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感謝龍夏、知央思安的打賞,今天一更~)
當閆尚文吹響竹哨子放出凶獸之時花恨柳便意識到,自己今日來這孔圈,看上去是受孔彪之邀,實際上卻都是孔仲滿早就已經計劃好的事情。≥頂≥點≥小≥說,
而向他傳遞消息的荀達翁又何止是沒有將赴宴要走哪個門沒有說清楚,他沒有說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此時,凶獸與人都已經放了出來,而花恨柳與佘慶、牛望秋所在的高台卻根本來不及做什麼,便如剛才孔彪所說的那樣,或許還沒等他們到高台之下,那一幕幕慘劇便已然發生,甚至結束。
即便是他們看到了孟朝君,那也同樣無計可施。
一聲聲慘叫從高台之下的「格子」中傳來,偶爾還摻雜著凶獸示威、怒吼的聲音,一時之間,仿若親眼所見了地獄一般。
花恨柳的臉色變得難看,只不過與一般人憤怒時的猙獰表情不同的是,花恨柳此時雖然憤怒,可是表情卻並未有大的起伏,起碼在佘慶看來,他開始時憤怒的樣子和現在憤怒的樣子除了臉色些許有變化外,其他的仍舊如原來,一臉平靜。
高台上的幾個人,除了滿臉污血撞在桌角昏迷不醒的閆尚文外,都沉默不語靜等著花恨柳說話。花恨柳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或者說他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可是他更清楚的是即便是說出來,於眼下的事情來說也沒有什麼用處。
沉默,是最好的態度。
眼睜睜地看著孟朝君被那頭獅子追趕、撲咬,最後將那瘦而高挑的身體從脖子、腹部一一咬斷,吞吃了幾口,便拖進了那放出時的閘道,只在地上留下了幾條鮮血淋漓的痕跡,偶爾偏離卻多數重合,復歸於一處,來來回回像一隻伸開五指的爪。
「眼睜睜」是佘慶的角度而言,從花恨柳的角度來看,不如說他是「目不轉睛」。他盯著高台下的一個個格子,看著下面一個個人被撕咬、或驚懼,或絕望,神情平靜,卻近乎漠然。
「吃飯吧。」看著最後一人被撲咬在地,悽慘的叫喊聲猶在耳畔,花恨柳轉過身來,將閆尚文輕輕一踢,踢到了一旁後招呼牛望秋坐下,又示意佘慶將一旁瑟瑟發抖的孔彪也扶起做好,這才動筷子。
「哦,對不起,有些餓了,就先吃一點。」等自己已經開始吃第二口菜的時候,花恨柳才發現除了自己之外,其餘的三個人都沒有怎麼動筷子。他臉上一笑,略帶歉意地向孔彪說道。
「先生……」佘慶看了看臉色仍然蒼白的孔彪,似乎欲言又止。
「怎麼了?有話直說。」花恨柳微微驚訝,不知道佘慶究竟要說些什麼。
「眼下……是不是……」佘慶心中微微犯怵,他此時反而覺得自己不了解自家先生了,尤其是他不著調自己這個時候說出話來究竟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是先生仍然故作鎮定,還是憤而起身離去,這都是未知……
「菜有些涼了。」未等他說完,一旁的牛望秋忽然開口說道,一邊說著一邊不顧佘慶呆愣的模樣,徑自向花恨柳問道:「還用不用讓人給熱一熱?」
「不用了吧,這樣吃正好啊。」花恨柳又選了幾樣菜,逐一嘗了一口之後說道:「況且拿下去再拿上來總歸是個麻煩事情,咱們是來赴宴的,還是隨著主人的心意,少給主人節外生枝吧!」
這句話原本是說給孔彪聽的,只不過孔彪這時候卻聽不下去什麼話,反倒是佘慶從花恨柳的話中聽出了那麼幾個關鍵詞,比如說「赴宴」,比如說「麻煩」,又比如說「節外生枝」……一時之間,他似乎想明白了許多事情。
三個人便不管孔彪究竟如何想了,權當做已經很餓的樣子,狼吞虎咽一番,竟然將一桌子的菜吃得差不多了,直到最後感覺再多吃一口便要吐出來了,三人才逐一撂下碗筷,一邊打著飽嗝,一邊隨著花恨柳,閉目養神。
在這個過程中,孔彪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只不過唯一讓佘慶覺得自己這一頓飯沒有白吃的是,孔彪的神情不再呆滯了——實際上,當他看到花恨柳三人像是餓了許久的模樣一陣風捲殘雲「處理」自己準備了一上午的飯菜時,他便已經不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了。
「原來餓極了,然後有飯吃是這樣感覺。」久久,一直閉著眼睛沒有說話的花恨柳輕聲說出來這麼一句話,他並沒有想著有人會接他的話,而他之所以說出來這樣的一句話,也不過是發自內心的一句感慨罷了。
