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德的人們經歷了秋後最詭異的一場暴雨,這場雨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仿佛只是為了增添那位神秘魔法師降臨倫德的氣勢。
萊安區並沒有多少住宅區,尤其是在埃爾羅伊宮附近,這裡幾乎沒有什麼普通市民,也幸虧如此,槍與花騎士團的緘默行動才不是那麼費功夫,在皇宮廣場上發生的一幕,並不適合傳揚出去。
即使即將在他手裡誕生多米尼克大陸第二個教廷,王權的右手握著神權,這樣足以在史冊上留下和馬克斯威爾大帝建立櫻蘭羅帝國同樣光輝的功績,加布里爾三世依然沒有他想像的那樣興奮和愉快。
他來到希爾保特宮,在皇后凱瑟琳的臥室里,美艷的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慵懶地靠著窗,她成熟的身體被透窗的陽光勾勒出耀眼的曲線,完美地驚心動魄。
沒有侍者,梅薇絲公主被凱薩琳皇后帶去見正好在宮裡的米格拉茲親王,雖然梅薇絲公主很不願意,但她不能違背皇后的好意。
「你在等我?」加布里爾三世的目光柔和地注視著這個櫻蘭羅帝國最聲名狼藉的女人。
「秋後總是有些渴睡,這樣的天氣,若真是躺在藤椅上,搖搖晃晃地睡著了,真得會受不了那份冷。」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晶瑩白皙的手臂撐著窗欞,嫵媚的貴婦人,無力地伸展了一下身體,並沒有見到皇帝陛下的禮數。
「所以我看看窗外的景,我永遠不可能將這宮裡的景色看到如李謝爾河那樣熟悉,還有些興趣。」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有些失望,別過臉去,修長的脖頸有著迷茫氣質的優雅。
加布里爾三世沉默了片刻,走到窗台前,握住了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細嫩的手掌。
他們這麼看著窗外。
慢慢地,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臉頰靠在了皇帝強健的肩膀上,「世界上最強大的男人。卻不能讓我依靠。」
「最強大地男人?」一向在臣民眼前以強硬和自信的氣魄出現的加布里爾三世嘆息著,有些難以抑制地失意。
「男人總是容易在擁有母性氣質的女人面前展露出他們的脆弱和掩蓋住地傷痕。」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感覺到了加布里爾三世地心情,不再發泄她心中一直以來的憂鬱。順從地挽住了皇帝的手臂,「發生什麼事了?無論如何,在一個女人的心目中。你掌握著這個最強大的帝國。就是最強大的男人。你的自信,可以在我身上找回來。」
她的聲音有著難以抵抗的妖魅誘惑。
加布里爾三世將她橫抱起來,如蛇般的身體柔若無骨,在他地臂彎里閉上了眼睛,征服一個女人,確實能夠讓男人容易找回自信。
然而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將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放到凱薩琳皇后的床上時,他卻放棄了,那種壓抑居然讓他無法擁有一個男人的衝動。
他沮喪地垂著頭,葛洛仙妮公爵夫人靠著他的背。
在倫德萬千人的期盼和歡愉中,他施施然地走遍倫德。在暴雨之中緩緩前行,猶如一個檢閱自己領土的真正君王,最強大的重甲騎士也無法減緩他的腳步,歐內斯特的魔法似乎只是拙劣小丑地表演,宮門前的列陣格殺在他眼前只是鬧劇,他走在櫻蘭羅帝國最威嚴的皇宮裡,無人能阻擋他,他像一個隨意的遊人,觀賞著埃爾羅伊宮的風景。然後以一個超脫俗世的賢者姿態,指點一位皇帝。
加布里爾三世心中的挫敗前所未有,這一刻他寧可相信對方是真正地神,這樣會讓加布里爾三世心中好受許多。
只可惜那分明是一個人,沒有耀眼地光輝,沒有環繞的天使,沒有輝煌地聖光。那蒼老的皮膚。渾濁的眼神,還有對一個小女孩的慈祥。分明只屬於一個人。
世界上最強大的人,不是櫻蘭羅帝國的皇帝,加布里爾三世必須認清楚這一點,對於一個野心勃勃的皇帝來說,這樣的自知之明並不是一件好事。埃爾羅伊宮之上,唯見遙遙蒼穹,加布里爾三世在埃爾羅伊宮中,遙望蒼穹時,卻發現蒼穹之上,還有人類的影子。
同一片蒼穹之下,被遙望的神秘老者離開了埃爾羅伊宮,最精銳的騎士和護衛,居然沒有發現他如何的離去。
抹去了臉上的皺紋,那是一張截然不同的臉,避開所有的目光,在萊安區圓柱鬥獸場造型的上議院大樓後,他走進了一棟獨立的庭院。
