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斷知道蘇誠是這個態度,道:「現在有兩個辦法,第一個辦法就是你詳細說明你面試的時間,地點,人物,見到了什麼人。我們會通過國刑派遣刑警到國外進行全面調查。我相信這辦法作用不大,警方常規做法肯定不容易追查到數年前的真相。還有一個辦法,我們都知道蘇誠你的能力,你來告訴我們你的推斷,猜測,我們來證實和追查。我就不相信,你蘇誠老實交代,會挖不出幾個人出來?」
蘇誠後靠,看天花板好一會:「能說的我都說了。現在我要問幾個問題,可以嗎?」
「可以。」
蘇誠道:「你們搜查我的行李,我的住所,有什麼發現嗎?」
周斷道:「你已經做好了被捕的打算,對嗎?」
蘇誠不回答,道:「我昨晚和女朋友享受了一餐晚餐。回家,洗澡,刮鬍子,整理房間,收拾好行李。你看,我這麼聰明的一個人,竟然不會趁夜逃走,而選擇等你們警察來找我。看在這點份上,我在看守所和拘留室的待遇能不能提高一些?」
周斷愣了愣,這話說的莫名其妙,看丁東,丁東也不太明白。當然不會虐待你,而且作為警方顧問,蘇誠協助警方抓捕了很多人。諸如馬局,蘇誠這樣的人,在看守所和監獄都會被特殊對待,一個原因也是擔心犯人們對他們進行報復。
周斷回答:「你做了不少事,這點我們有目共睹。警方不僅會提高你的伙食等待遇,如果你有其他的需求也可以告訴我們。」
蘇誠道:「我今天想喝點酒,可以嗎?」
「喝酒?蘇誠你從不喝酒。」
蘇誠道:「因為該做的事都做了,我現在稍微休息一下,犒勞下自己。我知道這要求有些過份,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周斷慢慢的點頭:「行,對你我們提供特殊待遇。」
周斷做個眼色,兩名特警走到蘇誠身後,一名特警低聲道:「請。」
蘇誠站起來,和周斷與丁東點下頭,走出門外,朝拘留室走去。
二樓拘留室一共五間,兩名特警站崗,只關押了兩個人,一位馬局,一位蘇誠。兩人在對面,中間是過道,兩名特警筆直站立左右兩邊。攝像頭30度無死角專人看管。
馬局戴了眼鏡坐在凳子上聚精會神看書,聽見動靜,抬頭看見蘇誠被送到一號拘留室,馬局非常驚愕的摘掉眼鏡,走到鐵柵欄邊。蘇誠進入拘留室,轉身,看見馬局,和馬局舉手示意。
「苦肉計?」馬局疑問。
特警喝道:「不許交談。」
蘇誠聳下肩膀,走到床鋪位置躺下,部門的拘留室環境不錯,被褥等都是新換,空間大,空氣清新,乾淨整潔。每個拘留室內還有單獨的淋浴室和洗手間。畢竟能混到部門拘留室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蘇誠在休息時,局長招呼了相關人員開會,包括了七組所有人。
……
會議上,周斷首先匯報:「我認為蘇誠說的應該都是真的,他是被坑了……」
局長舉手,讓周斷坐下:「首先針對這個案件,我們必須成立一個專案組,重啟劉默被殺案的調查。這案件很嚴肅,七組不合適,周斷,由你挑選一名副隊長連同內務局人員負責偵辦此案。」
內務局局長道:「我們只有一個陸任一能派的出去了。」
陸任一忙道:「我覺得我不會是蘇誠對手。」
方凌嘟囔一句:「在座的誰是蘇誠的對手?」
一時間氣氛尷尬,沒錯,這一年來蘇誠表現搶眼,在座的人都自認為鬥不過蘇誠。局長只能當沒聽見:「七組不得介入此案,許璇那邊放個假,但是不能離開a市,我們需要說服她成為警方證人。她的證詞可以證明蘇誠和老闆之間的關係與目的。」
白雪舉手,局長示意,白雪站起來道:「我們必須承認顧問比我們要強一點,如果顧問是被人弄進去,那我們似乎……」
左羅道:「坐下。」
白雪搖頭,道:「我認為本案不能用正常辦案手段來偵破。」
局長問:「你有什麼建議?」
