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檢退案後,紐唐警方派遣警探介入調查。初期調查認為兇手是和張婆有染的趙六。趙六老婆之所以發現張婆受傷,是因為她去抓女干,趙六老婆認為趙六在張婆家中。街坊鄰居都知道張三是棋痴。趙婆認為趙六每次趁張三和王五下棋時,去張家和張婆約會。
趙六不承認自己傷人,但承認自己案發前去見張婆,理由是趙六懷疑張三和趙六妻子有染。
張三承認自己和趙六妻子有染,但堅持認為趙六和自己妻子有染,自己和趙六妻子報復他們才在一起。
在這份報告中,詳細說明了每戶人每個人和其他人之見的關係,並且針對關係每個人都主觀闡述了對其他人的看法。
根據區域監控顯示,在案發前後並沒有陌生人進出這一帶,因此兇手在這些人中的可能性極高。
在退案之後,秦嵐沒有放棄。他開始分析每個人作案機會,首先排除了趙六、王五和李四老婆。趙六在張婆受傷前就離開張家,前往不遠的小賣部買了一包香菸,和小賣部的老闆喝了一杯。王五有張三作證。李四老婆有王五作證,王五從洗手間出來後,進入客廳,客廳正門對著李四家院子,他看見不遠處的李四老婆在院子裡甩濕頭髮。
詳細分析後會秦嵐發現有作案機會的只有張三和趙妻這兩人,同時也不排除張婆自傷的可能。
紐唐警探看法和秦嵐差不多,雙方一起調查了一周,始終無法證明誰才是兇手。秦嵐分析動機,認為只有張三有殺人的動機。張婆如果要自殺,不會選擇這樣血淋淋的方式。趙妻是為了報復趙六才和張三在一起,在沒有爭吵和廝打情況下,趙妻突然傷害張婆的可能性很低。因此秦嵐堅持兇手是張三,但又無法解釋為什麼張婆非常堅定的證明傷害自己的人不是張三。
……
袁忘首先注意的是張三和張婆的矛盾是什麼。從雙方描述可以得知,在婚前張婆很滿意張三唯一的嗜好。但是張婆沒想到張三的棋癮這麼大,甚至不惜乘坐飛機去外地會棋友,這在張婆看來是難以理解的事。
張三有一堆寶貝棋局書,每天翻來覆去看。寧可自己擺棋研究,也不願意和張婆多說一句廢話。在家裡張三除了嫌張婆飯菜難吃,自己下廚之外,從不碰家務。用他的話來說,很乾淨,不用打掃。
張三認為張婆除了做家務,就沒有別的長處。話癆,說話刻薄,煮飯難吃,甚至多次在自己棋友王五面前讓自己下不來台,一個月前變本加厲,警告王五不許再和自己下棋。
張婆對此承認,王五是個老光棍,身體不好,吃救濟過活。每天就是玩棋。最讓張婆惱火的是,自己明明看見張三和趙婆在王五房間,自己闖進去被王五攔住,導致抓人行動失敗。在張婆看來,王五是導致張三墮落的罪魁禍首。
袁忘認為自己沒有能力,也不可能根據資料破這個案子。最多是推理,一個說得過去的推理過程和結果。
……
華德是第一個進入面談室的考生。
面對主副考官,華德保持依仗撲克臉,將資料放在桌上,道:「本案有三個疑點,第一點:為什麼張婆無法判斷兇手身份。第二點:為什麼張婆只被刺了一刀。第三點:為什麼和張三有染的趙婆,會做出不利張三的證詞,她堅持在證詞稱張婆稱是張三刺傷了自己。」
華德:「基於以上疑點,我認為張三就是兇手。在事後張婆不想自己的丈夫坐牢,希望保護自己的家庭,故而做出偽證。根本沒有包住頭的人。我猜想王五上廁所,張三回家喝水或者拿東西時,與張婆發生口角後刺傷張婆。張三很緊張,立刻回王五家,希望王五能為自己作證,證明自己不在現場。」
華德:「根據王五所說,自己從洗手間出來之後,張三就用了洗手間,我認為會不會是清理血漬呢?由於受害者未死,不清楚刀口等問題,無法判斷是否有血跡噴濺在兇手身上。」兇手從側面刀刺入張婆腹部,張婆下意識捂住刀,壓住傷口,張三身上是有可能不被噴濺血跡。也許手部有一些血跡。人沒死,很難從刀傷形狀模擬當時的情況。
