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誠的年代 第71章 異象迭來
穿上烘乾的袍子，赤腳在溪岸邊行走，讓許正陽體會了一把自由自在的感覺。
寬大的衣袍雖然套在身上，但長袖和袍子下擺都被去掉了一截，渾身沒有一點束縛的感覺，溪邊空氣清新，煦陽宜人，加之又剛中溪中沐浴出來，許正陽整個人現在是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看著腳下方溪邊遊動的魚蝦，許正陽摸著頭上半寸長的頭髮，微微有些懊惱，若是長發飄飄，此刻此景，豈非是一副超凡脫俗的畫面。
許正陽原本想再上獅子嶺，但又想到自己獨自一人，雙手難敵四拳，再加上現在頭無帽，腳無履，手無寸鐵，還掛著空檔，老二還在做自由搖擺運動，實在是不宜白日做過分的劇烈運動，稍不小心就要曝光了，自己那童子雞以後恐怕就賣不出大價錢了。
至於昨晚，夜深天黑，誰都看不見，也就無所謂了。
轉身向下遊走去，許正陽決定先回章鎮弄身裝備再回來打怪升級。
尼瑪，這獅子嶺的大BOSS太難打了，得好好準備一下。
越往下遊走，溪水水面越寬，水深也越深，上游所能肉眼清楚地看到的湍急水流，在蔭潭溪中游水深水寬的地方就很難能用肉眼觀察到了。
別人雖然不容易看到，但許正陽卻能輕易的透過水麵觀測到水下的動靜。
無數的魚蝦螃蟹魚鰍黃蟮等蔭潭溪中的水族，個個逆水而游，目標，當然是許正陽這裡。
尼瑪，真是怪事，難道我身上有什麼能吸引這些魚蝦？
許正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最後乾脆就不再去想了，任由這些水族一路跟著。
走著走著，前方人聲鼎沸，許正陽抬眼望去，二三十條烏篷船橫在水面，船上全是官兵，正在將船靠向東岸，那裡正是獅子嶺的入山口。
娘的，衣服鞋子終於有著落了。
看著那些五大三粗的丘八，許正陽第一次覺得他們可愛，當然，他目光盯著的是那些丘八身上穿的號服。
當許正陽走到山口對面溪岸處時，船上和岸上的官兵也看到了他。
然後，官兵中曝出一片譁然之聲，凡是看到他的人，要麼驚訝出聲，要麼驚訝得長大了嘴巴半天都發不出聲來。
順著官兵的目光，許正陽朝腳旁溪面一看，自己都給嚇了一跳，溪面上溪面下，重重疊疊的全是魚蝦。
敢情，這溪中的魚蝦全都跑這兒來了，許正陽此時也是醉了，這得要有多大的顏值和魅力啊，後世的霍帥哥都沒得比啊。
許正陽正沉醉著，正YY著，忽然一聲粗壯的吼聲將他吵醒：「何方妖怪，敢在此擾亂軍心。弓箭手上前，給我射殺。」
「尼瑪，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
本公子英俊灑脫，仙風道骨，居然被人認做妖怪，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許正陽心情不爽至極，想都沒想就直接暴了句粗口，聲音滾滾如雷在官兵頭頂上方炸響。
「慢著，別射箭。蔣大人，那是我家小少爺。」就在官兵伸手捂耳之際，張賓認出了許正陽，連忙大聲喊道。
蔣守備並沒有因許正陽的話而生氣，他遣散了弓箭手，對跑過來的張賓問道：「張師傅，那就是你們許府的小公子，號稱神童的許佛兒嗎？」
「是的，蔣大人，我家大少爺被人劫持那天，小少爺就一路追了過來，這幾天都沒有得到他的消息，可把我家老爺和夫給急壞了。」張賓一面和蔣守備說話，一面示意手下將船划過去接許正陽。
