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尋布置場地,趙霧練手之時,代表偵探聯盟的袁忘和代表獵團的姜娜陪同十字軍列爾一起會見在療養院的諾亞。這是三個機構第一次共同走到歷史舞台中。這也是袁忘第一次見到諾亞真人。
褐發,中等個頭,瘦,精神足,衣裝簡單整潔。這是袁忘對諾亞真人的第一印象。在諾亞身邊陪護的是其一名女性擁躉,一位名叫愛麗絲的漂亮姑娘。
袁忘從訪客停車場步行一百米走到療養院入口,再從入口步行一百米到達諾亞居住的療養別墅。以袁忘的觀察,周邊監控死角很多,可輕鬆潛入療養院。不過道路特別是療養別墅範圍內的監控覆蓋率很高。要刺殺諾亞,最好的辦法是中距離射殺。
第一個狙擊點是進門後走綠化帶長廊,到裝飾石群位置。距離諾亞療養別墅20米,南面窗口包括後院都在射界之內。
第二個狙擊點是不進入療養院,在療養院大門左側一百米左右一棟建築的天台,底層是超市,第二層是辦公室。天台距離諾亞療養別墅140米,覆蓋別墅北面和前院與客廳。
第三個狙擊點是八百米外的一棟高層公寓。
會談時間是下午,作為一位英國老太太,諾亞還保留了喝下午茶的習慣。愛麗絲在別墅前院擺上了各色點心,準備了茶水招待大家。見到了列爾,已經被撤除神職的愛麗絲恭敬有加,就連諾亞也站起來走到門口迎接列爾。
對於姜娜和袁忘,愛麗絲與諾亞就不是那麼在意了,請列爾落座後,甚至沒有增加一個座位,就讓兩人這麼幹站著。顯然諾亞對於獵團和偵探聯盟的多管閒事非常不滿。在列爾介紹後要求下,愛麗絲才拿來兩張塑料凳子。
在寒暄過後,列爾拿出錄音器放在桌子上,開啟錄音,進入正題:「第一個問題,諾亞你是否直接聯繫或者間接聯繫過恐份?」
諾亞回答:「對恐份是法律上的定義,不屬於宗教的定義。如果你詢問的是,我是否接觸過異教徒,答案是肯定的。即使是在法律上的定義,罪犯在被定罪之前,只能稱為嫌疑犯。因此我對恐份這個身份定義不理解。」
列爾道:「持極端態度的聖教人員。」
諾亞赫然一笑:「我無法肯定我接觸過的聖教信徒中是否持有極端態度。」
面對諾亞的說辭,列爾不以為意,繼續道:「第二個問題,為什麼拒絕教皇的召見?」
諾亞回答:「當時身體不好,心臟跳動過快,不適合乘坐飛機。在電話中我已經和負責人說明。」
列爾道:「根據我們的了解,你在義大利就診並沒有發現心臟有異常。」
諾亞:「我自己的身體自己了解。科學不能解釋一切,否則就沒有我們存在的必要。」
袁忘插口:「不好意思,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諾亞不置可否,列爾點頭道:「當然可以。」
袁忘道:「諾亞小姐,你是否直接或者間接僱傭人來殺死自己呢?」
諾亞一怔,並沒有馬上回答。
列爾對袁忘的問題有些驚訝,見諾亞沒有回答情況下,於是問道:「諾亞,有沒有?」
諾亞仍舊沒有馬上回答,看向袁忘,若有所思問:「你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袁忘道:「不為什麼,想問就問。」
列爾提示:「諾亞,你是發過誓的,請誠實回答這個問題。你有請人殺死你嗎?」
諾亞許久後才回答:「不!我無法確定我的追隨者是否誤會我的意思,或者猜錯我的心愿。因此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說前面恐份問題回答的還有一定道理,這個回答就純粹狡辯。袁忘提醒道:「諾亞小姐,作為偵探聯盟的特派員,我會如實說明詢問情況。」
諾亞道:「這個問題是我私人問題,我拒絕回答。」你可以猜測我雇兇殺自己,但是我不承認,你就沒辦法追問我為什麼雇兇殺自己。不能回答的不是有沒有,而是為什麼。
袁忘道:「請問諾亞小姐,你認為自己和遠征之死有任何關係嗎?」
諾亞回答:「我今天只回答天教有關的問題,除開天教之外,我沒有義務回答任何問題。」
