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希 第二十六章 重逢·結盟·諸國並立
故鄉，已經回不去的地球。
在方舟上沒有人會提起自己在地球上的往事，這是默認的事情，以這樣的方式，與過去徹底切斷。
也許他們不會忘記一些人，一些事，卻不會再提起。
冰花落下，赫希的銀髮深藏冰雪之中，她收起紅眼面具，露出金色眼睛，和眉間的紅眼符號。
冰原之上，凜冬部落的首領，冰雪女王昭君帶她前往她的部落。
雪紛飛下，回首萬里山河，白雪茫茫一片。
凜冬之海靠近聖山結冰的湖畔，寒風被冰雪築成的冰壁攔在外面，昭君的冰霜部落以此為基地，建起了冰城。
赫希記得在這附近，有一座掩埋在冰雪之下的城市，守衛日之塔的海淵家族所執掌的北都。
現在，距離那個時候已經過去六百多年了……
封神之戰結束那麼久了，楊戩，他會回到北都嗎？
就在她站在冰城圍牆的堡壘上思考的時候，一道極為驚訝的聲音想起，「使者？！」
「？！」赫希心裡驚訝，她回頭，看著那站在冰雪紛飛中的兩人一犬。真是說什麼來什麼，來到北都的不止楊戩，還有哪吒。
「好久不見。」她笑了，「難怪昭君見到我並不驚訝，原來冰城竟然有你們二位存在。」
博士沒有想到，浮城一戰，女媧並不想讓楊戩等人死去，本意是封印姜子牙。
在毀掉浮城的爆炸中，使者身上的阿德爾護盾保護了他們，女媧需要在醒來後，有足夠的追隨者！
後來，赫希才知道，數年之前，姜子牙被封印後，楊戩等人便辭別老夫子，回到北都，他曾經的故鄉。
無意之中，認識了冰雪之女，才解開北都千年的冰山，冰雪消融匯入聖湖，帶走了北都所凝固的一切，只剩下一座破敗的空城。
冰城，便是北都。
冰城聖塔，原北都高塔。
赫希謝過昭君遞來的冷茶，問道：「你們……怎麼沒有跟著姜子牙，他不是要建立理想國嗎？」
為了這個理想，姜子牙背叛方舟，推翻紂王，培養傀儡……
值嗎？！
她很想問問他，這麼多年，理想可有實現？
這個世界，如他所願嗎？！
楊戩有些無奈的說，「姜公在十多年前，被一手調教出來的弟子給封印了。」
他也很無奈啊，姜公偏要單獨赴約，結果不知道被河洛女帝給封印在哪個地方了。
「是誰？」赫希有些意外，他竟然會被人封印，而且還是他的弟子！
「河洛女帝，武則天！」
赫希眉頭一皺，這茶好冷，「老謀深算一輩子，也沒讓你們去救他？」
「我們不知道他被封印在長安哪個地方，而且，墨子大師說，長安城就是方舟，方舟有它的意識，他也無法找到姜公。」
「唉？！」赫希有些茫然，方舟不是在這裡嗎？
意識……莫非是聖倫塔？！
逗狗的哪吒斜睨了她一眼，「長安城並不是起源之地的浮城，而是墨子大師仿照方舟建出來的。」
楊戩好笑的看著他，對赫希說，「方舟核心，也在那裡。」
赫希，「！」
「所以，合作吧！」哪吒冷哼，不大情願的說，「你是神，肯定有辦法知道封印所在。」
「我為何救他？」赫希驚訝的表情瞬間變得冷漠，「而你們又能為我做什麼？」
「我們可以為你所用，只要能夠救他，即使違背道義，也替你完成。而且，還有一件事！」楊戩話語中有一絲威脅之意，「姜公曾說起你死而復生的秘密！」
「難怪對我的出現毫不驚訝，他果然告訴過你們我的秘密。」赫希冷笑，「好啊，合作吧！」
「……」「……」楊戩與哪吒對視一眼，沒想到她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赫希突然問，「你們先告訴我，是什麼秘密？」
楊戩沉默了一下，「他說，使者不會死，只要這個世界還存在著超智慧生命體的遺蹟，就會有無數個使者被製造出來。」
「所以，你是之前的使者嗎？」哪吒有些不確定，「除了發色不同，其他倒是一樣的。」
如果她是起源之地的使者，那自己的仇恨該怎麼辦？如果她不是，解開封印後的姜公該怎麼辦？
「啊，算是吧！」赫希心裡一陣不舒服，她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以前的她，除了紅眼面具能夠證明自己是真實存在的人，並非一個被植入容器的意識。
「吶，你需要我提供什麼東西嗎？」昭君明亮的眼裡出現一抹期盼，「我也想去旅行，故鄉的梅花，這個季節，不知道是否盛開？」
「跟我講講世界版圖吧！」赫希點頭，楊戩與哪吒對視一眼，將他們所知道的，都告訴了她。
封神戰爭結束後的和平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從戰爭創傷中恢復過來的各地紛紛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大陸各國的雛形，在這段時間內逐步形成。