「你家小少爺果真是神奇，那麼多魚蝦圍在他身旁不走，我聽說只有聖賢當道才會有這種異象啊。這是祥瑞，我得派人趕緊回杭州稟報巡撫大人。」蔣守備目中奇光連閃，他是念過書的武人，知道古時的一些典故。
「大人且慢，此事太過重大，我家小少爺才年滿六歲，若是被奸人所利用，恐怕大人不僅得不到巡撫大人的嘉賞，還會落個不是。」張賓連忙止住蔣守備派人回杭州稟報此事。
對於張賓的無禮阻止，蔣守備並沒有怪罪，張賓手下幾十號人全是清一色的嶄新的德國貨，比蔣守備手中的新軍裝備的槍都要好，這次攻打獅子嶺，若能得到張賓的鼎力協助攻下獅子嶺剿滅匪眾，自己鐵定能得到新來上任不久的聶巡撫的賞識提拔，自己是有大前途的人，當然也得有相應的大度量。
「可是，張師傅，幾百官兵都親眼所見，即便我不將此事稟報巡撫大人，眾口混雜，恐怕也會說得滿城皆知吧。」蔣守備說道。
「蔣大人，小人沒別的意思，以前在府中時並沒有看到他能將池塘中的魚吸引到身邊，我家公子是個心靈手巧的人，我怕這些魚是他用什麼東西給逗引來的，並非是他本身能吸引魚蝦，要是沒弄清楚就報上去，恐怕反而會惹得巡撫大人怪罪，惹人笑話。等我家小少爺過來後，你再問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再做決定也不遲啊。」
張賓不知道這兩天在許正陽身上發生了什麼，但還是努力阻止蔣守備將這種現象稟報上去，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的道理，張賓還是懂得的。
「嗯，張師傅考慮得周全，那咱們就等你家小公子過來問問再說。」
蔣守備說到這時，只見許正陽縱向躍上剛劃到溪面中心的船上，整個過程顯得非常輕鬆隨意。
「你家小公子武藝不凡吶，聽說他文武雙全，果然不是吹的。」蔣守備由衷的贊道，他是個識貨的人，這一處的溪面，因有好幾條小溪水匯聚在此處，足足有三丈多寬，許正陽輕輕一躍就上了船，那絕不是耍花架子的可比的。
小船靠近蔣守備那一條稍大一些的船，張賓迎上前去說道：「小少爺，看到你沒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老爺和夫人這兩天得不到你的消息，急得飯都吃不下。我這就叫人送你回章鎮見老爺和夫人。」
許正陽跳上蔣守備這條大船問道：「我爹娘都來了麼，師傅就讓人回去報個信，順便給我帶衣服褲子鞋子這一套行頭回來。我進去過山中，了解地形，我就不去見我爹娘了，留在這裡幫你們。」
張賓看到許正陽這一身打扮，也覺好笑，點點頭，讓人回去報信買一套衣褲回來。
「小少爺，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一位是此次領兵前來營救大少爺的蔣守備蔣大人。」張賓將許正陽領到蔣守備面前。
「在下許文彬，見過蔣大人，多謝大人前來營救家兄，辛苦大人了。等家兄被救出來後，許家定有重酬送到大人府上。」
蔣守備雄壯威武，目中精光流露，自有一股軍人的彪悍氣質，這不是一個夯貨，倒是一個真正的軍人。
許正陽抱拳行禮，一絲不苟，對蔣守備的尊敬之意不言而喻。
許正陽話說得漂亮，舉止又恭敬，蔣守備大喜，對其好感值瞬間上升到一百。
蔣守備連忙扶著許正陽，笑道說道：「許神童不用多禮，你的大名蔣某如雷貫耳，今日幸得一見，真是三生有幸啊。」
草，我大名叫文彬，你恐怕今日才聽說吧，如雷貫耳的應該是許佛兒這個小名吧。
許正陽肚中腹誹，口中卻是謙遜不已，又對蔣守備的治軍能力誇了一番，誇得蔣守備都有些飄飄然。
