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一張方臉,身材魁梧,看著有些彪悍,年齡不到四十歲,是段衍行的族人,段衍行發達,就跟著到京城,給段衍行做了管家。
同樣貪財,段衍行犯下的事,有一些還是這個段管家牽線搭橋,野道人對其還特意觀察過,自然認得此人。
這可真是意外驚喜!
野道人想到今日主公吩咐的事,只覺得每一句都帶著深意,讓他佩服不已。
「原來是這樣。」蘇子籍聽著野道人低聲稟報了此人身份,頓時明白在龍宮遇到的一幕是什麼意思。
「難道文心雕龍,還有撥弄命運方面的力量?」
「又或者是蟠龍心法的作用?」
蘇子籍心裡一動,就用上了【文心雕龍】。
「喲,這位老哥也是來喝茶?」段衍行管家,原本只冷淡喝茶,突然覺得呆坐很無聊,竟有一搭沒一搭和陳管事攀談起來。
陳管事笑:「是呀,茶還不錯,就是貴了點,一壺300文。」
「一壺300文不貴,這可是四洞茶。」
蘇子籍見著兩人漸漸熟悉起來,不由點了點首,就聽野道人湊上來:「主公,要不要我們再湊把火?」
「不,不需要,一動手,就有痕跡。」蘇子籍笑著:「這就是釀酒,得自然讓他們發酵。」
說著,又略覺得頭暈,心裡詫異,就吩咐:「我們回去吧!」
「是!」野道人也覺得,主公身體不是很好,心裡奇怪,連忙出去,請著入坐,向家駕駛而去。
一個時辰,茶館出來了人。
看來這次又是立了一功啊。」哼著小曲往回走的陳管事,臉上笑容壓都壓不住。
作為齊王府管事,他也盼著齊王能奪嫡成功,自己跟著雞犬升天,而段衍行這個人,他這個王府管事自然也是聽說過,知道是一個在京城有兵權的人,能為王爺與此人搭線,這不是功勞,什麼算是功勞?
從後門回來,遇到幾個奴僕,看到他這樣笑眯眯,忙問好,等跟他離得遠了,才忍不住腹誹:「這又得了什麼好處,高興成這樣?」
對旁人是如何看待自己,陳管事也不在意,反正他主子只有一個,就是齊王。在王府里,便是被齊王愛敬的王妃,也一般管不到這些前院的管事,只要齊王覺得他有功,就一切都好。
此時天色晚了,但還沒到熄燈休息時,陳管事想著這樣的大事,要趕緊稟報給王爺知道才成,回了府根本沒回自己的住處,而直接奔著正院來了。
正院門口有著巡邏的家兵,他們與奴僕管事算兩路人,但一般有臉面的管事也不會得罪這些家兵,而家兵因家小一般也被府里養著,對於能管著雜務的管事也挺客氣,彼此算是關係不錯的熟人。
今天在正院外面站著的幾個家兵,恰都是往日跟陳管事關係很不錯,陳管事見了,就走過去打了招呼。
隨後問了其中一個人:「王爺可在裡面?」
這人點頭,陳管事又壓低聲音問了一句:「那王爺現在心情如何?」
這稟報事情,也是要看時機。
像他此刻要稟報的事,拖個一時半刻也不打緊,畢竟這是自己額外辦妥的事,並不是被王爺交代必須辦,若王爺心情不好,他完全可以暫時避開,免成為被遷怒的炮灰。
被陳管事問到的這個家兵,看他一眼,到底與他喝過幾次酒,有點交情,就低聲提點了一句:「倒沒見著王爺發火。」
這就夠了。
陳管事鬆了口氣,朝著一拱手,就入了正院。
齊王此時並不在院中,而正坐在廳里,跟王妃說話,還逗著兒子。
聽到有人稟報說是陳管事求見,齊王沉吟了一下:「讓他進來回話。」
片刻,陳管事就進了花廳,見王爺跟小世子也在,先向三位主子依次見禮,等齊王還算心情不錯讓他起來,陳管事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匯報。
「王爺,這孩子怕困了,我就先帶著他回去了。」王妃見狀,立刻帶著小世子,笑著向齊王告退。
齊王難得跟妻兒互動一下,被陳管事給打攪了,雖方才心情還好,此時也隱隱透出一絲不悅。
但面上還沒露出怒容,只是在王妃跟小世子都回了臥房休息,才沉聲問:「說吧,到底有什麼事要稟報。」
「王爺,今天奴婢,結識了段衍行段將軍的人。」
陳管事低首,將自己喝多了酒,想去喝壺茶,結果結識了段衍行的人這件事,與齊王仔細說了。
「這麼說,那段勤真是段衍行的人?」齊王初時有些不信,但隨陳管事仔仔細細將細節說了,他倒慢慢信了。
這事看來還真是巧合,畢竟若非是巧合,總不能是段衍行主動派人來聯絡自己。
除非段衍行瘋了,才會做這種「自降身份」的事。
雖說齊王是王,可以段衍行現在官職,是掌管著京城一部分兵權的人,很受父皇信任,這樣的人,有什麼可急?
完全可以穩坐釣魚台,坐等諸王來主動結交,怎可能主動來投?
雖齊王對自己有信心,而且他上位,或更合武人心意,但能坐到段衍行這個位置上,絕對不是腦子空空的人,便是粗人,也是粗中有細,不會派人這麼做。
那麼,是設套來坑害自己?
這就更不可能了,以段衍行的身份地位,完全沒必要投靠了一方,更不要說以自己為餌來陷害。
這種事,亡命徒為了博富貴去做有可能,已經走投無路或升遷無望想要博一個從龍之功的「賭徒」,也可能去做。
段衍行炙手可熱,又深得帝寵,沒理由這樣做,要知道,就算成功了,也難逃「離間皇帝父子」之罪的誅戮。
「你確定,沒有人帶你去喝茶?」
「奴婢確定,奴婢跟了王爺多年了,知道厲害,這點有任何含糊之處,請王爺立刻斬了奴婢的頭!」陳管事低聲說,聲音堅決。
「恩!」齊王還是相信的,自己的管事沒有那樣傻,他沉吟著,將這兩個可能都給否定了。
「這兩個可能都不是的話,難道是我天命所歸,這是天在助我?」
「身份有點敏感,不過,若關鍵時有了姓段的幫助……」說真的,哪怕這十分冒風險,就這巨大好處,也讓齊王難以下決心捨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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