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筆記 第五百二十五節 樹欲靜而風不止

    .林蔭小路上，一支精靈隊伍正在緩緩前進，帶隊的將領夜曉十分不明白精靈王都靈為什麼會給自己下達這個命令，陳兵傲龍帝國邊境，伺機進攻傲龍帝國，占領緋雨軍團原駐地林丹城。由於緋雨軍團內的內亂，緋雨軍團的大都分人不是去了風揚領與虎嘯軍團一樣接受風揚領的整編，就是南下渡過浪滄江，投奔二皇子龍守義。還留在林丹城的基本上都是已經在林丹城成家立業，不願意在過玩命日子的退伍士兵。對待這些人，林緋雨並沒有為難他們，在發給他們足夠的遣散費之後，在離開之前，還特意留了一些武器給他們用以自保。畢竟這裡是邊境，亡命之徒比較多。

    此時的林丹城大概有四千多人，其中可以直接參加戰鬥的人大概有一千人。和往常一樣，負責警戒的老兵馬迪在和同伴換班以後，準備先去小酒館喝上兩杯，然後再回家。只是還沒等他走下哨台，就聽和自己換班的同伴漢斯顫抖著聲音問道：「老馬，你快看看遠處的那些人是不是敵人？」

    馬迪一聽，立刻奪過漢斯手裡拿著的全城唯一的千里眼向遠處望去。這多虧了林緋雨，在離開之前給他們留下了一支，平時就交給他們哨兵使用。

    「別他**發愣了，快點敲響警鐘，讓大傢伙拿起武器上城頭準備戰鬥，我去稟報大人。」馬迪看漢斯還在發呆，忍不住扇了漢斯一巴掌後吼道。

    把打清醒的的漢斯也顧不上馬迪打他一巴掌，趕緊向放置在城樓上的警鐘處跑去。而馬迪則是飛快的跑下城牆直奔城守府。

    「鐺~鐺~鐺~」伴隨著警鐘的響起，原本籠罩在雪中的林丹城活動了起來。每家每戶的男人麻利的穿好戰甲，接過妻子遞過來的武器。低頭親吻了一下自己的孩子以後就迅速的走出家門，直奔敲響警鐘的城門。

    「他娘的~這是這麼回事？情報上不是說緋雨軍團都已經撤走了嗎？怎麼還會有軍隊留在這裡。」夜曉忍不住開口罵了一句。

    雖然心裡不想和葉開懷的軍隊作戰，但是軍令如山，既然陛下已經下令了，那就算是自己的老子虎克，夜曉也只能命令手下進攻。

    「先派人去交涉一下，如果他們願意讓出林丹城，我可以下令放他們安全離開。」夜曉吩咐身邊的親兵道。

    「是的，大人。」親兵領命催馬上前。

    不一會的工夫，親兵回來復命，說城中的人希望可以給他們時間考慮一下。夜曉一聽這事有門，立刻讓親兵傳話可以給他們時間考慮，但是不能太久，半個時辰以後如果沒有回答，那就要開始攻城。

    面對夜曉的回答，林丹城中的主要負責人緊急召集城中說話有一定號召力的人一同商量對策。到底是死守還是按照夜曉所說的，帶著自己的家小離開林丹城。

    現在的林丹城實際上就是一座三不管的城市。城中所謂的城守在以前只不過是軍中職務最高的人，而城中的其他職務也都是以前在緋雨軍團中擔任軍官的人擔任，他們每個人手下都有幾十上百號人，眾人各管一攤，像城中警戒的工作是城守府負責，而城中的治安工作則是另一撥人負責。這種管理制度在沒事的時候還能勉強應付，但是一旦真的出事，這種管理制度的弊端就顯露無疑。

