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芙蓉燕菜、炒蝦仁兒、熘腰花兒、燴海參、炒蹄筋兒、鍋燒海參、鍋燒白菜、鹵木耳——鹵木耳、鹵木耳……」
「還有呢?」
「還有一大段, 但是想不起來了。樂筆趣 m.lebiqu.com」
「哈哈哈哈哈!」
隨著吳小蓮無表情迸完這句話,台下的笑聲再捂不住了,謝二哥那滿臉無奈的表情雖然看台很難看清, 但眾人仍是興致勃勃,時而仰後合, 時而饞涎欲滴, 畢竟對一般百姓來說,平日裡的娛樂生活也相當匱乏,除了那狂喝爛賭的敗家子兒, 一般人家最大的娛樂就是晚飯後湊到門巷口,聽有見識的老人家講古,又或是有了閒錢去茶館聽一段說書, 對臨城縣百姓來說已是不錯的娛樂了。
像是這種雙人對談的形式,在臨城縣實屬新鮮, 如《報菜名》這樣有一長段貫口不歇氣的段子, 很難令現代人喝彩, 但卻足以讓此時的敏朝觀眾大為欽佩, 馬臉小吳在『鹵木耳』上卡了半天, 仿佛忽然緩過一口氣似的, 往下又一連串背了下去, 「炒肝尖兒、桂花翅子、清蒸翅子、炸飛禽、炸汁兒、炸排骨、清蒸江瑤柱、糖熘芡仁……」
這一大長串菜名,她背又快又急,間幾乎沒有氣口, 卻還口齒清楚咬字分明, 眾人聽著,忍不住跟著屏息,待到小吳說完, 方才長長了一口氣,爭相叫好來了個滿堂彩。馬臉小吳倒是很端住,行了一禮從台上下去,謝二哥反倒有侷促,幾乎是逃一般下台,又惹來眾人笑聲。
有了這個開,接下來的聯歡會便讓人頗是投入。都是軍士里人,有上去演軍拳的(劉老大又嚇了個半死),有表演樂器,上去彈琵琶的,也有幾人合唱的,連謝雙瑤都獻歌一首,唱了一首民謠《一條大河波浪寬》,連閱兵帶表演,總下來近兩個時辰,隨後眾兵士回營,換防的換防,吃夜宵的吃夜宵,滿城人十停里九停都來看晚會,數千近萬人擠看台水泄不通,此時都慢慢散去,一路上還意猶未盡,彼此談論,更有年少子弟已開始著唱買活軍的軍歌,又或是馬臉小吳的《報菜名》,只是們哪記住這多菜名,到後來開始自己加工,「炸雞胗、炸雞腸、炸雞翅、炸雞腿、炸雞腿、炸雞腿!」
對臨城縣百姓來說,這個年是新鮮又快樂的,各家回去後不久,晚星照耀之下,又見炊煙裊裊,那是灶里都添了一塊蜂窩煤,各家原本溫在灶的那鍋水用完了,要重新燒熱水,打發全家人再擦擦手臉,還一個也可以下湯圓吃了。吃完湯圓,過了子時,鞭炮聲便陸陸續續響了起來,眾人這才入睡,但次日卻也是一大早便要起來放開門炮,隨後便各自往親友家動拜年。
劉老大是住客棧的,自然免了拜年這一茬,除夕夜睡並不好,一晚上緒紛雜,恨不初一早上就由馬百戶引見給謝六姐,但大年初一人人急著親訪友,哪有時間接待呢?馬百戶也說明白,便是要報效,也等初五過後,謝六姐在這裡過完初一就要回彬山去,買活軍新年是開團拜會的,彬山開完了,還要去雲縣開,等她回來最早也是初五初六了。
論時間,現在啟程回許縣吃幾頓酒再回臨城縣都來及,但劉老大現在哪有這份心,情知買活軍吃下許縣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甚至可能年後就開始動手——許縣的鄉紳實在短視,買活軍要修路,竟沒有絲毫抵擋,甚至還處處配合,讓們修到了距離城關不遠的在,兩商貿一通,買活軍對許縣的影響力越來越大,本來或許還要拖半年的,現在才幾個月就想著往許縣伸手了。許縣最大的勢力張主,想要敵住買活軍一天都是難。
