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爺就知道,你那麼爽快地幫爺,就是為了讓爺替你辦事兒。嗚嗚哇,爺怎麼這麼可憐啊?」藍葉仰天哭泣,心情如同一團一團的烏雲。
獨孤凌寒換了個姿態,倚在椅子上,「如果太子殿下不願答應,或許孤也可以去到那雲澤身邊說說真相!」
藍葉雙手投降,「好好好,爺查,爺去查行不,大爺?」
獨孤凌寒淺笑,雪色臉頰上,帶著一絲霸道,語氣涼涼如冰水,「既然太子殿下答應了,那孤就靜待你的消息了。」袖子一揚,起身,眸色微轉,「長迎,我們走!」
葡萄抱著盤瓜子,連連作揖,「攝政王慢走,攝政王下次再見。」送走大佛,又一把奔到藍葉的身旁坐下,甚是清明地說,「哎,小姐,葡萄看那攝政王是吃定你了啊。你這次壓根就不該告訴那惡、魔,說你不是太子殿下。看吧,這事兒還沒過呢,就被他吃定了吧。」
藍葉趴在桌子上,傷心地揮手,「爺也不想啊,可爺在這皇宮裡,還有誰可以跟爺達成共識啊。再說了,老爹的名聲也不及那攝政王好使啊,不是,並且,攝政王再怎麼也會幫幫忙,因為他還期望著爺替他查明真相,可其他人就不同了,缺爺一個,少爺一個都沒關係,知道不?」
葡萄拎了幾顆瓜子就往嘴巴里送,「可是,小姐,你怎麼就那麼確定,他一定能幫你度過難關呢?他就算名聲響,權力大,也到底是東越國的人啊,萬一他因為什麼事兒回去了,也只能是幫你一時啊。」她移動著位置,繼續往嘴巴里磕了些瓜子,「小姐啊,依葡萄看,你應該重新找尊大佛抱。譬如……譬如這雪梅公子。你聽葡萄給你分析啊,第一那雪梅公子與攝政王相比,容貌不相上下吧,還有啊,他至少還是我們流雲國的人吧,並且,他還是那雲澤的師兄,如果你跟他的關係搞好了,危急時刻,他是不是得幫你求情啊。」
藍葉點點頭,「葡萄啊,雖然你說得也很有道理,可是吧,這雪梅公子那裡也沒有什麼需要爺幫襯的啊,爺手心裡沒有點兒把柄捏著他,他會願意跟爺成為朋友?得了吧,他不拿把刀把爺的腦袋砍了就算好了?」
葡萄揉揉鼻子,不假思索道,「小姐,你別自暴自棄啊,那雪梅公子不願意幫忙,那是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如果……如果他知道你是女子,且還是那麼漂亮的一女子,興許他也就動心,不殺你了呢?」
「天知道那雪梅公子是不是單、身啊,如果他不是單、身,你說,爺再怎麼***,他會動心麼?不但不會動心,反而還會認為爺欠扁。」藍葉眯著眼,分析道,「況且爺現下沒辦法恢復成女人,一恢復成女人,不提早露餡了。」思慮了下,接著道,「不過,這雪梅公子既然是皇子,那他母妃應該也大有來頭吧?」
「還來頭呢,葡萄可聽下邊的人說,淑妃娘娘在紅花院裡,孤苦伶仃,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皇帝一眼,所以葡萄覺得小姐或許可以從這裡入手?」葡萄放下空盤子,神情愉悅地說,「小姐,你素來比葡萄聰明,不如就著這個方向好好想想辦法。」
藍葉撐著腮,轉了腦袋,望向窗戶時,凝重的眼神才慢慢舒展開,「你讓爺往這個方向出發,倒是一副好牌。可是如果爺讓那淑妃的地位起來了,到最後,於爺也沒有多大的好處啊,再則,如果那雪梅公子忘恩負義,不願意幫爺,到時候爺還不照樣什麼都沒做麼?」
