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樣年華 第十章 葉珊

    泰華醫學院座落在泰山腳下，背靠「天下第一山」，更是憑添了幾分底蘊；學院在省內乃至國內醫學界都享有較高聲譽，這些年來先後為各醫學戰線輸送了大量傑出人才，其中的優秀學生，很多都是畢業之後直接進入國內三甲醫院！

    當然泰華醫學院並不只是一所醫學類院校，作為國內著名的二類本科院校，其專業覆蓋頗廣，這也是二類本科大學申請晉級的基本要求。

    此時的張陌站在泰華醫學院的門口，看著熙熙攘攘進出校門的學生，卻覺得自己和周圍的環境並不協調，雖然他也是個大學生，但是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這所大學的學習氛圍，要比他就讀的學校濃厚的多，雖然在官方的數據上兩所院校不相上下。有時候張陌會想，如果當初選擇了其他大學，有個好的學習氛圍和嚴格的管理，他是否也是會按部就班的讀書、考研或者是考公務員，然後娶妻生子，前途一片光明。

    張陌是來找他的女友葉珊的！葉珊在這所大學就讀，她的專業是英語。張陌和葉珊，分別在不同的兩所大學、兩座城市，所幸兩座城市相隔不遠，並且恰有鐵路通過，最便宜的普快列車車票只要5.5塊錢，而張陌憑學生證，可以享受半價優惠，只要3塊錢！這和坐城際公交基本沒區別了！

    在火車上張陌努力回想了上次他來看望葉珊的時間，那應該是兩個月以前了吧，張陌有點自責，他這個「男朋友」未免有些不盡責！

    葉珊從校門內的人流中走出來，微笑的走到張陌面前，每次張陌來，她都會很開心，雖然每次張陌走的時候都是氣鼓鼓的，偶爾還會對葉珊發很大的脾氣。

    葉珊很自然的挽著張陌，跨過馬路向學校對面的一片居民區走去，就像張陌他們大學旁邊的那條小吃街一樣，對面的那片居民區有很多的旅館、網吧和小飯館。靠山吃山，靠大學吃大學！泰華醫學院就是對面這片在居民區內形成的小商業區的經濟支柱。

    張陌和葉珊來到他們熟悉的一家旅館，漂亮的老闆娘在門房裡面忙碌著，張陌覺得有一絲親切，雖然有很多的不如意，可是每次來看望葉珊，總是有愛情和生活的味道。這是他之前在網吧里，現在宿舍的賭局裡所感受不到的。

    學校周邊的旅館，因為經營對象是並不富裕的學生，所以大多廉價，自然也無法奢望能夠提供多麼優質的環境和服務。這家旅館的老闆娘很聰明，每個房間的床單都是雪白的。這家旅館和周圍其他家一樣，都是在破落的小平房裡，用一些板材隔成了一個個獨立的小間；但唯獨這家旅館的床單是雪白的，老闆娘堅持每天換洗，就是這一個小細節，讓張陌喜歡了這裡，每次來都是住在她家。

    一張床，一台老舊的電視機，一張剝落了油漆的小桌就是房間裡面的所有擺設了。

    網上曾經有個段子，國內無數的女大學生們，在他們最為青春靚麗的年華里，就是在這樣廉價的小旅館裡奉獻了**，並且無怨無悔，甚至二三十塊的房費還是女生們掏的；但是等她們走向社會要嫁人了，面對真正可以給他們一輩子依靠的男人，卻是動輒要求車、房！

    此時天光大亮，接近正午，相隔不遠的房間裡，卻傳來女生淒婉的**和猛烈的撞擊聲，那**如泣如訴，那撞擊飽含著「仇恨」！張陌和葉珊相視一笑，葉珊害羞的扭過頭去。

    張陌從後面看著葉珊苗條誘惑的曲線，心頭也是一陣火熱，他往前走了一小步，緊緊貼著葉珊的身子，把葉珊嬌嫩的身軀抱在懷裡，霸道的吻落在葉珊青春的脖頸上....

