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衛 第九十章 風雨前夕（上）

    院內迴廊下，無為老人等人看到小馬與慕容羽馨返回，唯獨不見善緣，均知道他是一時難以接受，一時相對無言。

    秋雨瀝淅，火陣只餘下些焦柴烏炭。

    小馬看到眾人情緒皆受影響，相對無言，強自壓下心中愁緒，笑道：「和尚性子剛烈，一時衝動，大家也不要太擔心了，各路豪強很快就會齊聚慕容山莊，我們應該提前做好準備才是。」

    「如此說來，我來得倒是時候了。」王宛兒微笑說道。

    小馬道：「我勞煩無為前輩到王府送信，原為問一問獨孤恨的情況，不想你倒跑來了。」

    王宛兒聞言，幽幽說道：「那日在楓林之外，小馬哥與獨孤恨一番惡鬥，最後在湖中生還的卻是那獨孤恨，把宛兒嚇得半死。後來跳入湖中才發現湖裡那人並非是你，又見他身上所縛的一尾魚上刻了『救他』，我便把他帶回了府里。」

    「宛兒姑娘冰雪聰明，最後那麼放聲悲泣，倒是讓祁毒深信不疑小馬已經喪命。」小馬笑道，

    「你還在此取笑人家，也不知道我當時有多慌亂，我知道你沒事心中自是歡喜，但想到你喬裝成獨孤恨，孤身入虎穴，我亦是心中忐忑。我尋思當時的情形若不哭上一回，那祁毒豈不要起疑？」

    小馬看到王宛兒雙目泛紅，忙道：「當時情況緊急，我來不及告訴你，所幸你隨機應變得當，不知獨孤恨現在尚在貴府嗎？」

    「那人是個怪人，那日你走之後，我便將他帶回了王府。他本不過是力竭暈厥，並無大礙，靜養兩天就恢復過來了。」王宛兒隨後將祁毒潛入王府，自己遭他暗算，危急之際獨孤恨挺身相助擊殺祁毒的，隨後不辭而別之事大致說了一遍。

    「如此說來，這獨孤恨行為處事倒是與血魑堂大不相同，只盼他日還能相見，我有些事情相問。」小馬心中記掛著小冷的事，然而此時有更迫切的事情需要解決，只得暫時忍住。

    「明日便是重陽節，前輩此番前來，可有聽到什麼風聲？」小馬轉向一直在抽旱菸的無為老人。

    「我星夜趕來，正是為的此事。小鎮上瘋傳你與賢侄女殘殺朝廷命官，奪走地圖。各路人馬都在搜尋你們，當真有此事？」

    小馬搖頭道：「此事說來話長，地圖在我們手上倒是不假，殺害朝廷命官卻實在是子虛烏有。」

    隨後將自己回杭州尋解藥如何中埋伏，無奈之下與曹千戶合作，村莊被血魑堂血洗，郭老爺子戰死，以及在慕容山莊發生的一切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

    「曹千戶此番四處散播消息，一則是讓江湖中人把矛頭指向我，他好坐收漁人之利；二來，也是料定甄三中了他的冰冥掌，必死無疑，傷害朝廷官員的罪名我無法洗清嫌疑。」小馬皺眉道：「如今甄大人雖則一息尚存，恐怕也與死人無異了。」

    無為老人沉吟半晌，說道：「這冰冥掌乃是一百多年前血魔真君所創，陰寒歹毒無比，但凡中掌之人無不是血脈凍結，五臟六腑冰封而亡，甄大人能撐到現在足見其武功非同一般。老朽自幼修習『九陽訣』，或許能對甄大人有所幫助，小馬帶我過去試一試吧。」

    小馬心頭一喜，卻道：「前輩此法即便可行，但大敵當前，又夤夜勞頓，此時……」

    無為老人搖頭道：「不妨事，人命關天豈能耽擱？」

    小馬也就不再多言，與眾人一同前往。

    在溫暖的精湛醫術及藥王谷的靈藥作用下，慕容惜兒已然醒轉過來，然而終是傷勢嚴重，尚不能下地行走。韋媽媽看到無為老人進來，忙起身施禮。

    無為老人微笑說道：「雲軒賢弟的事情，方才小馬已經跟我說了，這其中曲折心酸，實在令人不勝唏噓。當年軒武別苑驟起變故，隨後你母女二人也失了蹤影，大家皆以為是隨雲軒賢弟遠赴關外，不曾想卻是留在慕容山莊，一晃十六載。」

    「這一切皆是雲天大哥的安排，當年惜兒尚在襁褓，我又舉目無親，大哥讓我喬裝改扮，借言家鄉變故前來投靠好姐妹莊主夫人，自此安頓下來。十六年來，我暗中多方打聽皆沒有雲軒的消息，豈料他就在這天目山中，咫尺天涯。」說到最後，韋媽媽雙眼不覺又自泛紅。

    無為老人道：「所幸如今已有他的消息，相見指日可待，不要太多傷心。我且提甄大人療傷，稍後再敘。」

    無為老人徑自行至甄三面前察看一番之後，將他扶起盤膝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