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 第207章 韓嫣的舊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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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城以朱雀大街為界,分為東西兩區域,街東歸萬年縣,街西歸長安縣,所以朱雀街就是長安城的中軸線。

    朱雀街上繁華無比,商鋪酒樓毗鄰擁擠,每日車水馬龍,從朱雀街正街延伸下來有不少偏街,這些偏街上大多住的都是長安城乃至於大漢國非富即貴的人物,大漢天子賜給新晉護羌校尉苟參的府邸,就在朱雀街的中間地帶。

    過了午時時分,一輛十分華麗的馬車悄無聲息的停在了護羌校尉府前,最先下車的一人眉濃長髯,行動間身上玉佩叮噹響徹,十分悅耳,他一邊從馬車上下一邊說:「我最命苦,日頭如此毒辣,大中午的就被你裹挾著到這裡來,午覺都睡不好!」

    「唉,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這人說著話,車裡又有一人跟著出來,此人面目清雋,溫文爾雅,神態不怒自威,一雙眼先將「護羌校尉府」的匾額看了看,伸手一拍剛才嘟囔的人說:「楊子幼,這一段你天天泡在校尉這裡,搞的長安人人皆知,別人到是以為新晉護羌校尉府是你家了——我從未來過,你卻天天在此,小友其實早就對你不厭其煩,他可對你說過一個『交友不慎?』」

    「再說,難道我今日不約你,你能下午不來?」

    這兩人正是長安京兆尹張敞和先前的光祿大夫楊惲,苟參的家人自然認識這個天天來的楊惲,早早的牽馬停車護送迎接,有人已經進去稟報給苟參知道。

    楊惲和張敞說著話往院子裡進,張敞放眼看去,好大一座院落!

    但見這雕梁畫壁,亭台樓閣,山石怪木,通幽迴廊。青磚墨牆,水流湖泊,無不顯示出了奢華與富貴,張敞心裡慨然:天子對苟參。真是聖眷隆盛,竟然能將這園子給了他。

    兩人一路走著,楊惲就分辯說:「我來不來是我的事,與被你脅迫來又有何干?我與你之間的交友不慎,和小友又有什麼關係?真是強詞奪理。」

    張敞輕輕一笑說:「其實不然,此時來,校尉這裡的人少,說話方便。」

    兩人正說著,一身長袍冠裝丰神俊逸的苟參就迎了出來,遠遠的對著張敞和楊惲就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子高兄,苟參最近一直無事而忙,沒有和君相唔,萬望寬恕則個。」

    苟參說著走近又深深鞠躬,張敞一邊回禮一邊哈哈大笑:「小友忙碌。全大漢皆知,何謂無事?開門迎客,竟是故人,自然喜之而悅之。」

    楊惲就說:「此故人非彼故人。」

    張敞一指楊惲說:「對,我乃是故人,然身邊此人,也就免了。天天來你這裡混吃混喝,我與他相交幾十年,從沒想到他竟然這樣作風。」

    楊惲也不理張敞打趣,熟門熟路的往裡面走,正好丙女在屋裡煮茶續水,楊惲說:「有勞。只倒兩杯茶就好。」

    「為何只倒兩杯?你不喝還是小友不喝?」張敞就在後面問詢。

    楊惲聽著張敞的話先將一杯茶水握在手中,擠眼回答:「我和校尉自然用杯,你,卻要用斛,否則難以將這一段沒來小友這裡的怨氣澆灌。」

    苟參和楊惲張敞三人有月余沒有相聚了。這會見他們二人互相攻訐,臉上就帶著笑請張敞坐下,自己卻在末席相陪。

    張敞看苟參如今也是秩比兩千石的校尉,卻一如往日在自己跟前謙恭的樣子,心裡感嘆,嘴上就說:「我早就知道小友是人中翹楚,一遇風雲便騰空,如今果然。」

    苟參就說:「某的境遇,如果不是子高兄和子幼兄多加提攜,怎能有今日的處地?」

    楊惲這時說:「不然,俗話說打鐵還需自身硬,你自己本領高強,否則怎麼能在當日勝過其他黃門郎而被天子詔為校尉?」

    張敞也點頭說是:「是,蕭太傅的二子蕭育,我知道,此人算是長安小一輩的人中才俊了,連於定國和富平候兩人的兒子都整天圍著他,更有那杜太常的弟弟、劉宗正的兒子,哪個不是平時目空一切?」