    正午情動，不懼陽光！

    張陌擁著葉珊倒在床上，滑落的衣服隨意的丟在一邊，感受到葉珊變得火熱的嬌軀，張陌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心裡默念著，「這次一定要突破！」

    可是...

    葉珊身上最後一抹遮羞布成為無法跨越的鴻溝！這是葉珊的底線！不容越境！

    張陌心裡的煩躁和惱怒瞬間升騰起來，他猛然翻身做了起來，從床上凌亂的衣服里找到自己的香菸，抽出一支來點上，借著煙氣燒滅心裡的火氣！

    葉珊拉過被子裹在身上，遮住了春光，也是安靜下來，嬌嫩的臉頰上紅潮漸漸褪卻，委屈的嘟起可愛的小嘴。

    他知道張陌生氣了，類似的場景已經在這家廉價的旅館裡上演了太多次！

    許久張陌終於平復了心情，開始穿起衣服，「去吃飯吧，餓了..」

    「嗯..」葉珊在後面弱弱的應了一聲，其實她是有些怕張陌的，這個冤家在剛才那樣的情況下，如果控制不住情緒，發起火來是很可怕的！

    張陌和葉珊是高中同學，那會的張陌雖然玩世不恭，但成績卻很好；很多勤奮的同學，早起晚睡，抓住每一絲的時間，只為將成績再提高一點點，只為在以成績為唯一標準的高考舞台上，為自己的砝碼再增加一點點重量；

    而張陌只會在老師講新知識的時候認真聽一下，遇到不明白的知識難點，必須要研究透徹，僅此而已，卻足以讓張陌將許多勤奮用功的同學遠遠的甩在身後。

    雖然這讓很多刻苦學習成績卻不理想的同學嫉妒的發狂，但是張陌在歷次考試中取得的優異成績，讓他們只能承認有些能力是天生的！

    在以考試排名為最高標準的高中時代，玩世不恭卻有著優異成績的張陌，讓很多同學敬仰，他是這所高中的明星！

    而葉珊，在高中時代毫不起眼，就像一隻才剛剛看出形狀的小蘋果，青澀稚嫩，遠沒有後來的靚麗，成績也一般。

    她偷偷的喜歡著張陌。

    那會的張陌對身邊這個安靜的小女孩也很有好感。在學習和其他很多方面，都願意幫助葉珊，高中時代純真的同學情很美。

    後來張陌考到了現在這所大學，而葉珊落榜復讀。

    直到一年以後，正在網吧裡面奮戰的張陌，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電話那頭女生的聲音很好聽，「張陌，我也在大學了，在泰華醫學院！離你不遠呢！」

    是葉珊！張陌回憶起了高中時代座位旁邊那個青澀的女孩，就像同桌的你！

    再次見面緣於張陌的一次心血來潮，源於葉珊的邀請，張陌在遊戲世界裡昏天暗地了很久，想要出來透口氣，想起葉珊的邀請，想起兩座城市之間不遠的距離，他來了！

    就是在張陌和葉珊現在的這家小飯館，兩年前的張陌和葉珊好像就是坐在相同的位置，那一次，張陌點了很多菜，老同學在異鄉相見，分外親切，他們熱切的交談著，聊著高中時代許多有趣的事情，聊著進入大學之後的生活。

    直到華燈初上！

    泰華醫學院和對面的居民區中間是寬闊的馬路，馬路的一側是個公交站台，隨著現代化進程的逐步加快，這個公交站台建造的頗有大都市的味道。

    那天的傍晚有著蒙蒙的細雨，張陌打著傘和葉珊邊走邊聊，走到公交站台停下來休息，路邊的燈光透過細密的雨絲潑灑在街面上，兩個人突然安靜下來。看著眼前的葉珊，那個高中時候青澀的小丫頭，已經出落的楚楚動人，曾經有些蓬鬆的秀髮拉直後紮起俏皮的馬尾，映在張陌的眼睛裡，靚麗甜美！少年的心扉蕩漾起一抹異樣，如果有個女朋友也挺好的，如果葉珊就是他的女友，那不是一段美麗的愛情故事嗎？

