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夜介紹:「甄帥,男,身高一米八二,體重七十五公斤,今年三十一歲,已婚無孩。警方證據中,死者懷有的胎兒為甄帥的孩子,死者死亡時間上個月7號晚上9點,甄帥9點左右離開死者的家,第二天中午死者被發現死亡。氰化物中毒死亡,檢測發現果汁杯內有氰化物。」
警方調查發現,甄帥在一周前非法網購了氰化物,甄帥辯稱自己沒有網購,律師認為是死者用甄帥網購帳號網購了氰化物。因為氰化物是直接郵寄到死者家,賣家在商品中說明為殺蟲劑。甄帥律師認為死者是自殺。
死者閨蜜作證,死者和她談論過這件事,告訴閨蜜,如果甄帥不認孩子,她能理解,她決定自己將孩子撫養大。事實上死者已經預約了孕婦醫療諮詢,分娩學習等課程。警方認為死者不具備自殺心態。
甄帥告訴警方,死者之所以網購氰化物,是因為死者本身是生物化學專業的畢業生。別墅近期蚊蟲太多,主要原因是草坪,可能是為了殺蟲。
真上法庭,甄帥未必會輸。但如今甄帥棄保潛逃,將來上法庭,陪審團必然會因其棄保潛逃行為而大大扣分。
獵人不需要了解案情,但偵獵社有偵探,他們對案情有些興趣。葉夜附帶介紹之後,開始介紹甄帥的人際情況。甄帥人際情況了不得,其通訊錄就有一百三十個號碼,其中八成是女性。考慮甄帥職業是一名營養師,也能說的過去。
葉夜列出甄帥的社交軟體里的情況,一百多位好友,九個群的成員。看起來幾乎都和其工作有關係,推銷員,客戶,同事,但其中會不會有私人關係呢?
秦舒道:「這裡的很多成員是三十到四十五歲的婦女,這個年齡層的婦女有很大比例是全職太太。有部分因為先生關心不夠的原因,生活平淡,枯燥,乏味和無奈。偶爾她們會有冒險或者做點出格的事的想法,多數人只是有這樣的想法,還是比較理智的。」
蕭邦:「很多話秦舒不好說,大概意思是,這麼多人中,應該會有婦女願意為甄帥提供藏身之地,提供幫助。」
袁忘:「電話加社交號,足有一兩百人,有沒有比較具體一點的線索?」
葉夜:「我只能查詢他們聊天記錄和通話時間,從裡面篩選出部分人出來。」
蕭邦問道:「我們需要做什麼?」
秦舒道:「甄帥家在距離市中心七十公里的小鎮,我建議拜訪下甄帥的父母。可以從側面去了解信息,一切由你們做主。甄帥的父親是護林員,在深山中肯定有很多護林小屋,你們決定有沒有必要查這條線。」
護林員屬於農業部僱傭員工,工作就是巡山,偶爾也需要陪伴科研人員進入深山。因為工作等原因,在負責區域內會有很多帶有補給的小屋,以便護林員休息和在森林裡過夜。
蕭邦一聽就腳軟,看袁忘,袁忘臉色也不是很好看。登山就算了,畢竟還有個頭。去深山老林排查小屋,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蕭邦和袁忘對視一眼,找回了底氣。既然兩個人都慫,那就不是問題了。
先了解一下甄帥父母的態度。如果很可疑,說不準也得跑一跑。
這是偵探的活,不是獵人的活。不過跑一趟就跑一趟吧。
……
科多小鎮一面為山,一面為湖,兩面開闊。依山靠水並且還具備大型機械農耕的地利。小鎮不是真小,科多小鎮在紐唐挺有名氣。這裡不僅有大學的分屬專業學校,同時也是一個教會的總部。
這個教名為自然教,他們擯棄現代化設備,過著農耕時代的生活。紀錄片記載,他們成員大概三百多人左右。並非完全脫離現代化,電力、水力和汽車還是有的。這不是他們出名的地方,出名的原因是聯調局武裝圍攻過自然營地。原因是他們連法律都脫離了,自設公堂,裁決生死。
目前自然營地還在,誰犯法抓誰,自然教沒有其他不妥的行為,和小鎮居民關係也非常不錯。
以蕭邦的說法,自然營地的成員多是遭受過心靈重創之人,如同古裝連續劇看破紅塵者類似。同時也有少部分是真的討厭現代生活。
甄帥父母的家在距離小鎮四公里的位置,袁忘他們到達時,已經有一輛黑色廂車停靠路邊,副駕駛位面對甄帥父母的別墅。
蕭邦靠邊停車,對方也下來一人,蕭邦很熱情和對方握手:「秦氏偵獵社。」
「……」對方是名男子,愣了好久沒想起有這麼個獵人團,不過還是很禮貌道:「華盛頓火燒雲。」
蕭邦給對方遞煙:「什麼情況?」
對方搖頭:「沒有情況。」
說到這,一輛巡邏警車靠過來,一名警察伸出腦袋:「嘿,不要打擾他們的生活,如果你們不想惹麻煩的話。」
見怪不怪了?