張主只怕已沒有活路了,買活軍肯定要家的煤礦,劉老大手裡的私鹽路子,買活軍難就不想要嗎?臥榻之側豈容人鼾睡,劉老大這幾個月私鹽行銷賺了數千兩銀子,光是分到手裡的都有兩千兩,買輛那傳說的自行車都夠了,但拿越多手越抖,何德何能?論人手無法和買活軍比,甚至還不像張主,有省城做官的親戚,這錢真是給了就猶如寄存在這裡一樣,買活軍拿下許縣之後一句話就能取回來。如今只有搖尾乞憐,拼死報效,把自己完全融入買活軍的系裡,方才能有一線生機。
十成利里能給我留一成就行了!這樣想著,不不不,就給我留個人,再留二三十兩銀子就行了。——預想第二條路,便是在買活軍手以逃,去到另一個城市重新開始。不過這條路也不可能帶太多銀兩,金銀畢竟都是很沉重的東西,身上最多帶個幾十兩就是極限了,剩下的只能留在許縣,便宜了買活軍。而且這條路也帶不的嬌妻愛子,也無法享受買活軍治下的安寧,以及們那神奇的仙器。
劉老大不清楚心理底線這個詞,但只要買活軍給留的比這個多一,都準備精誠合作,人就是這樣,一旦打定主意,就怕生變數。劉老大實在已被嚇破了膽子,滿腦子都幻想著自己那兄弟和買活軍對上的場,買活軍不缺鐵,兵士們肯定披甲,這壯漢結成陣,拿上刀槍,撞到人群里怕不就是絞肉一般,誰能抗衡?
小耳朵、李十八、區大鼻……一閉上眼就是多年老兄弟的顱在空橫飛的畫,好像自己再一轉就被刀槍挑到了胸,劉老大這一天如熱鍋螞蟻一般,倒茶來喝的手都是抖的,想買活軍的課本,但怎也靜不下心,字仿佛在課本上爬來爬去,自從來了臨城縣就極喜歡這裡的小吃,但今日就在客棧里聞著街對炸雞店的香氣都沒有什食慾。
南方十里不同音,風俗也各自不同,臨城縣這裡大年初一是吃湯圓的,許縣大年初一要吃紅糟雞湯煮的線,加雞蛋稱為太平。臨城縣到許縣這裡的村落則大年初一喝紅糖桂花茶,吃金桔,劉老大門在,則客隨主便,早起吃了店家送的豬油芝麻湯圓,又甜又油又香又糯,吃到嘴裡甜滋滋的,劉老大滿腹心事也忍不住多吃了幾個,吃有塞住了,飯便隨意啃了個餅子就茶,這一天客棧都熱鬧無比——臨近幾座村的村民都進城來了,們起更早,侵晨便起來拜祭過祖宗,吃了早飯便一起往城裡趕。
城裡的小商販們也不過年的,除夕夜都在備貨,今日沿著街兩邊全是攤位,賣花、油、繩的,賣布的,賣鐲子首飾的,賣小孩玩意兒零嘴的,連賣頂針的都有,一條街塞水泄不通,只有孩子還能在腿縫裡奔跑,手裡不是拿著糖人,就是舉著風車,還有擎著炸雞店的炸物的,舔著叮叮糖的,凡是食鋪都排了長隊,吃食種類比臘月里更多了,還有城裡住戶的孩子也來湊熱鬧,站在街口指著小吃攤胡亂喊著『芙蓉燕菜!』,這是聽了昨日的相聲,念念不忘還在呢。
城裡的親戚也好,小商小販也罷,不免又要費了唇舌,向鄉下的親戚解釋昨晚的見聞,繪聲繪色形容著那燈,那兵,還有那節目。聽這見識更少的鄉下人直瞪眼,個個惋嘆自己昨日沒有進城來趕這個熱鬧,又說著今年鄉下唱不唱社戲,街人潮洶湧,處處都是歡聲笑語,都是那橙紅色的衣褲,人們的臉色還比衣褲更紅。
要是這種料子有深色的便好了,去販鹽時實在也用上,劉老大站在窗邊眺望街景時心不在焉想,已聽馬百戶說起過這種『仙衣』,的確結實,而且耐髒,哪怕踏入污泥,水一衝刷便乾淨了,實在是很便於幹活的。只不知為什勞作的衣服用如此貴重的衣料染織——難在六姐來的方,這樣的染織技術也是隨處可見,可以這般拋費?