葡萄拍著藍葉的手背,軟語安慰,「小姐,話可不能這麼說。你想啊,那雪梅公子長得有鼻有眼的,不像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啊。而且你如此對待他的母妃,相信他會非常感動的。這人一感動,自然會把你視為好人。」
藍葉挑眉弄眼,「這都什麼邏輯?」
「嘿嘿,別拿這種眼神瞪葡萄,葡萄言盡於此,小姐你若覺得不行,就自個兒想辦法吧。」葡萄再次拾起空盤子,「葡萄餓了,再抓點兒瓜子吃去。」
「我那個去,天天吃瓜子,你嘴巴咋不長泡泡?」藍葉特別傷感葡萄這吃貨的美妙人生。
「自己拿手剝的,當然不會打出泡泡了。」藍葉回頭,朝著那個纖瘦的背影吐了吐舌頭。
剛陷入沉思的境地,忽然聽得殿外有人聲傳來。
「奴才拜見雪梅公子!」一個守門的宮奴拱手鞠躬。
雪梅公子搖搖血骨扇,親切地回道,「起來吧。」正目盯向東宮大門,「速去通報,就說雪梅來訪。」
「是。」
藍葉在殿裡,特別悲傷。這說曹操,曹操到。
「葡萄,狼來了,快去迎狼。」藍葉拉著葡萄的胳膊,意味分明地指示。
葡萄點點頭,「小姐,做好打狼的準備了麼?」
快速戴好面紗,藍葉哀嚎,「實話說,狼不知道會先咬哪裡?」
「管他的呢,小姐你揮棒便是!」葡萄一針見血,「好像後面還跟著那雲澤。小姐,生死由命,保重。」
「烏鴉嘴!」藍葉飛起一腳,葡萄已經跑開了。
迎了雪梅公子和那雲澤進來,藍葉就有些口齒不清了。
好半天,拱著手掌道,「雪梅公子,雲澤公子,請坐!」
雲澤注視著藍葉的目光,帶著男人看女人的溫和,聽到藍葉的呼喚,他不但沒回過神來,反而有些悲傷。
藍葉心頭一盪,良久再次插了句話,「雪梅公子,給你家師兄搬把椅子啊。」
雪梅公子回頭看石化的師兄,也甚古怪,但又不好直問,只能一把拉著對方到得座位坐下,「師兄,太子讓你坐呢。」
「哦。」雲澤點頭答應後,一本正經地坐下,目光還是掃著藍葉。
藍葉心情緊張,眼神里也有些飄忽不定。膽怯的眸色恰好也起了決定的作用。
雲澤慢慢地躬身坐下,目色如溫和的光芒,慢慢地落在藍葉的肩頭。
藍葉有些不好意思,「雲澤公子,爺臉上有東西,你這麼看著爺?」
雲澤尷尬一笑,「不好意思,我……」
「哦,沒事兒,你這麼看爺,那一定是因為爺長得英俊,英俊到能夠引起你的注意。」藍葉拍拍胸脯,將椅子往跟前一拉,伸手抓著雲澤的手掌,「哎,雲澤,好久不見你了,爺回到皇宮,一直記掛著你呢。」
「好久不見?」雲澤心裡一疙瘩。想著他同沐離吵架還是五天前才發生的事兒吧。那個時候,她悄無聲息地生氣離開,留下古琴。怎麼此時此刻,對自己這麼熱情。
「哦,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藍葉故作不好意思,眼睛騰地紅了起來,彆扭地轉開臉,繼續道,「所以離開你後,爺就後悔了,一回到皇宮裡,就……特別地想你。那個雲澤,雪梅說你師父寫信找你,要不然你先回瀾滄山去吧。到時候爺再出宮找你玩去?」
雲澤一聽這話,更加糊塗了。自從他出了瀾滄山起,就是抱著共進退的心思和自己喜歡的人出去的。沒想到,他下了那麼大的決心,突然間,自己這喜歡的人,又讓自己回去。難不成沐離是告訴他,他們的關係就此結束了。
不,他做不到。
「沐離,此事兒我們改日再說罷!」雲澤怒地起身,決絕地拂袖離開。
他在生悶氣。
臨坐的雪梅公子看這二人相處的模式大不如前,一時疑惑再上了一個台階。左思右想,他覺得,這太子殿下有貓膩。
可現下,只他瞧出裡頭的古怪,他師兄雲澤什麼也沒看出來啊?那麼,也必須他親自想辦法,給雲澤出主意了。
