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博迷航 第十六章 勤勞小郎君

    下午沒有課，吃過午飯後，張塵按照計劃，去學校的能源廠兼職踩單車。

    縱觀整個人類世界，能源廠數量眾多，分布特別廣。

    學校的能源廠坐落在學校的最北邊，校內有一輛專車大巴將兼職的學生和外來打工的底層人員，送至廠區。

    但被約會帖子誤導的、想看戲的好事者，是無法進入學校能源廠的，因為這是一個嚴肅的工作場所，是不會讓之前沒有登記在冊的學生進去亂來。

    遠遠的，張塵便聽到專車的引擎發動，於是一邊喊「等等我」，一邊跑。

    期間，車內有人聽到了熟悉的呼喊聲，便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四層高的專車內，上中下層的大叔大媽們，一邊讓專車的人工智慧等等再開，另一邊紛紛向張塵招手，呼喊道：「快點兒！快點兒！」

    張塵上了車，跟專車的人工智慧道了謝，緊接著，在找座位的過程中，跟熟悉的大叔大媽們一個接一個的打招呼。

    這中間，有好些看不起張塵的同學，露出了非常鄙夷的神色。

    不過張塵並不在乎，要知道，他在能源廠里，比起在學校中，那是受歡迎得多。

    在這群進學校能源廠打工的大叔大媽心中，要說張塵有多受歡迎，一提他在能源廠中的名號便知。

    在能源廠中，大叔大媽們喊他：「勤勞小郎君。」

    皆因，他大一入學時，一有空就來干踩單車的兼職，不分晝夜，幹得比專職還起勁。而且任勞任怨，為人嘴又甜，還時常帶點小零食小水果，分派給同車間的大叔大媽們。也就升上大二後，他才因為學業加重，加之申請實驗室兼職的批准下來了，來能源廠兼職的次數才減少了，但美名仍在。

    大叔大媽們，總是提起他。

    一些新入職的人，無論兼職還是專職，大叔大媽們總會把張塵的故事告訴他們、激勵他們。這些新人，哪怕不願意繼續幹下去，也只有見到了勤勞小郎君的廬山真面目，才願意離職。一些逼不得已離職的大叔大媽，在離職前，還會留下一點小禮物，託付給別人，等張塵再來兼職的時候，就把小禮物轉送給他。

    下車之後，張塵告訴熱情的大叔大媽們，他去買點水果。

    能源廠外面，有不少大叔大媽在地攤上賣水果。這些是果業集團挑剩的水果，是次品中的次品。這些果業巨頭，在派出採摘機器人識別並摘取合格水果後，將採摘權無償讓給底層百姓。

    要拿到採摘權，也是有條件的，那就是必須幫忙修枝。這些大叔大媽都是老果農，技術夠硬，拿到採摘權不難。他們還會為了討好果業集團，也一併幫忙除草。不過，「無雜草土壤」產品已經開發成熟，正準備大力推廣，相信日後不再需要他們幫忙除草。

    見到張塵，擺地攤的大叔大媽們，非常熱情，幾乎是半賣半送把水果賣給他。

    一個新來擺攤的大叔，並不知道這人是誰，為什麼大家要便宜賣他，但大叔也是聰明人，也是半賣半送。

    張塵買了好幾斤雜七雜八的水果。

    攝像頭識別到了張塵的身份，便讓他進去。

    進到了能源廠內部，在異能者區和踩單車區，張塵沒有絲毫猶豫，走向踩單車區。

    來到踩單車區，他分派給大叔大媽們水果，剩下的一些，放在休息區，讓大家吃完了，可以自行去拿。

    車間裡，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固定單車。

    他找到熟悉的位置，騎上車，開始踩單車。先是慢慢踩單車熱身，隨後再將速度提升起來。

    踩單車的發電量不高，但勝在人多力量大。而且，只要是個人，總得為這個能源匱乏的時代，做出自己的貢獻。何況，防禦罩以外，外星種族總是在攻打和入侵人類社會，地球上的本土生物，變異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如果人人自私，那人類離滅亡也不久了。

    不少來這裡踩單車發電的人，是從別的大區轉移過來的。

    有的大區產業比較單一，危險程度又比較高，不少人落下職業病或殘疾，只得轉移來發展比較均衡的區域發展。有的大區被外星種族或地球變異生物入侵頻繁，給予英雄小組的成員特別高的財政補貼，而對於非英雄小組的居民，徵稅特別高，因此不適合底層百姓生存。