死老太婆擺出了耍賴的態度。偏偏自己不敢問太尖銳的問題,比如拉哈之死。這會暴露己方正在暗中調查恐襲的意圖。
列爾繼續問話,問的多是天教的事,比如是否脅迫擁躉們拒絕徵調等。在天教中沒有團隊,但有追隨者之說。
袁忘插口提問:「請問諾亞小姐,你認為鄭燕是你的追隨者嗎?」
諾亞回答:「鄭燕是一位很純粹的傳統的天教神職人員,她是上帝的追隨者。」不是自己的追隨者,鄭燕沒有追隨過任何人。
袁忘道:「我本人和天教有一些關係,當年是梅麗莎修女派遣十字軍將我護送到紐唐,並且給了我身份,讓我在這裡生活下來。我就讀天教學校,我最尊敬的人叫李麗莎,她是一位天教底層神職人員。也許天教發展受到了一定限制,雖然我不是信徒,但是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天教秉持導人為善的宗旨。直到知道你的存在後。」
袁忘道:「諾亞方舟的故事,當沒有人敬仰上帝時,上帝啟動了大洪水…這裡我很奇怪,大洪水後到底是人們懼怕上帝的神力,還是敬仰上帝的仁慈呢?以我的觀點,如果所有人都不信上帝後,上帝不如放手。在華人文化中,道教有這麼一句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謅狗。神看待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樣的,他不會為任何人和物多做任何事。」
袁忘道:「我不知道誰是正確的,誰是錯誤的。但是我認為從目前社會來說,完全沒有必要再來一次大洪水。」
諾亞回答:「即使沒有大洪水,災難一直存在於人間。你如果要討論教義,恐怕我們需要說上三天三夜。不如以現代人價值觀來討論這件事,一句話就可以解決這個分歧。」
袁忘:「請教如果解決?」
諾亞道:「我做我的事,關你屁事。」
「哈哈!」你厲害,袁忘被諾亞說的啞口無言。很有道理,無論你認為我是好蛋,還是壞蛋,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列爾引用文獻指責道:「諾亞,一切壞話都不可出於你們的口。說造就人的話,叫聽眾獲得益處。現在你們卻該戒絕這一切:忿怒、暴戾、惡意、詬罵和出於你們口中的穢言。」
諾亞站起來向袁忘鞠躬道歉:「對不起。」
袁忘:「沒關係。」老太婆玩的很溜,不愧是和老毒好過的人。宗教味中帶有一股江湖氣。
姜娜開口:「諾亞,我本人是天教信徒。我不理解你的行為,天教導人向善,給人慰藉。可以說現代文明中有天教正面影響的原因。為什麼你要反其道而行呢?」
諾亞看列爾,列爾關閉錄音器,諾亞道:「你們有沒有發現,無論是道教,佛教,印度教,天教,新教等等教派,他們的信徒變化是比較大的。父親信佛,母親信教,孩子可能什麼都不信。反觀聖教,他們是人種傳承。即使入籍美國的阿人,他們也堅持每天上班時間進行朝拜。但是有多少的天教信徒能堅持每周去一趟教堂呢?」
諾亞看袁忘:「上帝不是為了懲罰人類而發動大洪水,上帝是後悔自己創造了人類,人類的邪惡超過了他的想像,他們不求救贖,反而放棄神的拯救而自甘墮落。大洪水是上帝毀滅他創造的世界和生物的一種行為。」
諾亞看袁忘:「我們回到現實中來,在華人文化中有一句話說的好:兵不戰則危。各教派為了適應現代,妥協人性,多少都做出了改革。但聖教仍舊保留有原教旨,並且擁護者甚多。人們不能忘記這點,不能忽視這點,否則未來必定付出更大的代價。」
諾亞最後道:「別忘了某些聖教國家現在正在發展核武。」
大家靜默一會,袁忘道:「你說的事自然有人操心,你作為一位宗教人士,本應該傳播福音,為什麼要助紂為虐呢?」
諾亞大笑:「你以為我在整件事中的作用很重要嗎?為什麼你們會有那麼多陰謀論呢?我到紐唐只是為了尋找天教的文物。只不過恰巧知道一些事而已。我本人對事件沒有任何的推動作用。」
袁忘:「那你可以告訴我們,是誰?是什麼事?」