「雪梅公子,雲澤這是怎麼了,好像生氣了?」藍葉咋乎地問,「不是好朋友麼,至於這麼大脾氣?」
「太子殿下莫要見怪,師兄或許許久不曾見你,結果剛一見面,你又讓他回瀾滄山,他心中鬱悶,這才跟你賭氣呢。」雪梅公子握著血骨傘,悠哉悠哉地立起來,「無妨,待雪梅回去,好好地跟師兄談談便是了。」
「哦,那謝謝雪梅公子了。」藍葉笑眯眯地眨眨眼,而後在對方離開的時候,一把拉住對方的手,「哎,等等。」
粉嫩的細指握上對方的手指時,雪梅公子有一剎那的恍惚。隨之,順著手臂瞧上藍葉的眼睛,「太子殿下還有事兒?」
「雪梅公子,我們能好好談一談麼?」藍葉希望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地拉一拉關係,「爺覺得同雪梅公子非常投緣,想要同你成為好兄弟。」
雪梅公子將手輕輕地拿開,「呵呵,太子殿下說笑了,你是流雲國未來的儲君,雪梅只是一個江湖中人,怎麼能高攀呢?」冷漠疏離地拿開手去。
看樣子,顯而易見,他已經質疑藍葉的身份了。
藍葉乾巴巴地收回手來,也無他法,只能放人離開。人一走,葡萄便從簾內拱出來,湊到主子的耳邊又開始念叨,「得得得,小姐,看吧,雪梅公子這條魚貌似不好釣哦?」
「哼,爺還不信了,把他釣不著。」藍葉一把拎著葡萄到得嘴邊,「葡萄,爺跟你說啊,一會兒,我就去那紅花院,看看吳淑妃。」
「小姐,你真答應去了?」
「當然要去了。你說得對,這策、反不了兒子,也得把老母親劃分到爺的界限里來啊。」藍葉喜笑顏開,「不過啊,爺得想點兒辦法,這吳淑妃究竟是怎樣的性格,爺還不清楚啊,要想拉攏她,得去到紅花院摸摸底細才行啊。」摸了摸後腦勺,「葡萄,準備一套夜行衣,今兒個晚上爺就去。」
「好嘞,小姐,葡萄這就去收拾。」葡萄一慌,連忙從吃貨上升到了忠主級別。
大晚上出發去吳淑妃的宮殿,對於藍葉而言,是輕而易舉的。可是沒想到,人還沒到,就看見吳淑妃一身縞素提著個燈籠,自院裡走出來。
「嘿,大晚上的,這吳淑妃是要去哪裡啊?」
呼一聲,藍葉自屋頂上,追尋而去。
良久,她在房樑上停下。吳淑妃站在冷宮殿門口歇了口氣,而後,推了殿門進去。
來到院子裡,將藏在盆栽下的一個爛瓷盆拿出來,緊接著從袖子裡,將燒給死人的銀錢點著了。嘴角還一邊念叨著,「琉璃姐姐,你當初為何要想不開呢,你知不知道,這一走,就是二十一年啊,妹妹在這皇宮裡,苟、且偷、生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得個清淨啊。」擦了把眼淚,再拿木棍將紙錢翻了翻,「當初若非是你,替妹妹掩飾,想來雪梅也不可能安然無恙地長到現在。如今雪梅大了,妹妹也老了,是時候找機會隨你去了。」
就在這時,身後枯葉如被狂風一掃,兩個高扎髮髻的丫鬟身手敏捷地落在吳淑妃的身後,每人手中提著一把雪白色的大刀。刀尖摩梭著石地面,叮叮鐺鐺,就像一聲又一聲地催命符。
「應月,這麼多年了,沒想到你還敢出來祭拜!」其中一個黑衣丫鬟說道,「你在這皇宮,活了這麼長時間,是該去陪月琉璃了。」說罷,掄刀揮來。
吳淑妃閃身避開大刀,卻親眼看到那刀當空落下,將燒紙的火盆砍壞,火星子如同煙花,轟地一聲,飛濺而起。
還沒站穩,另一個黑衣人又揮著大刀向吳淑妃砍去。很快,兩人便糾纏在一起。
一人掄刀攻吳淑妃的大腿,一人掄刀攻吳淑妃的上身。兩人前後夾擊,不給絲毫喘、息的機會。