    「做我女朋友吧？」張陌突兀的說道。

    葉珊扭過頭看著張陌認真的眼神，有些茫然，一切來的太突然。

    張陌沒有給葉珊太多的考慮時間，旋即攬過葉珊霸道的奪去了少女的初吻。

    朦朧中葉珊還沒想好是否該接受，卻也只能接受了。

    他們曾經也有過初戀的美好，剛上大學的葉珊還沒有手機，泰華醫學院那條主幹道旁邊的電話亭，成了葉珊最喜歡去的地方，少年男女隔著電話線傾吐相思，那麼一段時間，張陌在遊戲之外也有了一份牽掛。

    最美的初戀，就像第一次品嘗的葡萄美酒，酸澀甜美唇間幽香雋永！

    但是愛情不只有激情，更多的是平凡的相處，相處日深，兩個人的軌跡漸漸合不攏了。張陌已經不再是高中時代那個腹有才華書生意氣的少年，而是淪為一個終日沉迷網吧的頹廢准青年。葉珊很美，可是在張陌的眼中總是少了些許情調，兩個人相處的時候，葉珊總是靜靜的看著張陌，彼此的話題里卻沒有太多的共鳴！

    少年愛慕總是衝動，張陌想要徹底索取葉珊的身子，可是女孩的羞澀，傳統的教育，還有家庭背景的磨難，讓葉珊始終堅守自己，哪怕是她自高中時代就已朦朧喜歡，現在深愛著的張陌，依舊不敢放心的把自己交出去。

    葉珊有個並不幸福的成長過程，母親下崗，辛苦帶大她和弟弟，父親混蛋，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賭徒，賺來的錢不是用來養家，而是揮霍在吃人的賭局上，沒錢賭了就回家喝酒，喝多了就打女人和孩子。不幸的成長過程，造就葉珊自閉和缺乏安全感的性格，她只能努力讀書，來換取自己和母親未來的幸福。

    高中時代的張陌，因為玩世不恭的態度和出色的學習成績之間的反差，投射在許多女同學的心裡，就成為了一種魅力，這種魅力也吸引了葉珊。

    後來張陌成為了葉珊的男友，這讓她一度不敢相信，而習慣了這個事實之後就是幸福，雖然幸福的掩蓋下，他們兩個人的軌跡已是漸行漸遠。

    「快吃吧，一會...我還要去上課..」葉珊囁嚅的說道，她知道這樣說會惹張陌不高興，可是對於一個執著於學業的女孩，曠課無疑是種罪惡，哪怕需要暫時離開跨越城市來看望自己的張陌身邊。

    張陌無奈的笑笑，出奇的沒有發牢騷。他知道他不可能說服葉珊曠課來陪自己，只能是他在旅館裡等待葉珊下課，然後一起逛逛葉珊他們學校，晚上一起在校園超市門口的長廊上，共同喝一杯飲料。到了夜裡他自己躺在旅館的床上，葉珊回宿舍，相隔千米之內，卻只能寄情於五寸長的手機。

    葉珊回學校上課，張陌回到旅館，坐在床上怔怔的出神了很久，終於收拾東西，在泰華醫學院對面，那頗具大都市氣息的公交站台，坐上了去火車站的公交車。

    路上張陌給葉珊發了條簡訊，「學校有事，著急回去，下次再來看你」

    正在上課的葉珊讀到這條簡訊，眼淚忍不住打濕了教科書！

    他們漸行漸遠！兩個人的不舍，卻換不回曾經少年少女單純的悸動！人總是會長大！

    葉珊想起高中時代，有一次偷偷看到張陌在課本的扉頁上寫下的小詩：

    原想這次遠遊

    就能忘記

    你秀美的雙眸

    誰曾想

    到頭來

    山河依舊

    愛也依舊

    你的身影

    剛在身後

    又在前頭

    曾經最美，最美初戀！

    張陌已經意識到，隨著他將要畢業走向社會，兩個人的價值觀逐漸錯軌，或許他和葉珊已經不再合適，他們終將走到分手的那天！但是張陌沒有想到，他們之間的分手，最終卻是因為—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