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威爾遜·卡隆?」
齊朗驚訝地看向楚辭:「你知道他?」
「嗯,」楚辭如有所思道,「我以前在二星的時候,和他的某個手下接觸過。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他看向萊茵,萊茵明顯也已經想到了過去他調查過和卡隆相關的案子,他微微頷首道:「卡隆在一星很出名,所以在這裡聽見他不足為奇。」
「所以是卡隆強行占有了四十二號山脈中的金屬礦?」楚辭問。
「他們管這叫『徵收』。」齊朗的語氣有些嘲諷。
「看樣子確實像你說的,」萊茵對齊朗道,「四十二號山脈中的荒野人都逃到了這裡,我們多留心,說不定可以找到那支荒野人小隊。」
那支荒野人小隊並沒有特定的名字,但是他們的老大有一個綽號叫做「黑蠍子比克」,在荒野上也算是有名號的人物,而齊朗還之前收取情報的時候還見過他,如果他在維西地小鎮,那麼他們大概率可以找到他。
「鎮上有情報交易行嗎?」楚辭問。
「有是有,但是他們一般不會出賣荒野人的消息,」齊朗說道,「因為怕遭到荒野人的報復。荒野人居無定所,不知去向,但是情報販子卻可能一輩子就在維西地做生意,要報復他們實在很容易。」
萊茵忖了一下,道:「還是過去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於是三人分頭行動,齊朗去找他們今晚落腳的地方,而楚辭和艾略特·萊茵去了情報行。情報行比楚辭想的要小很多,看上去像是某個銀行的辦事處,進到大廳之後會有幾個遮蔽的嚴嚴實實、只開了一個小孔隙的窗口,顧客將自己想要的信息填在書寫板上,如果情報行可以提供此類信息,窗口上方的晶屏上就會出現對應的價格,如果不能提供,也會給出相應的提示。
萊茵寫了黑蠍子比克的名字,果然光屏上顯示無法提供此類訊息,楚辭回過身去到旁邊等他,他又買了幾條可以購買到的消息,才招呼楚辭離開。
「您還買了什麼消息?」楚辭問。
「四十二號山脈中金屬礦的基本情況。」
「買這個做什麼?」楚辭詫異道。
「我們今天早上經過的那片樹林」艾略特·萊茵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財團就算要徵收金屬礦,也不應該追殺荒野人,趕他們走已經足夠了,沒有理由動用重武器將他們趕盡殺絕。」
走出情報行,齊朗通訊說他已經找到了合適的旅店,並將地址發送了過來。楚辭和萊茵走了最近的路線,很快就到了旅店裡。
「三個房間。」齊朗將兌換的電子碼分別傳輸到兩人的終端上,「這家老闆我認識,他剛才特意提醒,說是讓我們今天下午天黑以後不要出去。」
「為什麼?」
「他沒說具體原因,」齊朗搖頭,「我猜應該是因為最近鎮上劫掠者很多,很亂,所以不安全。」
而接近黃昏時分,楚辭就不得不感嘆萊茵先生的敏銳,卡隆財團的保衛隊開著一輛重卡進入了維西地小鎮,他們面向全鎮人廣播,要找兩個荒野人,如果提供這兩個荒野人的線索,將得到五千因特的獎賞。
旅店老闆不僅做住宿生意,店面大堂里也可以喝酒吃飯,總的來說就是住宿餐飲一條龍。這時候正是飯點,大堂的餐桌几乎沒有空缺。
「都是他媽的荒野人,」一個老頭兒咒罵道,「搞得街上全都是劫掠者不說,財團也要來參一腳,這幾天就沒個安寧的時候。」
旁邊的短頭髮女人反唇相譏:「喂,老不死。要是沒有荒野人,誰給你們運物資和能源過來?」
老頭兒噎了一下,默不作聲地喝完杯里的酒,起身離開了。