    「還有那揚雄揚子云,這人雖然口吃,腹內實在是文章錦簇,筆力驚人,某見過他,非是等閒之人。」

    「如此種種,當日在未央宮小友技壓他人,從千百人中脫穎而出,我和子幼雖沒有親眼所見,但測試題目如今大漢廣為流傳,誰人不知?哪個不曉?你武藝文采都勝他們,當之無愧的做了校尉,不可妄自菲薄。」

    楊惲說:「是啊,文的不提,至於射箭,我就看到你勤學苦練,烏衣巷那後院有棵樹被箭射穿了,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可見冰凍三尺,實非一日之寒。」

    張敞說了這些,但是沒有提自己的外孫杜鄴,這讓苟參又客氣了一下,說:「最近我一直在忙著熟悉烏孫國的事情,真是繁雜無比,籌備得當後,不日就要到西域去,雖然牽掛子高兄,但是到底沒有見面。」

    「昨日聽典屬國說子高兄已經重新執掌京兆尹了,我準備過了午後就去看望兄長,沒料到你們捷足先登,恕罪。」

    張敞呵呵一笑說:「是啊,你已經算是烏孫國公主的夫婿,目前第一要務就是熟悉他們那裡的風俗禮節,否則將來帶隊不但要迎娶烏孫公主,再有護送大漢相夫公主下嫁烏孫新王元貴靡,這兩件事任何一件都不能有紕漏。」

    「小友不要為子高擔憂,他這人當初敢在公車門將京兆尹的印交了,就算好了不會有礙!」

    「月余前子高將絮舜斬首示眾,說實話,真是出了一口惡氣!不殺雞駭猴,今後在京兆尹如何能做的下去?難道真的當一個『五日京兆』不成?」

    楊惲憤憤的說:「絮舜的家屬抬著絮舜的屍體圍困京兆尹,說沒有人在後面指使,打死我也不信。」

    「長安水深啊,其實,真的不如在哪個郡做一個太守來的逍遙快活。」

    張敞這時也點頭說:「是,朝堂里有些人的確沒有容人之量。」

    「什麼容人之量?其實就是小肚雞腸!你不倒霉。別人怎麼有機會升上來?」

    張敞自己沒有多生氣,楊惲倒是比他還憤懣,張敞嘻嘻一笑說:「其實這一段我在家也算是難得的逍遙恣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天子對我,恩眷隆重,前日,就派人去徵召我回朝。」


    張敞這會說的雲淡風輕,其實他這一段過的十分不好,身遭彈劾,辭官在家,表面悠閒,實際困頓,前天當朝廷使臣到來。張敞家人都不知道是福是禍,妻子、家屬都嚇的驚慌失措,以為禍事來了,天子要降罪抄家的。

    而張敞卻終於看到了光明,自己無官一身輕。如今已經辭官是為布衣平民,要是天子怪罪,應由廷尉派人逮捕自己,如今朝廷使臣到來,這是天子要重新的啟用自己。

    果然,張敞隨使臣前往公車府領回了京兆尹的官印,天子劉詢召見他。張敞借著這個機會對劉詢上書說:「臣從前有幸受寵擔任京兆尹,但不久被指控殺死屬員絮舜,這絮舜本是京兆尹一個小官吏,臣曾幾次加恩寬恕他的過失,但是他狂妄自大,臣派他去查辦案情。他竟然回家睡大覺,而且傳言說臣只能再當五天京兆尹!」

    「臣能否繼續做京兆尹,能做多久,那是天子的恩典,他一個小小的官吏胡言亂語什麼?」

    「這種人實在是忘恩負義。毫無廉恥。」

    「臣並非沒錯,因絮舜態度惡劣,便借法令將他誅殺,也是濫殺無辜。」

    「因此,臣即使被陛下責罰伏法,也死而無恨!」

    張敞這會將自己和劉詢的奏對說了出來,讓苟參再一次的認識到張敞果真是一個很懂得謀略和揣摩皇帝心思的人:先行一步自爆其短,天子憫憐坦誠,就不會再深度追究。

    「哦,不知陛下如何回答子高兄的上書呢?」

    張敞眯了一下眼說:「殺得好!」

    「殺得好?」

    苟參愕然,劉詢竟然給張敞說殺絮舜殺的好?

    楊惲嘿嘿一笑:「護羌校尉,難道你沒看出來,京兆尹今天其實就是專門給你傳授為官之道來了,免得你今後在校尉一職上被下屬架空,那還做什麼官?」

    苟參就鄭重的說:「正要請教子高兄和子幼兄。」

    張敞搖頭說:「你別聽楊子幼胡說,什麼為官之道?我卻是不懂,哦對了,小友可知這座宅院從前為何人所有?」

    這院子從前誰住過?苟參哪裡知道?

