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渡輪要想以最迅速的方式離開沃茲華斯港,那麼它的船長最好能夠在渡輪船頭刻上菲茲捷勒家族的徽章。
司盾列號渡輪是金錨船行的船,這家船行是伊登最大的遠航渡輪船行,每天有近百船次的渡輪從伊登發往法蘭,艾斯潘納,納維亞半島,愛慕斯忒等國家和地區。
在沃茲華斯港登記註冊的船只有四分之一屬於菲茲捷勒家族,金錨船行有這個家族占據控制權的股份,司盾列號理所當然地能夠在船頭刻上揚帆漁船的徽章。
伊登差點封城的戒嚴,已經耽誤了許多時間,司盾列號在引港員牽引出港後,掛上了三桅巨帆,帆布吃滿了風,鼓漲起來,船頭破開的浪花甚至飛濺上了甲板。
司盾列號是一艘大型渡輪,它龐大的船體超過了普通的五百人渡輪,卻只有一個雖然寬敞但只出售四十張船艙票的客艙,剩下的空間用來布置二十八個豪華房間。
陸斯恩用船票換取了13號房間的鑰匙,房間不可能像菲茲捷勒大船酒店的貴賓套間那麼大,但依然有一個私人的小陽台,一個浴室和寬敞的臥室。
拉開窗簾,就可以看到船側盤旋的海鷗,海風吹拂著風鈴,拍打船舷的海浪偶爾會飛濺出水珠到玻璃窗上。
午餐可以送進房間,但絕大多數人都喜歡選擇船上的餐廳,陸斯恩也不例外。
享用完午餐後,陸斯恩走上了甲板。
在茫茫大海中享受海風的感覺,和在海灘邊上完全不同。
海風濕潤而純粹,不像海灘上還夾雜著伊登的喧譁浮躁,遠處的海天一線茫茫。近處白浪翻滾,站在甲板上,風攪動了髮絲,卻沒有擾亂安靜觀景的人心。陸斯恩眯著眼睛,嘴角地笑容仿佛是被眼前這樣的風,這樣的景勾起。
司盾列號甲板上一共三層,底層是客艙和船員的房間,第二層是客房。第二層的甲板雖然不如第一層寬敞。卻更適合眺望海景,而不用擔心披面而來的水珠打濕了衣衫。
陸斯恩走到底層的甲板上,他更喜歡那種水霧淋漓而來清新的感覺,一層地旅客們略帶驚奇地看著這個從二層走下來地優雅紳士靠上了船頭的欄杆。被船堡擊碎的浪花成霧披散而下,讓他的髮絲鍍上了閃亮地水珠。
有這樣喜好的不只是陸斯恩一個人。還有兩位衣冠楚楚地紳士也走下了二層地甲板。他們似乎並不介意屈尊自己的身份,和一層的普通旅客站在了一起享受旅行。
一個擁有日曼民族紫紅色長髮的女子在甲板上跳起了日曼族熱烈奔放的舞蹈,她的裙擺飛揚,周圍的人們熱情地鼓著掌,口中呼喊著節拍號子,一位隨身攜帶著小曼克斯鼓的老者踏著誇張地步子,和跳舞女子一同扭起他肥胖地腰身,他的舞蹈滑稽可笑。但鼓卻拍得不錯。讓甲板上歡樂地氣氛更增加了幾分。
兩位紳士微笑著欣賞,作為上層社會精英人才的他們偶爾也會放下身架。感受平民的歡樂。
他們也是在餐廳里才認識,看到陸斯恩渾身已經差不多被打濕了,招呼著陸斯恩:「先生,要不過來這邊,這裡可以看到舞娘最美的舞姿。」
陸斯恩接受了邀請,站了過去,日曼女子正在展現她高超的舞技,旋轉的步子像飛旋的風車,小曼克斯鼓的鼓點差點跟不上了,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毫不客氣地接替了老者,快速地拍打起來,人們紛紛叫著好,又是一陣歡樂的高潮。
「真是快樂的人們。我們很少能夠享受這樣悠閒的日子啊。」標準伊登內城口音的紳士微帶得意地感嘆著:「我們忙碌於支控伊登資本的流動,每天都有無數筆款子經手,當將財富漠視成數字時,我們卻忘記了賺取財富的本意。」
「我還是羨慕櫻蘭羅行省的貴族們,他們居住在最美麗的鄉村,在倫德貴族***里流傳著一句話,你們知道嗎?」另一位伊登交易所的財務官稍微賣弄地說道。
因為不願意表示自己疏遠於櫻蘭羅帝國最頂級的社交***,伊登的銀行家露出一副莫測高深的表情,似乎自己也清楚,然後和發問者一起考校似地看著陸斯恩。