華德對於血跡陳述有些苦惱。兇手身上沒有血跡可以理解,小手臂和手部沒有血跡那需要拼人品。
華德陳述中,秦嵐拿了一張硬卡片邊寫邊聽,在華德說完,秦嵐站起來和華德握手:「幸苦了。」沒說好,沒說壞,請門外保安送華德去餐廳等待。
一邊就坐的眼鏡女林梅道:「疑點找到了一些,但是判斷和分析出現了問題。」
秦嵐為華德開脫:「只憑藉材料就找到疑點,其能力可圈可點。他只不過是沒有時間去查證自己的懷疑,他選擇的陳述是自己判定中最可能的一種情況。我對他很滿意,你呢?」
林梅:「我同意。大叔,請你徒弟亮相?」
秦嵐:「怎麼?你對我徒弟有想法?」
林梅:「他偵獵社的。」
秦嵐:「怎麼?」
林梅:「我想知道他同事的聯絡方式。」
秦嵐疑問:「趙霧?闖關賽後你們不是一起協助拍攝了節目嗎?」
林梅:「……」
秦嵐:「那是個渣男。」
林梅頭疼:「我知道,可是我喜歡。」
「渣男意思是:我知道你喜歡,但他不會把你放在心上。」否則就不叫渣男了。秦嵐拿對講機:「301,進來。」
……
袁忘落座,秦嵐問:「發現什麼線索或者疑點。」
袁忘回答:「我綜合後期調查,只發現一個矛盾點。在後期調查中,警探做趙六妻子筆錄,趙六妻子堅持自己所聽見的。她聽見張婆說是張三捅了她。張婆完全否認這個說法,並且表示,包臉人絕對不會是張三,因為張三化成灰她都認識。」
「最少四個疑點,你找到一個。」秦嵐心情不好,隨意道:「你認為誰是兇手?」
「王五。」
秦嵐一怔:「王五?」
「是。」
秦嵐:「你認為後期調查中,趙六妻子的筆錄是唯一存在矛盾的疑點。然後兇手是王五?這tm是什麼邏輯?」
袁忘不太敢說話,不確定秦嵐是不是在提示自己。秦嵐:「問你呢?」
袁忘道:「我一直在分析,為什麼趙六妻子堅持這個說法。第一可能,張婆真說了捅她的人是張三,我回去翻筆錄,發現張婆在手術後清醒第一時間就接受了問詢,她對警察說法是:兇手肯定不是張三。我認為張婆沒有太多思考的餘地,也沒有機會接受張三的原諒懇求,另外張三筆錄和口供中始終堅持自己不是兇手。警察在張三衣服上也沒有找到任何血跡,手上也沒有血跡反應。除非張三運氣好、張婆在麻醉中原諒了張三、張婆麻醉中理順了思路,否則張三不是兇手。」
秦嵐道:「你為什麼說是王五?王五去廁所八分鐘,張三有時間。張三去廁所一分鐘,王五飛過去嗎?你腦子是不是被殭屍吃掉了?」
「不,我首先要解決為什麼趙六妻子堅持筆錄這個問題。」袁忘道:「我剛才推翻了張三是兇手可能,那只有趙六妻子撒謊的可能。趙六妻子和張三有染,兩人且不說有沒有感情,但都同仇敵愾。加之傷者未死,為什麼趙六妻子要咬死張三呢?」
秦嵐已經聽不明白:「啊,是啊,為什麼?」果然一百個人有一百個思維。
袁忘:「趙六妻子從哪個角度都不可能誣陷張三,但是趙六妻子確實誣陷了張三。我就鑽了一會牛角尖,我發現趙六妻子誣陷張三,結果反而是保護張三。她堅持筆錄,警察就必須圍繞這個矛盾點去突破張婆,張婆又咬死不是張三,警察認為其中必然有一人撒謊。」
秦嵐更不明白:「你不是說張三不可能是兇手嗎?為什麼趙六妻子要保護張三?」
袁忘:「張三一直都是頭號嫌疑犯。但最重要的證人,受害者張婆認定不是張三,天大的證據都沒用。」
秦嵐:「然後呢?」他快揍人了。
袁忘:「因此我認為,兇手是王五。」
秦嵐一口老血沒吐出來:「和王五什麼關係?」什麼鬼邏輯。
袁忘:「趙六妻子是張三的相好,王五是張三的親密棋友。既然張三不可能傷害張婆,趙六妻子傷人後來不及換裝,那隻剩下王五了。王五的不可能作案證據是張三提供的,王五沒有被檢查血跡,資料表明王五和張婆是有衝突的。因此我認為是張三請王五殺人,王五捅一刀後害怕跑路。」