白雪道:「我們看了初審視頻,本案存在多個疑點,最大疑點是,我們可以看出顧問已經準備好被捕。許隊和當隊說明,昨天晚宴時候,顧問問許隊,如果他殺了一名警察呢?這些充分說明了顧問對自己將被捕,何時被捕,因為什麼罪名被捕,心中非常清楚。盤算時間,顧問有充裕的時間逃離a市。」
左羅道:「他跑不遠。」
宋凱回答:「不是的左羅,上次你和馬局私下會面前,顧問說服了張副,拿到了你的監視權。他要走是很容易的事。」
左羅反問:「他能監聽我?」看張副。
張副點頭:「是的,不過在第二天取消了權限。或許當天蘇誠還沒想自己會出事。」
局長道:「聽白雪說完。沒關係白雪,想什麼都可以說。」
白雪道:「我認為顧問肯定隱瞞了重要信息。」
「然後呢?我們怎麼問出這些信息?」
「嗯……」白雪想了很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把力氣花費在重啟案件全面調查上不會有太大收穫,只是過程序而已。」
左羅道:「我同意白雪想的,蘇誠應該很清楚自己目前處境,和形成這種處境的原因。我手上掌握了一些東西,我希望能讓我們七組接觸此案。」
局長道:「不行,你們可以把線索交出來。」
左羅道:「不,無論是劉默還是蘇誠,都是曾經在七組工作過的人。我要調查授權。」
局長不滿道:「左羅,你懂不懂什麼叫避嫌?」
「避嫌?」左羅道:「那馬局被捕,所有和馬局熟悉的人是不是都要避嫌?局長你是不是也要避嫌?所有的事從七組開始,那就由七組來結束。我相信我的下屬都是忠誠於法律的人。」
張副道:「嚴格來說,七組是不用避嫌,沒有私人男女感情,只是同事。而且七組對蘇誠更為了解,由七組來主辦案件不太合適,但是允許七組介入獨立調查,我認為沒有壞處。」
內務局局長道:「這事情吧,就我個人看,就沖你們七組的四路突襲,我認為就應該同意。我建議成立一個專案組,就由陸任一協同你們調查。七組這邊調查每天向我匯報一次,由我來監督。」
局長道:「請內務局不要插手一線工作。」
陸任一道:「我在七組呆過,不如我協同七組。」
內務局局長看見左羅大拇指一個搖擺手勢,道:「我內務局當然不能干涉一線偵破工作,但是我們也要設身處地想一想,這一年來,七組獨立辦案模式的貢獻有多大。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七組還是單獨的調查,專案組為主要調查力量,全程要由我們內務局來監督。」
張副看局長道:「蘇誠這案件看起來很簡單,但是我覺得在這關鍵時刻出問題,值得玩味。馬局被捕,全面調查工作要展開,吊死鬼的殘餘勢力將被再次重創。而這時候我們損失了蘇誠。就算蘇誠是壞人,殺死了劉默,但是在破獲吊死鬼團伙上功不可沒。蘇誠也不是沒有可能被吊死鬼坑了,畢竟這半個月蘇誠的鋒芒太露。考慮到吊死鬼可能在司法系統內還存在內應,所以七組獨立辦案還是有必要的。另外一點,不要因為蘇誠的案件就忽視了吊死鬼,馬局在我們手上,我們要抓緊機會對吊死鬼團伙窮追猛打。通過媒體輿論來顛覆吊死鬼成員們內心的宗旨,讓他們主動配合警方。」
局長道:「行,但是七組獨立辦案還是要受到監督和監視。既然是獨立辦案,內務局的刑偵能力確實一般。周斷,你看……」
「光頭吧。」周斷道:「光頭在技術上會有很大幫助。」
局長道:「可以,那就這樣定了。左羅……你應該知道剛才你的言行很不妥當,但是你們七組現在是功臣,我們放你們七組一馬,再給你們一次獨立辦案的機會。不要讓我失望。也別告訴我,七組沒了蘇誠就是垃圾。」
左羅站起來:「不會……回去開會。」
「會議還沒結束。」局長道。
左羅沒理局長離場,七組幾個人忙跟上,白雪向大家彎腰點頭致歉最後離開。
張副道:「這批七組有幾個人才,我聽說林遠縣正在和白雪密談,要挖她去林遠縣。」如果白雪主動遞交調崗申請,同時林遠縣出公文願意接納,這邊很難攔得住。
