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9章 真相
面對忽然到訪的父親,秦長天感覺很意外。
他本來已經準備第二天就帶女醫護兵返回軍區了,卻沒想到父親竟然來了。
雖然意外,可是秦長天心中卻很高興,因為父親終於接受了自己的女人,因此當秦老提出要和女醫護兵單獨聊聊的時候他並沒有多想,很利索的讓出了空間。
那一天秦老和女醫護兵聊天的時間並不長,連十分鐘都不到秦老就離開了,甚至都沒和秦長天正經說一句話,讓秦長天感覺很納悶,當他問女醫護兵父親到底跟她說了什麼時女醫護兵也閉口不說,說是秘密。
秦長天當時剛剛二十出頭,正在年輕氣盛的莽撞年紀,也沒多想,不過他也知道父親這次到訪肯定不是原諒並接受自己和自己的女人,於是也懶得多想,更沒有繼續追問女醫護兵,依舊打定主意第二天就帶著女醫護兵回軍區,還是那句話,沒有秦家他秦長天也能養活自己的女人。
可是就在第二天早晨,當他醒來時卻發現女醫護兵竟然不見了,開始時他還不在意,以為女醫護兵起的早出去透氣了,可是等他洗漱乾淨還不見女醫護兵時卻感覺到不對勁了,急匆匆的找到了酒店餐廳,以為她是在用餐,可是卻依舊找不到女醫護兵,這個時候秦長天感覺不對勁了。
他瘋狂的返回了住宿的房間,震驚的發現女醫護兵的一些隨身物品也不見了,這一發現讓他徹底驚慌了,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前一天晚上父親和女醫護兵私聊的一幕,秦長天就是再愣頭青那一刻也猜出了什麼,父親根本不是來接受和原諒自己,而是來勸女醫護兵離開自己。
可是他明白的卻太晚了,父親的目的明顯達到了,女醫護兵真的離開了。
秦長天明白後差點急瘋了,不為比的,因為女醫護兵當時還懷著八個多月的身孕,即將臨盆,這個時候,又是大年關的天寒地凍,她一個人能去哪裡,回軍區肯定不會,她的老家可是在數千里之外的大山深處,一個即將臨盆的女人怎麼回去?
秦長天差點瘋了……
尤其是在他發現女醫護兵壓在茶几上的一封告別信時更加的瘋狂了,和自己的猜測一樣,女醫護兵真的走了,她說不想連累自己,更不想耽誤自己的前程。
那一刻,秦長天不顧一切的衝出酒店,四處追問和打探女醫護兵的去向,最後從一個清潔工口裡得知他看見一個大肚子女人拎著背包從酒店離開,並沒有打車,就沿著馬路往北走去,當時失魂落魄的樣子……距離秦長天出來也就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秦長天二話不說,按照清潔工的指點瘋狂的追了下去……
他真的追上了。
可是他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追上看見的會是這樣一幕……
原本溫柔可人的女醫護兵靜靜的躺在冰冷的馬路上,身下流滿了鮮血,看上去觸目驚心……
周圍很多人在圍觀,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秦長天當時就瘋了,如同一隻野獸般衝進人群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女醫護兵的屍體,那個時候的女醫護兵已經徹底斷絕了呼吸,一點挽救的希望都沒有了,就連身體都在一點點變冷……
那一刻的秦長天就像是一頭髮瘋的野獸,對著天空一聲聲瘋狂的嚎叫,叫聲悽厲,讓人落淚……
然後,秦長天做了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情。
他放下女醫護兵的屍體,直接撲向了附近兩輛沾滿了鮮血的汽車,直接將兩名車主打成了半死,四肢全部扭斷,肋骨砸斷多少根他也不知道……
兩名肇事車主只差一口氣就掛掉。
好在周圍圍觀者的勸阻才攔住他的瘋狂,否則秦長天肯定會將兩人生生打死……事後他才知道那兩名肇事者也很委屈,事實上是女醫護兵失魂落魄的走進了馬路中央,就如同沒有靈魂一樣,兩名肇事車主根本來不及剎車才造成了車禍……其實兩人也已經嚇傻了……誰能想到一個女人會莫名其妙的闖到馬路上來……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秦長天卻根本不理會他們的冤屈,就算錯了又如何,自己的女人都是因為他們兩人撞死,沒打死他們已經夠仁慈了……
再然後,他抱著女醫護兵第一時間趕到了最近的一家醫院進行搶救,雖然他知道已經沒救,可還是不死心……
而在醫院裡卻給了他一個意外驚喜。
女醫護兵是沒救了,神仙也沒辦法,這是事實,可是醫院卻及時的在女醫護兵肚子裡解剖出一個活著的女嬰……
因為女醫護兵死亡的時間並不太長,肚子裡的嬰兒竟然奇蹟般的生存了下來。
雖然女醫護兵死了,可是自己卻多了一個新生的女兒,那一刻,秦家老二在醫院急救室里抱著皺巴巴如同小老頭的新降生的女兒嚎啕大哭,那哭聲悽厲的讓所有聽見的人都忍不住落淚,無辜而淒涼,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