袁忘:「但是張婆竟然沒死,這就讓兩個人比較被動。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張婆證明張三不是兇手。」
「等等,那趙六妻子就不保護張三了。」
袁忘:「分成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趙六妻子和張三相好,應該感覺到張三對張婆的不耐煩和殺心。趙六妻子發現現場,第一時間判定是張三乾的。那句張婆沒說的話是趙妻額外添加的。為什麼?為了向趙六表明自己和張三沒有關係。」
「第二階段,張婆證明不是張三,趙六妻子於是就堅持口供,迷惑警察。一方面也表現自己和張三的決裂。因為案件,自己和張三的私情曝光後,用行動來表明自己對趙六的忠誠。另外一方面,就是所說的保護張三。不讓警察朝王五那邊挖。」
秦嵐許久沒說話:「你先出去吧。」袁忘剖析了每個人的心態和當時的想法。諸如王五,他動刀,但是繞不過自己沒殺過人這一關,沒有補刀。
最複雜就是趙六妻子的一系列心理變化,聽的秦嵐一時間都呆傻了。
「哦。」袁忘站起來,不好判斷秦嵐的表情,離開了房間。
秦嵐看林梅:「這個怎麼算?」
林梅:「他只找到一個疑問,但是卻破了案。事實上確實是王五和張三勾結對張婆下手。只不過細節上有些錯誤。大叔,你怎麼看?」
秦嵐:「我喜歡他的分析,他有自己的思考方式。我是習慣找到所有疑點,矛盾點然後進行推理,解決所有的疑點。他是揪住一個疑點死纏爛打,給他找到了一條可以解開疑點的邏輯。但是這個邏輯是不對的。真相大白後趙六妻子供述,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張婆說那話。心理學家分析,趙六妻子先入為主認定是張三捅的張婆,有可能在潛意識中腦補了這一句話。袁忘只說對了一小部分。」
林梅:「結果沒錯。」
秦嵐:「可是過程錯了。」
林梅道:「袁忘分析趙六妻子這個細節上是出錯了,他似乎就不是分析類型的偵探。你發現沒有?他指證王五的主要原因是作案機會。張三和王五都與張婆有衝突,都有殺人動機。王五因為有張三的作證,沒有成為嫌疑犯。很符合福爾摩斯的一句名言:除去不可能的、剩下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林梅:「嫌疑犯中有傷人機會只有張三和趙六妻子。但是張婆證明不是張三,趙六妻子沒時間換裝,等於沒有嫌疑犯。袁忘從沒有嫌疑犯中抓出了一個嫌犯。怎麼說呢?我認為袁忘不是一個主流傳統的偵探,但是是一個有腦子,會思考,願意思考的人。如果年齡小十歲,有人培養的話,十年後他就是一名神探。」
這點秦嵐不否認。從認識袁忘來,他就見證了袁忘慢慢從體力打手型,朝智力思考型轉變。也就是看見袁忘的潛力,在沒有葉晚娘的說服下,秦嵐破天荒帶了一個月的徒弟。
再看之前的飯局之戰,袁忘的基礎功非常差,觀察力,記憶力等都不算突出。但是在一次比賽中他先聲奪魁,這表明了袁忘的信息消化能力。這個能力是袁忘作為警察和獵人時鍛煉出來的。
秦嵐:「他是我徒弟,客觀來說,即使我不認識他,我也會讓他過,因為我很期待他下一個階段的表現。」
林梅點頭:「我的想法也是這樣……哎呀,忘記拿號碼。」
秦嵐:「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林梅笑笑,不抬槓。你不是女人,怎麼會知道渣男的魅力?不是男人,難以狐狸精為什麼比良家婦女更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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