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博迷航 第三十七章 他也是人

    當槍聲一響，張塵抬頭瞧去，只見一個僕人搶跑過去，一把搶過潘晴珊手中的手槍，挾持著她，將槍口對準她的太陽穴。

    潘晴珊絲毫不懼，臉上只有怒色，說：「反了你！」

    僕人說：「大小姐，我也是逼於無奈，是你要廢我一條腿。」

    「你們竟敢棄我而去，不該廢嗎？」

    「我們早勸你離開，是你不聽。」

    「你們什麼身份，管得著我嗎？」

    ……

    張塵的右手手背震動了一下，是有一條信息來了。

    「小塵，念。」

    「信息：哥哥，你還……還活著嗎？地下避難所的西塔區，已經在轉移居民了。過不了多久，馬上就輪到我們蘭姆達區了，但我們還是沒有找到桃桃。到時候地下避難所切斷能源、所有居民和物資轉移出去的話，桃桃可能活不過幾天。桃桃的媽媽說，要是找不到桃桃，她就不走了，那我也不走了。哥哥，如果你還沒有轉移出去，可以過來幫我們一起找嗎？信息發送人：張依妮。」

    聽信息期間，潘晴珊還在跟那個僕人在理論。

    「喂，你怎麼不救我？」

    「喂！」

    「你也反了！」

    僕人說：「大小姐，你只要願意放過我，我馬上放開你，但你要啟用你的高級人工智慧，給我開一個官方免罪證明和改名權限，免除一切責任。」

    「哼，你想得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判你死刑。」

    僕人知道自家大小姐的性格，不準備浪費機會，選擇直接開槍！

    而射出的子彈在張塵的眼中，慢得不可思議，他輕彈一滴雨水，便將射出的子彈彈射到破敗的牆上。牆上，炸出了一個直徑近半米的大坑，赫然，這子彈是第三代F級加強型子彈，是民用最高等級的槍械。

    「怪物！你是怪物！」僕人嚇得扔掉了槍，看了眼張塵，雙腿打顫，根本跑不動，跪了下來，暖液流淌，在地上往外爬。

    見危機解除，張塵低頭略一沉思，命令他的人工智慧：「小塵，回我妹妹信息。妮妮，我不在地下避難所，處理好……小塵，信息重來。妮妮，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處理好馬上過去蘭姆達區找你們。」

    就在這時，又響起了槍聲。

    張塵一驚，一個念頭閃過：「不好，僕人在演戲！他再次拿起了手槍，是他開搶了！」

    然而，當他抬頭之時，看到的卻是潘晴珊手持手槍，而地上，僕人被F級加強型子彈轟掉了腦袋。

    張塵激動得雙手都在顫抖，三連問：「你在幹什麼！」

    「你到底幹了什麼！」

    「回答我！」

    潘晴珊雙手握著手槍，槍口指著怒氣騰騰走過去的張塵。

    很快，她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放下了手槍，說：「嘿嘿，逗你玩呢。」

    張塵原以為她要麼也向自己射擊，要麼會雙手顫抖，對自己喊：「你不要過來。」

    不曾想到，她居然這麼輕描淡寫，似乎剛才殺掉的僅僅是一隻老鼠。

    張塵看著她一臉開心、期盼的模樣，心情十分複雜，抬起了右手，準備扇她一巴掌。但，最終……放棄了。他神色嚴肅，脫掉上衣，用上衣包裹右手，將她的手槍奪過來。隨後翻過來，用上衣包好手槍，打好結。