    張敞說:「在大漢開國時侯有兩個韓信,你們可知?」

    楊惲說:「我知道,一個是淮陰侯韓信,當時高祖手下還有一個大將的名字也叫韓信,不過大家為了和功績顯赫的淮陰侯區分開來,就稱他為韓王信。」

    「只是這兩個韓信都沒有好下場,淮陰侯當初被呂后斬殺,而這個韓王信更是離譜,他在建漢之初深得高祖的信任,但後來竟然叛逃到了匈奴,投靠了匈奴人,又獲得了匈奴單于的器重。」

    「這個韓王信後來在與我大漢朝作戰的時候戰死了。」

    苟參就問:「那這座院子?」

    張敞回答:「是,這院子就是韓王信的曾孫子韓嫣所有。」

    韓嫣?

    這個韓嫣苟參倒是大略知道。

    韓王信叛國身死,可是他的後代韓嫣卻受到了漢武帝劉徹的極度寵愛,說的仔細些,韓嫣就是武帝劉徹的男寵。

    當初漢武帝在做膠東王還不是太子的的時候,韓嫣便和劉徹一起學習,就是侍讀。

    韓嫣這人長得很漂亮——一個男人能被稱為「漂亮」就很能說明一些問題——即漂亮,性格又好,漢武帝是一個很具有男子氣概的人,於是韓嫣就非常適合做一種俘虜和。

    漢武帝劉徹和韓嫣兩個人彼此間發展成為同性戀的關係,吃則同席,睡則同榻,等到劉徹當上了太子,做了天子,韓嫣就更加的受到寵愛,因而權勢無邊。

    「這個韓嫣有多麼受到武帝的溺愛?」張敞用手彈了一下案幾說:「我知道有一樁軼事,這韓嫣喜歡打彈弓,就是用皮筋之類的東西把石頭做的彈子打出去,但是和一般人不同,韓嫣的彈弓打出去的彈子是用金子做的金彈子!」

    「當時街頭巷尾流傳著這樣一句童謠『苦饑寒,逐金丸』,此句何解?意思就是說每次韓嫣出來打彈弓的時候,他身後總是跟著一群人,掙著搶撿韓嫣打出來的金彈子。」

    由於韓嫣深得漢武帝的寵幸,而且經常的出入後宮嬪妃們的住地——永巷宮,久而久之,他與宮裡的嬪妃之間就有了姦情,漢武帝的母親皇太后王娡見劉徹和韓嫣鬧得太不成樣子,當即派使者賜韓嫣一死,漢武帝當時還替韓嫣謝罪求情,由此可見韓嫣在漢武帝劉徹的心中占有多大的份量。

    聽說自己這座院子竟然是韓嫣住過的,這讓苟參有些詫異,楊惲解釋說:「大漢朝在朱雀街上分封官吏宅院都是屈指可數的,這裡寸土寸金,何等的顯耀?小友如果不是太出類拔萃,文能策論謀略,武能箭射三百步,又為烏孫公主的夫婿,怎麼能實至名歸的獲得天子喜愛?」

    張敞就接口說:「這宅院已經荒廢多少年了,想當初冠軍侯霍去病就曾經想要這院子,但是武帝沒同意,後來霍去病的異母兄弟,丞相霍光當政,霍光的女婿想要,霍光也沒給他。」

    「總而言之,這院子從韓嫣之後一直就空著,如今可見天子對校尉的確是恩寵非凡。」

    看著張敞笑意連連的樣子,苟參驀然就覺得張敞其實就是說,為官之道其實就是看你能否在天子心裡占據一定的位置,有了天子的愛護,你就是在大漢朝將天給捅一個窟窿,只要皇帝不發話,屁事沒有。

    放在君權至上的這個年代,張敞說的絕對沒錯,就是後世,個人的本事再大也大不過領導對你的看法。

    世上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個人再有本事,領導和當權者不用你,你就是一個懷才不遇默默無聞的屁,即使將屁放了出來,連臭到別人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根本沒有人在意你的存在。

    你是香是臭,唯有冷暖自知。

    楊惲張敞和苟參談笑正歡,外面有人稟報說未央宮使者召喚,諭令說天子要護羌校尉進宮見駕。

    不知劉詢這會叫苟參進宮,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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