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公角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還沒有用騎兵切割開那些被包圍的風揚軍?」楊千里不滿的自言自語道。
「大人,風揚軍的騎兵抵抗很頑強,劉公角將軍在擊潰風揚軍的騎兵之前是無法完成你交代給他的任務的。」已經在孟賁的保護下與楊千里匯合的陳子奇輕聲對楊千里解釋道。
「該死,如果我的直屬騎兵團還在……」楊千里暗罵一聲後對一旁的孟賁道:「孟賁,你立刻集中現在還沒有參戰的所有騎兵去幫劉公角一把,告訴他,如果不能在風揚軍的援軍趕到之前完成任務,他就不用再回來了。」
「末將得令。」孟賁一臉激動的大聲答道。
看著孟賁情緒高昂的離開,楊千里不由有些納悶,問身百年的陳子奇道:「這傢伙怎麼回事?怎麼跟打了雞血一樣?」
陳子奇聞言笑道:「大人,孟將軍剛剛被風揚軍像攆兔子一樣給攆了一路,心裡憋著火呢。」
「哈哈哈……那你呢?子奇,你心裡是否也有點火?」楊千里笑著問道。由不得楊千里不笑,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些被他包圍的風揚軍中竟然有龐毅在裡面。一想到自己拿下龐毅,風揚軍群龍無首的樣子,楊千里就忍不住心裡高興。他可不會犯和龐毅一樣的錯誤,逮著了以後龐毅要是願降,那是最好,要是冥頑不靈,那就讓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大人,眼下我們身邊的護衛力量有點單薄,是不是換個地方觀戰?」陳子奇對楊千里建議道。
「不用,現在那風揚軍就是瓮中之鱉,我們在這裡不會有危險的。」楊千里自信的答道。只是他的話音剛落,一陣陣隆隆的轟鳴聲就從背後傳來,聲音之響如同打雷,大地也跟著開始不斷的顫抖。
楊千里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一名斥候策馬沖了過來,翻身下馬對楊千里稟報道:「大人,一支騎兵部隊突然自盤絲谷殺出,現在距離我軍只有不到五里。」
「數量如何?」楊千里急問道。
「不下一萬。」
「混蛋」楊千里怒罵一聲,身子忍不住向後一仰。一旁的陳子奇見狀連忙上前扶住,開口說道:「大人,風揚軍援軍將至,還請大人早作決斷。」
「……呼~呼~傳令,立刻收兵。由孟賁、劉公角帶兵負責斷後。全軍隨我走蘭河古道返回古蘭城。」楊千里咬牙對傳令兵說道。
見傳令兵沒有動作,陳子奇在一旁喝道:「還愣著作甚,快去傳令」
「是。」回過神的傳令兵連忙答應一聲,翻身上馬而去。
楊千里拉住陳子奇的手,一臉沮喪的說道:「子奇,看來我楊千里真的不如那個龐毅。我原本想要打他一個埋伏,不料到頭來卻被他將計就計,抄了我的後路。」
陳子奇見狀連忙安慰楊千里道:「大人,勝敗乃兵家常事,不用過分放在心上。只要大人還活著,總有勝利的一天。眼下趁著風揚軍騎兵還未殺到,還請大人立刻帶領親衛隊離開。等我們退到古蘭城之後再重整旗鼓。」
「呵呵……重整旗鼓?談何容易?」楊千里聞言苦笑一聲,剛要開口說話,就見陳子奇一巴掌扇了過來,厲聲喝道:「楊千里,振作一點,不過是輸了一次,下次贏回來就是,你這樣灰心喪氣,老子看不起你。」
陳子奇的一巴掌將楊千里給打蒙了,旁邊的護衛也全都看傻了眼。誰也沒有想到平時文文弱弱的軍師也有這樣火爆的時候。
「子,子奇,別生氣,我會振作起來了。」楊千里小心翼翼的看著陳子奇說道。