吳淑妃雖然身手敏捷,卻不及兩人死死地攻擊,半晌後,也累地雙腿發麻。
恰在此時,兩黑衣人,一人蹲下,另一踩著對方的膝蓋,拎著刀猛衝上來,向著吳淑妃的腦袋砍去。
吳淑妃退後數步,忽而掠起,以腰上橙色錦帶,將兩人手中的刀一裹一卷,用力拉扯時,兩刀便似拋物線,被扔了很遠。
「你們究竟想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吳淑妃咬牙切齒地說,「已經這麼多年了,姐姐也被你們給逼死了。難道還不夠麼?」
「月琉璃背叛主公,不忍弒君,原就該死!」其中一女子恨恨地說道,「而你,吳應月,不但不說服月琉璃辦事兒,反而還同仇人成親生子,這等叛徒。我等讓你多活了二十年,你撿了個大便宜,該對我等感恩戴德才是。」
「哼,若主公真得誠心待我們,為何要逼著姐姐去送死,明知來這流雲國是送死,卻還讓我們姐妹倆來。難道……這就是我們效忠的主公麼?」吳淑妃握緊手中錦帶,「兩位妹妹,你們還年輕,不知道主公的用意。她這麼做,無非就是讓你們做她殺人的刀啊,難道……難道你們也想像姐姐那樣,死無全屍麼?」
「呵,月琉璃死,是她活該。」兩人在黑夜裡吼著嗓子,痛罵道,「若非她痴心多情,不肯為主公賣命,就怎麼會被老皇帝殺死?」
「姐姐一生悽苦,只不過為了一個情字,兩位妹妹,共事多年,難道你們就不能放棄追殺麼?」吳淑妃痛心疾首,「我吳應月從未泄露過主公半點兒秘密,我如今,只不過想要給姐姐燒點兒紙錢。真就那麼罪大惡極麼,你們為什麼一定要趕盡殺絕呢?」
「呵,吳應月,按道理來說,你的確沒有多餘的價值。可是你知道主公太多秘密了,現如今你兒子又是這流雲國的皇子,若是哪天,你壞了主公的事兒,豈不是將我們主公致於死地。」那人說完,兩手握拳,又如同硬漢,揮拳打來。
吳淑妃自知前方兩人不會放手,也不想多說,也只單手握拳,兩腿岔開,眼神犀利地覷向兩人,準備下狠心對打。
「正好正好,我們姐妹倆找你也這麼多年了,今日若能要了你的命,也算替主公完成了一件大事兒!」兩黑衣女子疊羅漢,乘風而出。
藍葉看那吳淑妃身形極瘦,雖武功不弱,可這關卡,能不能抵擋得出,誰也不知道。於是乎她自屋頂跳下,大呼道,「完了完了。」
兩黑衣女子當下側眸,冷肅道,「你是何人?」
藍葉揉了揉脖子,癖里癖氣地說,「哦,你說我啊,我是江湖中有名的採花大盜。今兒個晚上,在皇宮裡溜達著溜達著,就撞上了兩位姐姐。嘿嘿,兩位姐姐,讓爺看看你們的花容月貌吧。」
「姐姐,這混蛋竟敢吃我們的豆腐,看我不去宰了他。」站在姐姐上方的黑衣女子橫眉冷對地亮了亮那把發亮的大刀。
藍葉晃晃手,「嘿嘿,兩位姐姐是辣、妹,爺喜歡。」摸了下鼻子,「可是爺呢,素有憐香惜玉之心,不喜歡同你們打架。所以……」她身子一騰,腿踢地上的枯葉,而後中指夾葉,厲眼擲出。那枯葉原本沒有什麼殺傷力,可在藍葉那用力一擲的當口,風卷葉,加諸了重要的威力。就這樣,葉原本僅僅是葉,可在人力量的投入下,也蛻變成了鋒利的利刃。
那上方的黑衣女子想用刀格擋,卻恍然想起,刀已經被那吳淑妃捲走了。所以下意識地出手。葉便打在手上,當場,手腕如同被泄得骨折,全然使不上力。
「啊啊啊……」藍葉捏著鼻子,猛力急叫。
頓時老遠巡邏的禁軍守衛就奔著聲音追過來了。
兩個黑衣女子當下著急離開。
藍葉便藉機抓著吳淑妃往屋頂奔去,左邊一停,右邊一跑。許久,就回到了吳淑妃暫住的紅花院。
「嗬,好險啊。」她拍打著胸脯。