廣播過後,卡隆財團的保衛隊很快就將那兩個荒野人的信息上傳到了星網,旅店大堂里一時間飄滿了投射光屏。
「你認識這兩個姓秦的荒野人?」
「我怎麼可能認識,我倒是想認識,一個人五千因特,兩個人就是一萬,干半年也掙不到這個錢。」
「可是財團找他們做什麼?」
「誰知道呢。」
黃昏的最後一縷光輝消失,保衛隊已經找到了那兩個荒野人,可是那輛重卡卻並沒有離開小鎮。
一直到晚上二十時左右,臨近城中心街道的所有人都聽見了一聲慘叫。
那慘叫像是利刃,瞬間劃破了寂靜夜幕,露出昏沉黑暗的內里。
廣播再次響起:
「從現在起,維西地小鎮將全面封鎖,我們再找一個名叫『鐵盒』的荒野人小隊,如果有人知道任何和他們有關的屬實訊息,我們將提供五千因特的獎賞。」
「封城?」齊朗驚訝道,「可是我記得《荒野公約》裡說過,誰都不能限制維西地小鎮的邊界。」
「《公約》就是個狗屁,」旅店老闆罵道,「財團還不是為所欲為?」
楚辭低聲問萊茵:「您覺得他們想幹什麼?」
萊茵沉思道:「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這一夜在人們的提心弔膽之中度過。
天亮之後,楚辭三人分頭去打聽比克小隊的消息,中午又在旅店匯合交換信息,齊朗搖了搖頭道:「現在鎮上人心惶惶,大家警惕性都很高,不好打聽。」
他話音未落,一隊穿著黑色制服的保衛隊員衝進來,帶走了坐在門口位置上的一個男人。
旅店老闆躲在三角形的櫃檯後面,大氣不敢出。
保衛隊員將那個人架到了店外的空地上,似乎拷問了幾句什麼,男人最後一句話甚至都沒有說完,額頭上便血花一飈,倒地一動不動。
街道上仿佛陷入了暫停。人們都沉默地看著街道中央血跡蜿蜒的屍體,然後冷漠的別過眼睛,或者搖頭離開。
旅店老闆慢慢從櫃檯後面鑽出來,嘀咕道:「我看他們就是在亂抓人,找不到他們想要的人,難道就要殺光鎮上所有的人?」
下午,楚辭和艾略特·萊茵去了附近的能源商店打聽消息時,再次目睹了黑制服的保衛小隊當街殺人,黑洞洞的槍管離開屍體的角度之後再度抬起,對著旁邊的另外一人再度噴射槍火,人群頓時譁然色變色,作鳥獸散。回到旅店之後,他聽見旅店老闆說,今天下午在能源店死的那兩個人,一個是被舉報者,而另外一個竟然是舉報他的人,因為舉報情況不實,而雙雙被殺死。
「這不是活該嗎?」有人議論道。
「可他們這兩天已經殺了二十幾個人了,難打就任由他們繼續殺下去?」
「不然能怎麼辦,那可是卡隆財團。」
艾略特·萊茵的手指無規則地來回敲打著桌面,他低下頭,見楚辭皺眉看著窗外,問道:「你在想什麼?」
楚辭揉了揉眼睛,道:「我只是,想起了三年前占星城那場大清洗。」
「要論『規模』肯定不能比,」萊茵的語氣中有種奇異的諷刺意味,「但是性質卻沒什麼差別。」
「他們一直封鎖著小鎮,難道我們就一直和他們耗下去?」楚辭低聲問。
萊茵沉默不語。
黃昏時候,保衛隊將所有人就趕回了住所,然後挨家挨戶搜索。有人想要藉機出城,然後他們的車就被把守在城門口重機炮射成了篩子。
今晚註定不會平靜。
入夜之後便開始下雨,街道上滂沱的雨流聲混沌地遙遠著。旅店裡燈火通明,窗上的燈光被雨幕沖刷成模糊昏黃大片陰影,什麼都看不見,唯有不時傳來的槍聲是清晰的。客沒有人上去休息,大家都坐在大堂里等,等待著搜尋者上門。
「如果有『鐵盒』荒野人小隊的人我勸你們快點出去,」旅店老闆清了清嗓子,「不要連累這裡的其他人。」
大堂內無人言語,只有一個小女孩低聲問身邊的大人:「爸爸,我們為什麼要在這,不睡覺嗎?」
男人一把捂上了她的嘴。
砰!
