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大家的疑問,蕭邦一聲不吭。秦嵐回來,把大家趕出房間,只留下袁忘一邊旁聽。
秦嵐:「我說的對你就點頭,說的不對你別理我。」
蕭邦摸口袋無果,袁忘知道蕭邦要幹什麼,上去給了一根煙,還沒點火,被秦嵐一巴掌拍掉:「抽xx的煙……我問你,死者是雷玉對嗎?」
蕭邦看秦嵐許久,點頭。
接下去秦嵐問的基本都對,王漬親自開車和蕭邦一起到了四層,兩人本就在汽車內看著外面的人行刑。蕭邦下車制止,結果被手槍逼住上了一輛黑色轎車,被注射了鎮靜劑昏睡過去。醒來發現自己在北郊郊區。
秦嵐:「現在問題在於,地上噴濺血跡是雷玉的,我相信可以在現場附近找到鈍器,上面有你的指紋,還有雷玉的血跡。你的手機是故意放在那裡。你將成為謀殺嫌疑犯……稍等。」
秦嵐接電話:「老婆……好,好的。」
秦嵐掛斷電話:「警方在距離停車場五層一處隱蔽位置找到了一根帶血的棒球棍。好消息是,雷玉屍體被燒光,檢方無法證明雷玉是死者。壞消息自然是我剛才所說的。聽好了小子,你不能咬王漬,你不能說實話。否則你就成為雷玉是遇害者的證人,同時你會把自己置於死地。明白了?這是王漬念在女兒的情分上給你的一次機會,是他仁慈,否則你已經是屍體了。像你這種為了法律沒有人情的人,就應該把你變成屍體。」
蕭邦站起來:「叔叔……」
秦嵐:「別辯論,沒意義,現在目的只有一個,讓你脫罪。你真的想殉道我不攔住,法律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成全你。但你必須給一個明確的態度,因為你的朋友袁忘要幫你作證。如果你要殉道,你現在說出來,不要害了你朋友。指紋檢測非常快,警察很可能已經在路上。」
……
蕭邦回答警察問題:「前天下午,我和搭檔袁忘去過停車場五層,五層是露天停車場。目的是觀察雷26女朋友的店鋪。挺無聊的,我就翻後備箱拿出棒球棍,準備在五層打高爾夫球推桿。袁忘發現了可疑人,我就把棒球棍放到一邊,過去操控控制監視器的電腦。離開停車場時忘記了棒球棍。」
蕭邦:「昨天晚上?昨天傍晚我回家了,乘坐我媽媽的車。我媽媽在研究所上班,每天六點下班。我突然想回家看看……對了,我家在北郊山。」
警察:「你母親在今天早上九點到達研究所,你卻是搭便車。搭便車的位置距離你家有十公里。」
蕭邦解釋道:「我心情不好,不想回城,午飯後就隨意散步。最後我認為我要面對工作和生活上的問題,攔了一輛便車回城。」
警察:「昨晚為什麼道路監控只拍攝到你母親的照片,沒有拍攝到你的照片?」
蕭邦解釋:「我在後座睡覺,疲勞,心情不好,很煩。」
最大的問題在於,王漬沒有想到偵獵社的人一聲不吭把現場的手機拿走了,否則蕭邦即使不會被定罪,最少也會被羈押候審。在蕭邦說明和證詞中,始終沒有提到雷玉和王漬。
警察因此對證人蕭邦母親和袁忘做了筆錄,證明蕭邦說的是實話。蕭邦同時也清楚,自己再改口,自己母親和袁忘都會有很大的麻煩。
離開警局,蕭邦的情緒並不高。在回去的路上,蕭邦接到了王漬的電話,王漬道:「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蕭邦一聲不吭掛斷電話,問:「正確嗎?」
袁忘:「不是很正確。我們搭檔後都是你開車,今天我開車。」
蕭邦:「我沒心情開玩笑。」
袁忘:「我有啊。」
蕭邦無語無奈。
袁忘問道:「假設雷玉被捕,結果會如何?」
蕭邦:「會被審判,經過死刑覆核,最終執行死刑。」
袁忘道:「只能說有可能被定罪,定罪後未必是死刑,死刑從判決到執行也有好多年的緩衝。你前女友呢?有經過審判嗎?有緩衝嗎?為什麼你喜歡和罪犯去談權利,要知道罪犯不喜歡和受害者去談權利。」
蕭邦沉默。袁忘屬於逾越法律鴻溝的人,不是說袁忘的心態,而是說袁忘的能力。
袁忘:「我很不理解你們,為什麼要糾結一個已經成為定局的事實。如同一條魚,它已經死了。我們要考慮的問題是清蒸還是水煮。而不應該考慮這條魚怎麼被釣起來的,是不是環境生態被破壞,它找不到合適的食物了,所以才會吃魚餌呢?我建議積極思考,比如雷玉之死,對紐唐人來說是不是一件好事?」
蕭邦慢慢點頭。
袁忘:「所以今晚我們應該慶祝對嗎?」
蕭邦問:「我是不是應該請客?」
袁忘笑:「很高興你有這樣的覺悟,我就不說太多了。」
蕭邦笑了笑,有時候很羨慕袁忘能將複雜的事,包括人類思維在內的東西強行簡單化。甚至將三觀都簡單化,這類人沒有煩惱。
偵獵社的人忽視了一個細節,王漬的幫凶只有遠征這一名偵探嗎?遠征又怎麼會幫助王漬的?