吳淑妃卻專注地盯著身前的人,良久,慈祥地說,「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姑娘?」藍葉搖搖手,「淑妃娘娘,你認錯了。爺是男人。」
吳淑妃哈哈一笑,「姑娘別說胡話了,我闖蕩江湖也這麼多年了,如何連男女也分不出了。」她手指著藍葉的耳朵,「你耳朵上這細小的針眼,以及說話時平滑的喉嚨,分明女子無疑。不過,姑娘怎麼會以江湖採花大盜的身份來皇宮呢,這是為什麼呢?」
「哦,不為何。爺……爺就過來看看你而已。」被看穿身份的藍葉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態來對待吳淑妃,所以猶猶豫豫,也不好留個姓名,讓對方感激了,「淑妃娘娘,爺……爺先走了啊,你好好的。下次有時間,爺還會來看你的。」
「哎,先別走,喝口花茶。」剛要走,吳淑妃就一把拉住她,往屋子裡拽。快速地燒了壺水,加了點兒茶葉,就伸手端給藍葉,「來,姑娘,喝點兒藥茶解渴吧。」
藍葉想接過,又擔心喝茶的時候,取下黑巾,被吳淑妃看到了相貌。可是若是不喝,恐怕會給吳淑妃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到時候,拉攏雪梅公子,就成了一個大大的問題了。
再三思量,藍葉只好咬牙,取下了面上的黑巾,「淑妃娘娘如此好客,那爺也不拘謹了。」吹了吹杯上的熱氣,笑眯眯地喝了口。
「怎麼樣,好喝麼?」吳淑妃盯著藍葉的臉,嘴角帶著笑意,「姑娘,你今日救了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呢?要不然你告訴我你的姓名,等我那兒子回來看我,我就讓他替我好好謝謝你。」
「呵呵,不用,不用。」藍葉揮揮手,心想,這要是被你兒子知道了,估計爺日子就不好過了。
那吳淑妃看藍葉如此走神,伸手挨了挨藍葉的額頭,觸手濕潤,竟有些擔憂,「姑娘,你怎麼出冷汗了,在想什麼呢?」
藍葉神情惶惶,「沒,沒什麼。淑妃娘娘,爺……爺該走了。」緊拽著袖子,直奔院子。誰料,人剛出去呢。院門外就傳出來一個聲音。
「天啦,不會吧,你兒子這麼快就來了。」藍葉聽著那熟悉的口音,一踢地面,就往屋頂騰去。
直到吳淑妃給雪梅公子開了門,還有些不悅,「哎,雪梅啊,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看把你母妃的救命恩人嚇得,直接奔屋頂逃了。今次兒要不是那姑娘救我,你就見不到你母妃了。」
「母妃,你說什麼,有姑娘救了你?」雪梅公子抬著頭,回顧夜幕,「可是,母妃,人在哪兒呢?」
「剛走呢。」吳淑妃在兒子面前,活像一個孩子,「看,都怪你這一咋乎,把姑娘嚇到走了吧。」
雪梅公子自小被母親寵愛,也見不得母親傷心,聽到說起救命恩人是個姑娘,他心裡也是萬分好奇。於是,也不多說,就拍著吳淑妃的手背安撫道,「母妃別擔心,既然那姑娘剛走,那雪梅追過去謝謝她就是了。正好也問了名諱,到時候把她找來吃頓飯。」
「那好好好,你現在就去追啊。她輕功很好,去慢了。就追不上了。」吳淑妃拍著兒子的肩,著急地往屋頂一直,「哪,她從那個方向離開的,你趕快去追啊。」
「好,母妃放心!」雪梅公子血骨扇一擲,緊跟著翻了跟頭,躍上了屋頂。在屋頂上疾行,向著藍葉離開的方向追去。