旅店的大門被人從外面大力踹開,門口站了三個黑色的影子。
他們穿著和夜幕融為一體的雨披,手中端著長管槍,雨水從雨披的帽檐上滴落而下,在門口的地上匯聚成一灘一灘的小水窪。
領頭的保衛隊員沖旅店老闆抬了抬下巴:「把所有人都叫下來。」
「都在這了。」旅店老闆道。
領頭的上前一步,冷漠而倨傲地道:「荒野人,全部站起來。」
所有人都在猶豫,等待一個最先站起來的人。
那領頭的等地不耐煩,抬手往屋頂開了一槍,照明燈板應聲而碎,旅店裡的光線頓時昏暗下去幾分。踩著燈板隨便上前,領頭的緩慢而殘忍地道:「要是不站出來,我就挨個把你們殺了。」
終於有人站了起來,陸陸續續,像是從地里冒出來沉默的蒿草,大堂里大部分人都站了起來。領頭的在他們之間穿梭:「有沒有『鐵盒』小隊的人?你們最好都給我能證明自己和『鐵盒』小隊沒有關係,要是證明不了」
結果不言而喻。
剩下的兩個保衛隊員跟進來一一檢查,檢查到剛才出聲的那個小女孩跟前時,他的父親似乎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父女兩人只能被捆起來拖了出去,小女孩悽慘的哭聲逐漸在雨聲中低微下去,旅店老闆小聲道:「長官,他們一個月前就住在這裡,肯定不是『鐵盒』小隊的人。」
「你為他們求情?」領頭的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也是『鐵盒』小隊的?」
「不不不我不是,」旅店老闆驚慌失措,連忙搖頭,「我是鎮上的人,已經在這裡開店開了十年了,其他鎮上的人都可以為我作證。」
「再多嘴把你也帶走!」
旅店老闆縮著腦袋,默不作聲。
排查完畢,他們又帶走了好幾個人,最後將目光轉移到不是荒野人的其他人身上。
「你們,都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他惡聲惡氣的問。
剩下的人紛紛證明了自己的身份,到了楚辭三人身邊時,齊朗道:「我們是從二號城市來的,來荒野上找人。」
他說著從終端上調出了出城時候的過路費繳納記錄,那保衛隊員「哼」了一聲,便將他們放了過去。而就在他們檢查到大堂角落裡一個瘦子時,瘦子忽然暴起欲逃,可還沒有到店門口就被制住,領頭的奪走他的終端,打開翻找了一會,冷笑道:「原來你躲在這。」
「我不是!」瘦子掙扎著的,語無倫次地大喊,「都是老秦父子拿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領頭的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秦城父子也不知道地圖在什麼地方,誰知道,快說!」
「我不,咳咳,不知道,」瘦子因為窒息而滿面通紅,咳嗽著,「我只是,想活著繞過我!」
「帶回去!」
那領頭的將瘦子扔在地上,陰鬱的目光在大堂內掃了一圈:「所有人,都跟我回去接受檢查!」
「為什麼?」
「剛才不是檢查過了嗎」
「我們又不是荒野人!」
領頭的抬手又開了一槍。
人群瞬間安靜下來,齊朗按住楚辭的手,低聲道:「不要惹事。」
一群人被驅逐在了雨天中,瞬間被淋得渾身濕透。剛才被拖出來的小女孩躲在父親懷裡,像是驚弓之鳥一般啼哭著,領頭的大概是覺得不耐煩了,抬手的戳了戳那孩子的後腦勺:「再發出一點聲音就殺了你。」
小女孩瞬間壓住了嘴唇,抿成一條薄薄的縫隙,她的臉頰被雨淋得慘白,嘴唇緊緊抿著,像是被針線縫合住了一般。她跟著人群的隊伍緩慢的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排成長隊的人如同沉默的泥偶,在漆黑的雨夜中前行,像一排僵硬的、灰暗的立牌,而那小女孩身上紅衣服,成了這夜裡唯一的色彩。
走著走著,領頭的大概又嫌棄他們走得慢,於是便拎著槍在後面催趕,隊伍騷動起來,小女孩腿太短走不快,或者是因為雨天路實在太滑,她一個不小心,便跌倒在地上,不受控制的發出一聲驚叫。
