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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蕭雲舟站到少年的身後時,他應該還沒有覺察。
這時候,少年的嘴裡還在罵罵咧咧地慰問著中年壯漢的祖宗十八代。顯然無論是凡俗世界,還是修仙界,這都是弱者用以報復強者、尋找心理平衡的最好方式了。若不是這樣,禁言於市或許也就不會成為苛政的一種表現了。
「吭!」隨著蕭雲舟的輕咳聲,少年當時就驚叫了起來。非但如此,他的身形還搖擺著向一側閃去。與此同時,他面如土色的臉也進入了蕭雲舟的眼帘。
「你、你、你是什麼人?」
「我是別的隊上過來採礦的。」蕭雲舟邊說邊用力地抽搐了兩下鼻子,而後又將目光瞥向少年方才待過的地方,「兄弟,你鬧肚子了?」
「嗯,是、是啊!你、你也是在這裡幹活的?」
「對啊!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我是到這裡來採礦的嘛。」蕭雲舟聽了少年顫巍巍的話,就知道他的頭腦還沒有恢復平靜。這樣,他便把話說得更明白了一些。
「哦,真是這樣啊?那太好了。呵呵,你、你跟得那支隊伍?」少年邊說邊把身形壓低了許多。與此同時,他的目光還向著中年壯漢等人乘涼的地方看去。這時候,壯漢和他的那些工頭同僚們正在聊天,哪兒有心情來管他的死活?
「哦,就是那邊那支隊伍。」
蕭雲舟邊說邊轉身隨手一指。隨後,他便把身形轉動了回來,「你呢?你到這裡來做工很久了吧?」
「還好,有些日子了。」雖然少年沒弄懂蕭雲舟具體說得是哪支隊伍,可他的戒心卻象是放低了下來。至少他再跟蕭雲舟說話時,便不象方才那麼緊張了,「兄弟,你不會是今天剛來的吧?」
「那倒沒有!我只在這裡做了兩、三天。」
蕭雲舟搖晃著腦袋回應,又把身軀略挺了起來,「這裡的活可真不是人幹的啊!你說,我負責的那塊兒地方都是些爛石頭。那裡活重、產量低,誰願意在這裡給他們賣命呢?」
「唉!真是這樣。不過,這活兒要是好干,他們也就不抓咱們過來了。我聽你這麼一說,當真有些想念家裡的媳婦,還有老娘了。」少年邊說邊把身形坐到了一旁。隨著話音,他的頭頸也略略地搖擺了起來,臉上也換成了痛苦的表情。
「那你就沒想過今後的出路?」
「出路?咱們到了這地方,哪兒還有什麼出路啊?」少年苦笑著回應,並把雙腿活動了起來,「兄弟,咱們還是準備一下去幹活吧。要是明早咱們交不上足夠的石頭,那工頭可要把咱們往死里打啊!」
「這倒是!不過,你就沒有個離開的法子嗎?」
「離開?」少年聽了蕭雲舟的話,雙腿的動作當時就停歇了下來,「兄弟,你想什麼呢?咱們既然到了這裡,恐怕就很難再離開了吧?」
蕭雲舟聽少年這樣講,就知道他動了心思。這樣,他便裝出一副左右環顧的模樣,又把手向著絲髮上面放去。只片刻,就有兩塊高級靈石出現在他的手上。
「我艹!兄弟,你、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蕭雲舟看到少年一臉驚慌的模樣,便壓低了聲音說,「我偷的!」
「偷、偷得?」少年顯然不敢相信蕭雲舟的話。只是,他又看到蕭雲舟很用力地點頭,似乎並沒有欺騙他的意思。這樣,他便吞咽著唾沫回應說,「那、那你是從什麼地方偷來的呢?」
「哦,我那天從倉庫門前經過時偷拿的。」
「倉庫?兄弟,你能到那裡去?」少年面色驚奇地詢問。
可不等蕭雲舟回答,中年壯漢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賴子,你這個混蛋到什麼地方去了?難道你順著茅坑逃跑啦?」
「沒!大爺,我這就好了。我洗、洗一下褲子。」
少年聽到中年壯漢的呼喊,當然不敢不去回答他的問話。若是他敢那樣做的話,只怕中年壯漢手中的鞭子就要落到他的身上了。
「臭小子!快點兒的。你要是耽誤了明天交活兒,看我不打斷你的骨頭。」隨著這樣的話,中年壯漢又罵罵咧咧地說了幾句。可最終,他也沒到岩石這邊來查看。
蕭雲舟聽到那邊沒有聲音了,便把兩塊高級靈石向著少年的手中塞去,「兄弟,這兩塊石頭給你了。你拿著它們沿著山路向外走,就能夠回到鎮甸上面。然後,你就從那裡想辦法回修仙界去吧。」
「你把這兩塊石頭給我了?那你怎麼辦?」少年瞪大了眼睛詢問。
「唉!誰讓咱倆有緣呢?」蕭雲舟知道時間緊迫,他現在想要撒一個很圓的謊已經來不及了。因此,他便索性編造故事說,「我在修仙界的時候就開採過靈石,知道哪個地方會有礦脈。我剛一來到這裡,就看好了你那塊兒地,因此你就別跟我爭了。」
「兄弟,你的意思是說,我開採的區片下面有礦脈?」
少年邊說邊把口水盡力得向著喉嚨裡面吞咽了下去。看情形,他應該在這裡工作了一段時間。只是,他卻從來都沒發現什麼礦脈。
「嗯!我覺得你那邊將來比較好采。只不過,這礦脈被山岩埋得挺深,因此並不是特別好找。這麼跟你說吧!你那塊兒地就是我去采,差不多也得花上個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才能找出一點兒眉目來。」
少年聽蕭雲舟這樣講,表情就變得不象方才那麼激動了。看樣子,他一定是想到就算自己死守在那塊兒地上,也不見得能夠采出石頭來。再者說了,就算他能夠找到礦脈,那采出來的石頭還不得被工頭全部收走啊?這樣一來,他又能得到些什麼呢?