    小小的城守府里人聲鼎沸，爭論不休，有同意帶人撤離的，也有想要和入侵的敵人戰鬥到底的。城守基本上已經成為了一個擺設，在場眾人中就沒人聽他的。

    「夠了吵吵鬧鬧的什麼時候才能有個結果？那城外的精靈軍隊可不會給我們太多的時間爭吵。事先聲明，我是不願意和他們戰鬥的，我有老婆孩子，我只想過安安穩穩的生活。現在城外的軍隊既然給了我這樣一條活路，我決定帶著我的老婆孩子離開林丹，去傲龍內地生活。現如今是風揚領主當家作主，想必就算不當兵，我一樣可以做別的事情養家餬口。」城守猛地一拍桌子，對眾人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哼……懦夫。真不知道當初你在緋雨軍團是怎麼幹的，你這樣的人竟然比我的職務還要高。」一名軍官不屑的對城守說道。

    被輕視的城守也不惱，只是冷冷的看了說他的人一眼，接著說道：「我已經把我的想法說出來了，有想要跟我一起走的，我表示歡迎，至少我們在路上可以有個照應。而那些不願意跟我走的，我也不會強求。當初決定留下的那刻開始，我就不再是一名緋雨軍團的戰士了。我現在只想保護我的妻子和孩子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就可以了。」

    聽了城守一席話，眾人都陷入了沉默，誰心裡都清楚，自己這些人其實只是一群逃兵，只不過緋雨軍團的軍團長林緋雨人心好，並沒有把他們當做逃兵對待而已。如今聽了城守的話，他們總算是想起了當初自己做逃兵的初衷。

    「現在我們舉手表決，願意照城外那個精靈將軍所說的做的，請舉手。」

    「唰~」許多隻手舉了起來，有那幾隻不想舉的，見大多數都舉了，也慢吞吞的舉起了自己的手。

    南城門打開，林丹城中的居民開始冒著風雪，拖家帶口的離開自己的家園，一步一步的南下尋找自己新的家園。北城門的夜曉看著頭頂飄飄而下的雪花，心中明白自己今天走出這一步，算是把精靈帝國和風揚領之間一直保持著的良好關係給破壞了。

    「真不明白陛下是怎麼想的？」夜曉低聲嘀咕道。自從那個神秘的精靈出現在精靈皇宮內以後，精靈王就經常一反常態的作出一些讓人不能理解的舉動。自己每次跟自己的父親打聽那個神秘精靈的來歷，換來的卻總是自己父親的一頓呵斥，真不知道那個精靈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能讓自己的父親那麼害怕。

    「大人，傑拉繆大人不見了。」一個奉自己命令監視某人的士兵疾步過來稟報道。

    傑拉繆，和那個身份神秘的精靈一同出現的幾名精靈中的一個，借著那個身份神秘的精靈的關係，有好幾個跟傑拉繆身份相似的精靈被安插在了帝國內的各個重要部門中。而在自己的銀月軍團中，除了傑拉繆，還有一個名叫班拉姆的精靈。

    「快去找，就他一個不見了嗎？」夜曉急聲問道，心裡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不止，除了傑拉繆，班拉姆也不見了，而且他們麾下的部隊也不見了蹤影。」

    「混蛋，這個時候他們跑到哪去了？」夜曉低聲罵道。

    林丹城的原居民頂風冒雪的帶著自己的妻小向著四十里以外的一座小鎮前進，因為那裡是離林丹城最近的地方。等在那個小鎮休息一晚，養足了精神以後再出發去南方氣溫更加溫暖的地方定居。如今帝國北方剛剛平定，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不愁找不到工作養家餬口。

    「只要穿過前面的小樹林，再走上五里路，那就到達今晚的目的地了。」原林丹城的城守心中暗道。

    「大家再加把勁，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城守突然大聲的對沉默趕路的眾人加油鼓勁道。

    突入其來的一聲吼沒有打動行進中的人們，反而驚動了小樹林內一群心懷鬼胎的人。小樹林內突然傳出一聲戰馬的嘶鳴。

    「林中有人快結圓陣防禦，女人和孩子躲到陣中不要亂跑。」城守一聽馬叫聲，立刻明白樹林中有埋伏，多虧了自己剛才那心血來潮的一聲吼，要不然恐怕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