按藍葉的速度,她不可能會被雪梅公子追上。然而,藍葉以為自己離開後,就不會出岔子。卻沒想到歇息一番,身後就追來了一個人。
「媽媽呀,要不要這樣拼命啊!」藍葉欲哭無淚。強行逃跑沒注意方向,再準備跳到另一個房頂時,對面卻驀然站了一個人。
迎在夜風中,血骨扇大開。噗嗤一響,那人轉過臉來。
「姑娘,雪梅已聽母妃說了,今夜是你救了母妃的命。」雪梅公子兩手拱起,「救母之恩,雪梅沒齒難忘。不知可否告訴姓名,也好雪梅登門拜訪。」
藍葉被逼得無路可走,卻又不敢出聲,眼神往下一走,就跳下了屋頂。
雪梅公子發愣,緊追而下。
但是藍葉跳下去時,雖然及時藏起來了,卻不幸壓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正是獨孤凌寒的寵物八爺。
八爺腦門上還扣著那頂鮮艷如火的帽子。
但是此刻,她卻四腳朝天地趴在地洞裡。
確切地說,是藍葉壓下去,一把將肉嘟嘟的寵物貓八爺壓在了地洞裡。
「哎,小畜生,你怎麼在這兒?」等著雪梅公子走了,藍葉才敢出聲相問。可寵物貓八爺身子死死地嵌在地坑坑裡,別說出聲了,就是挪動下身體也不容易啊。
藍葉向它伸出了友好的雙手,死死地將它從洞洞裡扯了出來。
拉扯出來後,扒喇了兩下寵物貓八爺腦袋上的泥巴,「爺看你啊,也只能是長在溫室里的一隻寵物貓而已,離開了獨孤凌寒老師,你什麼都不是。」
寵物貓八爺看不過去了,兩爪抬高,抱起一起,一隻綠色眼睛,另一隻紅色眼睛同時掃向藍葉,喵喵兩聲道,「哼,變態太子,又是你。老、子只要遇上你,就沒有好事兒。就你這,走個路,都要將老、子壓到泥坑裡。要不是老、子從小練了貓王該學的縮骨功,今日腸子都非得被龐大的你壓出來。死太子,不要讓老、子再看見你。」
「喂,干什啊。你以為使陰陽眼,爺就怕你啊。」藍葉伸手將寵物貓八爺腦袋上的紅帽子拿走,「沒有爺,你這容貌能夠恢復如初的同時更上一層樓麼,不感激爺不說,還瞪爺?」
寵物貓八爺伸著爪爪,心慌地就要搶,「臭太子,把帽子給老、子。這是主人最喜歡我戴的帽子,你還給我啊,還給我啊。」像人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拿爪爪擦眼淚,「老、子一天容易麼,吃多了溜達著出來散步,就能被這個變、態太子砸到地里。」站起來,拿爪爪摸了一把肚子,又摸了一把屁股眼,「嗚嗚,撐不住了,撐不住了,老、子要去大便,大便。」
藍葉伸手一把拉住寵物貓八爺的尾巴,「哎,去哪兒啊。陪爺聊一聊天嘛。」不料握著尾巴,還沒說什麼呢,寵物貓八爺就打了臭臭的貓屁。
「喂,死貓,打屁之前能不能先打一聲招呼啊!」藍葉聞著散開來的貓屁,直嚷噁心。
哪知寵物貓八爺走了不遠,就扯著嗓子喵了一聲,「是你自己拉著老、子的尾巴不撒手,聞了臭屁,怪老、子咯。」踢踢腳,再次打了臭屁,「哎呀呀,憋不住了。」刨個坑坑開始解便。
這一解便,風便一吹。於是大便的味道又被自個兒給聞到了。
寵物貓八爺揮揮爪爪,「我那個去,這咋這麼臭呢。」
一陣夜風呼呼吹來,大便的味道更近一步地拂進鼻孔。
「嗚嗚,臭啊,臭啊。看來今日不能去主子那裡賣萌了。」提起自己的爪爪聞了聞,「老、子得修身養息,洗幾天的澡了。」悲苦地回望一眼,「老子咋這麼倒霉呢,咋哪兒都能遇到變、態太子呢。嗚嗚,哎呦,屁股痛,屁股痛啊。上火了,上火了。」
用前爪爪摸著貓身,躡手躡腳地解決後,就回去了。
唯有藍葉才立在那裡,悵惘自己的形象。被一隻寵物貓忽視,那地位也真是沒誰了?
