妃相處了解過,同時又同那女子以兄妹相稱,所以二人之間的信任程度,一定是值得一說的。既然如此,那麼雪梅公子在背後捅攝政王妃一刀,可以說是輕而易舉。關鍵就在於,雪梅公子願不願意替他這小時候的藍葉姑娘報仇雪恨了。
許久後,不知道出於什麼力量,雪梅公子終於還是答應了對方。
……
按照候府世子底下的計策那樣,老侯爺邀請到的幽冥派和崇真派兩大有名聲的正派終於有人抵達了東越國。
紛紛同老侯爺見了面。
那老侯爺將攝政王妃的事兒同對方說明白了。崇真派的人一聽,只覺得稀奇,倒是幽冥派的弟子,聽說了那種事兒後,並沒有半分震撼。事實上,他們師父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存在很多古怪的地方,也存在很多古怪的人。他們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著,並且以自己的方式延續後代。
只不過無論是哪裡的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兒,他們不是無所不能,他們也有軟肋。
「侯爺放心,我們幽冥派定當竭盡全力,替天下除害!」幽冥派的弟子說話時,格外得高傲。
其實老侯爺之所以能夠找到幽冥派的入口,原因還在於裡間有自己的門生。
走了後路,自然可以找到那幽冥派了。
崇真派這邊,昔日他們的師叔為了那悠雲公主殿下,曾經夥同去到皇宮,欺瞞過先皇,所以這次必定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兒,讓他們崇真派不至於在江湖中埋沒了名聲。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在此多謝幾位了!」老侯爺客氣地說道,「不過老夫以為,幾位還是儘快將那妖、女收服得好,不然,到時候她真危害蒼生,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啊!」老侯爺將七殿下和玉石少將軍跟他說的那件奇怪的事兒記在了心裡,這便一五一十地轉答給了崇真派和幽冥派的弟子。
幾位弟子一聽,暗道,這攝政王妃藍葉果然是妖、女。竟然做出偷天換日,借用她人肉、身之事兒。
這種事兒,一個普通人是做不出來的,能夠做到的,只有會使用邪、術的妖、女。在他們眼中,藍葉便是妖、女。因為正是因為存在著這種妖、女,所以面對著那樣可怖的攝政王,她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另外,也正因為她是妖、女,所以她將原主的靈、魂驅趕到了另外一個陌生人的身上。
「如此妖、女,留下她,只會危害蒼生,師兄,等到時候,我們一定要將她除了,才行啊。」有人小聲提議。
另有一人附和,「那是自然,我們可不能丟了師父的名聲。」
對話的這兩人,為人比較冷漠高傲。當然,這兩人只能是幽冥派的人,他們仗著自己的師父曾經救過幽冥虛境的人,且還學會了幽冥虛境之術,所以便覺得,在東越國的地盤上,他們是天下無敵了。
故而談吐驕傲自負,全無謙虛之意。
「若是幾位替老夫除了那妖、女,老夫願意奉上黃金萬兩,以示酬謝!」
那幾人聽後,眉開眼笑,沒有當時就回答說,很好。但是眼神出賣了他們,他們對錢財的把控是不強的。
「好,那老夫就拭目以待了!」老侯爺在酒樓里招待了他們後,便又給幾人找了客棧住下。
他之所以不將他們帶入候府,只是擔心他的妻子凝華長公主會知道他和兒子商季秋密謀之事兒,從而影響整個計劃的完成。
走出酒樓,候府世子商季秋耐不住心中的疑惑,詢問老侯爺,「父親,既然那攝政王妃那般本事兒,那……我們找這些普通的人前來,真的能有把握麼?」
「季秋啊,你還是沒有明白父親的意思。這些人,都是江湖上名聲赫赫的正派。若是到時候讓他們去對付那攝政王妃,我們便可以免除攝政王妃對我們的懷疑。到時候,不管成功失敗,我們都不會被那攝政王報復。畢竟,是他們自發組織要對付攝政王妃的,不是麼?」老侯爺皺著粗粗的眉頭,「父親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你母親。她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人。如果知道我們要奪走江山,只怕會到皇宮,在新皇面前參你我一本。屆時……我們那密謀造反之事兒,也就天下皆知了。最終贏了倒好,萬一輸了呢,我們候府還能有一席之地麼?!」
候府世子商季秋聽完,驀然了解了。當下去醍醐灌頂,「父親分析得是,季秋受教了。」
「好了,你記得派人好生照看著他們,別讓這些江湖之士,在這最重要的關頭,攪了老夫的大事兒?!」老侯爺看著兒子,再三叮囑道,「他們不僅是我們拿來對付攝政王妃的刀,更是挑起江湖矛盾的突破口。」
一個人最危險地是,不是存在著幾個要殺自己的人,而是走在哪裡,都是自己的仇人。
當攝政王妃成為眾矢之的,她就再也不存在著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老侯爺這一招,就叫做以多欺少,瓮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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