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命 第二十一章 搭訕

    看著他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心裡說不出的有一種失落和委屈。像是當初養父把我買給劉姐的時候那種感覺，只是那時候心裡更多是害怕，而現在更多的是失落。其實，那時候的宋少爺根本就覺得我不可能在那個小縣城裡落腳，那個時候，他只是將我放養而已。知道，我遲早還會繼續回到他身邊帶著，的確！很多年後我無數次離開他，然後又無數次回到他身邊。

    宋少爺沒走多久，接我的人就來了。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看上去好像二十幾歲的樣子。

    這個男人只告訴我他叫小周，他替我把東西搬到車上，他除了告訴我，他叫小周之外，就沒有再喝我說過一句話！

    因為一路上太安靜了，車子沒開到半路我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快要到我們老家的哪個小縣城了。

    「我們走了多久了？」我眯著眼睛問小周，他一直在認真的開車！

    「快四五個小時了！」說完他就又沒了下句，車裡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越接近家鄉，我心裡卻越是沉重。我不知道，現在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離開宋少爺，這對於我意味著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上學，興許還會露宿街頭，衣不蔽體！然後不知道那天就餓死在那座廢橋下。

    又或許，我那個媽媽確實她心裡沒那麼恨我，我離開那麼久，突然見到我！會收下我，然後讓我像正常孩子一樣的生活，即便我知道生活會很苦。但我想，我一定很開心。

    「到了！在那裡？」到了小縣城裡，我之前只告訴小周我的故鄉是這座小縣城，可是卻沒有說具體的地址。所以到了縣城他就不知道該怎麼走了。

    「就在這裡了，你把我放下吧！」我心裡還是沒有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回那個生我棄我的農村去。所以就乾脆讓小周就在這把我放下。

    他沒有說話，「嗯」了一句，就開了車門。

    和他揮手告別，看著這座城市在我印象里除了兇狠狠吼我的劉姐和救我的宋少爺之外，還有就是那個把我買給劉姐的養父，其他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提著行李箱漫無目的的走了一會，我才渾然驚醒，我放棄了宋少爺給的優越生活和我一直想上的學。目的就是為了擺脫黃曉蝶兄妹的屈辱，包括尊嚴和肉體。

    可是如今回來，我躲避了他們，那麼我現在又該怎麼樣？去找我媽媽？還是…。

    我不敢想自己以後的路要怎麼走，突然間發現，我一旦離開宋少爺後。我的生活就沒有了軌跡，冷風吹過。

    我環抱住自己，靠著牆蹲下了身子。希望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可以不用那麼冷那麼孤獨！

    「嗚……」背包里被袁媛摔壞的手機嗚嗚震動了起來，看著屏幕上閃動的名字。眼框裡不由一酸。

    我吸了口氣，接起電話。假裝自己現在很好一樣，聲音里努力把自己裝成高興的樣子，「喂！宋少爺，我到了！」我故意拉高了聲音。

    「到家了？」他的聲音深沉而有磁性。聽見他的聲音，幾乎是一瞬間，眼眶裡打轉轉的眼淚便噼里啪啦的掉落了一地。

    怕他聽見，我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哭出了聲，「嗯！到家了！」我自以為聰明的可以騙過他，可是他的一句話就戳穿了我的努力。

    「小周還在路上，我讓他去接你！你在那？」說完他便靜靜的等著我回話。

    我知道他剛才聽到了我的哽咽，還有聲音里的沙啞。

    可是我不想這樣子就回去，「我想去看看我媽媽！我想她！」這不是藉口，只是我的想去看看她，看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嗯！我把小周電話號碼發你的手機上了，什麼時候要回來就給他打電話，他會去接你。」宋少爺說完便又道「我現在在外出差，最近幾天都不回去，你自己在外面注意安全。」說完便掛了電話。

    電話里傳來電話嘟嘟的掛斷聲，我吶吶對著已經掛斷了的電話「嗯了一句！」雖然知道他什麼都聽不到了，可是還是傻不拉嘰的應道。

    宋少爺打來的電話，仿佛像鎮定劑一般安撫了我！一時間感覺現在的我不像剛才那般無助。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有些悶熱。看來是要下大雨了。我拖著行李箱在周邊找了個小