只叫道一半她就立刻用滿是泥水的手捂上了嘴,眼睛極其惶恐瞪的老大,那領頭的緩慢回過頭來,他只是看了一眼還跌坐在地上的小女孩就抬起槍走了過來,天地間只剩下雨流的聲音,小女孩的父親幾乎顧不得思考便將孩子護在了懷裡背過身去,他的脊背像是擋在小女孩、雨幕和領頭的保衛隊員之間的一道屏障。
隊伍因此而停滯,前排的人回過了頭,後排的人伸長了脖子。
穿著黑色雨披的包保衛隊員抬起了槍,食指一彎,就要扣在扳機上。
雨流還嘈雜著,可是他的動作卻像是被靜止了。
佇立在雨中,抬起手臂平舉著槍,可是子彈卻久久不曾飛出膛口。
但他只是靜止了一瞬,下一秒,他像是被風吹倒了雕像,直挺挺砸在地上,水花四濺。
隊伍里圍觀的人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有人驚愕的張開嘴,嘴唇上掛著流淌的雨簾,仿佛一個微型水簾洞。
走在隊伍最前的另外兩個保衛隊員發現了問題,連忙往這邊小跑過來,而小女孩的父親肩膀顫抖了一下,像是脫力一般鬆開了小女孩。
然後他錯愕的看著,跟在小女孩身後那個戴著鴨舌帽的瘦削年輕人撐著膝蓋,蹲在了小女孩身前。
「我是一個獵人,」那年輕人對小女孩道,「你要僱傭我去殺了他們嗎?」
小女孩的父親剛要出聲,那年輕人卻豎起一根手指壓在嘴唇上,輕輕「噓」了一聲。雨夜光影晦暗而散亂,看不清楚他帽檐之下的面容,只能看到壓在唇上的那根手指指尖冷白,幾乎透明,而唇卻殷紅,和小女孩身上淋透了的紅上衣一般顏色。
「可是,」小女孩瞪大眼睛,「我沒有錢」
「沒關係,」年輕人道,「多少錢都可以。」
小女孩動作僵木的伸出小手在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一枚荒野人之間流通的金屬幣,小聲道:「這個可以嗎?」
年輕人接過硬幣,語氣輕快:「可以。」
他將金屬幣擱在食指側面,用拇指輕微一彈。金屬幣翻飛而起,在空中翻滾出數道殘影,透明的雨珠彈射,而雨珠之中,光影迷離。
然後他張開手掌,一把抓住了裹挾著水珠的硬幣。
此時,另外兩個安保隊員正朝著他們大步走過來,距離不到三米。
那年輕人抬起手,他手裡的硬幣已經換成了一把動能槍,而他頭也不回,仿佛不用瞄準,兩顆子彈流星般飛出去,那兩道黑色雨披的身影就無力地倒在地上。
人群這時候才終於反應了過來,有的人在吆喝喝彩,有的人藉機逃走,有的卻還茫然待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片混亂。
而小女孩的父親抬起頭再去看,散開的隊伍中已經不見了剛才那個年輕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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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在胡鬧!」齊朗皺著眉道,「這樣我們誰都跑不了,說不定還沒出城就被他們抓起來了!」
「你是不是把他們想得太厲害了?」楚辭好笑道。
剛才那個戴著鴨舌帽的年輕人正是他,為了掩蓋相貌不被人記住,他一路上都戴著帽子,頭髮也藏了起來。
「可是他們有重武器,而且他們人多,」齊朗道,「這是財團的人,一旦他們知道了你是誰,他們就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他們不會知道我是誰。」
楚辭心想,自己橫行霧海這麼多年,人們聽說過的也只有他的名字而已。
齊朗都被他氣笑了:「你以為你是誰?」
楚辭奇怪道:「你不是知道我是誰嗎?」
「我知道——林!」齊朗雙手叉腰,見他轉身又要走,連忙跟過去,「林!不要亂跑,我們現在最好是找個地方躲起來!」
楚辭回過頭:「你都知道我是誰,為什麼還要攔我?」
齊朗滿頭問號:「這和你的名字有什麼關係?」
楚辭心道,難道是因為自己太長時間不回霧海,江湖上已經沒有他的傳說了嗎?