    作為原緋雨軍團的戰士，一千來人經過短暫的慌亂之後，迅速就像以前經常訓練的那樣，結成圓陣，槍口一致對外，把女人和孩子保護在了中間。

    知道行蹤已經暴露的傑拉繆瞪了暴露了他們行蹤的罪魁禍首班拉姆一眼，早就讓他把自己的坐騎像自己一樣用東西堵起來，他偏就不聽。這下可好，功虧一簣了吧。

    「對方人沒有我們多，衝出去，消滅他們。」傑拉繆拔出戰刀，催馬當先沖了出去。心中有愧的班拉姆緊隨其後，舉起手中的半月斧也跟著沖了出去。已經被傑拉繆調教成死忠的士兵們也緊跟著沖了出去。

    戰鬥打的很激烈，緋雨軍團的這一千來人原本就是軍團中的精銳，只是不想要再打仗了才選擇了退役。但是他們本身卻還是精兵。對上銀月軍團的精兵，並不遜色上多少。但是就像傑拉繆開頭說的那樣，緋雨軍團一是人沒有對方多，二是他們還要分心照顧自己的妻小。在這種不利的情況下，緋雨軍團的一千來人包括他們的家屬二千多女子加小孩，全部被殺。潔白的雪地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割下那些士兵的腦袋，帶回去請功。」傑拉繆收刀對自己的士兵下令道。這一次戰鬥，自己帶出來的人損失了一半，班拉姆則更慘一些，少了三分之二。不過結果還是可以接受的，至少自己實際上的第一場戰鬥以勝利結束。

    傑拉繆的命令剛一下達，不遠處就傳來一聲暴喝：「住手」

    只見夜曉一臉怒容的帶兵趕了過來。看著一地的死屍，夜曉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知道，精靈帝國和風揚領之間必有一戰。以葉開懷那個睚眥必報的個性，不把這個場子找回來，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夜曉大人，你來晚了一些，屬下已經戰鬥完畢了。」傑拉繆一臉得意的對夜曉說道。

    夜曉看了傑拉繆一眼，冷冷的說道：「來人，拿下這個擅自行動，不遵將令的狂徒。」

    傑拉繆聞言一愣，就在他愣神的工夫，兩名精靈士兵上前一把把他拉下了馬，按倒在地困了起來。

    「夜曉，你公報私仇。我不服。」被綁成粽子的傑拉繆大聲的叫道。

    「你不服沒關係，有什麼話去對元老會說去吧。」夜曉冷冷的應了一聲，一指班拉姆說道：「還有他，一併綁了。」

    「我看你們誰看動我？」班拉姆一晃手中大斧厲喝道。

    「膽敢反抗，殺無赦」夜曉冷冷的下令道。

    隨著命令，幾十把弓箭同時對準了班拉姆。傑拉繆見狀連忙叫道：「班拉姆，不要胡來，放下武器，我們不會有事的。」

    班拉姆聞言看了看傑拉繆，見傑拉繆對自己鄭重其事的點頭保證，遂相信了他的話，扔掉了手中大斧，看著夜曉罵道：「膽小鬼，見不得下屬立功的膽小鬼。」

    「辱罵上官，二十軍棍。立刻執行」夜曉冷冷的下令道。

    當即就過來四名士兵，按住班拉姆，脫下褲子，噼里啪啦就是一通揍，直打的班拉姆痛叫不止。傑拉繆瞪著夜曉說道：「夜曉，你嫉賢妒能，肆意毆打有功之臣……」

    「我去你奶奶的，少他**跟我張嘴閉嘴的有功之臣。你他娘的算哪門子有功之臣？」忍無可忍的夜曉一腳把傑拉繆踹到在地，怒聲罵道。

    被踹的傑拉繆一臉不服的瞪著夜曉，頓時讓夜曉更怒，指著傑拉繆的鼻子問道：「陛下給銀月軍團的命令是什麼？占領林丹城，伺機見機行事。這道命令壓根就沒有讓我們主動對風揚領進行挑釁，可你倒好，竟然不經同意，鼓動班拉姆擅自帶隊前來伏擊。你算哪門子有功之臣？」