    旅館走了進去。

    旅店老闆是個中年女人，身體微微有些發福，見我進去，連忙放下手中的瓜子殼。堆了滿臉的笑意道「小姑娘是要住店？還是要租房？」

    「我想要在這裡住一個晚上！」我的聲音有些弱弱地答道，這是我第一次一個人出門在外。

    旅店老闆開心一笑，我看著她的笑容有些誇張，她笑的時候露出的那幾顆烏黑的門牙感覺有些怪異。

    「可以啊！小姑娘一個人嗎？有朋友嗎？」

    她說話間一雙眼睛不斷的看著我身後，不時的打量我！我不由的退了一步道「嗯！」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不由的心裡有些發毛。

    她身後就一個矮矮的樓梯，看上去很窄，可能兩個都不能一起走上去，只是一個勉強的單行道。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旅店，可能是因為我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地方吧！

    旅居老闆看我膽小的樣子，笑道「小姑娘是和父母鬧矛盾了吧？離家出走吧？小姑娘你家是那裡的？看樣子你不像是本地人啊！」

    「媽！我弄不死這東西，你快來幫我一下！」樓梯口出跑出一個胖胖的的男孩，看上去十七八歲左右，有些壯！

    我順著聲音看去，樓梯口的男孩穿著一件黑色襯衫，衣服雖然寬，但他肥胖的肚子還是突兀的被凸顯了出來。

    撇見他手上沾滿的鮮血，一時間才反應過來他那句，「我弄不死這東西！」我腦子一時間空白，腿止不住的發抖！

    旅店老闆看著他的樣子，責備道「你就只知道吃！幾刀下去，亂砍總能死吧！」

    「我砍了，可是它一直躲，所以就…。」男孩被罵得無辜，小聲的回答道！

    「你這不中用的東西！」旅店老闆破口罵了一句，回頭朝我一笑，「小姑娘！你等我一會啊！」說完便朝那窄窄的樓梯口走去。

    碎了一句那個胖胖的的男孩，硬拽著他朝樓上走去！

    我的腿一時發軟，見他們走了。彎腰扶上我的小腿，想到他們馬上就要回來了，我急得跌跌撞撞的出了旅店一路狂奔。

    因為害怕，我整個人都在顫抖，腿抖得更加厲害！跑得急，生怕他們追了上來，一路上摔到了好幾次，路人看著我像是遇見瘋子一樣！我全然沒有當回事！

    不知道跑了多久，覺得他們不可再追上了，我才靠著一旁的牆上滑做下來。

    回過神來才發現，我這一路胡亂的奔跑。現在這地方燈紅酒綠的，路上的行人都是成對而行。只是氣氛卻有些不對。

    「王先生你慢走啊！歡迎下次再來啊。」這聲音從我對麵店里出來的一男一女，那個女人說的！

    這裡雖然有些吵，但那個女人的聲音有些大，所以我清楚的聽到她的聲音。我不由的抬頭看了看那個店的店名，「蘭桂坊！」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三個字我覺得別樣的熟悉。

    後來才知道，這三個字在我不識半字的時候，我就已經被它們嚇怕了！

    看著那三個字下的一對男女，男人油頭胖耳的，雖然穿了一件很不錯的白色襯衫，可是仍然讓人覺得和他接觸是一件噁心的事。

    我從來不是個以貌取人的女孩，可是看見那個男的我心裡總有幾分不舒服，那個女人背著我，我沒有看清她的臉，不過看身材應該是個長相不錯的女人，只是好像有些上了年紀。

    看著那個男人對那個女兒的動作，他的一雙肥手遊走在女人的臀部和腰間，時不時的還用力的掐一下女人的臀部。而那個女人也很配合的發出幾句嬌羞的話，引得那個噁心的男人開懷大笑。

    我看得噁心，打算轉頭去給自己找個今晚落腳的地方，剛才在那邊我的確被嚇得不輕，心裡慶倖幸好我反應快跑了出來，不然也不知道這會怕是被人分屍了吧！

    「美芳！你…。喲！王老闆還沒走呢？哎喲你看我這莽撞樣，不好意思啊！沒打擾到你們吧！」

    這個聲音是另一個女人的，我拖著箱子走了幾步，就聽到了！只是忽然腦子裡轟的一聲，我記得！我媽媽的名字也叫美芳，那時候村裡的阿婆和嬸嬸經常這樣叫她，所以我知道！

    我不由回頭再朝那對男女的地方看去，男人好像要走了，那個女人依舊背著我。我怕自己這樣看別人會被挨打，所以索性找了個暗點的地方站著看！

    那個女人送走了那個男人，才轉身朝那個叫蘭桂坊的店走去，她轉身的瞬間，我一眼就認出了她。

    她雖然那個時候經常打我，還時不時的經常罵我是孽種，可是！過了那麼多年，我還是記得她，雖然她看上去比那個時候滄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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