見他竟然一臉沉思的神情,齊朗怒極反笑:「那你說,現在應該做什麼。」
「當然是去把他們都殺了,」楚辭理所當然道,「不然我們怎麼出城?」、
齊朗:「???」
這句活拆開每一個字他都懂,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合在一起他就聽不懂了。感覺好像二十幾年通用語都白說了一樣。
他求助般的看向艾略特·萊茵,而萊茵先生也是一臉的若有所思,對楚辭道:「剛才那個領頭的保衛隊員,是怎麼死的,精神力?」
楚辭有些詫異:「您這就猜到了?」
「我你的精神力很厲害。」
萊茵的嘴唇動了動,楚辭認出來他想拼寫的大概是「特性基因者」這個詞,於是點了點頭。
萊茵笑了笑,寧靜而神秘的銀色眼睛浸在雨幕背後,讓楚辭想起月亮。他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楚辭聳了聳肩:「把這些人趕出小鎮而已,他們打擾我們找人了。」
「好。」萊茵點了點頭,「說起來,我們似乎很久沒有一起搭檔行動過了。」
楚辭笑道:「今晚就可以。」
齊朗震驚地看著這兩個人三言兩語達成了什麼了不得的交易,話都要說不連貫了:「你們,不是,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你找個安全的地方去等我們。」萊茵回過頭,溫和的道,「找到地方之後記得給我們發送坐標,不然我們過一會回來,可能找不到你了。」
齊朗:「不是,我聽出來你們要去做大事,但是——」
「你能不能閉嘴,」楚辭嫌棄的瞥了他一眼,「我最討厭話多的人。」
「」
「對了,」萊茵道,「記得問問杜伊勒,他白天的時候答應幫我打聽比克的消息。」
說完,他和楚辭的背影消失在了雨幕中。
齊朗愣在原地半晌,呢喃:「他什麼時候和旅店老闆這麼熟了?」
楚辭對此也很好奇:「杜伊勒是誰?」
「就是我們所居住的旅店的老闆。」
「您什麼時候和他這麼熟悉了?」
「昨天他說後廚的雞蛋總是丟,我幫他偵破了這一案件,他非常感謝我,所以我們就熟了。」
楚辭問:「那麼這件案子的真相是」
萊茵莞爾道:「隔壁狸花貓是個盜竊慣犯。」
楚辭忍俊不禁:「原來是貓。」
兩人的行徑速度非常之快,轉眼間就已經到了另外一條街,尾隨著這條街上的三人小隊,到了一個拐角的時候,楚辭抬手,起落之間解決兩人,另外一人被萊茵搞定,他剝下保衛隊員的雨披,遞給楚辭一件,笑道:「雖然已經淋濕了,但是聊勝於無,湊合一下吧。」
楚辭默不作聲的披上雨披,在街邊的後視鏡中看到自己黑漆漆的身影,玩笑道:「今晚我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萊茵附和道:「那我就是沒有感情的殺手二號。」
殺手和殺手二號往城門口趕去,他們的計劃一如既往地簡單,偷襲保衛隊營部,然後向在城中的搜查的隊員發送集結消息,等他們都回來之後,就將他們一波送走。
潮濕陰鬱的雨夜,重卡車廂內變得尤其森冷,這個保衛隊的隊長坐在主控通訊儀器前打著呵欠,他覺得自己風濕病似乎又犯了。通訊頻道內巡邏小隊每隔半個小時就會匯報一次情況,這裡頭似乎並沒有他所感興趣的東西,他一陣煩躁。本來四十二號山脈中的金屬礦根本不會出什麼問題,可中途竟然被那個叫「鐵盒」的荒野人小隊偷走了勘探塗圖紙,最後抓人的任務就落在了他身上。
他看了一眼儀器所反饋的監視畫面。
除了雨還是雨,沒有別的東西。