    綜合來看，朝海港是一個發展相對均衡、徵稅相對合適的區域。

    在踩單車的過程中，大叔大媽們非常關心張塵的感情生活，七嘴八舌地介紹著各種各樣單身小姑娘的資料。

    一圈聽下來，幾乎囊括了各種主流性格和樣貌的女性。

    這種時候，張塵只回復一句客套話：「謝謝各位好意，我還小，等我畢業再說吧。」

    大叔大媽們也一向不管張塵的這句話，仍在七嘴八舌地介紹著單身小姑娘的資料。期間，有些大叔大媽仿佛看到了張塵婚後的幸福生活，不斷感慨著張塵往後的日子過得多麼滋潤、如何幸福美滿。

    此時，能源廠外面有一架粉色朋克風印漆的新潮飛車停在三級空域上，等待門口的系統識別和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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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源廠大門的人工智慧，給車內傳來聲音：「歡迎潘晴珊大小姐賞臉來到貴廠，已通知總經理關於潘大小姐的到來，請潘大小姐到辦公樓的貴賓室一聚。」

    潘晴珊正是之前的那個插班小女生。

    飛車的人工智慧提示：「主人，已接收通往貴賓房的路徑數據，是否馬上前往最靠近貴賓房且可以停車的位置？」

    她在駕駛位上，說：「不去，門口隨便找個地方停下。」

    門口賣水果的大叔大媽們，看到這粉色朋克風印漆的新潮飛車，以為是朝海大區的能源集團派來了集團高層，感到十分驚奇。

    潘晴珊從車內下來，穿著打扮跟校園不同，換了一套黑色束腰、金枝鏤刻點綴的哥特風裙子。穿著鏤空的黑絲襪，戴著鏤空的黑金長手套。臉上，畫著長長的細眉，眼影以紅色為基底、以淺橙色和幽藍色的星點為點綴。

    她的身後，跟著兩個僕人。

    她說：「把單車拿出來。」

    飛車的人工智慧識別出這句話的潛在意思，便自動打開了後備箱。

    兩僕人看到了後備箱打開，便繞過車身，俯身將他們之前準備好的摺疊單車搬下來。

    「我們走，進去找張塵。」說到張塵這名字，她就來氣，「你們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就是那個張塵啊！」

    兩僕人不約而同在想同一個意思：「我們當時也沒認出來啊，我們當時都還是懵逼狀態，還被這傢伙結結實實扇了兩巴掌。」

    不過，他們也不敢這麼說，只回答：「是我們的錯，大小姐教訓的是。」

    潘晴珊走在廠區內，她那上流社會的高貴氣質，跟廠區的工業風格格格不入。

    跨部門跑腿的廠區文員，出來外面透口氣的踩單車工人，一群往外走、準備坐專車回去的異能者，無不向潘晴珊一行人，投去疑惑的目光。

    潘晴珊一行人，走入異能者廠區，在裡面晃悠，向眾人打聽一個叫張塵的年輕人，卻一直打聽不到他的下落。

    有個醉漢出言嘲諷：「小姑娘，這裡的人多如牛毛，找一個無名小子，那可是大海撈針吶。你們這群上層傢伙，就是享樂太多，不接地氣，腦子都壞掉啦……」

    醉漢身旁有人一驚，不等醉漢說下去，便趕忙拉走醉漢，否則免不了被潘晴珊身邊的兩個僕人毒打一頓。

    直到某個新來的主管，在一個月前，曾經聽過有一個外號叫「勤勞小郎君」的名人，這人的本名好像就叫作張塵。

    新來的主管問：「這個張塵，是不是就是勤勞小郎君？」

    一句話掀起千層浪，眾人一拍大腿，怎麼把人家的本名給忘了。不過，他們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都怪這個小女生誤解了勤勞小郎君是個異能者。」

    一路擔心受怕、害怕潘晴珊被刁難的總經理，總算找到了她。他的身後，眾多管理層職員跟著，包括一個總部派駐的機器人經理。

    肥胖的總經理喘著粗氣，剛把呼吸理順，想開口，卻被她搶問：「張塵在哪？」

    總經理很困惑，說：「什麼？張塵？誰？」

    眾人異口同聲，大呼：「勤勞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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