赫希不知道當初封神之戰中有多少城市和組織捲入戰爭，但如果沒有那場戰爭，這個世界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她不關心那場戰爭因為機關術與魔道技的濫用，給某些城市帶來傷痕，也不認為記住它們是很重要的事。
若不作出改變，所有的一切，都將在旅行者文明降臨的時候終結！
不管是大陸上無憂無慮、或是流離失所的人們，她都不會有一絲觸動。
也許是紅眼面具改變了她，也許是身為超智慧生命體所看到的世界真相，也許她根本就和女媧一樣，對愚蠢至極的人類和魔種失去耐心。
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只是方舟核心與十二奇蹟！
長安：東方大陸第一雄城，它所在的大陸第一強國由女帝武則天所統治，它的子民富足，井然有序，鐵騎所向披靡。
長安城是大宗師墨子親手修築的一代雄城，所在的國度乃是東方大陸最具開放和包容的國度，促使了它的日益興盛。
目前唯一能與它抗衡的，只有西方同樣新興的國度。
「也就是說，我要得到方舟核心，就得與一個帝國對抗？」
「我想，你應該可以控制方舟核心吧？」
「可以，但我必須進入方舟內部，將星圖與系統連接。」
「很難嗎？」楊戩眉頭一皺，懷疑的說，「姜公說，方舟核心擁有自我意識，它不會一直留在長安，終有一天會隨著超智慧生命體的復甦而脫離長安城。」
「他這話沒錯。」赫希點頭，「畢竟它是方舟三號的核心。」
秦：因為血禍一度陷入混亂，但年輕的帝王嬴政使它開始復興。
它野心勃勃想要吞併的目標包括鄰近的數個小國，以及庇佑它們的稷下學院。
「稷下學院有很多天才，比如說張良，他能夠與世界對話。」
「哦？」赫希眉頭一挑，盤古竟然說對了！
「不過，他去了雲夢澤，作為漢王的軍師。」
「為何不去長安？」
「長安人才輩出，比如說一劍試天下的青蓮劍仙李白……說起來，他的故鄉樓蘭，已經被毀了。」
「可惜了，樓蘭的美酒！」哪吒突然插嘴，惋惜的說。
「小孩子不要喝酒。」赫希與楊戩異口同聲。
「我只是看起來很小，其實我已經幾百歲了。」哪吒反駁。
「……」三人一同靜默，赫希轉移話題，「太乙真人呢？還有，你所說的劍士，是大陸最強者嗎？」
「師父留在稷下學院，至於李白嘛，他並非最強者。」哪吒眼裡充滿崇拜，說，「最強者是老夫子，稷下學院三賢者之一。」
「三賢者？！」
哪吒不耐煩的揮手，「你以後去稷下學院的時候，讓師父給你介紹吧！」
楚漢之地：神秘的大河流域，這裡是自然和森林的領地。
神秘莫測的陰陽家們牢牢把控著此地的統治和信仰，巫術大行其道。
「十二奇蹟之一的轉生之術，你師父以前可不得了。」
「？」哪吒茫然，很久以來，他都不知道師父以前的事。
「他是除了我和女媧大人之外，最接近智慧根源的人。」也是唯一解開奇蹟鑰匙的人。
魏、蜀、吳：東岸的三個小國。魏擅於作戰，蜀擅於機關術，吳擅於船運。
起初三國勢均力敵，自從梟雄曹操把持了魏的大權，又收留自扶桑歸來的徐福作為左膀右臂，力量的均衡，陡然便被打破。
「血族？那是什麼？」
「一種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但是很強，一個人便能夠對抗數十萬軍隊。」楊戩語氣中無不驚嘆，從未想過世間有那麼強的人。「但是也活不了多久，姜公說，當一個人獲得不屬於自己的力量時，終歸是要償還的。」
赫希想，那是他在說他自己，女媧給他的法杖，終有一天會將他吞噬。
西域：圍繞綠洲和水源，先後出現了十餘小國。
它們的統治者熱衷於魔道，以暗殺，毒藥，邪術互相攻訐，領土的變動比任何國家都要頻繁。
然而這種危險的行徑終於招致了滅頂之災，如今整片西域都歸於死寂。
「我的第一個目的地，應該是在那附近。」
「再往那邊去，就是勇士之地與東方世界的交界處，王者峽谷了。」楊戩拿起地圖，指著交界線上的方塊之地，「那裡據說發生過機關巨人與魔道生物慘烈的戰鬥，不過我沒去過，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北夷：北方的部族，由數個部落組成。
他們是大遷徙途中留下的子民後裔。
他們一直與嚴寒和貧困抗爭，卻自磨難中變得強大。
傑出領袖的率領下，他們正在崛起。
「那個年輕人應該是災厄之子，不過他終會成為草原霸主。」
「可也不過是個見過深淵的孩子啊！」
「什麼？！」
「沒什麼，時間到了，我該走了。」
「去哪裡？」楊戩與哪吒驚訝的起身，看著腳下升起法陣的赫希。
「深淵。」銀髮少女一笑，問靜默在一旁的冰雪之女，「昭君，你的故鄉……在哪裡？」
「忘了，但我記得，那裡有很多梅花……」昭君秀氣的眉頭一皺，「不如，你替我去長安城吧，那裡的梅花，一定會很漂亮！」
夜晚，冰城的雪繼續紛飛。
赫希消失在浩瀚星空之下，一同被抹去痕跡的，還有那座高塔和藍色堡壘。