他偏過頭,在通訊頻道里道:「三號,三號匯報情況。」
半晌,通訊頻道里傳來三號的答覆聲:「一切正常。」
隊長覺得三號的聲音似乎有些啞,轉念又一想,這樣寒冷的雨夜,受涼了很正常。
而通訊頻道的另一端,三號的雙眼圓睜的躺在雨泊之中,身下泛紅的血水蔓延,而他身旁,一個終端骨碌碌的滾過來停止了晃動,就像是被什麼人剛剛扔在了這裡。
「四號,四號匯報情況。」
四號抬起終端:「一切正常。」
而就在他手臂落下的那一刻,眼前似乎有比深夜雨幕水光更寒冷明亮的光一閃,他就捂著喉嚨倒在了地上。半分鐘後,一個巡邏小隊途徑於此,他們發現了橫在積水中的屍體,立刻便開始警戒,一隊五個人剛才抬起了槍,重擊炮後面卻忽然拐出來一個人,那人走路的姿勢極其怪異,就像是被提在空中的木偶,小隊長端著槍逐漸靠近,走到距離兩三米的位置忽然發現這人穿著他們的制服,而且還是他認識的人重擊炮手。
「你在這——」
砰!
一顆子彈飛行而至,穿過了重擊炮手的咽喉,血崩了小隊長一臉。而他還沒有來得及抬手去擦臉上的血,第二顆子彈就已經到達,這次穿透的是他的身體。小隊長低下頭,發現重擊炮手手裡握著一把槍,正對著他的腹部。
他叛變了這是小隊長生命中最後一個念頭。
雨水很快將血流沖淡。
巡邏小隊中反應迅速的隊員連忙抬起終端按下了通訊鍵:「報告,重擊炮手叛變——」
只有這樣一句話,通訊頻道就被截斷。
重卡車廂內的隊長立刻站了起來,可還沒有等他去詢問情況,車廂的門就忽然被打開,冷風和雨聲一同灌了進來。
這一瞬間他想,不可能外面有五個巡邏小隊。
他的意識消散之際,聽見一個輕微的聲音道:「埃德溫,去給搜查隊下命令。」
這個聲音,和剛才匯報情況的三號,似乎有些相似
一分鐘內,在維西地小鎮搜查「鐵盒」荒野人小隊的保衛隊隊員全部收到了一條訊息:【城門口集合。】
他們雖然不解,但這條命令來自他們隊長,這是他們的第一負責人,於是他們只好按照命令去集合。而等到達之後他們才發現了不對,營地里靜悄悄的,也沒有人巡邏,偌大的營地只剩下一台重擊炮。
而那台重擊炮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嘀嘀嘀」地響。
走在最前小隊長忽然瞳孔一縮,嘶聲大喊:「撤!炮台要啟動了!」
一群人如同上架的鴨子、擁擠的蜜蜂,一股腦的朝著重卡飛奔過去,人都還沒有上完卡車就已經啟動,而就在卡車急行出去幾百米後,重擊炮的炮口忽然炸開一朵金紅色綺麗的焰火,接著轟然爆炸,高溫和氣浪將雨幕都蒸發出一片真空帶,濃煙瀰漫如同大霧,震耳的餘音久久不能停息。
而重卡車廂內,一群隊員面對著坐在指揮椅上,眉心一個血洞的隊長面面相覷。
第二天一大早,這件事的緊急匯報被送到了威爾遜·卡隆第一秘書手裡,第一秘書戰戰兢兢的將情報匯報給了剛剛坐在辦公室椅子上的卡隆。
「什麼?」卡隆皺起了稀疏的眉,他是一個胖子,頭髮過於濃密以至於像是扣在頭頂的假髮,但是他的眼睛大得驚人,眼窩很深,厚嘴唇,這樣的長相不僅沒有讓他看上去很憨厚,反而有幾分凶戾的氣質。
「一個小金屬礦的事情也要匯報到我?你們是怎麼做事的!」
「老闆,不是金屬礦,」第一秘書低著頭道,「是,我們的人去維西地小鎮抓人,卻被一個神秘勢力圍剿,然後用我們的炮台將他們驅逐了出去。」
卡隆的眉皺的更深,眼眶瞪著,幾乎像是要把眼珠子瞪出去似的。
「誰幹的?」