周斷道:「據說宋凱也被獵頭注意到,並且不是國內企業,是國際大集團。」
局長道:「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專案組就由周斷你擔任,人員你自己點。許璇那邊怎麼樣?」
當西回答:「許璇挺震驚,但是又很鎮靜,也很配合我們。」
局長道:「劉默案一開始說是被鬼團所殺,現在又變成蘇誠設計,蘇誠又說自己是面試時候出的計劃。這個案件不比吊死鬼簡單。周斷,可以多問問馬局,我覺得他們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信息。」
周斷點頭:「明白。」
局長道:「另外,馬局說吊死鬼內部的黑手部分,有沒有進行深入了解和調查?」
周斷回答:「沒有,馬局被捕後再也沒提這方面事情。但是歐陽長風在看守所那邊頻頻見律師。根據看守所的民警匯報,歐陽長風現在脾氣非常暴躁。」
局長點頭:「行,大家去忙吧。」
……
七組行事讓局領導大為意外,第一個舉動,左羅竟然將蘇誠送到三號拘留室,和馬局關押在一起。按照原則來說,也不是不行。但不管怎麼說,這個舉動很大膽。
馬局和蘇誠內心都罵娘,這招狠毒,這兩個人內心有很多話要說,要問對方。但是明擺這裡有監視,有竊聽。原本分開拘留室就算了,畢竟特警不會讓他們交談,現在知道你們想睡覺,送來枕頭,這睡還是不睡?
警方招待確實不錯,中午的飯菜竟然是白斬雞,炒青菜,海帶排骨湯,麻辣炒粉,紅燒大腸,還有一瓶白酒。不僅如此,還送來一張小茶几,配送兩把和茶几相配的板凳。
蘇誠看送飯菜的白雪道:「這違規了吧?」
白雪對蘇誠笑了半秒,不回答,從口袋拿出兩包煙,一個打火機放在桌子上。再笑了半秒,收笑容,離開拘留室。
馬局大方坐下來,給兩個杯子倒酒:「既然他們想我們聊聊,我們聊聊吧。」
蘇誠無所不可的攤下手,坐到板凳上,看馬局夾放到自己碗中的雞腿,道:「謝謝。」
馬局道:「你在國外生活時候,吃的還習慣嗎?」
蘇誠回答:「我對食物不挑剔。」
馬局用筷子打開一塊雞肉:「不錯,火候剛好,我最喜歡吃雞皮包裹的脂肪,我老婆一直說膽固醇太高,每次煮雞肉,都會將雞皮扒掉。我就在想,我喜歡吃雞皮,我知道不健康,但是不吃雞皮,我會不開心。到底是應該讓我開心的不健康吃,還是應該不開心的健康吃呢?」
蘇誠回答:「當然是後者,因為你很快會忘記不開心的事,健康會長久帶給你快樂。」
「可是量變會產生質變,導致的後果是,我和我老婆說,我不喜歡吃雞肉。我不在家吃雞肉,我去外面吃。外面的食物畢竟不如家裡的食物乾淨。諸如我吸菸,我孩子和我老婆都一直碎碎念,但我很清楚,我不抽菸我會不高興。與其不高興的提高生命的數量,還不如高興的提高生命的質量。」
蘇誠道:「那你高興嗎?」
馬局想了一會:「高興,這是一種成就感。我不否認我有個人滿足的情緒,並非大公無私。蘇誠你在歐洲生活不少時間,應該知道歐洲有不少歐黑,為什麼警方會容許他們的存在呢?」
「馬局你應該問,為什麼他們在現代還有生存的空間。」蘇誠道:「就以日店來說,一名女客人被一名男客人摸了臀部,會導致什麼後果,女客人生氣,再也不來。女客人聯繫自己的朋友,攻擊男客人。還有一個選擇,報警,讓大家都不開心。這三個選擇都不好。這時候就需要一個灰色的身份,比如日店的保安,女客人向日店投訴,保安找到男客人,用他們的方法來解決這件事。這個方式反而是最好解決此類紛爭的手段。同時也更好的維護了日店的秩序。歐黑是一個道理,他們在維持這一個層面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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