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從船主的語氣就能看出來,一個易怒衝動的人容易將好事變壞、易事搞砸,繼而影響信譽度,我的話並非無的放矢。
「我不和你爭!」
范彥陰沉著臉,拿著木板便開始放在船舷使勁敲了起來。
讓你浪!
浪:痛!不要……不要……輕點……
「呵呵。」范彥回敬一個冷笑。
浪:慢著!有事好商量,你這樣一味的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商量?不存在的!
繼續敲!
浪:你還要不要看你的隱藏任務了?
范彥的動作戛然而止,皺眉道:「什麼隱藏任務?」
浪:暴力卻幸運的船主,由於你第一次就完成了地獄難度任務,額外獲得獎勵——開啟隱藏任務之湖底的畫像。
任務信息:這副曠世之畫由已故的某位國畫大師傾心創作,它已經沉入湖底多年,傳聞它有一種奇怪的魔力,能讓人獲得不可思議的能力。二十年前一代富商因為不明原因將其棄之湖底,至今杳無音訊。
任務要求:將畫像從湖底找回。
任務難度:地獄難度
任務獎勵:可得到特殊獎勵,靈眼【可以讓你看到普通人看不見的靈異之物。】
「隱藏任務,地獄難度,靈眼……」
范彥打算視之不見,又是地獄難度,想讓他在湖底長眠嗎?真是好狠的心思。而且靈眼看著厲害其實沒啥好處,看到不乾淨的東西是自己嚇自己,還不如看不見。
浪:不要為自己的懦弱找藉口——魯迅。
「這是魯迅被黑的最慘的一次。」
范彥嗤笑,「無論你怎麼灌雞湯,這個隱藏任務我是不會接受的,早點死了這條心吧。」
浪:靜待真香。
范彥無視浪綿里藏針的暗諷,將小渡船劃回碼頭,開始熟練的深夜渡船上躺屍。
自從船費被浪定為誇張的一萬元一次後,范彥覺得正常人類都不會來乘船了,每天晚上他幾乎都無所事事,只能幹坐著發呆。
大約凌晨兩點,四周萬籟俱寂,遠處昏黃的路燈下突然傳來陣陣嘈雜的喝罵聲,他將船劃離岸邊幾米,才站起來看發生了何事情。
很快,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跑了過來,在他身後還有幾個舉著菜刀和木棍呼喊著追趕的壯漢。男子看著頗為狼狽,眼神焦急,他四處張望,看到范彥後,連忙奮力朝他跑了過來。
「小兄弟,快,快過來,我租用你的船出海。」西裝男子遠遠便揮手打招呼,仿佛范彥便是他的救星。
「我的船不出租,只渡人去彼岸。」范彥認真道。
「好好好,彼岸島就彼岸島,你快將船開過來。」西裝男子顯然沒聽清楚他的話。
「是彼岸不是彼岸島。」范彥再次糾正。
「沒問題,哪裡都行。」西裝男子有些不耐煩了,腦袋頻頻朝後張望。可直到他跑到碼頭旁,范彥依然站著未動,忍不住大急:「哎,我說你將船划過來啊,這麼遠我怎麼上船?」
「我們先把價錢談好。」
「你這小年輕,趕快開船,我還能少得了你船費?一百夠不夠?」
「不夠。」
「行行行,我給你一千總行了吧。」
「渡船費一萬。」
西裝男子差點掉進河裡,這是赤裸裸的趁人之危!但看到身後幾個舉起菜刀和木棍沖向他的大漢,只好咬牙道:「一萬就一萬,開船。」
心中在想,等下上岸後一定報警。渡船費一萬,你特麼的環遊世界也不要這麼多錢啊。
范彥這才悠悠將船劃了過來。
男子見到兩根船槳,又打量了一遍船上晃動的昏暗小油燈,心中再次腹誹,竟然還是老式的人工渡船,他真是倒了血霉了。
咬牙跳上船頭,微胖的身軀將小渡船壓得一沉。
范彥面色平靜,心中飛快分析:「重量正常,全身未缺零件,風塵僕僕氣息迎面撲來,說話口吐熱氣,大蒜味令人嘔吐,精明的小眼睛裡沒有死寂與冷漠——綜上所述,這應該是個活人。」
為了讓西裝男子安心,他將船劃離了岸邊二三十米才道:「不好意思,您得先繳納費用。」
此刻五六名壯漢已經追趕至碼頭,個個神情憤怒,揮舞著刀棍朝著男子怒罵,有人撿起路邊的小石塊扔過來,打在船上發出咚咚的響聲。
西裝男子臉色微變,看了看岸邊,猶豫半響後才忍痛從身上掏出錢包:「小老闆,我沒帶這麼多現金。」
「沒事,網絡時代,難不倒你我。」范彥掏出手機晃了晃,「支持微信、支付寶、銀行轉賬等多種支付方式。」
「小老闆還挺趕時髦,」西裝男子尷尬笑了笑,摸了摸身上,掏出一疊百元大鈔:「差點忘了,剛收到一筆貨款,身上有一萬現金,諾,給你吧。」
原來是個商人。
范彥笑了笑,沒有多說,接過錢一看,不出他所料,是真正的紅色毛爺爺。不動聲色收起錢後,他沒有搭理岸邊人讓他停船的威脅話語,開始坐好划船。
西裝男子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用手拍了拍船上號板凳上的灰塵,輕咳一聲坐了下去。
「嗯,簡單難度……」范彥眼睛餘光始終沒有從西裝男子身上移開,直到男子坐下後,他心中才舒了口氣。
實在是上次的地獄難度讓他心有餘悸,他再也不想感受那種遊走在死亡邊緣的酸爽。
男子自從坐下便陷入沉默,默默望著漆黑的大海,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范彥內心發問:「船客不說話,我怎麼完成任務?」
浪現字:說話是一門藝術,請船主自己琢磨。
「……」
他斟酌再三,只好主動開口:「那些人追殺你,你怎麼不報警?」
西裝男子苦笑一聲,沒有開口。
氣氛再次陷入沉默。
對於一個深度宅男來說,哪怕對面是一個美女,他也不知如何挑起話題,更何況現在的尷尬情況。
范彥心中糾結半響,終於第二次開口道:「那個……你的夢想是什麼?」
西裝男子詫異抬起頭,看向范彥:「夢想?」
范彥心中鬱悶之極,覺得自己是受了綜藝的荼毒,他只好尷尬笑道:「我的意思是說你有沒有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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