見楊千里那副小心樣,陳子奇嘆口氣說道:「大人,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如果連大人你都喪失了鬥志,那你讓那些一直相信你,追隨你的人該怎麼辦?還請大人為了那些人振奮精神,帶著他們回到古蘭城。不要讓他們成為風揚軍的俘虜。」
聽了陳子奇的話,楊千里看了看四周正在偷眼看他的護衛,心裡不由感到陣陣慚愧,對陳子奇躬身行了一個大禮後說道:「多謝子奇的一巴掌將楊千里打醒。來人,牽馬來。」
旁邊的護衛立刻將戰馬牽來,楊千里翻身上馬對陳子奇說道:「子奇你帶著這些人先行一步,我立刻去召集部下隨後跟上。」
陳子奇知道此時不是矯情的時候,立刻也翻身上馬,沖楊千里拱拱手說道:「大人保重。陳子奇在蘭河古道的入口處等大人。」
此時此刻,真魔軍已經看到了風揚軍援軍的身影。一水的黑衣黑甲黑戰馬,猶如一團烏雲一樣直奔真魔軍席捲過來。楊千裡帶著召集到的士兵不敢接戰,且戰且退,而剛才被真魔軍包圍的風揚軍在龐毅的指揮下對撤退的真魔軍展開了反撲。
戰場上攻勢態勢對換,真魔軍的騎兵在劉公角和孟賁的帶領下擔任殿後的任務。他們不僅需要抵擋風揚軍的反撲,還要迎接陳霸先、秦勇和武棟猛攻。
騎兵最恐怖的就是快速奔跑起來後的衝撞力。剛剛拜託風揚軍糾纏的真魔軍騎兵還沒有喘過一口氣,側面就被正在急速奔跑中的風揚軍騎兵給撞成了兩截,接近風揚軍的一截被又纏上來的風揚軍給包圍在中間,被吃掉是早晚的事情,而另一截騎兵也沒有好。
孟賁手拿大砍刀,正與三名風揚軍騎兵斗在一起,直接他一聲大喝,大刀一擊橫掃,三顆斗大的人頭落地。這一幕鼓舞了正在苦戰的真魔軍騎兵,同時也惹惱了風揚軍的主將。只見陳霸先怒吼一聲,直奔孟賁就殺了過來。孟賁一見來將氣勢驚人,當下不敢怠慢,凝神備戰。就見陳霸先馬快錘疾,剛一照面就是一記橫山錘。
手中左手錘猛地向孟賁橫掃過去,孟賁當即手中刀一立,架住陳霸先的左手錘,正想反手給陳霸先一刀,不料陳霸先動作比孟賁還快,就在孟賁架住陳霸先左手錘的同時,陳霸先的右手錘已經舉了起來,一聲爆聲:「震山錘」
力量之大竟然將孟賁整個人給震脫離了馬鞍,整個人倒飛了出去,孟賁凌空吐出一口鮮血。
陳霸先得勢不饒人,一夾馬腹,胯下馬當即低頭一撞,撞開阻路的孟賁的坐騎,直奔孟賁沖了過去。
孟賁摔倒在地,只感覺腦袋暈乎乎的,滿眼全是金星。剛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就聽劉公角的聲音傳來:「孟賁小心……啊」
孟賁循聲望去,就見劉公角已經兩名風揚軍將領一個砍頭,一個腰斬,死屍掉落馬下。不等孟賁出聲,孟賁就感到自己的胸口傳來一陣巨力,整個人再次倒飛出去。這次摔在地上以後,孟賁就感到渾身的骨頭都像被撞斷,自己只聽到最後一句:「來人,綁了」之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
直到孟賁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身上已經纏滿了繃帶,四周躺著和自己一樣的人,都是傷員。
「喲,你醒了。」躺在旁邊的一名傷員見孟賁醒了,出聲打招呼道。
「這裡是哪?」孟賁問道。
「這裡是傷兵營啊。……你不會是被打傷了腦袋吧?」傷員關心的問道。
孟賁聞言有些不敢相信的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是真魔軍啊。」
「啊,我知道。諾,那幾個也是真魔軍。」傷員聞言沖孟賁呶了呶嘴說道。
孟賁回頭一看,幾名真魔軍穿著的傷員正在接受身穿白衣的護士的治療。