「一個真正的櫻蘭羅紳士,必然也是一位鄉村人。」陸斯恩沒有讓他們失望。
「是啊,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在佛吉爾七區買一棟獨立別墅。」財務官微微翹起他的嘴唇和左邊的鼻翼,顯得他非常認真,並且正在為這個夢想努力。
佛吉爾七區和西里爾區在靠近倫德西門的伊蘇河隔河相對,近些年來一些居住在伊登約克區別墅群里的貴族們,也熱衷於搬離過於喧囂的倫德,但要搬進西里爾區,至少需要一個上議院的席位這種權勢,還需要伯爵或者紫杖勛位的尊貴身份,這種高高在上的地位,在伊登還沒有誰能夠擁有,更不用說只是一個交易所的財務官了。
伊登銀行家嘴角翹起一絲嘲諷,但很快就斂去了,他認為就是佛吉爾七區的夢想已經太奢侈了。
三個人自我介紹了一番,銀行家是偉茲先生,是伊登四大銀行米德蘭銀行的投資顧問,另一位是萊特先生,是溫德爾黃金交易所的財務官,溫德爾黃金交易所同樣也是菲茲捷勒的家族產業,所以他很方便地在金錨船行獲得了一張船票。
陸斯恩的身份是朝聖的聖徒,只是因為認識了菲茲捷勒家族的巴爾克騎士,才能夠弄到一張套房船票。
萊特先生對陸斯恩立刻熱情起來,他回想起自己曾經在某個酒會和巴爾克騎士碰過一次杯,兩年前的事情了,依然讓他記憶猶新。
大概覺得陸斯恩的身份足夠匹配,銀行家和財務官的談話沒有了賣弄的味道。他們談起了最近伊登發生地有趣的事情,像托拜厄斯夫人可能有了一個情人,不再記掛著她那個窮水手丈夫了,菲茲捷勒家族的二少爺迷戀上了某個劇團的演員,雖然那個演員是個男人,但卻有著一張十分嫵媚的臉,能讓男人也為之驚艷。
陸斯恩扮演著非常配合的聽眾,總是恰到好處地露出很有興趣的表情。然後隨著他們的笑聲自然地微笑。時不時地插上幾句中規中矩地評論,讓萊特先生可以發表更彰顯眼光地結論。
日曼族姑娘的舞蹈結束了,玩著小曼克斯鼓的小伙子跑進了人群中央,原來他是來自艾斯潘納的演員。他邀請日曼族姑娘來了一曲憂鬱熱情地佛朗明哥舞蹈。
小伙子很有舞蹈天賦地在佛朗明哥舞步里增加了利落流暢的愛蘭度踢踏舞布,在硬木甲板上發出好聽地踢踏聲。越來越多二層甲板上地紳士淑女們也被吸引著。他們大多數自矜身份只是禮貌地輕聲鼓掌,但也有一位金髮的貴族小姐,提著裙子來到二層甲板跳起了氣質優雅的古典天鵝舞。
「真是一位美麗的小姐,我猜她一定是伊登某個大家族的小姐,因為我在參加一個阿利蓋里子爵的酒會上看到過她。」萊特先生雖然用揣測的詞句,但語氣卻十分肯定。
偉茲先生表示認同,他也經常出席伊登上層社會的社交活動,對於銀行家。那些需要理財和特別投資消息地貴族和富商們從來都是非常地熱情。一張酒會宴席的邀請函,能夠滿足這些銀行家溶入上層社會地願望。也能讓主人得到使自己投資增加的消息。
「我猜她在跳完舞蹈之後,會來和我們搭訕。」陸斯恩笑道。
「這樣高貴的小姐,似乎會十分矜持,我想我們應該主動。」偉茲先生道。
「威廉男爵已經看著她很久了,所以我們還是謙讓一下吧。」萊特先生有更銳利的目光,他已經看到二層甲板上尊貴的男爵用欣賞的目光注視著跳起了古典天鵝舞的貴族小姐。
「那她要是來和我們搭訕怎麼辦,豈不是會讓威廉男爵心生不滿?」陸斯恩為難地道。
「男爵閣下不會這樣沒有風度吧。」偉茲先生似乎不太贊同陸斯恩的自作多情,「而且這樣美麗高貴的小姐主動搭訕的幾率太小了。」
「一杯羅曼司香檳雞尾酒。」萊特先生來了興趣:「你們誰輸了就到小酒吧付賬。」
偉茲先生毫不猶豫地贊同了,他認為一位擁有爵位,而且頗為英俊的男爵,比這個需要靠著巴爾克騎士才能弄到船票的紳士更有魅力,再沒有智慧的女人也會懂得選擇和誰共度漫長的旅途。
