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聖傳 第003章【因果報應】

    「唔……我這是怎麼了？這是哪裡？」

    逐漸醒轉過來的鄭棠下意識的捂住了額頭，或許是宿醉，也或許是剛剛睡醒，抑或是因為他剛才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使得他一陣眩暈，好不容易才睜開眼睛，入眼處卻是從未見過的場景，他一邊坐起身，一邊打量著周圍，嘴裡還在不斷念叨。

    「哦？終於醒了！你這一覺睡得可真是踏實，不過可苦了老漢我啊。」

    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鄭棠轉頭一看，卻是說書人老張頭提溜著一壺酒幾包下酒菜，瘸著腿走進了屋子，本來，鄭棠和老張頭並不陌生，兩人認識也有好幾年了，平常關係還算不錯，但是此刻，鄭棠卻覺得老張頭如此陌生。

    而老張頭卻絲毫不在意，順手將手裡的東西扔在桌子上，然後像是用盡了力氣一般坐在了鋪著茅草的地上，隨口問道：「三天前的晚上，我說的東西你記住了多少？」

    「三天？我睡了三天！」

    「沒錯。」

    「我竟然睡了三天！不過……」鄭棠想到了自己看到的東西，那可是前世今生數十年，就算是全程「快退」，但三天確實不算長，不過老張頭的話里，重點可不是三天，鄭棠有點疑惑的問道：「你說的那些，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呵呵，你說呢？」老張頭拿起酒葫蘆，拔掉塞子聞了聞，笑著反問道：「你在這三天裡看到了什麼？你又覺得我的話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呢？」

    鄭棠啞然，確實，所有的跡象都表明，老張頭所說都是實話！

    「不過話說回來……」老張頭像是看到了什麼讓他驚訝的東西一樣，對本已很熟悉的鄭棠打量了一番，接著略帶感慨的說道：「你這心境倒是不錯，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竟然還能如此淡定，看你這樣子，應該也不是轉生奪舍，嗯，比我當年強！」

    鄭棠苦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麼，確實，今生姑且罷了，若是一般人看到自己的前世，不理解之下必定一頭霧水，就算知曉那便是自己的前世，可沒有記憶的情況下，肯定會受到一定的衝擊，說不定還會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

    但鄭棠有點特殊，他是帶著前世的記憶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所以對於前世的種種，除了記事之前的那一段感覺比較怪之外，其餘都只是重溫記憶而已，並不會受到前世的影響，或者說，他根本就還是前世的那個人，但這些事情，鄭棠覺得還是當成自己的秘密比較好。

    「老張頭，按你所說，這世上真有神仙？」鄭棠不願在前世今生上再做糾纏，於是便岔開了話題。

    「就像我三天前所說，神仙自然是有的，只不過……」老張頭眼中閃過一絲懷念，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想要成仙，那可是難上加難，很多人自稱神仙，凡人也稱他們為神仙，但說到底，只是有點道行的修士而已，距離神仙還遠著呢。」

    「那老張頭你……」

    「我？呵呵，我當年全盛之時，也算是個你們口中的神仙吧，不過現在……」老張頭自嘲的笑了笑，嘆道：「就只是一個瘸腿的糟老頭子而已了。」

    鄭棠沉默，很顯然，老張頭不是一般人，但那已經是過去式，若老張頭真的是神仙，又怎麼會放著瘸腿不治，又怎麼會在紅葉鎮這樣的山野之地靠著說書餬口，至於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老張頭不說，鄭棠也就不問了。

    「那……鄭家莊的事情，也是神仙……修士所為了？」

    「我只能說很有可能。」說到了正事，老張頭也不再嬉皮笑臉，他說道：「鄭家莊畢竟距離紅葉鎮有點遠，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那樣的手段，對於凡人來說或許難以理解，但若是有點道行的修士，其實並不難，畢竟莊子裡只有凡人。」

    「這樣一來，豈不是凶多吉少？」鄭棠有點著急了，原本還想著或許有點希望，可現在聽來，似乎有點難以捉摸。

    「修行之人，按照所選道路，可分為正道、魔道和邪道。」老張頭沒有回答鄭棠的問題，反而又開始賣弄起他的修行知識：「正道順應天道，邪道逆天而行，魔道則講究我命由我不由天，這三方修士所選道路不同，處世態度自然也有很大的區別。」

    鄭棠先是著急，接著一想，便明白了老張頭的意思，現在不知道究竟是誰下的手，所以只能猜測，而三方修士對待鄭家莊的人，自然也有不同的態度。

    「正道修士講究因果報應，一般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就算需要一些雜役或是外門弟子，也會直接去俗世間招攬，俗世間的凡人們都會削尖了腦袋往進擠，所以正道門派不缺人手，用不著強行擄掠。」

    「但魔道和邪道名聲不怎麼樣，若是弟子，招攬倒還算順利，可雜役就只能強搶了，魔道修士雖然狠厲，不過活命倒是不難，可若是被邪道修士擄走，可就有點麻煩了，邪道功法中，利用活祭的手段不少，被他們強行帶回去的人，很少能有什麼好的下場。」

    正道沒有動機，可以排除，魔道和邪道五五開，鄭棠大概也就明白了，村里眾人必定是凶多吉少，但至少，還有一半的可能活命，只要活著，就有救出來的希望！

    想到這裡，鄭棠看向老張頭，不管村里人究竟為什麼離奇失蹤，鄭棠若是想救人，就必須自己也成為凡人口中的神仙，而以鄭棠十多年的閱歷，老張頭已經是他所知道的和神仙關聯最大的人了。

    「想救人？」

    「想！」

    「想當神仙？」

    「想！」

    「好啊，我教你！」

    「哎？」這麼輕鬆？老張頭答應的這麼輕鬆，反倒是讓鄭棠有點遲疑：「這又是為何？」

    「我不是說了嗎？正道修士講究因果報應，當年我流落此地，你請我吃了多日來的第一頓飽飯，那便是因，我教你修行，這便是果，若是有恩不報，終究將成為我心境上的一道裂痕，況且……我也沒多少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