可是,竟然有人回應他,而那回應他的人,剛才還在昏迷,而這會兒也不過是剛剛輾轉醒了過來。
「如果多餓幾頓,吃起來會更香……」陰測測地一笑,閆尚文試圖扶住桌角站起身來。
「不該你說話,你只管閉嘴便是。」牛望秋冷哼一聲,輕輕抬起腿朝著閆尚文的肩膀一踢,便將他支撐著身體的胳膊踢斷了,而失去了支撐他全身的重量也便失去了支點,向前一撲頭頭又撞在桌角上,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總之……」仿佛是從來沒有聽到過閆尚文插話似的,花恨柳伸了伸懶腰,「孔公子,昨晚我與令妹相談甚歡,今天來到這裡吃了你做的飯菜,也覺得很是可口……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你看能不能答應?」
「愁先生……有話直接吩咐便是。」孔彪不明白花恨柳突然找自己會有什麼事,當即勉強坐正了身子說道。
「你若是有空,最近不妨到仙客樓坐一坐吧?」花恨柳這句話倒是讓孔彪一陣驚詫,原因何在?他這樣說,就差直接說出「我看你這裡危險,不如到仙客樓暫避風頭由我們保護你吧」了。
雖然知道自己的處境確實不佳,可是孔彪卻仍然婉拒了花恨柳的好意。
「這個……恕難從命了。」他面色為難地說道,「我們兄弟四人被嚴令不能走出各自所在的地方,您知道孔院、孔祠,是我另外兩位兄弟所在之地,一旦我們其中一個走出,另外兩個怕是也會有所危險……」
「可是孔雀和孔象不是一樣在外面嗎?」佘慶聽了卻好奇問道。
「孔雀……她畢竟和我們不太一樣,在我們幾個人之中,大概也就他與父親相處的比較好,所以才沒有被過多的限制吧……而孔象……」說道這裡,孔彪竟然笑出聲來,可是花恨柳卻看出他分明是在苦笑。
「第一次出去,便永遠回不來了……」說著,孔彪臉上的苦澀竟然片刻之後便被開心所替代,正當佘慶心驚這人莫不是有病時,又聽孔彪道:「我也希望向他那樣出去就不用回來,不論是變成屍體也好,還是活生生的人也好,走出去了,就不要再回來了。」
「難道說,你們這些年便一直被限制在一個地方?」牛望秋錯楞,若是這樣的話,那這孔彪幾兄弟……未免太可憐了。
「也不全是。」孔彪笑道:「我們每年都會見一次面。」
「僅僅是一次?」即便是這樣,佘慶也覺得不可思議,眼前的孔彪至少也有二十多歲了吧?難道說這二十多年來也只和自己的兄弟親人見過一次面嗎?
「今年要多一些……」說到這件事,孔彪忽然變得像是斤斤計較的村婦一般,極為認真地糾正著佘慶的話,說完之後又似乎覺得自己太過於較真,歉然一笑解釋道:「今年因為從孔府搬到孔圈來住……多有了一次機會出來。」
一邊說著,他又彷佛明悟似的,伸手一指周遭:「你看這處名為孔圈,初來這裡的人還道是因為這裡圈養著這些野獸才得的這麼一個名字,其實在我看來,這是專門為我取的名字啊!」
「如此……那我也便不再勉強,不過我相信孔公子的願望一定能夠早日實現。」花恨柳輕輕拍了拍孔彪的肩膀鼓勵道。他與孔彪年齡相差不大,可以算作是同齡人了,此時這樣一副模樣卻沒有讓人感覺到有絲毫的不協調,這其中感觸最大的或許便孔彪了,剛開始花恨柳這樣向他走近時他尚顯得有些不自然,可是不知道為何,當花恨柳將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時他卻倍感溫暖,似乎有一股股暖流流淌入了自己的心裡,包裹了自己的全身。
「牛先生。」花恨柳說完,向牛望秋喊道。牛望秋微微皺眉,不明白花恨柳如此鄭重地喊自己是否又有重要的事情讓自己做——他不滿意之處不在於有事情要做,而在於花恨柳此時竟拿自己當外人一般,稱呼得如此生分。
「你在這裡多呆些日子。」仿佛是看懂了牛望秋皺眉的意圖,花恨柳下面一句話卻不客氣了,甚至連「請」、「勞煩」這樣的字眼都沒有提,直接便向牛望秋吩咐道。
「好。」牛望秋臉上輕輕笑著便應下。
「佘慶。」說完牛望秋要做的事情,花恨柳又與佘慶說,佘慶馬上在一忙應聲。
「錢貓兒那裡……我仍舊不放心,雖然孔仲滿說話尚算算數,其他人我卻不敢相信。」
「帶回來嗎?」佘慶點點頭問道。
「不用,暗中照看就好。」花恨柳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尊重錢貓兒的意見,暫時不去打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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