陸斯恩打了個響指,自信地對偉茲先生道:「你準備好付賬吧。」
「我等待著你的羅曼司香檳雞尾酒,或者我會喜歡加了檸檬的味道。」偉茲先生不甘示弱地回答。
在贏得了一陣更加熱烈的掌聲後,結束了舞蹈的貴族小姐高興地往通往二層的樓梯走去,威廉男爵已經做好邀請她去酒吧喝一杯的準備。
偉茲先生的臉上已經掛著得意的笑容,卻看見這位貴族小姐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些生氣地朝著陸斯恩走了過來。
「陸斯恩先生,你真讓人失望。」貴族小姐不客氣地道。
這位貴族小姐有一頭耀眼的波浪捲髮,金黃色的光澤,被水霧打濕後表層的髮絲沉甸甸地貼服著,更增添了幾分質感,一張圓潤雅致的臉蛋,成熟的氣質已經沒有了少女的稚嫩,卻也不像貴婦人那般慵懶魅惑,有著自然獨到的韻味,她在舞蹈後的呼吸有些急促,束胸衣下起伏的豐滿雙峰擁擠出蠱惑的溝壑,這似乎比馬拉裏海溝傳說中魚人的妖精歌聲更能使男人沉醉。
從伊登到聖格吉爾港口的旅途並不短,如果有這樣一位讓男人賞心悅目的美女陪伴,想必沒有哪個男人會拒絕而不是期待。
她抬頭看著保持著微笑的陸斯恩,後者正向偉茲先生做出準備付賬的手勢。
偉茲先生並沒有感到失望,原來這位優雅的紳士認為這位美麗的貴族小姐,說不定可以讓他介紹認識一下,萊特先生也有著同樣的期待。
但陸斯恩一開口就讓他們失望了,這個獲得勝利的男人微微皺著眉頭,嘴角卻勾起揶揄的笑容,「美麗的小姐,我並不認識你。」
「可我認識你,我一直在期待你能夠邀請我參加晚上的渡輪舞會,那樣我就可以有一個讓人羨慕的舞伴了。」金髮美女並不掩飾她對陸斯恩的好感。
「這話應該我來說才對,你就是早上佩姬匆匆趕去換衣服是順便要見的人?」陸斯恩早就注意到這位金髮美女的目光,那是一種欣賞而帶著好奇的目光,當然還有一點點的警戒,她是隨在陸斯恩身後上船的船客,只有陸斯恩和她不是提前訂票,而是在開船前不久才拿到的船票,她和他的房間甚至都挨著。
「佩姬?這是她的名字?我不知道,我的級別比她高許多。或者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談談。」金髮美女眨了眨眼睛,用一種充滿隱喻味道的語調說道。
「很好。」陸斯恩有些期待,雖然他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地接觸到法蘭的高級間諜。
「陸斯恩先生?」萊特先生提醒著陸斯恩,他應該考慮到剛結下的友誼,將同樣孤單的兩個男人介紹給這位金髮美女。
金髮美女那迷人的笑容斂去,對著滿懷期待的兩位紳士嗤了一聲:「你們想要在西里爾區擁有一座大莊園的陸斯恩騎士為你們介紹女伴?等你們在胸前佩戴上紫杖勳章再說吧。」
偉茲先生和萊特先生難以置信地看著陸斯恩,西里爾區,這個代表著櫻蘭羅帝國最尊榮地位的大貴族聚集區,對於偉茲先生和萊特先生,那裡簡直就是夢幻中的神祗國度一般,遙不可及,不可直視。
陸斯恩略帶歉意地笑了笑,和挽著他胳膊的金髮美女離去。
二月離開長沙,回到婁底,便一直在整理爺爺的老房子,有時候有些消沉地想,這古舊的清末大宅,青瓦白牆埋葬在苔蘚和青藤中,是不是也像我一樣會漸漸地失去人氣,當我也不再來時,它會成為老鼠和野犬的天堂?
昨日要去睡時,在q上有人發信息說我太妖,應該去做做手術,很難聽。
早就知道發照片的結果,但不想如此傷人。
我不曾以粗言穢語待人,也希望主動加群的朋友如此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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