火燒雲的獵人解釋道:「你們是第六批,我們是第二批。」
火燒雲車內一妹子伸頭:「老大讓我們回去。」
對方和蕭邦握手:「祝你好運。」上車,開車離開。
蕭邦上車,接過袁忘的望遠鏡看了一會:「為什麼他們會認為沒有問題呢?」
袁忘問:「你認為有問題?」
蕭邦:「很正常的一所房子,男主人在庭院除草,女主人抱著貓躺在椅子上打瞌睡。但不應該正常,甄帥被通緝,獵人到鎮裡,男女主人不進入房子,反而留在庭院中。似乎是想表現自己坦然,甚至有迎接獵人的態度。可是如果沒有窩藏甄帥,他們何必表現坦然呢?」
袁忘苦笑:「不要吧。」如果甄帥真的依靠父母躲藏在小鎮,那就糟糕了。最糟糕自然是一片山脈中零散分部的護林員小屋。在所有運動中,袁忘最討厭登山。上去後不是還要下來,除了拍照之外,還有什麼意義嗎?
蕭邦:「我們去拜訪下他們?」
袁忘:「可以吧。」
……
女主人睜開眼看門口的袁忘和蕭邦,男主人慢悠悠關閉的除草機,走到門口:「請進。」
蕭邦:「容許我自我介紹,我……」
「賞金獵人?進來吧。」男主人回頭走:「你們是第一批登門的人,想看什麼隨便看。」
蕭邦:「實際上我是一名偵探。」
男主人停步回頭:「哦?請坐。」
蕭邦和袁忘就庭院的石鼓上坐下,男主人:「老婆子,拿水啊。」
女主人不是很情願的從椅子下來,慢吞吞的朝房內走。
男主人:「說吧,什麼事?」
袁忘先開口:「叔叔,是這樣的。我們是偵探,同時也是獵人。我們看了警方的證據還有你兒子證詞,就我個人觀點來說,我不認為甄帥有棄保潛逃的必要。上了法庭甄帥未必會輸掉官司。現在這麼一跑,就算人不是他殺的,到時候上法庭也很難讓陪審團相信。」
「唉……」男主人嘆氣:「你這話和甄帥律師說的一樣,他告訴我,如果知道甄帥在哪,一定要說服他回去。現在回去只是違反了保釋法,律師保證自己可以找一個合適的理由為甄帥開脫。」
袁忘問:「律師是你兒媳婦找的律師?」
「對。」男主人道:「我把門打這麼開,就是讓獵人和警察上門,別說他們找我兒子,我也在找我兒子。如果你們能幫我找到他,我反倒要謝謝你們。甄帥從小情商很高,很會哄女孩,這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兒子我了解,他不會殺人,沒這個膽子,何況還殺了自己的孩子。」
女主人拿了水來:「你說司馬家有錢,但比起甄帥之前的女朋友,不算什麼錢。甄帥是真喜歡他老婆,根本不圖她的錢。」
蕭邦問:「老先生,甄帥有沒有給你們打電話?」
男主人回答:「警察找上門前一天,他給我打電話,讓我不要再跑紐唐,他這邊有律師,自己的事會自己處理好。我就問案子怎樣,他說就那樣,律師認為不會有事。」
蕭邦提出了一些問題,男女主人有問有答,絲毫看不出他們有問題。甚至還想留兩人吃午飯。
蕭邦和袁忘婉拒後回到車上,開車到小鎮,隨便找了一家餐廳。
蕭邦和袁忘聯繫連線指揮部。
蕭邦說明了早上行程和情況:「我認為甄帥很可能不是殺人兇手。」
秦舒和葉夜也在吃午飯,秦舒問:「袁忘,以你獵人角度來看呢?」
袁忘回答:「我認為甄帥應該不是兇手,但是他是不是兇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一百萬和我們才有關係。」
「不。」秦舒道:「假設甄帥不是兇手,證據上來說,上了法庭甄帥未必會有罪。死者是自己的愛人和孩子,在這種情況下,甄帥棄保潛逃只有兩個可能。第一個可能,他知道真的兇手是誰,他要為孩子和愛人復仇。」
蕭邦:「基本可以排除這個可能,甄帥勇氣還不足以支撐他做出這樣果敢的決定。」諸如袁忘這類人遇見這種事,肯定不會把希望歸咎於法律,以血還血才是正道。再者,不親手手刃仇人,怎能消心中之恨?