「為什麼?」孟賁愣愣的問道。
「你傻呀?什麼為什麼?」
「我們不是敵人嗎?既然是敵人,你們怎麼會救治真魔軍的傷員?」孟賁不解的問道。
「唔……這我也說不清楚。我國陛下說過,戰場上各為其主,自然就要拼個你死我活。不過現在戰鬥已經結束,我們都是生活在恩澤大陸上的生靈,有人受了傷當然也要施以援手,不能坐視不理。」
聽了傷員的話,又看看正在接受包紮的真魔軍傷員,孟賁問一旁的傷員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真魔軍傷員,怎麼了?」
「我是真魔軍萬騎長孟賁,我想見見你們的最高指揮官。」孟賁一臉認真的對傷員說道。不料傷員聽了孟賁的話後卻不為所動,伸了個懶腰之後答道:「你省省吧。不管你之前是什麼身份,現在的身份只有一個,就是真魔軍的傷員外加俘虜。你想要見我們風揚軍的龐毅大人,簡直就是作夢。大人們現在忙著呢,可沒有工夫來見你。」
「……我如果說我知道楊千里現在的下落呢?」孟賁問道。
傷員猛地起身看了孟賁一眼,復有躺下說道:「你省省吧。你知道的我們風揚軍都知道。不就是從蘭河古道返回古蘭城嗎?這些我們都知道。」
「……難道你們在真魔軍中安插了眼線?」孟賁聞言猜測道。
傷員聽了不屑的答道:「切,這還用我們安插眼線嗎?我們只要派人跟著你們真魔軍的敗兵走不就知道。」
知道自己猜錯的孟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問傷員道:「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免貴,魏天彪,風揚軍萬騎長。」傷員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答道。
「是你?」孟賁有些驚訝的看著魏天彪說道。眼前這個傷員那副懶散的樣子還真是讓孟賁無法和之前在戰場上帶著五千騎兵硬是扛住了真魔軍兩萬騎兵攻擊的猛人聯繫在一起。
「怎麼?不像?告訴你,我家陛下說過,人是不可貌相滴。」魏天彪沖孟賁擺了擺食指說道。
「……看來你很崇拜風揚的皇帝。」
「那當然,我魏天彪最輩子要不是遇到了陛下,現在可能連骨頭都變成渣了。」魏天彪理所當然的答道。
「哦,跟我說說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想當初……」魏天彪很顯然有點話癆,見孟賁問起,當即就打開了話匣子,只是他的話匣子剛打開,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就出現了,雙手叉腰的對魏天彪吼道:「魏將軍,你又忘了大人對你的叮囑了嗎?」
「哦,哦,我知道了。不好意思,瑪麗特護士長。」魏天彪尷尬的對中年婦女說道。
見魏天彪服軟,中年婦女看了孟賁一眼,孟賁頓時感到一股迫人的氣勢逼來。就聽中年婦女說道:「還有你,你也是重傷員,想要早點把傷養好,最好閉上嘴巴,少說話。」
「是,是。」孟賁不由自主的點頭答道。
等中年婦女走遠,孟賁才低聲問魏天彪道:「喂,那個女人是誰呀?」
「噓,小點聲,那個女人是這支軍中護士隊的隊長。你記住,想要在傷兵營過得安穩,她是絕對不可以招惹的。」魏天彪小聲的提醒道。
孟賁剛想要點頭,就感到自己的後背一陣發涼,扭頭一看,不遠處的瑪麗特護士長正扭頭瞪著他和魏天彪。孟賁滿頭大汗的縮了縮脖子,乖乖的躺在了床上,直到這時,心頭那種讓人心悸的感覺才消失不見。孟賁心中暗道:「看來那個叫瑪麗特的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蘭河古道口,已經追擊了一天一夜的龐毅等人正在商量是否繼續追擊。