……
邁阿密海邊豪宅,班傑明躺在沙灘椅上,手拿香檳,享受太陽的沐浴。一邊的駭客夜月無聲匯報:「王漬說他不想蕭邦有麻煩,這件事就這樣吧。是不是讓火隊撤回?」
「嗯。」班傑明問:「遠征怎麼樣?」
夜月無聲道:「遠征不是很願意與我們合作,如果不是我們抓到他的把柄的話,不會理我們。」
班傑明:「你說的沒錯,他這類人既然可以從富豪口袋賺錢,怎麼甘心與我們為伍?不僅如此,以他這樣的人,肯定會想著反制我們。殺掉吧。」
夜月無聲:「會不會太浪費?」
班傑明尋思一會:「我一直考慮辦一場偵探大會。」
夜月無聲:「就這麼聽起來有一點點意思,不過怎麼邀請他們呢?」
班傑明:「以遠征名義邀請大家,你說會有多少神探拒絕呢?糾正一下,我想辦偵探大會不是因為有意思,而是因為有需要。」
……
作為503一份子,小拉也是很賣力的。袁忘爬在沙發上,小拉直立用兩隻前腿狂戳袁忘的腰部,幫袁忘按摩。力度一般,享受了幾分鐘後,袁忘翻身,撫摸狗頭表示獎勵。
蕭邦失蹤事件到今天已經一個月,袁忘荒廢了獵人工作,最近這個月袁忘成了秦嵐的助手。一半的工作還是老趙家的事,張婷婷遇刺預告函已經生效兩個月,在秦嵐的安排下,張婷婷仍舊生龍活虎。還有一半的工作是幹壞事。
「喂!」袁忘接電話:「好,我就過來。」
袁忘對小拉擺手,小拉很失望的陪同袁忘到汽車邊,目送袁忘離開。它更喜歡看袁忘做勾手的動作,代表自己可以和袁忘一起乘車出去玩。
袁忘剛走,趙霧回來,看見了車屁股,進入客廳很不滿發牢騷:「有沒有搞錯,一個正牌獵人天天不務正業。」
柳飛煙聽見聲音,從會議室伸頭出來:「搞定了嗎?」
和趙霧一起回來的蕭邦搖頭:「沒有。」
柳飛煙學趙霧口吻:「有沒有搞錯,你們兩個人抓到人?」
趙霧:「飛煙,飛毛腿的外號不是假的。雷27是參加國際鐵人三項賽,拿過季軍的人。實在跑不過他。」
柳飛煙走出來:「雷27資料已經表明他擅長長跑,你們還和他進行長跑?腦子壞掉了?一個月時間,你們只抓了一個人,這是什麼效率?」
蕭邦:「讓袁忘別管趙家的事……」
趙霧看蕭邦:「小白,什麼意思?我不如他嗎?」
柳飛煙:「小白?」
趙霧:「他叫我小黃。」
蕭邦:「我說他像小黃人,他說我種族歧視。我原本覺得小白也挺好,直到袁忘告訴我,小白是條狗……小拉我沒歧視你的意思。」
煩死人!和趙霧根本無法合作。
趙霧身上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氣勢讓蕭邦生厭。多說兩句,想聊聊天,趙霧就叫蕭邦閉嘴。合作起來,氣不順,工作也不順。
趙霧覺得蕭邦沒辦法合作,屁事多,屁話多,什麼都要問,什麼都要管。
比如今天抓人,自己和一妹子聊的火熱,這傢伙一直在耳麥插話。他不知道這妹子認識雷27嗎?好,我告訴你,妹子認識雷27,蕭邦竟然不相信自己。沒錯,自己是騙過他,但不代表每次都會騙他。再說自己騙他主要原因是懶得和他解釋。
主要矛盾就是趙霧做事特立獨行,不解釋,懶得解釋。他要求蕭邦聽從他的命令就可以。但蕭邦不習慣服從搭檔命令,而更願意研討、說明與合作。
柳飛煙知道兩人不契合,但袁忘正在對上野田子下手。考慮到風險,她只能讓袁忘專心上野田子那邊的事。把事情交給趙霧一個人做,效率高於趙霧和蕭邦一起做,但是作為管理者,又不能表達出這個態度,否則會大大傷害蕭邦。蕭邦與袁忘之間配合是完全沒有問題,所以過渡期只能是讓他們湊合著搭檔了。