甄帥只是普通人,他沒有這勇氣,也沒有這能力去完成復仇。如果他知道兇手是誰,最好的武器就是警察和法律。
秦舒:「那只有第二個可能,他死了。」
「死了?」死了就不值錢了。
秦舒:「以偵探角度來看這個案子,我第一時間懷疑甄帥的妻子,大方有些過頭了。自己丈夫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她反而拿出五百萬的保釋金,還聘請大律師為甄帥辯護。一個可能,愛情使得她能承受一切。一個可能,她殺了死者。一個可能,她要弄死背叛了自己的甄帥。」
秦舒:「就女人和偵探的第六感來說,我認為甄帥已經死亡。」
蕭邦同意:「我也有這樣的想法。」
袁忘:「那散了吧。」
蕭邦:「我們要追查真相。」
袁忘:「沒錢要什麼真相?汽油費都要自己掏的。」
蕭邦不同意:「袁忘,錢很重要,真相也很重要。遇見這種案子,沒有偵探會半途而廢。」
袁忘:「遇見這類案子,獵人肯定會收工。賞金獵人,沒有賞金就沒有獵人。」
蕭邦:「哦,搭檔,你這麼說讓我有些難過。」
袁忘:「我可以義務陪你跑一跑,但和工作無關,純粹是幫助朋友。」
蕭邦:「不不,搭檔,你好像對人的生命有點錯誤的認識。在華人文化中,宋朝有一位法醫,他曾經說過,人命是大過天,每一條生命的消失,都需要找到他們消失的原因。」
袁忘:「所以他最後只能辭官歸隱。我理解你的意思,我不是一個見死不救的人,但是我不會關心一條和我們沒有關係的生命死亡的原因。結果是死了,真相無所謂。我認為他本人靈魂對此興趣也不會很大。你說的宋慈也好,現在的警察也好,他們追查真相目的是打擊犯罪,不是為了給死者申冤。」
袁忘:「甄帥既然已經死了,打擊犯罪的事是警察的工作。我認為你對案子本身的興趣讓你追求真相,並非真相對你有什麼意義。」
「哇,你第一次說這麼多話。」蕭邦:「但我仍舊要反駁你。打擊罪犯是一個目的,查明真相是一個目的。真相很重要。比如你有一位熱戀的女友,突然提出分手,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麼要和你分手嗎?以你的觀點看,分手是結果。」
袁忘:「不,我想知道分手原因是因為我希望其中存在誤會,能挽回她分手的決定。」
蕭邦:「我換個例子,你結婚了,有孩子了。突然有一天你發現孩子不是你的。你會去質問妻子嗎?畢竟孩子不是你的已經是事實,質問沒有意義。」
袁忘回答:「你偷換了概念吧?」
「兩位男士,不要爭論了。」秦舒道:「就偵獵社來說,沒有委託的調查我們是不做的。就私家偵探而言,沒有委託進行的調查是違反法律的。」
蕭邦:「我可以回去和甄帥父母聊一聊,拿到委託權。」
袁忘:「有委託費?」
蕭邦:「……搭檔,你這樣談錢太庸俗了。」
袁忘反問:「我和他們完全不認識,不談錢還能談什麼?談戀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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