「大人,如今我們已經追擊一天一夜,人困馬乏,楊千里大勢已去,不如暫時收兵,休整兩天之後直接發兵古蘭城。」擔任龐毅副官的白勝對龐毅建議道。
龐毅聽了白勝的建議以後沒有回答,轉而問陳霸先等人道:「霸先,你們幾個怎麼看?」
陳霸先聞言答道:「師兄,我同意白勝的建議。我軍如今的確人困馬乏,雖說我軍這次取得了勝利,但是自身的傷亡也不是小數,休整一下還是有必要的。而且這個蘭河古道只是短時間乾涸,古道內淤泥未乾,不適合馬匹前行。通過此役,楊千里損兵折將,我們已經取得了對真魔軍的戰爭主動權。」
「好,好,好。」龐毅在陳霸先說完之後一連說了三聲好,最後更是神情有些欣慰的拍了拍陳霸先的肩膀說道:「霸先,你小子已經可以出師了。」
陳霸先聞言一愣,跟著醒悟過來,有些激動的謙虛道:「師兄過獎,小弟頑劣,還需要師兄日後多多教導。」
「呵呵……好,傳令全軍,收兵。」龐毅一臉高興的下令道。
龐毅不知道,他的這一個決定救了他以及他麾下的風揚軍一命。楊千裡帶兵離開大營之後曾經也設想過萬一被龐毅識破自己的計策以後,他要如何撤退。為此他特意命令心腹率領五百人趕到蘭河古道上游築壩蓄水。原本見龐毅率兵窮追不捨,楊千里還想著利用自己這無意中的一個安排反敗為勝,只是當聽到手下斥候報告說龐毅已經帶兵返回的消息以後,楊千里經受不住打擊,再次口吐鮮血,在仰天大叫三聲「天不佑我」之後,昏死了過去。
絲毫不知道自己等人躲過一劫的龐毅等人回到真魔軍的大營,此時已經變成了風揚軍的傷兵營,而原先風揚軍的大營也再次前移,原鐵爐王國的領土又有一部分回到了鐵爐矮人的手中。這個消息讓鐵爐的矮人感到欣喜若狂。照這樣的情勢發展下去,鐵爐王國完全光復只是時間的問題。
一想到原本讓他們矮人吃盡苦頭的楊千里這次被風揚派來的龐毅收拾的大敗而逃,矮人王哈勃特的心中更加堅定了和風揚共進退的決心。
處理完戰後的一切事宜,龐毅閒著沒事,準備去傷兵營看看,這次魏天彪可是立了大功的。如果不是他帶領五千騎兵和真魔的兩萬騎兵死磕,被包圍的風揚軍可能還堅持不到陳霸先等人的來援。也正是因為拼命,魏天彪這員騎軍虎將才會身受重傷,不得不遺憾的退出了追擊楊千里的戰鬥。之前需要自己處理的事情比較多,沒有顧得上去看他,現在有空閒了,自然要去看看。
想到就做,龐毅叫上兩個親衛,和白勝打了聲招呼之後,晃晃悠悠的前往傷兵營。半路上遇到陳霸先,知道了龐毅要去做的事以後,陳霸先也跟著來了。
一行人來到傷兵營,只見傷兵營的門口圍滿了人。龐毅和陳霸先分開眾人一看,只見魏天彪胸前掛著一塊牌子,低著頭站在那裡。
一看牌子上的字,陳霸先忍不住哈哈大笑。低著頭的魏天彪聞聲一抬頭,看見是龐毅和陳霸先,臉色一紅,當即尷尬的想要伸手摘掉牌子。
「哼」一聲冷哼傳來。魏天彪的手頓了頓,無奈的又放了下來。
「我是流氓,我幹了一件極不要臉的事。」陳霸先饒有興趣的看著魏天彪掛在胸前的牌子念道。
「陳霸先」魏天彪瞪著陳霸先。
「幹嘛?我說老魏啊,你這又是乾的哪一出啊?」陳霸先笑嘻嘻的問道。
龐毅沒理會陳霸先和魏天彪,問剛才發出冷哼的中年婦女道:「瑪麗特女士,能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
貴族筆記第七百一十一節馬蹄急(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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