「請問許公子，為何溪中的這些魚蝦一路跟著你一放呢？」蔣守備眸光閃閃，期待著許正陽的答案。
可惜，許正陽註定是要讓他失望了。
「大人不知，我一路追蹤劫匪來到此處，肚子飢餓，這兩天都是在溪邊烤魚蝦填飽肚子，每次都烤得有多的，沒吃完的就扔進了溪中，引得這些魚蝦前來奪食。這兩天形成習慣了，這些魚蝦對我也熟了，見到我以為會有食物給它們，所以只要能看到我，我走到哪，它們就會一路跟到哪。」許正陽可不想讓人把自己當成怪物研究，隨口就扯了一個謊。
蔣守備聽後想想還真是呢，那些養魚的，只要一到魚塘邊，魚就跟著游來了，這是長期給魚餵食讓魚形成了一種慣性反應。
蔣守備朝張賓看過去，微微點頭，露出感激的神色，要不是張賓，他差點就鬧笑話了。
張賓則是報以善意的一笑，閉口不提剛才蔣守備要將魚群跟隨許正陽的異象上報的事。
「聽說許公子已經進過獅子嶺山中，不知山中情形如何，還請許公子告知，蔣某也好因地調派軍兵營救許舉人。」
蔣守備在剛才聽得許正陽說已進過獅子嶺，連忙詢問地形。
「大人，這獅子嶺只有這一條道進去，雖說只有一里多長，但山道兩邊懸崖高聳，山道落差極大，其中有修有三道隘堡把守，這第一道石堡不難奪取，但後面兩道石堡，特別是最後一道石堡，將另一邊和路口全部堵住，須要從石堡中進出才能進入獅子嶺。那道關隘抵著兩邊懸崖修建，和懸崖峭壁連成一體，全是青石壘成，高三丈多，而且最後到那關隘前的百多米山道並不平順，路面陡斜，斜度比較大。過了那道山隘，就進入獅子嶺，嶺中是一塊兩三百畝大小的平壩，還有一條溪流，裡面住有近百戶人家，三四百口人，大概有一百多青壯。」
許正陽沒有對蔣守備說蔭潭溪盡頭有一個瀑布潭，從那裡也可以進入獅子嶺，但瀑布潭被裹在懸崖峭壁之內，雖說有瀑布的那一面懸崖峭壁只有兩三丈高，那地方又不大，卻是個絕好的瓮中捉鱉的天然地形，官兵進去多少死多少。
「看來這個獅子嶺不好攻打啊，這麼一處險要的地方，還真是個占山為王的好地方。」蔣守備聽完許正陽的話後，抬頭望著獅子嶺出入處兩側近十丈高的懸崖峭壁，苦笑著說道。
這時，前鋒官兵前來稟報：「稟大人，山口石堡沒有劫匪把守，兄弟們順道摸上去，中間的那個石堡也沒有人把守，最後走到山道盡頭，那關隘大門大開，一個人也沒有，兄弟們通過關隘，爬上嶺崗後，差點被嚇死。」
那兵丁說到這裡時，面上表情恐怖，腿腳發軟，牙齒打顫得居然說不下去了。
「說，什麼情況？」蔣守備怒吼一聲，將那兵丁吼得一下子跌倒在地。
「大……大人，那嶺崗上全是毒蟲，有毒蛇、有蜈蚣、還有蠍子……一個人影兒都沒有。不……不是沒有人……有一個……有一個妖人站在一條大蛇頭上。兄弟們都被嚇得跑了回來。」
那兵丁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完，就聽到出口一陣喧譁，進山的官兵紛紛跑了出來。
聽了官兵的報告，蔣守備又看到那些被驚嚇回來的官兵，心中自是信了兵丁的話，諒那兵丁也不敢謊報軍情，否則殺頭之罪難免。
「剛才還誤認為許神童那是聖賢當道的異象吉兆，他娘的，吉兆成了假的，這下妖人倒是真的出來了，又出來這麼一個詭異的異象，真箇是吉凶難卜啊。」蔣守備眉頭緊急，腹中咒罵，向岸上走去，準備親自去看一看情況。
許正陽讓張賓給自己找來一雙鞋子，穿上後也跟著走下船去。
昨晚許正陽才去過獅子嶺內，莫說蠍子，連癩蛤蟆都沒有碰到一隻，怎麼才過了一晚上，山上就變成毒物的樂園了，許正陽決定跟上去瞧瞧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