    「我最後打贏了。」傑拉繆不服氣的叫道。

    「你這也叫打贏了嗎？足足五千人伏擊一支包括女人小孩在內只有三千人的隊伍，結果損失竟然過半，你這也算打贏了？」夜曉憤怒的問道。

    「我……」傑拉繆有心反駁，但是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你為了個人的那點面子，平白犧牲自己的下屬，你不配擔任一名軍官，更不配做一名軍人。不管你的後台是誰，我都會把你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元老會。即便你的後台手眼通天，你最後無罪開釋，我也絕對不會再讓你進入我的銀月軍團。押下去」

    傑拉繆低垂著頭跟班拉姆一起被押了下去。夜曉看著已經逐漸被屍體掩蓋的三千餘具屍體，命令眾人道：「去找些工具來，讓這些人入土為安吧。」

    林丹城被奪的消息讓正在安平處理戰後事宜的葉開懷難以相信。他不明白一向和自己交好的精靈帝國為什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跟自己翻臉。而還沒等想明白這個問題，緋雨軍團的副軍團長，薇薇安帶人找上了門，強烈要求立刻出兵林丹，為緋雨軍團死去的一千多名戰士和他們的家屬報仇。

    當聽到死去的人中還包括一千多名小孩的時候，葉開懷失去了冷靜。戰場廝殺，生死各安天命，誰也怨不得誰，怪只怪你自己選擇上了戰場。但是殺小孩這種事卻是不可原諒的行為。這不是戰鬥，這是屠殺。

    憤怒的葉開懷當即就準備親自率軍去林丹為枉死的人討個公道，不料還沒等他出門，另一撥客人趕到了。面對這撥客人，葉開懷就是有天大的怒火，也只能暫時的收起來。

    「父親，母親，你們怎麼來了？」葉開懷一臉奇怪的問葉問天和龍香菱道。以前不怪自己幹什麼，他們都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著。除非自己開口請他們幫忙，要不然他們絕對不會插手，今天這是怎麼了？竟然見到自己的第一時間就告訴自己，他們是為了精靈帝國的事情而來。

    「嗯……孩子，你以前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那想必你也應該清楚，六賢者並不只有我們兩位。」葉問天斟酌著說道。

    「嗯，我知道。不過這和你們說的事情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我們這六名賢者，除了我跟你母親是人族外，其他四個都是不同的種族，其中獸族、魔族和矮人族都是多打交道的人，但是唯獨那個精靈族的女人，那是個十分仇視其他種族的人。以前在一同執行任務的時候，她就一直和我們保持著一定距離。自從我們決定分頭勸說各族的領導者團結起來一同應對將來神界的入侵開始，她就一直沒有任何消息，眼下獸族、魔族的情況和我們差不多，已經基本知道想要聯合各族沒什麼希望，而矮人族就是個萬金油，喜歡跟著大部隊走，只要我們勸說各族領導人成功，他們就會跟著我們一起行動。所以我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精靈族那個女人。」

    「你的意思是說，這次精靈帝國對我風揚的行動，有可能是那個精靈女人在背後搗鬼？」葉開懷皺眉問道。

    「完全有可能。」

    「……不管是不是她。精靈帝國派兵攻占了我風揚的林丹城這是事實，殺了包括女人小孩在內的三千人也是事實，這筆血債我一定要報。這點你們不用勸說，也勸說不了。身為老大，如果小弟被人欺負了卻連屁都不放一個，那這個老大也就當到頭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