「正在查,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星網上有人猜測,」第一秘書的頭埋地更低,「他們猜測,這是第一獵人林的行事風格,因為我們的人從頭到尾沒有看見兇手的影子,凡是見過他的人,都死了。」
「他不是這幾年銷聲匿跡了嗎?」卡隆回過頭來問道。
「是,但是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死了」
「他到底想幹什麼?」卡隆鼻孔里噴出一股氣,「他不是從來乜有來過一星,為什麼這次會出現在維西地小鎮?」
「這」
「去給我查,」卡隆擺了擺手,「看看他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是。」
==
「現在所有人都在猜測,」艾略特·萊茵笑道,「你來一星的目地是什麼。」
「讓他們猜吧,」楚辭聳了聳肩,「反正他們猜不到。」
萊茵滑動著面前的光屏,道:「不過這次可就算是明面上和卡隆結了梁子,以後我們得小心著點他。」
「紅島那件事不就是已經和他對上了嗎,」楚辭無所謂道,「況且」
他壓低了聲音:「況且他和西赫女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遲早有一天要正面打交道的。」
楚辭低下頭,看了一眼終端上的時間,中午十二時整。
星網上之所以有人會去猜測這件事是他做的,是因為這個消息本身就是埃德溫故意放出去的,為昨晚維西地小鎮驅逐事件負責是為了防止卡隆後續對小鎮上的人進行打擊報復,而霧海人人皆知,他不僅實力超群,背後更是聖羅蘭星區防衛隊這個龐然大物,卡隆不會為了這樣的小事而得罪慕容開。
「不過,一星的星盜現在可都成了驚弓之鳥,」萊茵哈哈大笑,「生怕你忽然出現在一星,又去收割他們的性命。」
「我現在可沒有時間和他們玩。」
「你和不和他們玩不重要,」萊茵笑道,「要緊的是,他們都知道,你回來了。」
他說著端起了手邊杯子,杯中是楚辭剛才點的綠葉汁:「為你的回歸乾杯。」
楚辭也抬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想了想,道:「祝願我們這次行動順利。」
維西地小鎮上昨夜遺留下來的恐怖氣氛還沒有散去,許多荒野人生怕保衛隊捲土重來,正在匆匆忙忙的逃離。楚辭和艾略特·萊茵已經經過了喬裝打扮,萊茵偽裝成一個駝背老頭,不得不感嘆他的偽裝功夫之精妙,楚辭差點都沒有認出來。而楚辭乾脆將頭髮放了出來,還換了一件荒野上女性都喜歡穿的短夾克,配著長筒靴,戴了一頂寬檐帽,儼然一個美麗少女。
他們在一家小酒館和齊朗匯合。
而齊朗見到他的時候,表情十分複雜。
「怎麼樣?」楚辭問,「旅店老闆有打聽到比克小隊的消息嗎?」
齊朗像是沒聽見他的話,只是直勾勾的盯著他。
楚辭仍由他盯著,半晌,挑眉道:「你再這麼盯下去我老婆要揍你的。」
齊朗愣了一下,隨即不自然的移開目光,又移回來,皺眉道:「你真的是林?」
「不然呢?」楚辭似笑非笑地睨著他,「霧海還有人敢叫這個名字?」
齊朗:「」
他苦澀地想,這個名字三年沒有出現,一出現就猶如深水炸彈炸開了魚塘,現在一星的星盜,或者高懸賞的目標人物,大概都在連夜買站票逃離一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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