諾亞:「你剛才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謅狗。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幫你,或者幫他呢?也許會發生你們認為的壞事,也許不會。無論如何這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
袁忘沉思片刻,道:「遠征是怎麼回事?」
諾亞:「我沒有義務解答你的任何問題。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因為油畫的事尋找偵探協助,聯繫班傑明,班傑明請遠征幫助我尋找藏匿在我住所的一位高手。遠征為我工作室在懺悔室向我懺悔。列爾,我可以將遠征向我懺悔的事告訴別人嗎?」
列爾:「不可以。」
諾亞:「其實說了對他們也沒有太大幫助。袁忘,我只能告訴你,遠征陷入了兩難,他發現一個陰謀,但是並不知道陰謀的具體情況。他不能動,不能示警,不能告訴別人,否則陰謀就會發動。他受制於班傑明,沒有由自調查事件的能力,於是他找上了同樣神探之稱的秦嵐。他發現秦嵐專注細節,於是在茶會不得不以死明志,目的是留下遺言提醒秦嵐:大局觀。至於大局觀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能說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諾亞意思是,遠征自殺只是為了通知秦嵐注意大局觀,為避免其他人生疑,他借用茶會之名布置自己之死,明是挑戰秦嵐和秦嵐一賭終極神探的布局,暗則是為了傳遞消息。目前看來遠征沒有白死,秦嵐已經順利的追查到了『大局觀』的線索。可以說現在秦嵐掌握的信息比起遠征死亡前掌握的信息已經要多的多。
列爾:「既然如此,為什麼你和你的下屬不聽從命令,即刻返回義大利呢?」
諾亞:「我之前說過我對聖教的態度,你們認為我在幫助聖教發動恐襲,我認為我在幫助聖教走向滅亡。我對事件沒有推動的作用,但我確實提供了一些幫助。」
姜娜問:「你說的是班傑明嗎?」
諾亞:「班傑明?哈,也許吧!」
再問下去已經沒有太大意義,回到偵獵社,袁忘花費一個小時寫了一份報告,通過郵件發給了偵探聯盟。袁忘認為諾亞參與了紐唐恐襲計劃,但其並非主謀,沒有決定作用。而後說明諾亞介紹的遠征之死和袁忘自己認為的遠征之死原因。
第二天下午偵探聯盟查理回覆:報告已經收到,如果有可能,在保障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協助美國司法機構阻止可能還存在的恐襲。
現在大部分人認為恐襲的陰謀已經被阻止,在諾亞談話中,其也表達出類似的態度。大家所知道是兩組聖火已經覆滅,半個主謀班傑明鋃鐺入獄,唯一沒有解決的是未抓捕到聖網的首腦『老人』。
只有以秦嵐為首的五人組知道恐襲迫在眉睫。
……
老毒小組還在研究全部信息,他是唯一一個不太確定恐襲已經被阻止的國全部高層。老毒不太確定的理由很奇葩:「太安靜了。」
老毒道:「從阿布開始,慢慢的出現退役聖教信徒,越來越多,此後出現了聖火。聖火兩組人一抓一死後,就沒了,什麼都沒了。因此這個周末我們要將全國二十年內所有退伍聖教信徒的信息全部過一遍。也許第三隊聖火小組不在紐唐,也許紐唐根本不是他們的目標。」
說到這裡,艾瑪接電話,而後道:「老闆,趙霧在門口,說要見你。」
老毒狐疑:「從紐唐到華盛頓來見我?趙霧?」他自認為和趙霧不是很熟,他還認為趙霧根本不想和他熟。
艾瑪問:「那?」
老毒:「讓警衛陪同他上來。」趙霧從紐唐到華盛頓見自己,自己肯定要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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