哈了一口氣,藍葉才慢悠悠地從藏著的地方離開,不過緩步從走廊里離去的時候,院子裡的梧桐樹下卻走出來一個人。
紅色的錦袍在夜風的吹拂下,簌簌作響。手中那大開的血骨扇上,一枝梅花傲然挺立在枝頭。
「原來,你是這樣的太子殿下!」嘴角微動,漾出一抹笑意。
從今夜起,他便知道,藍葉的真實身份了。一個假的太子殿下已經惹他好奇了,沒想到,這個假的太子殿下還是個……姑娘。
原本他心裡,還想著對付這個假的太子殿下,揭穿她的身份。可對方既然救了他的母妃,那他心裡要做這件事兒,還得好好地斟酌斟酌。
「她究竟會是誰呢?」搖著血骨扇,雪梅公子心思重重地行在了夜色中。
回到紅花院時,吳淑妃已經著急地趕了上來,一邊看身後,一邊拉著兒子的手,「哪,雪梅啊,人追到了麼?」
「母妃,她好像有事兒,提前走了。」雪梅公子實話實說。
「什麼,她走了?」吳淑妃有些心傷地坐在了凳子上,一邊坐,一邊難過,「哎,今夜若非那姑娘相救,恐怕母妃今夜要栽在那兩人的手裡了。只可惜,那姑娘走了,這救命之恩,也報不了了。」
雪梅公子看母妃興致衰頹,一時沉不住氣,寬慰道,「呵呵,母妃,沒關係,兒子已經知道那姑娘是誰了。等到時候,你若想要報恩了,兒子便替你報恩。」
「是麼,雪梅,你跟她見過面了?」吳淑妃興奮地拉住了兒子的手,「那你可得好好替母妃謝謝她啊。母妃最不喜歡欠人情。」回過身,拾起地上的瓷盆,「對了,你不好好在瀾滄山呆著,這次回宮來做什麼?母妃不是跟你說了麼,這皇宮就是地獄,稍不注意,就要吃人的。」
「母妃放心,雪梅一心,從不在朝政上,他……想來也不會在意我的。」這個他,就是流雲國老皇帝。在雪梅和吳淑妃的心中,從未將太子這個位置放在心裡。
母子倆搬個板凳坐好。
雪梅忍不住詢問了一句,「母妃,今兒你如何會遇到刺客呢?」
吳淑妃放下手中的瓷盆,無奈地嘆了幾口氣,「雪梅,早前母妃便同你說,母妃這身份,非同凡響。當初你琉璃姨娘就是因為舍不下,所以才背叛上面的組、織。以至於招來了殺、身之禍啊!」
「那母妃要不要同兒子一起去瀾滄山,如此,雪梅也好照顧你啊。」雪梅聽後,背後直冒冷汗,「在這宮裡,無人能夠照顧你。雪梅……雪梅真的是擔心你啊。」
吳淑妃淚流滿面地撫著兒子的臉頰,搖搖頭,莫名傷感地說,「雪梅,不可。母妃唯有在這皇宮裡,才不會給你帶來橫禍。瀾滄山之所以收你為徒,不過是因為你身份特殊,無後顧之憂。母妃雖身在皇宮,但能給你一個堅定不移的家,那麼你瀾滄山的師父才會時刻信任你啊。」
聽著母親的話,身為兒子的雪梅,頭一次肩膀顫了下。他木訥的眼神充滿了感激。他的母妃,雖說是皇宮裡的女人,卻沒有皇宮裡的思想。
從小到大,她給予的,卻是一個普通家庭對兒子的幸福。
他感動,自己雖是皇子,卻有著幸福的家。他感動,不被朝政思想所束縛。他更感動,有這樣一個讓自己遠離皇宮,遠離奪儲的紛爭。
「母妃,雪梅……」不知為何,他一時哽咽,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梨花帶雨。
吳淑妃看兒子神情不對勁兒,哈哈笑著,將雪梅擁進了懷裡,「雪梅,母妃做這些,可不是讓你哭的。你只需記住,不爭不搶,才能將你想要守護的東西守護得好好的。一味地爭奪,不但得不到,還容易被人瞧不起。」
雪梅公子連連應聲,「是,母妃,你說的兒子都明白。」吳淑妃欣慰地笑了,隨即走進紅花院,將兩個泥黃色的小藥瓶遞給雪梅公子,「雪梅啊,這是母妃給你配製的藥丸。平日裡,你要是受了什麼內傷外傷,就服一顆。」