    「你殺了人，我無權審批你，甚至無權教育你。證據我保存好，一切等官方……」

    「切，不就是個仿生人嗎？」她撿起了一根澆築鋼筋上的水泥棒，戳著僕人的背部，「我家多的是。」

    張塵走上前，搶過她手中的水泥棒，抬起了右手……

    她一臉不可思議，臉色轉怒，說：「你敢！」

    「啪」的一聲，她的右臉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她蹲在地上，在雨夜中，放聲哭泣。

    張塵環顧四周，望見有一輛大巴還完整無損。

    他將僕人翻過身來，將包裹著手槍的包裹放在僕人的腹部上，抱起屍體，往大巴的方向走去。

    大巴停擺了，他對大巴的駕駛位的門，說：「我是朝海港的大學生張塵，需要臨時借用大巴，請系統批准。」

    大巴的人工系統回復他：「戰略指揮塔的系統已停止工作，請求無法傳達。你也沒有直接借用大巴的權限。還請另覓途徑。」

    他放下了屍體，走回去拉起還在地上抽泣的潘晴珊。

    她惡狠狠看著張塵，問：「你為什麼要為了一個仿生人打我？」

    「他也是人。」

    「不是，他是仿生人。」

    「不跟你扯，你不是有高級權限嗎？給我借用那輛大巴。」說著，他指了指遠處的大巴。

    「我偏不！」

    「好，那我抱著屍體飛走，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潘晴珊的飛車之前已經被射線切成了幾段。

    「原來你是不想抱屍體，想抱我，才讓我借用大巴啊？」說完，她兩眼放光。

    張塵被她的神奇腦迴路氣得臉一黑。

    「那你走嗎？」

    「好。」

    她跟在張塵的身後，蹦蹦跳跳，哼起了歡快的曲子。張塵也是無奈，這人這麼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這人的腦迴路真是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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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橘白大貓也從廢墟中跑出來，跟在兩人的身邊。

    張塵抱著屍體上了車。橘白大貓也上了車。

    潘晴珊卻留在外面，喊：「你倒是抱我上去啊。」

    張塵無奈，不想浪費時間，只能抱起她，上了車。

    大巴的人工系統提示：「戰略指揮塔的系統已停止工作，無法導航，已切換到人工駕駛模式。」

    張塵做夢也沒想過，這輩子他會開上大巴……要知道，大巴司機這一職業，早已封存進了歷史。

    大巴在狂飆。

    目的地直指張塵居住的小區。這是因為，學校附近的地下電梯，所能進入的地下避難所的區域，區域內的居民，早就被轉移出去了。轉移之後，區域會被封鎖。現在剩下的區域中，張塵租住的小區所能通往的蘭姆達區，是還未轉移居民的區域。而且，他妹妹和桃桃媽還在尋找桃桃。他也要去幫忙找桃桃。

    潘晴珊見張塵駕駛得很投入，以為好玩，便去搶方向盤。

    結果，被張塵一吼，她才跑開了。跑開之後，她回想起剛剛沒親到張塵，一半心中不忿一半性格貪玩，便找了個機會，準備親他的右臉頰，卻剛巧大巴一個急轉彎，潘晴珊往後一甩，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這之後，張塵一直提防著她，生怕自己的清白被她給玷污了。

    大巴停在一棟坍塌的大樓前，這便是張塵兄妹所租住的大樓。

    他們下了車，張塵命令人工系統：「小塵，給隔壁城市朝中城的戰略指揮塔發一條信息。朝海港廢墟，一具男仿生人屍體，放在能源廠大巴車內，車牌號『朝H8431』，兇手為仿生人的主人潘晴珊，兇器放在屍體的腹部上，兇器和兇器上的指紋保存完整。」

    「你怎麼不信呢？」潘晴珊撇了撇嘴，一臉不屑，隨後命令她的高級人工智慧：「大舞，給我開具官方免罪證明。」

    「小塵，給我妹妹張依妮發一條信息。妮妮，我馬上到，千萬不要慌。」

    下了大巴之後，潘晴珊的高級人工智慧回覆：「大小姐，免罪證明已經開好。」

    潘晴珊讓她的高級人工智把剛才那句話大聲念出來，隨後跟張塵說：「你看你看，我就說沒事的吧。」

    說完，她在張塵的面前蹦蹦跳跳，哼著小曲。

    張塵抱著橘白大貓，沒有理會她。

    二樓以下，還沒有坍塌，他們走到地下電梯口的前面。

    張塵按了幾下電梯，發現沒反應，這才反應過來，地下電梯早就停止運作。

    這一次，不等張塵吩咐，潘晴珊自覺讓她的高級人工智慧以高級權限重啟這條地下電梯。

    她雙手叉腰，一臉驕傲，說：「看，我聰明吧。」

    「是，你真是個大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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