庭院占地極廣,正中央是一棟長寬足有三百尺的古堡,氣勢磅礴的古堡修建在市區,完全撇去了防禦的堡牆,兩側有著六個圓錐形的巨大角樓,從伊蘇河引過來的河水圍繞著古堡,古堡背靠著小片的樹林,前邊是大片的花園,綠樹,鮮花,雕塑,人工湖裡碧色的湖水,在設計大師的構思中,搭配出極佳的視覺享受。
雖然以大小來看,建立在市區的庭院遠不如西里爾區的大莊園,但這座古堡也是倫德市區僅次於大埃爾羅伊宮的第二大單體建築。
最吸引人的是古堡右側的劍塔,在陽光耀眼的時候,經過這座略顯歷史滄桑陳舊感的古堡時,人們可以看到劍塔上刺目的金字:櫻蘭羅的土地,需要烈金雷諾特的守護。
這是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古堡,在六年前,西里爾區的夏洛特莊園還屬於個落魄爵士時,安德烈公爵一家人在倫德的居所便是這個名為范倫鐵恩的古堡庭院。
即使公爵一家已經搬遷到西里爾區的夏洛特莊園,范倫鐵恩古堡也沒有被售出,而是作為軍務繁忙時期安德烈公爵在倫德市內的住所。
除了原駐的護衛,范倫鐵恩古堡里還有著數十個僕人在日常清理打掃古堡,他們隨時準備著主人的來臨……雖然安德烈公爵大人一家並沒有臨幸這座古堡幾次。
「夏爾先生,你要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安茜看著從古堡里走出來的年輕男子,躬身回報。前不久她離開了凱蒂雅珠寶在約克區的旗艦店,作為西里爾區的農夫家庭子女,西里爾區地大貴族們似乎對他們比較有認同感,要成為這些大貴族的僕人。並不苦難。
安茜找到了經常出現在伊蘇河旁釣魚的傑佛理伯爵,倫德市民遙不可及地大貴族們,在西里爾區褪去了他們高高在上的神秘面紗。隨處可見。
至少這裡還擁有獨立土地,沒有被貴族莊園收購的農夫,就稀有地多。整個西里爾區也沒有幾家了。
傑佛理伯爵依然記得安茜是那個小時候臉上長了很多雀斑愛哭地小女孩。伯爵很熱心地幫她找到了蘭德澤爾,老管家將安茜安排到了范倫鐵恩古堡。「謝謝。這是送你的,雖然是仿製品,但做工不錯。」陸斯恩時常會奉命來范倫鐵恩古堡尋找一些古舊的典籍,烈金雷諾特家族在這裡的經營要比夏洛特莊園久遠太多,這裡的收藏也遠遠超過了夏洛特莊園。
安茜接過陸斯恩遞過來的東西,這是一顆黑色的水晶圓珠,幽暗深邃的光芒散發著獨特的魅力,中間一輪紅色的眼輪觸目驚人地妖艷,雖說是仿製的。但安茜也在凱蒂雅見識了不少精工珠寶,做工確實很好。
「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嗎?」安茜好奇地問道,她看著年輕男子淡淡的笑意,他總是能給人親和的感覺,比蘭德澤爾先生更讓人覺得和藹,一點也沒有貴族階級常見的倨傲。
「這是惡魔之眼,凱蒂雅珠寶曾經委託索倫拍賣行拍賣過的珠寶……當然,我已經說了。這是仿製品。真正的惡魔之眼在拍賣會時被人盜走,格利沙爾塔小姐沒有拍到,我打算做一顆送給她,但她顯然不會喜歡仿製品。」陸斯恩稍稍有些歉意地解釋,畢竟將別人不喜歡的東西轉送,這並不是一種很有禮貌的舉動,陸斯恩從來不會因為他所面對地女子身份不同而吝嗇於展現他的禮節和風度。
安茜並不在意這個。感覺到手心裡溫潤的觸感。欣喜地道:「非常感謝你,這是我收到的最漂亮的禮物。」
「我真是受寵若驚。我一直以為你收到的最漂亮的禮物應該是凱蒂雅18號櫃檯那個小伙子送給你地手鍊。情人地禮物才是最漂亮的吧?」陸斯恩聳聳肩,笑道:「看來我猜錯了你們地關係。」
安茜臉頰一片紅潤,「我才不是他的情人。」
陸斯恩點了點頭,眼睛中有溢出來的溫柔笑容,「希望這顆珠子很快就不會是你收到的最漂亮的禮物。」
他將手中的包袱交給安茜,「這裡邊是一些破舊的袍子,拿去燒掉。不久後公爵大人就會回倫德,注意清掃。正如你所見,我準備出一趟遠門,我會為你帶點小禮物。」
陸斯恩揮手和安茜告別,他的前方是伊登,或者可以在伊登看看安德烈公爵。
克莉絲汀夫人接到公爵大人的來信,他已經抵達伊登,有些軍務要處理。陸斯恩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安德烈公爵是如何處理伊登這個港口城市的軍務,那一定是非常有趣的事情。
公爵大人,不要讓我失望,陸斯恩按低了帽檐,登上了馬車。午就更新了。
中午吃了橘子皮燉牛肉,很顯然,是這種食物讓我失去了下午出門閒逛的能力和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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