只能希望袁忘儘快結束上野田子那邊的事。
……
上野田子工作室在一棟寫字樓內,袁忘進門就被攔住:「我找上野田子。」拿出一個信封。
保安接過信封,送到上野田子的辦公室,不一會保安接到命令,道:「請。」
上野田子四十來歲,長相一般,很有福相。袁忘進入辦公室後,站立在門邊的一名壯漢關上了門。上野田子坐在辦公桌後,身後還站立兩名西裝大漢,感覺起來特別的有威勢和壓迫感。
上野田子拿起面前的照片:「我不想知道你是誰,照片哪來的?」
「印出來的。」袁忘拉開公文包,從裡面拿出一包照片扔了過去:「素聞日裔禮貌周全,怎麼連坐都不讓呢?」
上野田子示意,一名壯漢搬來一把椅子放在辦公桌對面。袁忘道謝入座。
上野田子慢慢的看照片,然後把照片放在一邊,很優雅道:「這些照片不能說明什麼,不過看照片,你應該辛苦了一些時間。開個價吧,我願意給你一點辛苦費。」
照片是上野田子兩名親信的照片,作為老大手想乾淨,手下得干髒活。加之秦嵐故意找茬,手下髒活乾的更多了。照片確實和上野田子沒有關係,但是足夠抓捕其兩名親信。
袁忘:「我不認為上野小姐沒猜到我的身份和來意,我本來就是搞搞幕後,鍛煉以下攝影技巧。可是有人還想鍛煉我的談判能力,所以我只好來了。」
上野田子搖頭:「我不明白客人你說什麼。」
袁忘回答:「照片是小事,真的,我沒開玩笑,甚至你對我們來說也只是小事。如果你不相信,我打個電話,兩個小時之內,你可以看見新和組老大屍體的照片。」
上野田子皺眉:「你們到底是誰?」
袁忘拿起自己佩戴的十字架:「十字軍。你應該清楚十字軍為什麼找你。」
上野田子慢慢搖頭:「誠實說,我確實不知道十字軍為什麼找我。」
「看來你知道的並不多。」袁忘再拿出一張照片推給上野田子:「他叫大皇帝,是一名通緝榜上的恐份,在一個月前小鎮襲擊中被我們抓住。小鎮襲擊事件我相信上野小姐有所耳聞。他隸屬一個總部設立在美國的聖網,當天他使用無人機運載熱感跳蚤對張婷婷進行刺殺。」
袁忘:「我們不確定上野小姐和聖網有沒有勾結,但我們確定上野小姐認識一個人,或者一些人。明說吧,上官鐵的後人僱傭了聖網殺手。上官鐵的後人通過上野小姐你找到了一條和趙家安全聯絡線。我可以相信上野小姐和聖網無關,但是你知道,涉恐之事寧殺錯,也不放過。」
上野田子道:「對不起,我不認識什麼聖網,也不認識上官鐵和後人。我想你們找錯人了。」
「對不起,是我找錯人了,再見。」袁忘站起來,禮貌點頭,轉身走向大門,右手做個割喉的動作,一道狙擊鏡反光照到上野田子的眼睛。
「稍等。」上野田子叫住袁忘,想了好久,示意:「請坐。」
袁忘今天是開玩笑的,狙擊鏡反光只是鏡子。但明天就沒人開玩笑了,佘旭洲為了張婷婷肯定要動粗。動粗後果很難預料,未必能獲得自己想要的信息。說不準一不小心把人家給弄死了。上野田子身邊也有人,想綁架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到了這時候,佘旭洲決定要搏一搏,既然要搏一搏,不如袁忘先出來搏一搏。大家都是斯文人,何必動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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