那一夜。
秦家老二一個人孤苦無依的蹲在醫院的停屍房裡,懷裡抱著新出生的女兒,兩眼直勾勾的看著木床上女醫護兵的屍體,一句話不說,如同失去了魂魄……
是醫院的好心護士不斷的送來奶粉才保證了小傢伙生命。
足足三天,秦長天都呆在停屍房裡,如同木雕泥塑,有人給送吃的來就吃兩口,然後繼續那麼痴痴呆呆的看著女醫護兵的屍體,一句不說,如同木偶……
直到女嬰第一聲笑聲傳進他的耳中,他的眼睛才再次出現第一縷神采……
小傢伙很奇怪,從出生之後就很安靜,不哭也不笑,更不鬧,給吃的就吃,沒吃的就睡,蜷縮在秦長天的懷裡,像個小可憐鬼,好像也能感受到父親的悲傷……
如果不是醫院確診說小傢伙一切身體機能健康,秦長天都以為小孩是個天生殘廢,畢竟他還沒足月,而且是在死去母親的懷裡解刨出來,情況特殊,能活下來已經是一種運氣……
那一刻。
親家老二低頭看著懷裡不斷對著自己笑咯咯的小傢伙,眼神里終於出現了光彩,也出現了溫柔的眼神……
然後他猛然站起,抱著小傢伙走出停屍房,如同變了一個人,開始飛快的處理女醫護兵的後事,因為沒有親戚,所以一切都從簡,只是火化後裝進一個精緻的骨灰盒裡,秦長天就離開了醫院……
他離開醫院後第一時間就返回了秦家老宅,站在門前,一腳將秦家老宅的大門踹飛……
然後凶神惡煞般衝進大門,左手抱著自己新出生的女兒,右手則親昵抱著女醫護兵的骨灰盒,那一刻的秦老二就像是一個魔鬼,雙目通紅,一直往裡闖……
他的到來馬上驚動了秦家人。
秦家長子秦長生知道消息後馬上從後面走了出來,攔住秦長天,質問他是不是瘋了,破壞老宅大門,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是秦長天卻視若無睹,一如既往的往裡走……
秦長生剛一阻攔就被他一腳踹飛,差點沒疼死過去。
從小就養尊處優,依靠頭腦生存的秦長生怎麼撐得住這個瘋狂弟弟的一腳,當時就趴在地爬不起來了……
秦長天卻連看都不看,繼續往裡闖,直奔秦老的小院……
秦老得到消息也從裡面走了出來,正和要進門的秦長天迎面相對……
當時秦長天二話不說,衝上去對著秦老就是一腳踹在秦老的小腹上,猝不及防的秦老直接被踹的在地上一溜滾……差點昏厥……
這一幕驚住了所有人。
然後整個秦家的人才反應過來,衝上前就要將秦長天制服,可是卻被慢慢從地上爬起的秦老阻攔住……他已經從秦長天手中的女嬰以及骨灰盒隱約猜到了什麼,他斷的制止了下面人的出手……
可是秦長天卻根本不給他解釋和開口的機會,當時他放下女嬰和女醫護兵的骨灰盒,衝上來對著秦老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就像是一個瘋子……
而秦家人在秦老的呵斥下誰也不敢上前,就那麼看著。
兒子打老子,這絕對是天理不容的事情,可是卻在秦家真實的上演……
秦長天足足打了兩分鐘才停止,當時的秦老不只鼻青臉腫,而且全身多處骨折,可是卻始終咬著牙一聲不吭,聰明如他已經猜出發生了什麼,知道兒子為什麼如此的憤怒……
他也是男人,以他對兒子的了解,他知道小兒子需要足夠的發泄,自己做的錯就讓自己償還,他認了。
他以為秦長天發泄過後就會冷靜,然後就父子可以交流,卻沒想到,秦長天在狂揍了自己父親一頓之後,抱起女嬰和骨灰盒,頭也不回的走出秦家,根本就沒說一句話……
從他進入秦家大門到離開,都沒有開口說一個字,好像他的目的就是專門來揍秦自己的老子一頓。
當時秦老看著小兒子那蕭瑟的背影,如同一頭受傷的孤狼,讓人心酸,心中竟然也湧起滔天怒火,對著秦長天的背影大聲說道:「如果你今天敢走出這個家門,就再也不是我秦家子弟?」
當時的秦老絕對是賭氣所說,實際上他在看見小兒子抱著女嬰和骨灰盒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錯了,也已經原諒了並接受了小兒子,甚至對那個女醫護兵深深的愧疚。
可是秦長天的冷漠讓他難以接受。
當時秦長天聽見父親的話,很不屑的轉過身看著秦老,雙眼木然,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最後嘿嘿笑了起來,說出一句:「秦家算什麼東西?除非你們秦家人全都給我女人跪下祈求她的原諒,否則就是你們求我也不會回來,當我稀罕嗎?」
說完,秦長天大步離去,頭也不回……
那一刻秦老氣的渾身發抖,最後對著小兒子的背影大吼道:「滾,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是我秦家人!」
秦長天卻連回應都沒有,身影飛快的消失在街道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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