雪梅公子伸手接過,又傻笑,「母妃,那雪梅一瓶就夠了,為何你配製這麼多?」
「去,這可不是給你一人配的。瀾滄山你師兄弟那麼多。要有對你好的,你又特別喜歡的,就送一瓶當見面禮。江湖兄弟豪爽,不像朝官里的貴族公子。他們對這些個有助於武功恢復的靈丹妙藥,是很看重的。」吳淑妃開始宣揚自己的江湖經驗,「哦,對了,你年齡也不小了,要是有喜歡的姑娘,就帶回來給母妃看看。這年頭的姑娘,大多都看重個相貌和武功。我兒啊,相貌英俊,武功呢,也不弱。想必會有很多漂亮姑娘喜歡吧。」
剛覺得自己的母妃跟大部分的母親不大一樣,可才過半會兒功夫,就又成了天底下普通的母親了。催兒子成親,樣樣不落下。
「好了好了,母妃,此事兒雪梅記下了,若是真有中意的,一定給你帶回來瞧瞧。」雪梅公子以往處事兒,都淡定從容,然這會兒卻不好意思地臉紅了。
那吳淑妃也不好意思再說下去,就繼續躬身去給那塊藥草地除草去了。
傍晚,雪梅公子回到住所,卻見師兄雲澤,失魂落魄地立在院子裡。院內一棵芭蕉樹在夜風下靜靜地拂動著。
他手中握著一根金釵,是釵頭鳳的樣式。本應英俊瀟灑的臉頰上,卻因那一雙多愁善感的眼睛,顯得很沒精神。
許久過後,他又連連嘆了口氣。
雪梅公子走近,不解其惑,「師兄這是怎麼了,見到太子殿下還不開心麼?」
雲澤微動著嘴唇,突然轉身,兩手搭在了雪梅公子的肩膀上,「師弟,師兄心裡有一個結,時時刻刻地掛著。如今你就在跟前,師兄便只有請求你了。」說著,他單膝跪在地上。
「師兄,你……快起來,有什麼事兒,我們慢慢商量!」雪梅公子神情詫異,他壓根不知道自己的師兄會如此自卑地請求自己。會讓以往那個氣宇軒昂的師兄變得如此頹唐傷愁,究竟會是什麼事兒呢?
一時間,他也有些捉摸不定了。
雲澤踉蹌立起,「師弟,其實,師兄一直沒有告訴你,之所以會同沐離遊山玩水幾月不歸,不過是師兄打著幌子,想要逃離瀾滄山。因為……因為師兄愛上了太子殿下。」
雪梅公子悵然不已地叫了一聲,「師兄,你……」
看這師弟眼神不對,雲澤只好重新解釋,「師弟,不是你想像的這個樣子。而是……沐離她……並非是個男人,而是……而是一個女人。」
說罷,雪梅公子再是一愣。
「所以,師兄正是因為想要和太子殿下在一起,所以才逃離瀾滄山,希望……希望能夠同她在一起?」雪梅公子震驚地反問,「那麼這次回宮,又是因為什麼?」
「師弟,這幾日你也注意到沐離的古怪了吧。沐離她……就是因為此事兒,憂心忡忡,才偽裝得不認識師兄的。她本是一個女人,卻扛著流雲國太子殿下這個職責。師兄有時候真恨自己,不能替她說出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雲澤說起這個,目光疏離,「沐離知道,如果一味地同我在一起,到時候他父皇怪罪下來,必定會怪罪於我。沐離就是不想不連累我,所以才故意偽裝地無所事事的樣子。今時見到,師兄很想上前安慰她不要這般。可師兄卻偏偏只能站在那裡望著她,什麼都做不了。」微信搜索公眾號: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電影溫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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