蕭雲舟看出少年有了活動心眼兒的意思,便把手輕拍到他的胳膊上,「兄弟,我出來的時候,我的工頭沒發現。這樣,我等下就冒用你的身份回到礦區裡面去。然後,你就趁著這個機會逃走吧。」
「這樣能行?」少年一臉緊張地問。
「當然可以!你看,我不就從裡面出來了嗎?」蕭雲舟邊說邊把身形挺直了起來。與此同時,他的手還放到身上拍拍。
「那好!我聽你的。」少年只一遲疑,就把自己用來採礦的那些工具向著蕭雲舟的面前送去。
蕭雲舟見了,當仁不讓得將它們接到了手中。這之後,他便將身形佝僂了起來,並且裝出一副腸胃不適的模樣,而後就帶著少年的工具向著礦區裡面走去。
守衛在礦區邊上的人知道中年壯漢的隊伍裡面少了一個人,而且到岩石的後面去了。因此,當他們看到蕭雲舟的時候,只是略瞟了兩眼,就把他放入到礦區當中去了。
蕭雲舟進入礦區後,當真向著中年壯漢的隊伍走去。用不多時,他就走到了一處山岩的跟前。這時候,在山岩的兩邊都有人在忙著開採。看樣子,這塊兒地方就應該是那個少年的開採區了。
蕭雲舟在山岩前站好後,便學著周圍那些人的樣子,把工具放到山岩上叮叮噹噹地敲打了起來。當他這樣做時,嘆息聲不斷得從他的身旁傳來。看樣子,在這裡做工的人收成並不是很好。否則的話,他們也就不用是這麼一副表情了。
就在這時,一聲驚叫從距離蕭雲舟不遠的地方傳來,「採到啦!我採到啦。這是一塊兒品相不錯的靈石。」
蕭雲舟聽到這陣兒呼喊轉頭去看時,那些在礦區邊上聊天的工頭們早已經三步並作兩步,向著呼喊那人的身旁直衝了過去。當他們到了他的面前時,先是將這人採下的石頭一把抓入到手中,而後便把他推搡到一旁。
只過了片刻工夫,那個帶領少年過來的中年壯漢便拍打著身旁一人說,「老兄,你今天可算是發達了。這塊兒石頭的品相、個頭都不錯!看起來,它能加工成不少中級的靈石。將來要是裘莊主有了賞賜,你可別忘了兄弟。」
「好說!到時候,我一定請大夥喝酒。」
隨著話音,這人便把身形轉動了起來。當他看到自己隊伍裡面的人都圍攏在旁邊時,便大聲地喝叱起來,「你們這些吃閒飯的傢伙!難道你們只看就能把石頭看出來了嗎?現在你們還不趕緊去幹活,把這塊兒石頭給我整個得摳出來。」
在這人的喝叱下,礦工們方才喜悅的心情一掃而光。
顯然他們明白就算找到礦石,那得到獎賞得也只是工頭們,跟他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甚至說,他們找到礦石反而還要擔負更加沉重的工作。
蕭雲舟看到礦工們很快就歸於了沉寂,便把身形向著一旁的一名老礦工靠去。隨後,他便壓低了聲音低語,「大叔,這裡通常采不到好石頭嗎?」
「你說吶?年輕人。」老礦工反問了一句,並把眼皮輕撩了起來。這之後,他便沒事兒人似得開採自己的礦石去了。
蕭雲舟方才跟老礦工搭訕的時候,還有些擔心他會發現自己不是他們的人,可現在他卻發覺自己的這種擔心仿佛是多餘的。只是,當他有了這樣的感覺時,心裡卻本能得有了一絲緊張。
就在這時,中年壯漢的聲音卻從蕭雲舟背後不遠處傳來,「走啦!你們幾個跟我到礦洞裡面去。咱們到那裡去碰碰運氣。」r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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