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藥兒跟著兩個百花谷的弟子來到了一個山洞的洞口,弟子們放下了藥草就離開了,而白藥兒則是呆在山壁上繼續觀望了一會兒。
在看到了山洞的頂部有一個不大的缺口之後,她運起輕功躍了過去,並俯身在了缺口的旁邊,向著洞裡看了一眼。
可只是看了一眼,她就面紅耳赤地把視線又收了回來。
那,那是在幹什麼?
她看到了李駟幾乎光著身子坐在一個木桶里,而身後還有一個女子在幫他擦著背。
居然大白天的做這種事,好,好啊,這個登徒子,我倒要看看你還敢做什麼!
咬著牙想著,白藥兒是又把視線探了回去,同時運起了內功,聽起了下面兩個人的動靜。
花筠君正給李駟擦著藥,突然感覺身前李駟的身子頓了一下,疑惑地問道。
「怎麼了?」
李駟側著頭,似乎是在聽著什麼東西,花筠君的聲音讓他回過了神來,眨了眨眼睛說道。
「哦,沒有什麼,只是感覺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聲音?」花筠君也側耳聽了聽,隨後搖了搖頭說道。
「可能是山雀吧。莫聽了,快些吸收藥力,別總像是個賊似的緊張。」
「可我本就是個賊啊。」李駟有些無辜地說道。
結果只是被花筠君輕拍了一下後腦說道。
「別貧嘴。」
聽著身後雖然溫和卻不容置疑的聲音,李駟無奈地低下了頭,繼續吸收起了藥力。
但他的心裡卻愈加疑惑了幾分,因為他確實感覺聽到了聲音。
難道真的是我聽錯了。李駟想著,暗自吐了一口氣,看來這些年他的耳力是也下降了不少。
山洞頂上的白藥兒用手捂著自己的口鼻,儘量放輕了自己呼吸的聲音。
她聽得見下面兩個人說話,自然也知道自己差點就被發現了。
這賊人的耳朵倒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要知道,如今她的輕功絕對是不差的,結果只是一個呼吸不勻,居然就差點被對方發現了,這著實是嚇了她一跳。
「這些年,你的身子靜養得不錯。」山洞裡,花筠君一邊給李駟擦著藥,一邊說道。
「嗯,這還得多謝你的照顧。」李駟盤坐在木桶,笑了一下說道。
「我倒是沒有看出你有多謝我。」
花筠君輕嘆了一口氣,雙手繼續放在李駟的脖頸和肩膀上緩慢地擦拭著。
這女人到底還要摸多久?
山頂上,白藥兒危險的眯著眼睛,手裡死死地捏著一塊石頭。
可隨後,花筠君的一句話卻是又讓她沒有了怒氣。
「但即便如此,你的病也不能再繼續拖下去了。」
花筠君如此說著,像是冥冥之中感覺到了一股從背後傳來的怨氣,放下了搭在李駟肩上的手。
是啊,李駟病已經不是依靠靜養就能夠治好的了。
「這我自是知道的。」李駟依舊笑著說道。
這十年裡他也能夠感覺得到這點,即便沒有在用輕功,他的病情也依舊在繼續惡化著。
調理和靜養已經起不到扭轉的作用了,只能延緩其中的症狀而已。
「不過人各有命,隨遇而安便好,不是嗎?」李駟說著,輕靠在了木桶的邊緣。
他的這種性格,有的時候能夠讓人感覺很輕鬆,不會有任何的壓力。
但也有的時候會讓人有一種很深的無力感,而這種無力感源自哪裡,卻又沒人說得清楚。
此時的花筠君便是如此,她在李駟的身後站著,半響才輕輕地說道。
「可你還記得我說過的嗎,我會治好你的。最近我找到了一個辦法,或許能夠治好你的病。」
「哦?」李駟似乎是有些驚訝地側過眼睛,看向了花筠君問道:「是什麼?」
只是他的眼中卻很平靜,仿佛兩人在討論的不是他的病一樣。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白藥兒也沉下了臉色,認真地聽了起來。
李駟的病情如何,她已經從嚴亭之那裡聽說了,這讓她來的路上一直都在胡思亂想。
如今既然有治好的辦法,她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你的內功心法能夠吸收草藥的藥力來溫養自身的經脈。」
花筠君緩緩地說道,講解起了自己的推測。
「所以我想,恐怕當年創出這套功法的人便是想以此來防止輕功的反噬。而你之所以還會出現如此的症狀,很可能是你還沒有吃到至關重要的那一味藥草。」
「一味藥草?」李駟微微地挑起了自己的眉頭,重複了一遍花筠君的話。
「嗯。」花筠君肯定地點了點頭。
「這一味藥草定然能夠鞏固根基,溫養經脈,而且絕對有超凡的功效,甚至可能是一種天材地寶。憑此推想,我翻閱了先人的典籍,果然在一本書中找到了一個相符的結果。」
說著,花筠君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本書來,遞給了李駟說道。
「第一百二十頁,盤根結須草。四十三年前,由魔教八苦門門主賀琅所服,服用後內氣大漲,經脈暢行,氣克鬥牛,身後如有翅排雲,勁氣鼓鼓。自言省得三十年苦修,已是經脈強韌,再無懼馭氣之敵······」
一邊聽著花筠君講解,李駟一邊看著書中的內容。
確實如同花筠君所說,如果這株草的藥性真的像是書中描述的那樣的話,那麼只要李駟吃下一株,並用心法吸收,內氣逆行的隱患很可能就會迎刃而解。甚至他或許還會功力大漲,藉此因禍得福。
「不過。」李駟看著書說道:「書中也寫明了,這株草當時世間只有一株,已叫那賀琅吃了,想來是再也找不到了。」
這種天材地寶,一般百年之內只有可能會出現一次。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李駟會這麼說,花筠君取回了李駟手中的書說道。
「可以那賀琅的城府,此事定不會那麼簡單。我已經將這個消息告知了獨孤不復、江憐兒還有唐重他們,他們都說會一同幫忙找的。」
得,平白又欠了他們一筆人情。
李駟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頭重新靠坐在了木桶里,苦笑著說道。
「隨便你們了,反正麻煩的也是你們。」
可是過了一會兒,他是又看著身前的水面,輕輕地說了一句。
「謝謝。」
他終歸不是那麼沒心沒肺的人。
花筠君聽著,也淺淺地笑了一下,倚靠在了木桶的旁邊,輕聲說道。
「沒事。」
她也知道,李駟只是不想叫人替他擔憂而已,所以他才一直什麼都不說,只是獨自在那笑,笑得像是逍遙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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