那必定是個劉老大無法想像的世界,想到這裡,不禁連連搖,暗斥自己荒唐,便是仙界怕都沒有這好,再說仙界又哪有老百姓的容身呢?——不由又想到了昨晚買活軍的歌聲,『從來就沒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如此葳蕤了一天,到半下午,的肚子餓咕咕叫起來,緒反而也隨之清明了不少,劉老大其實也是個場上的人物,若不是昨晚被嚇破了膽,絕不會如此不堪。此時心緒漸平,便又有了那南闖北、刀口舔血的豪氣,暗想,「殺人不過點,怕什,鼎邊糊還開著,吃一碗去!」
本最好的酒菜,公推是縣衙食堂,這個自然是劉老大吃不到的,過年食堂也不開,至於餐館平日吃過太多,此時也沒那個耐心點菜,倒是鼎邊糊這樣的小吃,熱熱乎乎,冬日裡來兩碗最是便宜,再要個上三五個炸焦圈,來一碟鹵海帶滷豆干——昨日那《報菜名》裡的鹵木耳要是有便好了……
劉老大午沒吃好,餓起來便難耐,收拾停當披了件來臨城縣新買的棉襖——還買了十餘件打算帶回家去,這趟光買這買那就花了四十多兩銀子——下樓擠到攤子上,見人多,便打算讓攤主送進客棧,才剛要招呼,身後便有人一拍肩膀,卻是馬百戶家的少爺,笑,「劉叔,我剛老遠叫你,人太多了你聽不見——快去縣衙!我爹爹不知使了多少力,六姐晚飯抽了半個時辰來見你!」
一聽說是六姐要見,周圍人頓時肅然起敬,都讓開路來,劉老大又哪還記肚餓?當即追著世侄的腳步,趕到縣衙,只見雖是假期,里卻還有不少吏目輪值,氣氛嚴整,和許縣截然不同。自有人帶到謝六姐的辦公室,劉老大整肅衣裳邁進屋內,見到謝六姐坐在桌,倒不是昨日的軍裝打扮,隨意披著一件大棉襖而已,說長相,實在就是個普通姑娘,也絕非什稀世絕色,但不知如何,謝六姐大眼一轉過來望著,劉老大原本想好的話全忘了個精光,雙腿不由自主便抖顫起來,如條一般,不由自主便跪了下去,要給謝六姐磕,「小、小的來投效六姐,盼六姐開恩留用!」
讓多少有安心的是,聽到頂傳來了歡快的笑聲,謝六姐仿佛很開心似的,笑著指點著,對身旁那說相聲的馬臉姑娘說。「看看,看看!」
「這就是閱兵的作用!」
她這時候仿佛終於有了一點孩子氣,意炫耀著,「不戰而屈人之兵,你瞧啊小吳,私鹽販子都喪了膽,這許縣不就成了咱們的囊物了嗎?」
劉老大提了一天一夜的這口氣總算是松下來了,渾身筋骨都為之一軟,知自己至少已免去殺身之禍,幾乎要嗚咽起來,還在平復情緒時,謝六姐讓站起來。
「我們買活軍是不興跪拜的。」她說,很隨意給劉老大倒了一杯茶,「坐下說話吧,下我們來談談你的私鹽買賣——你有沒有想過擴大一下自己的業務範圍?」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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